飞扬年代:从采购员开始 第134节
“大龙哥别误会,我一个小职工,拿死工资的,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儿,这回咬咬牙能从你这里带回去一根就知足了,我这么问你是有别的原因。”
姚卫民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嗯……我认识一人,四九城那边儿的,听说最近要过来收些老参回去卖,咱们是亲戚,好事儿我肯定先想着你嘛!”
“哈哈哈……那没问题啊!”季富龙打消了疑虑,笑着说道:“等他来了,你帮忙介绍给我,哥哥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那人买的多了,回头我免费送你一根都成!”
“大龙哥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不管费多大劲都得想办法把那人邀来跟你见见面儿!”姚卫民脸上带着一抹振奋,“对了大龙哥,这野山参是不是也有很多讲究啊?”
“那可不!”季富龙一脸傲然,指了指包间的门口,“等菜上来了,我给你好好唠唠!”
姚卫民笑着点头,两人喝了会儿茶,杀猪菜就端了上来,服务员用搪瓷缸子接了两缸子散酒,也给放到了桌子上。
东北人喝酒不喜欢用酒盅,一般都是直接拿搪瓷缸子开干,喝多少都看心情,显得既豪爽又不至于让客人觉得拘谨。
“哥,酒跟菜都齐了,待会还有什么需要,搁那边窗户口朝下面喊我一声就行,没什么事儿我先下去了!”服务员笑着冲季富龙说道。
“谢了哈哥们,要不坐下喝点儿?”季富龙闻了闻搪瓷缸子里的酒,满意的笑着客气道。
“不了,不了,下面还忙着呢,以后有机会兄弟我再陪哥你喝酒!”服务员满脸笑的回应,一会儿功夫,跟季富龙的关系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等服务员关上门走远后,姚卫民率先端起搪瓷缸子,“大龙哥,大老远跑来打搅你,客气话就不说了,都在酒里,我这做弟弟的敬你!”
“哈哈……应该我敬你才对,你要真给我介绍来了买主,那就是帮了我大忙了,省的我到时候还得去趟四九城麻烦冬青两口子!”季富龙神情振奋,见姚卫民说话坦荡,性格直爽,一点儿也不像土生土长的四九城人,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端起搪瓷缸子上来就闷了一大口,感受着烈酒入喉的辛辣与火热,带着享受之色拿起了快子,“来,卫民尝尝这杀猪菜,别看你经常出差天南海北的到处跑,但你在别的地方,保证吃不到这么正宗的下酒菜!”
“是吗?那我得多吃点儿了!”姚卫民也喝了一口酒,拿起快子吃了起来。
两人吃喝了一会儿,随着酒劲儿在体内散发,季富龙没等姚卫民再次开口询问,便主动说起了野山参的情况,以及挖参的经历。
姚卫民认真听着,渐渐对这个行当有了大概的了解。
辨别人参真假与品质,主要通过两大方面,五形与六体。
五形指的是须、芦、皮、纹、体。
须:老而韧,清疏而长,其上分布着小米粒状的疙瘩称之为‘珍珠点’,如果须的颜色发白并且脆嫩,那就是假充的了;同时人参年份越长,参须也会越少越稀,因此上了年份的老参,参须简洁而清爽,不会出现密密麻麻的情况。
芦:指的是芦碗,人参每年在地上的茎干秋季的时候会枯萎脱落,残留的茎痕四边隆起,中间凹陷,形状如同碗口,因此称之为芦碗,芦碗一年生长一个,密集度越高,则人参的年份越长,老山参生长的前几十年芦碗会消失或是不明显,因此老山参上一旦出现芦碗,那至少已经生长了三十几年的时间。
皮:人参的表皮,黄褐色,质地紧密有光泽,嫩且发白者,要么是养殖的,要么干脆就是假的。
纹:在毛根上端的肩膀处,有细密而深的粗糙螺丝横纹,浮浅且不连贯的,又是假货。
