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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407节

这仿佛也让赫连容柔和了一瞬,低声道:“手。”

惊蛰将手递给赫连容,男人抓住他冰冷的手,带着人一起走下台阶。

士兵分守两侧,在他们经过时便低头行礼,越过那无尽的血色与尸体,那停留在甘柳巷外的御驾外,守在边上的将士跪倒下来,口称万岁。

这御驾看起来洁净得很,与周遭任何血腥脏污之处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怪异的肃穆。

惊蛰的眼神越过他们,落在御驾边上那匹黑马。

黑马大哥的身上也有些许伤痕,可它看起来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反倒还有些兴奋,仿佛天生就是一匹战马。

赫连容将惊蛰带上御驾,放下车帘,就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御驾内有着淡淡的香气,也不知道燃的是什么香,闻起来却是有些好闻,将惊蛰原本有些昏沉的头脑激得清醒起来。

他丢下一直紧攥着的精巧器具,随手去扒赫连容的盔甲,“你受伤了吗?”

惊蛰没有去问局势,也不在乎到底赢没赢,有没有抓到人,他只是将刚才就想问的话说出来。

赫连容淡淡摇头,反手扣住惊蛰的手腕,幽冷漆黑的眼眸紧盯着他,声音有几分冰凉:“你刚才,杀人了?”

分明只是在门外淡淡扫了一眼,他却好像已经了然于心,知道发生的所有事情。

惊蛰一怔,想起方才的事,那种嫌恶感再一次蔓延,他差点就要吐出来,却强忍着,“嗯,人比预想的多,只靠石黎和昌明……”

“只靠他们,也能挡住。”赫连容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只不过会受重伤。”

惊蛰别开脸,不说话。

却被赫连容的大手掐着下颚,又转了回来。力气不大,却强硬不容反抗。

“今日,你本不该出现在那里。”赫连容轻声细语地说着,越是温柔,就越像是地狱恶鬼来索命,“你为护着他们,却污了自己的手……后悔吗?”

惊蛰拍开赫连容的手,蹙眉说道:“我又不只是为了他们。”男人似乎将他看作了什么无害无欲的人,认定他就算被逼到极致也不会抬起刀。

莫要忘了,在北房的时候,为了拦住那些虫奴,他本也是动了手。

惊蛰抬头看着赫连容,嘟哝着:“要不真正走进陷阱,又怎会相信,我真成了那只鳖呢?”他说着,声音轻快着,这好像完全不受杀人的影响。

只不过……赫连容在他的眼前几乎无所遁形,那惊蛰在男人的眼中,何尝不是?

那些藏在冷静外表下的紧绷。

惊蛰的手指,从一开始,就是冷的。

赫连容默不作声地摸上惊蛰的后背,也不知道那只手什么时候钻进了他的衣裳,灵巧地勾住那根细细的绳。

惊蛰猛地看他,还没说话,却被绳索牵动着,整个人细细颤抖起来。

他咬牙,忍住那种奇异的感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束缚久了,那些怪异的绳索烙印,仿佛也压在他的心上。

总有种难以形容的痒意。

那本来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摆布,只不过抓着一处,就仿佛将所有都能牵连得紧,连在那隐秘的地方都不由得被摩擦着,有着怪异到极点的难忍。

就仿佛他的身心都被这怪异的绳索所掌控,被赫连容轻易玩弄在指尖。

“惊蛰,看来你还是学不会乖。”赫连容低低说着,“不过,倒也无事。”

血气伴随着冰凉的寒意覆盖下来,那兴奋栖息在血腥的怪异里,毫不犹豫地朝猎物侵蚀而去。

“我会好好,再教一教你。”

第110章

“怎么回事,地龙翻身了吗?”

“快快快,还收拾什么东西啊,快走!”

“是朝天门——”

朱雀大街上,闹声起。

那震天的声响,惊动的不只是朝天门,几乎整个京城都听到这两声轰鸣,要不是那天上干净得很,连一滴雨也无,还以为是晴天霹雳,老天雷罚。

那些惊恐,畏惧的情绪,在剧烈的摇晃后,变得愈发鲜明。

哒哒,哒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无数身披盔甲的士兵纵马疾驰,将四散乱跑的百姓驱逐回屋。

“肃静,不是地龙翻身——”

“都回家去!”

