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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386节

惊蛰小声抱怨着景元帝的冷酷,又与他勾勾搭搭,舍不得撒开手,站在雨中看着小狗满地撒欢,又是头疼又是无奈。

景元帝不怎么多话,可开口就很犀利冷漠,气得惊蛰踹他,在衣裳下摆留下个鲜明的脚印。

两人在雨里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可惊蛰笑得很开心。

柳氏倚在窗边,有些出神地看着这一幕。

隔着一层朦胧的雨雾,仿佛连他们的模样,笑声,都有些模糊,如同一场怪异的梦。

“白团,进去。”

惊蛰不闹了,弯腰将小狗给抱起来,脏兮兮的人抱着脏兮兮的小狗,连油纸伞都没顾得上。

景元帝分了一半给惊蛰,两人一狗踩着水,慢悠悠地回去。

在这寂静的清晨,一切都那么自然。

柳氏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仿佛有一种怪异的暖意挤满她的心口,叫她说不出话来。

滴滴答,滴滴答——

夏雨依旧,凉意习习。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是岑良醒了,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困顿。

“娘,你的身体不好,外头下着雨,就不要站在窗前了,免得着凉。”

“不过夏日,热还来不及,哪来的冷。”

柳氏轻声笑了起来。

岑良揉着肩膀的动作微顿,奇异地看向柳氏。

她从柳氏的声音里听出了轻松,这对昨日还担忧不已的柳氏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娘,出什么事了?”

“一大早,怎会出事?”柳氏笑着转过身来,给岑良拉了拉衣袖,“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现在家里头这么多人,可要小心这些。”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

家。

过去她们也有许多的家,可就没有哪一个像现在这样,终于有了安定的感觉。

过了一会,岑良才开口:“可娘在昨日,还很是担心,今日却是截然不同,刚才是有谁来了吗?”她探头探脑,难道是有谁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劝说了柳氏?

柳氏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这屋好歹还住着姑娘家,谁会大清早过来?”

这男女大防,也还是要紧的。

娘俩说着话,屋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夫人,娘子,两位可是醒了?”

说话的人是素问。

话是这么问,但凡开口,肯定是清楚里面的人已经起来,这才敢来打扰。

岑良去应门,素问带着人进来,伺候着两人洗漱。

在外人面前,她们也不怎么说话,直到了要去吃早膳时,岑良才有点紧张地看了眼柳氏。

惊蛰早早就在屋里等待,见她们俩进来,下意识上前来,就见柳氏抬起头,朝着他轻轻一笑,那笑意里没有半点负面的情绪。

惊蛰这紧绷的心情莫名一松,也笑了起来。

柳氏细细打量着景元帝与惊蛰,他们两人的服饰,显然已经换过,不再是刚才看到的那些衣裳。

只要一想到清晨的画面,柳氏纵然有些紧张,也拉着岑良坐下。

惊蛰的注意力都在她们两人身上,时不时给她们夹点什么,又跟她们说着话。

若是没有他在,这场面定然是冷场。

整个过程,惊蛰只抬起过右手,那垂落下来的左手,几乎是没动过的。

岑良一边喝粥,一边略有疑惑。

她偷偷去看景元帝,突兀发现,这冷漠的男人倒是只用左手,右手一直垂落着不动。

一个左手,一个右手……

岑良不过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耳根微红,立刻低头吃粥,莫名给他俩害臊起来。

柳氏和岑良的态度,经过一夜后,有了些微妙的不同。面对赫连容还是有些惊惧,不过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惊蛰悄悄松了口气,私下却是纳闷。

赫连容多少猜到了些,偏不与他说,只道她们知人达命,惊蛰听了,转头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道:“你这几日,净是藏在容府,难道不需要去上朝吗?”

早朝不是天天有,可也没有这么清闲,能连着好几天都躲懒的吧?

“良人要是跑了,这早朝不上也罢。”赫连容慢悠悠地说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不如靠自己盯着,才最为妥当。”

这话说起来,跟什么昏君似的。

惊蛰拧着眉盯了他许久,伸手掐着赫连容的脸皮,“你是被谁偷偷顶了,是妖精变的吗?”这可不像是赫连容嘴里能吐出来的话。

赫连容:“这可是一片真心。”

惊蛰被男人的话“感动”到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打了个哆嗦。

“你要是说这话,那我可就不听了。”惊蛰干巴巴地说道,“我还是去看看娘……”

这人刚走了两步,就被赫连容给拉了回来。惊蛰背着腰上这沉重的分量,在心里幽幽叹气。

要说赫连容吃醋,那倒也是没有,只不过,这人偏是要惊蛰将全副心神都落在他的身上,就连早晨吃食,惊蛰都是牺牲了一条胳膊,这才换来了男人的平静。

这黏糊劲,惊蛰有些时候都觉得纳闷,这冷情冷性的人,怎会一朝变成现在这样?