体:指的是参体,雨季旱季交替,参体上会形成好多铁线纹,人参年份越长,这种铁线纹就越密集,圈圈相对,两不相连,反之,假的。
六体包括灵、笨、老、嫩、横、顺,主要从形体上分辨人参真伪。
灵的意思是人参体态玲珑,体腿明显可分。
笨是指根形挺直,有大巧若拙之意。
老,山参皮老,色黄褐,横纹细密结实。
嫩是鉴别假充参的特征,皮色嫩白,横纹浮浅。
横,指人参根部粗短,两条腿多向旁边伸展,这是野山参的主要特征。
顺,山参根顺且直,单腿或双腿并拢者,一般都不是野山参。
……
姚卫民认真听着,虽然还没有见到实物,但季富龙说的这些鉴别方法,他都仔细记在了脑海里。
说完野山参的品质与年份鉴别,季富龙又趁着酒兴,说起了进山挖参的规矩。
挖参又称为放山,是个古老而神奇的行当,其中充满了危机与凶险,比如被刮伤、摔伤、遭遇大型野兽伏击等等,尤其遇到毒蛇这一类毒物,更是稍有不慎就会送了命。
挖参人在经年累月进山采参过程中,逐步闯出了一套自己的规矩风俗,传承了下来。
一般进山时,都是几个人甚至十几个结伴而行,进山的前一晚,所有人都不得跟老婆同房,进山后,由选出的有经验的把头带领,先搭建地戗子作为临时住所,然后还要盖把头庙,拜老爷府,这才能正式开始寻参。
当有人发现人参后,要立刻喊山,喊一声“棒槌!”
这时候把头就会来接山,会出声询问:“几品叶?”
山参的名称也很有特色,一年生的由三片叶构成,称之为三花子;两年生的有五片叶子,形如人手,叫做马掌子;三年生的就会有两个杈,每个杈上五片叶,这是二甲子;四年生的三个杈,叫灯台子;五年生的四个杈,俗称四品叶;六年生的五个杈,称为五品叶;如果遇到六个杈的,那就是六品叶,这种很少见,也最为珍贵。
挖参人有所发现后,把头接完山,会带着人把参围起来,开始‘抬参’,就是用系着铜钱的红线套在参叶子上,目的是不让‘山孩子跑了’。
然后,把头要在人参周围画一米见方的框框,四角插上采参人用的索宝棍,这叫“固宝”。
山参挖出来之后,要用苔藓、桦树叶再掺和些原土,将之包起来,外层再裹上大块的桦树皮,用红线捆好,行话里这叫做‘参包子’,用来长时间保持山参的新鲜及防止养分流失。
季富龙聊起挖参的规矩,脸上带着感慨与恭敬,话匣子打开了就停不下来。
姚卫民见搪瓷缸子里的酒都喝没了,索性走到窗口叫下面的服务员又打了一斤上来。
这种高度散酒,完全由纯粮食酿造,不但度数高,酒劲儿也特别大,一斤足可以顶供销社买的原装白酒两瓶都不止。
姚卫民自己喝的也有点儿上头,但不忍心打断季富龙的话茬儿,继续陪着他慢慢喝着,了解到了关于野山参的很多知识。
两人一直喝到下午四点多这才结束,季富龙站起身,热情冲姚卫民说道:“卫民,走,带你回去见识下真正的老山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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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收购老参,全新的合作方式
两人酒足饭饱,下楼结账的时候,季富龙非常热情好客的抢着付钱,但姚卫民还是坚持把钱给了,并且特意从饭店里买了十斤散酒,装了满满一大坛子,让季富龙拎在了手里。
“卫民,你看这多不好意思,来到咱东北了还让你花钱请客,哈哈……”季富龙心满意足,拎着一大坛子酒,脸上带着感激的笑。
“咱们沾亲带故又是好哥们,这不都是小事嘛!”姚卫民回应,带着季富龙出了饭馆儿,“大龙哥,我查过了,从市里到你们镇上的客车好像一天只有一个班次,我看啊,晚上你就住我们招待所,反正有两个床也还算方便,咱哥儿俩晚上再好好唠唠,明天一早坐客车回村,你看怎么样?”