被这些人驱逐,百姓在畏惧中,却又多出几分安心。

有人管,就意味着还没真的出大事。

有那些避之不及的,在士兵的督促下躲到道边堪堪站定,就听到更多,愈多的马蹄声,好似地面都震动起来,这种整齐的声响,倒是少见。他们吃惊地看着远处而来的黑骑,不等命令,就已经跪倒了下来,不敢再看。

黑骑所在,就也意味着景元帝在。

那众多铁骑簇拥之所在,也正是帝王的御驾。

此刻,万民跪倒,士兵拱卫,本该喧哗的街道上,竟是静谧到无声。

只有哒哒的马蹄,伴随着空荡荡的道。

那血气,也循着那些黑骑的走来越发清楚,好似就在刚刚,正经过一场浴血奋战,京城百姓茫然不知为何,却隐隐觉察到了风雨欲来。

深秋寒凉,风势渐大,垂落下来的车帘巍然不动,但有甜腻香气缓缓泄出,在那风声里飘得散开。

跪倒在道边的百姓不经意吸了吸,露出奇怪的表情。

呜啊……

什么声音?

他下意识要抬头,微微一动作,就已经被边上的士兵用长枪压下,那坚硬冰凉的东西压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紧张之下,刚才那么一声,早就被他丢到脑后去,再也没想起来。

御驾内,惊蛰一脚踢在赫连容的腰腹处,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是在街上,你尽在发什么疯?”

他这模样,瞧着甚是狼狈。

身上的衣物凌乱得很,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却有怪异的嫣红,一道道交叉着,披散下来的头发遮盖住更多的皮肉,但在激烈的动作下,更想某种淫乱怪异的画卷。

赫连容不言不语,只是慢吞吞地抓着惊蛰的脚腕。

手掌滚烫得要命,直叫惊蛰怀念起许久前那冰凉的触感,反倒比现在的热意还要容易挨着。

“赫连容,”惊蛰压着声音,手指乱摸,碰到冰凉的铁器,“你给我坐正了说话。”

“那么,惊蛰也想拿那个,对付我吗?”

这男人总算开了尊口,却是侧过头去,咬住脚踝的皮肉。

惊蛰仿佛被烫到一样,先是扣住那箭筒,在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却又猛地松开手,那异样的举动,让赫连容眼底的暗色更深。

“你给我松开。”惊蛰隐忍着说,“这外头都是人,你在胡闹什么?”

比起赫连容这样的疯子,自然是惊蛰吃了亏。那人根本不在乎外面有多少人,也不在意会闹出怎样的局面,那双冰凉的眼眸沉沉落在惊蛰身上,如同无形的压力。

惊蛰挣扎了两下,见挣扎不动,便抬手盖住脸,闷闷不乐地说道:“你到底要问什么?”

“是你要藏什么?”

赫连容又咬了一口,那刺痛的感觉,定是见了血。

今日这人的动作,比起往常总要兴奋许多。

“……你明知,顾问。”惊蛰嘟哝着脏死了,又牢牢盖住自己的眼,不肯让人瞧见,“再过两日,也就没什么。”

就算刚才杀人的恶心感还在,可是渐渐的,也会被时间淡去,再过些时日,的确会变成“没什么”。

“是吗?”

滚烫的手指,抓住了小腿。

敏感得人一个哆嗦。

“我怎么不知道,惊蛰竟是这样心大?”

每当赫连容这样低沉念叨着他的名字,潮湿阴暗的气息就仿若泄露了出来,在那黑暗得可怕的眼眸里,凝结着狂躁的力量。他已经不用再忍耐,于是,那湿热的呼吸里,也蕴含着掠夺的恶意。

惊蛰本能感觉到危险。

只是……身体在觉察到危险的同时,却又清楚他很安全。这种异样的,难忍的,冲突的感觉,时时会出现。

赫连容无疑是最危险的怪物。

可在他的身旁,惊蛰从来都是安全的。

尽管这人的做法疯狂,偏执,不留任何余地,可他的锋芒,从来都不是朝着惊蛰。

渐渐的,惊蛰略动了动,他的手掌往下挪了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我有些难受。”

他的手是干净的。

没有半点血腥。

可那些血气,却是如此翻涌着,比赫连容身上的血腥还要叫他难以忍受,仿佛那些根本就是蛰伏在他的血肉里,无时无刻散发着那种腥臭的怪异。

“赫连容,大概再过上许多年,我也永远不会熟悉这种……”

他喃喃着说。

掠夺生命的感觉,永远不能让惊蛰感到安心。

温热的手掌捂住惊蛰的口鼻,混着甜腻的血气涌了上来,让他连五脏六腑内,都好似充斥着这味道,一时间,他的呼吸越发急促了起来。

那手很大,也很厚实。

捂着他的脸,便也让那呼吸都变得艰难,每一分清甜的空气,都非得挣扎,才能交换得到。

惊蛰被迫扬起了头,细密的啃咬遍布在他的脖颈上,隐隐约约间,他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

“你不喜欢,便不要。”赫连容咬住他的喉结,沙哑的声音带着贪婪的潮涌,“谁敢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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