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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错反派哥哥后 第119节

心里酸酸胀胀的,钟宴笙的眼眶又有些热了,望向无声沉默的灵牌,抽了抽手,小声道:“你放开我一下,我想去上香。”

萧弄沉默了好一会儿,神情阴郁,钟宴笙还以为他会不讲理,但萧弄看了看他的表情后,居然很讲理地松开了手。

钟宴笙取了线香,走到蒲团前跪下,仰头凝视那些灵牌。

正中间的两个灵牌,是他的父亲母亲。

他们随着卫绫躲在这里,连名姓也不能有。

钟宴笙闭上眼睛,默默想,他一定、一定要让他们的名字堂堂正正重见天日。

龙椅上的那个老东西,害了太多太多人了,他的父母,皇后祖母,整个东宫,还有祖母的整个亲族,或许还有先皇与康文太子。

还有萧家。

逼宫事变之后两年,萧家就因蛮人突袭,死得只剩下萧弄和萧闻澜两个幼孩。

钟宴笙现在完全确信,这件事背后必然是那个老东西。

他作下那么多孽……该死。

钟宴笙咬着牙,被满腔悲意与痛恨交织撞得脑子发疼,身上也忽冷忽热的,直到感觉到身边窸窸窣窣一阵声音,才怔然转过头,发现萧弄居然也跟着跪在了旁边的蒲团上。

萧弄雾沉沉的眸子望着他:“又哭了,为什么?”

钟宴笙啊了声,擦了擦满脸的冰凉,闷着脸道:“你快点恢复。”

萧弄现在又听不懂,他还想问问萧弄的头疾是怎么回事呢,会不会跟那个老东西也有关系。

他感觉全天下的坏事都有老皇帝的掺和。

萧弄伸手抚了抚他的脑袋:“嗯。”

钟宴笙认认真真地朝着灵牌拜了拜,将香插进了香炉中,萧弄歪头看着他的动作,也学着他,取了线香准备拜。

钟宴笙又想哭又想笑的:“你拜什么呀。”

萧弄道:“你拜什么,我拜什么。”

脑子不清楚时的萧弄,除了行为不受理智约束,说话好像也比平时要直白热烈得多。

平时要么就是不吭声,要么就阴阳怪调的,嘴硬得不行。

钟宴笙被他影响得心情又好了些,咬咬唇轻声说:“我在拜我爹娘。”

听到钟宴笙的话,萧弄的神色忽然肃穆了很多,规规整整地拜了三拜。

钟宴笙看着他的动作,眨了眨湿漉漉的长睫,疑惑问:“你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拜他们?”

萧弄隔了会儿,雾蓝色的眸子从灵牌上转回他身上。

钟宴笙撞上他的视线,那双乌黑的眸子泛着血丝,却被泪水洗得愈发明亮干净,仿佛一面镜子,能映出所有的心思。

萧弄缓缓道:“因为是你爹娘。”

钟宴笙歪歪脑袋。

萧弄勾了勾唇:“让他们放心一些。”

钟宴笙莫名就开始局促了。

他差点忘记了,这是在父母的灵堂前,萧弄跟着跪下来拜,他爹娘会不会误会什么?

他刚刚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为他们报仇雪恨,都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介绍萧弄。

钟宴笙重新望向灵牌,默默想,希望他们可以来他梦里问问他。

钟宴笙曾经长久地迷茫过自己究竟是谁,今日才知道真相。

先太子和太子妃的画像与记录,都被老皇帝派人烧毁了,他没有见过他们。

可是钟宴笙知道,他们一定是很喜欢他,很期待他的降生的。

他真的……好想见见他们,哪怕是在梦里也好。

作者有话说:

先太子和太子妃:噫,更不放心了。

瞎弄开始数花瓣:他嫌弃我年纪大,他不嫌弃我年纪大,他嫌弃,他不嫌弃……

当当!揭晓答案,瞎弄精神失常中,是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的,自己也控制不了,没有一直在装哦~(没有那么狗啦)

本章不失为一种见家长(

第六十五章

钟宴笙跟萧弄在堂屋里待了许久, 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从蒲团上起身的时候,他认真地想,等萧弄恢复清醒, 他问清楚话后, 就带萧弄来告诉爹娘, 萧弄到底算他的什么人。

现在萧弄不清醒,外面人太多了, 万一给谁看出来萧弄的状态不对就不好了,钟宴笙不敢带萧弄出门,干脆就坐在了堂屋里, 等卫绫把楼清棠带回来。

卫绫是东宫暗卫统领, 训练出来的手下也都擅长隐匿, 又熟悉山林里的情况和地势, 神出鬼没的,所以宝庆府的官兵一直拿他们没办法。

前夜山林里那么热闹,卫绫派了人藏在四处盯梢, 要找到楼清棠应当不难。

踏雪看出钟宴笙的心情不太好,等他坐下,立马哒哒哒跑过来, 把毛茸茸的大脑袋放到他膝盖上,衔着自己的尾巴往他手里放。

厚软的毛发蹭过手心, 钟宴笙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两把踏雪的大脑袋:“谢谢你, 踏雪。”

萧弄坐在他旁边, 冷眼看踏雪撒娇献媚, 啧了一声。

钟宴笙听到他不悦的声音, 知道他脑子不好, 又跟踏雪计较了,头也没抬的把空着的那只手递给他,大方道:“给你玩。”

递过来的那只手手指瘦长,腕骨细瘦,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了,浑似美玉雕成,指尖又透着一点点的粉,薄薄的肌肤里仿佛也氤氲着芬芳的兰香。

