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104节
……可能是因为慧平红得比他还夸张。
惊蛰拖着容九去了僻静处,嘀嘀咕咕地和他说了之前的事。
容九:“你担心?那我去杀了他。”男人的声音冷冷淡淡,听着没几分情绪,好像只是随口提起。
可怕。
惊蛰:“不行!”
他用力戳着容九的胸口。
他知道容九真的会这么做。
“不要什么事情都用杀人来解决……你放着什么东西?”
惊蛰戳得手指疼。
容九仿佛想起什么,从怀里捞出个小小匣子。
“生辰礼。”
“你是怎么……”惊蛰想说你怎么知道,“算了,反正你神通广大。”
而后,他的表情有几分好奇,缓缓探头。
容九递给他。
惊蛰捧着这匣子看了几眼,才打开。
里面躺着一张薄薄的地契。
容九背手站在惊蛰的跟前,淡淡说道:“我给你买回来了。”
他听过惊蛰絮絮叨叨说着家里的院子,说着院前的桃树,说着院里的池塘,说着他们院后那排小屋子,说着春天的桃花,说着夏日锦鲤的凉意,说着秋日的果实,说着冬日的雪……
惊蛰说了许多许多。
尽管容九并不觉得,年幼时住过的地方有什么值得喜欢的,正如他对撷芳殿。
可惊蛰要是喜欢,他自会将一切送还给他。
惊蛰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没动。
“惊蛰?”
容九将人搂了过来,抹了一手湿乎乎的水。他掐住惊蛰的下颚强迫着他抬起头,就见他死咬着唇,分明都哭得可怜兮兮,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容九的声音沉了下去,“松开。”
指腹的力气很大,愣是压得惊蛰松开了嘴,擦得指腹也有微微的猩红。
惊蛰将自己咬出了血。
“哭出来。”容九抿着唇,漂亮到妖异的脸上带着古怪的寒意,“不许藏着。”
“呜呜呜……”
惊蛰终于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将小狗头埋在容九的怀里,“呜呜呜呜……”
很快,眼泪将容九的衣裳打湿。
冰冰凉凉的湿意,一路冷到他的心口。
作者有话要说:
容九:礼物送出去了,但人哭了。
惊蛰:呜呜呜呜……
容九:和预想的不一样,想杀人.jpg
第35章
“你怎么买到的?”
惊蛰瓮声瓮气地说,鼻子红彤彤的,是刚才被容九狠狠擦了,连带着整张脸,都被好好收拾了一遍。
他坐在台阶上,抱着匣子,就跟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片刻都不愿意离手。
“你家出事后,所有家产全部充公,使些手段,还是能买到的。”容九轻描淡写地将这事带过,“虽不能挂在你的名下,不过等你出宫,可以去看看。”
惊蛰将地契看了又看,出宫是何其遥远的事,可捧着这份地契,仿佛又有了某种可以抓在手心、沉甸甸的重量。
惊蛰轻声道:“我从来没想过,能有这样的机会……”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容九:“惊蛰,可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他的手指,克制而缓慢地触碰惊蛰的耳朵,敏感的地带,不过轻轻一碰,就猛地红了。
男人优雅微卷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尤其是他靠近时,那低沉悦耳的嗓音,就像是跳动的音符。
惊蛰揉了揉耳朵,小心地将地契折叠起来。他出神了一会,小声说道:“容九,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
他有点不好意思,连语言都带着几分紧绷的试探。
这对惊蛰来说,并不容易。
请求别人的帮助,好似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以至于连开口都先细弱三分,带着小心翼翼。
就像是跌跌撞撞,趴在洞穴口的小兽,时刻都准备逃走。
要是容九拒绝了他,只怕惊蛰也只会立刻缩回去,然后蜷缩在洞穴深处舔毛,安慰自己这也是应有的事。
“你想做什么?”容九的眼神带着某种病态的偏执,毛骨悚然的凉意沉浸在语气里,揉碎成魅惑的词语,轻轻地笼罩在惊蛰身上,“惊蛰,说出来。”
仿佛是在诱哄着惊蛰,将心里最深沉的欲望吐露出来。
惊蛰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想请你帮我……去这宅子前院的,池塘里捞一捞,可能会找到些东西。”他沉默片刻,知道自家的事,容九怕是查得差不多,也没有隐瞒。
“如果还在……那大概,是当初,我家出事的缘由。”
惊蛰珍惜地看了几眼地契,而后递给容九。
容九挑眉:“做什么?”