又贪婪,又偏执,脾气还不好,有时候掰着手指一数,这人的坏毛病,可真是多到一卷纸都写不完。

“这几日,就权当皇帝感染风寒,卧床不起。”就在惊蛰思忖的时候,赫连容不疾不徐地说着,“宁宏儒与石丽君在宫中,不会有人怀疑。”

惊蛰眨了眨眼,声音有些轻:“怀疑?”

景元帝若想罢朝休息,也不为过,何以用上怀疑?

赫连容低声笑道:“惊蛰,你怎么忘了?”

他垂下头,侧过身去咬住了惊蛰的耳朵,含糊地说着。

“寿王的事,还是你提醒我的呢。”

惊蛰颤抖了下,下意识要去推开赫连容,他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非常敏感,就连这样的耳根厮磨,也有些受不了。

不过赫连容的手劲大,惊蛰难以挣脱。

他气得捶了两下赫连容的肩膀。

……提醒寿王的事,不过是因为系统的任务,这人要是在京城,那趁着他还没离开的时候将人一网打尽,那才是最好的。

至于赫连容会不会怀疑到惊蛰……

只能说,这男人从一开始就紧盯着他,每每怪异的言行里不乏某种可怕的暗示。

——宛如一切他都心知肚明。

惊蛰索性自暴自弃。

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将合适的任务,交给合适的人来做。

至于这人到底知不知道那些怪异的存在,反正他不提,惊蛰也不说,仿佛某种怪异的默契。

“所以呢,有什么线索吗?”惊蛰忍了又忍,直到赫连容尝完后,这才抢回自己可怜红肿的耳朵,“茅子世之前在忙的就是这事?那你让他抽身去接人,岂非让他分身乏术?”

怪不得那日茅子世会抱怨,这的确是周扒皮再世。

“赫连逸现下,或许在京城。”

用上或许这个词,就是约莫八九成。

“他是疯了吗?”即便从任务里早已知晓,再从赫连容的嘴里知道,惊蛰还是深感诧异,“无诏进京,是死罪。”

他一直想不通寿王的目的。

“何必在意他是怎么想的?”

赫连容不以为意。

惊蛰:“要是能知道他进京的目的,不就能推断出他要做的事?”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进京,总不可能是善意。

难道还有人为了看戏,千里迢迢从自己的封地赶过来的吗?那这人肯定愚不可及。

“不论他是何目的,是何想法,只要杀了他,就什么都一了百了。”赫连容冷冷地笑了起来,“死人的想法,不重要。”

这凌厉的煞气,叫惊蛰呼吸一窒。

“……你先前说,瑞王造反的事,”昨天聊了一半,还没说完,惊蛰就被赫连容强行带上床歇息,根本没聊完,早上起来,也没了说话的氛围,这才一路拖到了现在,“……为什么到现在,京城还不知?”

四月的事,真要造反,这消息早就八百里加急,一路传到京城来。

怎会到现在,京城都毫无风波?

就算边关那么远,要是出了事,这时间,早就够这消息传回来。

“赫连端打着兵贵神速,出其不意的念头,他想瞒着,我也想瞒着,自然是一拍即合。”赫连容低低笑起来,“他倒是想韬光养晦,不过已经没有时间。”

他也不会再给赫连端时间。

这种紧迫盯人,坐立不安的压力,是皇帝一点点施加的,直到某个瞬间,赫连端再绷不住,那根线,就也跟着断了。

“可瑞王起兵,朝中无人得知,那是谁……平王,对吗?”惊蛰喃喃,“你为什么想压着消息……是为了,不让某些人知道?”

那日,赫连容评价这几个人的话,忽而出现在惊蛰的耳边。

——“瑞王是有些麻烦,不过他近两年改了性,却是失了锐性,守成有余,却无进取之心。若要论下来,还是寿王,较有可能成功。”

赫连容根本不在意瑞王,这些人里,稍稍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人,是寿王。

“惊蛰,不若朝会议事,你跟着去如何?”赫连容饶有趣味地挑眉,“你就坐在屏风后,谁也瞧不见你。”

惊蛰呵呵,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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