萧弄的不悦维持了几瞬,就难以抵抗地抓住了钟宴笙的手,拢在手心里捏弄着,盯着他雪白的手腕。

好香,想啃一口。

瞥了眼大堂正中间的灵牌,萧弄的眼底泛起几分忍耐的苦恼。

当着人家爹娘的面,不好啃。

钟宴笙浑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抱着拱在怀里暖烘烘的大猫揉了会儿,脑子暂时放空了,后知后觉地感到浑身的疲惫,脑袋一歪,就势靠到萧弄身上,想休息休息。

他前十八年加起来,都没最近想的事多。

像被一只身娇体软的漂亮小猫突然靠到身上,萧弄的呼吸顿住,一动不动地偏下眸光,看钟宴笙像是很累地闭上了眼。

他哭了很久,鸦黑的睫毛湿成凌乱的一簇簇,从眼皮到鼻尖都泛着桃花似的红,在瓷白的肌肤上透出种易碎的脆弱,漂亮得不行。

他风寒都还没痊愈,但比起身体上的疲惫,心情大起大落的,心神的损耗更大。

萧弄的嗓音低而柔:“睡会儿?”

靠在他肩上的脑袋摇了摇。

“吃点东西?”

又摇了摇。

钟宴笙闭着眼睛,感受着萧弄身上熟悉的气息,心里宁静,嗓音还哑哑的,带着点鼻音:“什么都不用做,陪我坐会儿就好。”

大概是卫绫离开前吩咐过山贼们不准随意打扰,俩人没出堂屋,外边的人也不敢随意进来,静悄悄的。

钟宴笙靠在萧弄肩上,呼吸渐渐匀长,几乎差点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外头陡然响起嘹亮的大骂声。

“萧衔危!他娘的,他人呢,你放开我!”

钟宴笙陡然惊醒。

他还没坐起来,又被揉着柔软的黑发按了回去,萧弄伸手捂住他的耳朵,声音平静:“不用管。”

那分明就是楼清棠的声音!

钟宴笙一下清醒了,哭笑不得地拍开萧弄的手:“别掩耳盗铃,楼大夫被找过来了,得赶紧让他看看你的脑子。”

萧弄拧着眉,似乎不太情愿。

钟宴笙发现了,萧弄脑子坏掉后,好像只喜欢跟他待在一起,不喜欢被人打扰……踏雪已经算是被格外宽厚对待的例外了。

要是其他人,萧弄不想见就算了,但楼清棠可必须一见,不能由着他任性。

钟宴笙刚坐直身,被五花大绑着的楼清棠就被卫绫拎着走进了堂屋了:“禀报小主人,您要的人带回来了。”

楼清棠十分惜命,清楚山林里危险,前夜跟着钟宴笙进了林子以后,就没敢离开护卫太远。

认识萧弄多年,他知道定王殿下那条命有多顽强,头一天重伤昏迷,第二天就能爬起来踹人,一些山贼刺客不可能奈何得了他,只可能是被头疾困住了。

但是他没想到,钟宴笙也会失踪。

他跟着护卫在林子里找了两天,焦头烂额的,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诅咒成功,姓萧的活活疼死了,否则姓萧的怎么会放着小美人独自涉险?

楼清棠愁得要死,在深林里也吃不好睡不好的,累得够呛,精神一恍惚,想去溪边洗把脸,才离开护卫远了点,就被捂着嘴绑来了。

一开始楼清棠还不敢吱声,不清楚卫绫的身份,生怕激怒了他把他杀了,等到了水云寨,才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他们在找的匪窝,又惊又吓。

直到瞅见在堂屋外坐下休息的一片黑甲卫和展戎,楼清棠才心底一松,吱哇乱叫起来,气得够呛。

他还以为是萧弄派人把他抓过来的,没想到绑他的人把他一丢,却是对着钟宴笙喊的小主人。

楼清棠一噎,惊疑不定地望着坐在凳上完好无损的钟宴笙。

想到萧弄叫自己主人时的样子,钟宴笙实在不太能听得了这三个字,耳尖有点红:“卫绫,你不要叫我小主人啦……快先给楼大夫松绑吧。”

卫绫沉稳地应了一声,刀尖一挑,便将楼清棠身上的麻绳挑断了。

楼清棠也不急着站起来了,坐在地上,揉了揉被捆得发痛的手腕,看看萧弄,又看看钟宴笙,啧啧道:“我现在可算知道,何谓天下乌鸦一般黑了,近墨者黑啊,钟小公子,你变坏了。”

钟宴笙也没想到卫绫是直接把人五花大绑来的,被他这般调侃,愧疚又不好意思:“对不起楼大夫,你没事吧?”

“我有没有事不要紧,”楼清棠打量着从始至终看都没看他一眼的萧弄,作为大夫,几乎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定王殿下看起来事儿比我大多了啊。”

钟宴笙不想在堂屋里吵到父母,起身问:“卫绫,有没有空着的屋子?我们过去说。”

卫绫点点头,很贴心地改了口:“小主子随属下来。”

见楼清棠还坐在地上,钟宴笙以为他是哪儿磕着碰着了没力气,想拉他一把,手伸出去,楼清棠却不敢碰,飞快往后爬了三步:“别别别,多谢心意,可千万别这时候靠近我啊钟小公子,你家定王殿下陷入这个状态,是会吃人的。”

看来以前萧弄也因为头疾失去理智过?

钟宴笙回忆起他刚被萧弄抓去山洞时,萧弄充满了攻击性侵占性、野兽般的举止,明白了楼清棠反应为何这么大,安慰他道:“没事,定王殿下现在很乖的,不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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