惊蛰:“这是你买下来的,现在是你的东西。”
赶在容九发火之前,惊蛰急急又道。
“不是我不喜欢这份礼物,我很喜欢。”他抿着嘴,轻轻笑了起来,“可是,我到底是在宫里,这东西在我身上,不安全。”
他屋里不安全的东西太多,再多个地契,本也无伤大雅。
可正因为这是他家的地契,惊蛰才慎之又慎。
哪里都不安全,不如放在容九那里。
“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多谢你容九。”惊蛰敛眉,“等我有足够的能力,我会将它取回来。”
既是礼物,就该大方收下。
虽然这份礼物珍贵到惊蛰不知如何是好,但惊蛰不会推辞。
他不愿,也不想伤害容九的心。
从惊蛰恋恋不舍,把地契交换给容九的动作来看,的确不像是要推辞的样子,可容九的气息还是更沉郁了些。
惊蛰歪头看着他,正想说话,却发现容九的衣襟湿透处非常明显,他尴尬地哎呀了声,“这可怎么办……你的衣服太明显了。”
如果只是里面的衣服湿透了还好,惊蛰之前给容九做了那么多套衣裳,送出去了几套,那压箱底的还有呢。
可这是外头的侍卫服……惊蛰可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缝制。
容九:“无妨。”
惊蛰苦着脸,说是无妨,可这样走出去,不就一眼被人看到吗?
这么尴尬的位置,想说是喝水撒的都很难。
他抽出手帕,欲盖弥彰地擦了擦容九的胸口,原本还想让他别不高兴了,结果这手掌摸上去,摸着摸着,就下不来。
容九气笑了:“摸着舒服吗?”
惊蛰下意识回答:“很舒服。”
硬邦邦的胸口底下,也不知那皮肉是多么紧致,摸着就真叫人羡慕。他也想要有这样的身体,匀称又健美。
这话一说出来,惊蛰的身体就僵住,一点点看向容九,正看到他挑眉,似笑非笑望着他。
惊蛰:“……”
啊啊啊啊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指给抽了回来,倒退了几步,僵硬,不自在地说道:“这锻炼得还挺好的,是,怎么练出来的?”
背在身后的手紧张地搓了搓。
仿佛还能感觉到那硬邦邦的感觉。
“打小练出来的。”容九淡淡说道,“从前教习的武师傅里,有个算是我舅舅的人。”
惊蛰敏锐地觉察到,这个在容九嘴里第一次出现的“舅舅”,应当是个不太一样的人。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冷冷淡淡,却还留着少许温度。
和从前提起父母时,阴鸷的寒意截然不同。
惊蛰:“你的舅舅,很关心你?”
容九:“家中事难以插手,但尚可。”
惊蛰扬眉,眉梢带着笑意。
容九伸手去碰,指腹擦着眼角,留下淡淡艳红的痕迹,却没有过分用力,生怕碰碎了这份鲜活的愉悦。
“做什么这般高兴?”
他有时不明白,轻易的一点小事,就能够让惊蛰这般快活?
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满足?
惊蛰:“在容九年少时,除却父母外,还是有人在关心你,这让我感到高兴。”他背着手,坦然地说道。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出身,若是完全不被期许而降临,的确无比痛苦。
惊蛰难免为容九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