“一天只有一班车啊?我还寻思着咱们今天就能坐上车呢,那……”季富龙听到这话神色有些犹豫,话说到一半儿说不下去了。
“大龙哥,你昨儿个下午来市里找我,不会是没坐客车吧?”姚卫民讶然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客车时刻表你还没有我清楚啊,哈哈……”
“卫民,不瞒你说,用你们四九城的话说,我来找你啊,就是腿着来的。”季富龙另一只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为了省钱嘛,再说像我们这些经常进山挖参的人,走点路根本感觉不到累,早就习惯了。”
“……”姚卫民更加觉得奇怪了,当初听陆冬青说过,季富龙每次进城卖参,应该是赚到些钱的,不至于连几毛钱的客车都舍不得坐吧?
“大龙哥,走,先回招待所。”他没有多问,领着季富龙进了招待所。
等到了房间坐下之后,季富龙掏出旱烟笑着问道:“卫民,来两口这个?劲儿大,抽着比你那烟卷儿带劲多了!”
“这口福我还真享用不了,你抽吧,不碍事儿。”姚卫民摆手,给季富龙泡了茶水,两人又聊了起来。
姚卫民算是弄明白了季富龙舍不得花钱坐客车的原因,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他之所以打小跟着进山挖参,也是为了筹钱给母亲治病。
同时姚卫民也知道了当地野山参的大概卖价,从三花子依次到灯台子这四种年份的参,价格分别是五块、八块、二十、三十元左右不等,除了年份还要看新鲜程度以及完整度。
到了四品叶能卖五十,五品叶最少八十块,六品叶没有一百五根本买不到。
这还是在当地的卖价,
如果是背到大城市去,价格怎么也得翻一翻。
但村里人自己去卖,一方面是到了大城市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得自己花钱找地方住,再一个更重要的,找不到门路,新鲜的野山参虽然做成参包子也能放一两个月,但从山里出来,再长途跋涉赶到大城市,时间至少也有半个月过去了,如果长时间卖不掉,那就会影响品相,哪怕带回来,再想去卖给有关部门,价格就不上去了。
听着季富龙的描述,姚卫民想到了自己的空间,那里面可以保鲜,即使不用经过技术处理,也能一直保持着人参的新鲜程度,这将会为他带来巨大的便利。
“卫民,我给你说的是咱们这边的价格,要是外地人偷偷来收购的话,价格肯定还得在这个基础上涨个五六成,但你认识那人要是能把我家里的全带走,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少要他一点儿,你看行吗?”
季富龙抽着烟袋锅,认真说道。
“不用,大龙哥你该怎么卖就怎么卖,价格方面按照你自己的来就行,另外我觉得吧,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倒是可以跟那人说下,让他给你个赚钱的差事儿。”
姚卫民摆手,说到最后朝季富龙笑了起来。
“真的?那太好了!”季富龙神色振奋,连忙问道:“什么差事儿?我除了敢进山挖参,也就是个庄稼把式,写写算算的可不会啊!”
“不需要你写写算算,会花钱买参就行!”姚卫民自己也点了一根烟卷儿,“是这样的,你不是本地人么,由你出面在当地悄悄收购,然后让那人每月按照跟市里老师傅一样的等级开你饷钱,这样一来,你们两个等于都不吃亏,他拿到了当地的卖价,你每月多了一笔收入!”
姚卫民认真分析着说道。
季富龙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对他来说就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摇身一变每月也有了固定收入,虽然私底下收购野山参会冒着一定的风险,但为了赚钱连老林子都敢钻的人,那点儿风险不算什么。
这个年代东北这边的管理稍微落后一些,尤其像季富龙他们靠近大山脚下的村子,村里人进山挖参,然后卖钱,人们早已习以为常,只要不是因为挖参而发生恶性的打架斗殴事件,一般都相安无事。
“卫民,那这事儿哥哥可就拜托你了!”季富龙把烟袋锅子朝脚底板上磕了磕,倒出烟灰后,兴奋的又装满了旱烟叶子,“这个你放心,要说辨别野山参品质年份的话,不吹牛的说,我闻下参包子里面的土,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哈哈……要的就是你这个本事!”姚卫民大笑,随后又补充道:“你这么的大龙哥,明天去了你家呢,这件事儿暂时先保密,毕竟我就是去当面儿看看新鲜人参长什么样儿的,具体怎么合作,还是等那人来了你们谈,我就是帮你牵根线儿,咱们的亲戚关系在这儿呢,听说伯母多年卧床,我其实也挺想帮你一把的!”
“卫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季富龙满脸感动,微微沉吟后说道:“这样,不管这差事儿我干不干的下来,你明天跟我回去了,我送你一根马掌子,拿回去泡酒喝,可带劲儿了!”
“那哪儿成,又不是你家地里长的,都是钻老林子挖的值钱玩意儿,我必须得给钱,放心吧大龙哥,几十块钱我还是有的!”
姚卫民摆手拒绝,得知季富龙的家庭情况后,他不忍心免费白拿白要。
这跟在南方收购香蕉菠萝不一样,那个都是地里长得,而像季富龙这些挖参人,都是钻老林子拿命换回来的,应该给的钱必须要给。
当然像那种忽悠外地人,故意把价格抬高的情况,姚卫民也不想做冤大头,因此决定以季富龙的名义在本地收购,然后安排花黎接收,最终转交给自己。
这样一来,不但规避了很多麻烦事儿,也能保证野山参的品质与新鲜程度。
晚上姚卫民到外面儿买了些熟食和馒头,两人在招待所又喝了点儿酒,一直聊到了十一点多,这才各自上床休息。
一进家门,约么七八岁的一个小男孩就跑了出来,脸上全是兴奋神色。
“卫民,这是我孩子,叫大勐,今年八岁,刚上一年级,嘿嘿……老妈常年卧床,结婚有点儿晚。”季富龙解释完后,又冲小孩子瞪眼,“大勐,平常怎么教你的?赶紧叫叔叔,这是咱们家在城里的亲戚,是你姚叔叔!”
“姚叔叔好!”大勐抹了把冻得流出来的鼻涕,带着怯怯的眼神躲在季富龙身后,朝姚卫民喊道。
“来,大勐,叔叔给你买了好吃的!”姚卫民从挎包里拿出了一袋子胶皮糖,笑吟吟的递给了大勐。
大勐顿时不怯生了,惊喜的接过来后,拎着就冲出了家门。
“回来!那么多你都拿出去干嘛?先给你奶奶抓一把再出去显摆!”季富龙厉声大喝道。
大勐一缩脖子,听话的转身进院,朝着屋里跑去了。
“熊孩子,就知道吃!”季富龙在大勐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抬了抬脚想踢,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没舍得真踹。
进屋后,季富龙又给姚卫民介绍了家里人,他父亲进山腿摔断了,拄着自制的拐杖跟姚卫民打招呼,母亲躺在床上,两眼发直,跟她说话几乎没有一点儿反应。
季富龙的媳妇儿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妇女,头上包着像枕巾一样的花布手巾,见到姚卫民后局促不安,快速打了个招呼就低头出门了。
“卫民,我家这情况让你见笑了哈,老人生病,媳妇儿愚钝,儿子调皮捣蛋,这人世间的苦,哥们儿算是占全了!”季富龙带着自嘲摇头笑道。
“不能这么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至少你家还是父慈子孝,家庭和睦,这已经比大部分家庭要强了!”姚卫民想起了自己家那摊子烂事儿,认真安慰道。
“行了,别站着了,到另一个屋里坐吧,今儿个晚上让你尝尝俺们东北的猪肉炖粉条儿,再来个红焖狍子肉,炖条鲤鱼,俗话说棒打狍子瓢舀鱼,东北别的不多,这野味儿管够!哈哈哈……”季富龙心情很快恢复,拉着姚卫民去了另一间屋子。
等茶水沏好后,他示意姚卫民坐着等会儿,转身掀开布帘子出去了。
姚卫民适时把包里买好的礼物都拿了出来,吃的喝的一大堆,走出屋递给了季富龙的父亲,使得老人家脸上挂满感激的笑意,不断说着客气话。
上一篇:这学姐,也太正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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