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小夫郎 第20节
第22章
雁荡山离京都不远,一个半时辰后,楚含岫他们就到了。
一从马车上下来,别说不常出门的赫连静赫连筝等人,就连在现代生活过二十多年,从影视作品了看了许多名山大川的楚含岫都被眼前的风景震住。
只见高阔的瓦蓝的天空下,一座奇秀的山峰屹立在低矮的小山峦中间。
山峰上草木苍翠,一种不知名的白色花朵数目众多,犹如细碎的珍珠一般落在雁荡山上。
而山峰周围,一群群飞鸟盘旋,或清脆或高昂的鸟鸣声络绎不绝。
扶着嬷嬷,从马车上下来的侯夫人对楚含岫招招手:“现在你可是庄子的主人了,我们都是来做客的,你瞧瞧待会儿怎么安排我们。”
站在她旁边的楚含云眉头皱了一下,“这个庄子是含岫的?!”
他知道他们今天要来温泉庄子,但是侯夫人说什么,这个庄子竟然是楚含岫的!
侯夫人身边的吴嬷嬷笑着道:“是呢,之前含岫少爷用新奇的法子让侯爷退了高热,还照顾了一夜,夫人特意把这处庄子找出来,给含岫少爷做游玩。”
那也用不着这么好的庄子!
楚含岫这些日子跟侯夫人学着打理侯府,对侯夫人手里有些什么清楚得很,这个温泉庄子他一早就看上了,想等过些时候要到自己手里,以后去三皇子后院了,也是一份体面的嫁妆。
居然被侯夫人给楚含岫了。
从小到大样样都要好的,自以为比楚含岫这个庶出哥儿高贵的楚含云心里不痛快:“母亲您也太大方了一些,送些小玩意儿便成,怎么能送一个庄子。”
他这一番话,让侯夫人和已经被健仆抬下来的赫连曜看向他。
被赵嬷嬷暗中用手指戳了戳,楚含云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说这些,扯着嘴角道:“母亲,含岫,你们别多想,我就是……觉得日后不会再来京都,放座庄子在这儿实在浪费。”
侯夫人回过神来,望着楚含岫道:“所以,咱们或可让含岫跟京都合适的少年郎相看相看,要是能成,以后你们兄弟俩就能三五不时地聚一聚了。”
楚含岫没想到话题能歪到自己嫁人不嫁人,嫁什么人这事儿上,赶紧道:“咱们快上山,到庄子里去,休息一会儿吃午膳,晚膳再好好盘算盘算。”
其实刚才楚含云那番话还是把气氛弄得有些怪怪的,毕竟大家伙都不是傻子,谁没察觉到他说那些话时的语气,并不像后边补充的那么为楚含岫着想。
赫连泽走到楚含岫身边,拉着他的手对侯夫人还有楚含云道:“母亲,嫂夫郎,庄子里的下人带得有肩辇来,你们乘坐肩辇上去吧,庄子还在半山腰上,你们平时不怎么走动,走上去腿脚肯定要酸软。”
庄子上的下人昨天晚上就得了消息,今天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几架肩辇在那儿候着。
侯夫人望着后院的庶出哥儿:“你个猴子,不想坐肩辇?”
赫连泽笑得牙齿都露出来,“我们几个天天在后院玩鞠球踢毽子,想看看沿途的风景。”
侯夫人眺望了一眼风景如画的雁荡山:“我也许久未出侯府了,随你们一起走走,让肩辇在后头跟着,走不动了再乘。”
“好,”赫连泽看见嫡母心情比在府里好,很是开心,目光转向嫂夫郎,“嫂夫郎,你呢,要不要跟我们走走?”
楚含云现在看楚含岫一百个不顺眼,打主意等没人了要把庄子的契书拿给自己,而且他才不想跟一堆庶出的走一路,也不知道母亲怎么这么不嫌弃:“不了,我觉得在马车上有些太颠了,想早点到庄子里休息。”
“母亲,您跟他们在后边来吧。”
楚含云对侯夫人行礼,然后看向赫连曜:“侯爷,您跟我一块儿吧,山上风大,您的身子容不得闪失。”
赫连曜高高地坐在肩辇上,他许久没有到这样野趣横生的地方来了,亦有些想要看看山道上的风景,对楚含云道:“你先去庄子休息,我跟母亲他们一道。”
楚含云:“!!!”
楚含云觉得这个庄子跟他犯冲,来到这里就没有一件事儿是合乎心意的。
他没在多言,装着关心了赫连曜几句,坐上庄子仆人抬来的肩辇上了山道。
楚含岫可不会因为他影响心情,手一扬,一马当先地踏上山道:“上山了!”
他笑得眉眼弯弯,明明纤细漂亮的一个哥儿,在山道上比谁都有劲儿,让侯夫人看了心里就舒畅,指着他跟肩辇上的赫连曜道,“你瞧你这个弟弟,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劲。”
赫连曜也看到了,原本还有些拘束的赫连静赫连筝赫连如,以及庶妹赫连玫,已经被他带得窜到了不远处的一颗老松下,也不知他说了什么,逗得几人笑容满面地扯松针扔他。
他对母亲道:“他鞠球踢得好,体力自然不错。”
“你还见过他踢鞠球呢?”
“嗯,二皇子前些日子办的那场鞠球比赛,他们也去了,他和三弟上场了。”
一说起这事儿,青然就忍不住对侯夫人道:“夫人您是没瞧见,含岫少爷的鞠球踢得那叫一个好,从老远的距离,就把鞠球踢到风流眼里去了,连风流眼旁边的框都没挨到。”
“比赛快结束的时候,含岫少爷神来一脚,居然撑着他们那队人的肩膀,把飞得老高老高的鞠球倒踢了进去,当时场边不少人手都拍红了。”
“还有,”青然看了一眼侯爷,道,“当时故意找茬,让泽少爷跟他踢球的定国公府上的方羽明方少爷说了一些对侯爷不好的话,含岫少爷赢了比赛后说,侯爷守过门,庇万民,功在千秋,利在当代,方少爷不配提起侯爷名讳。”
侯夫人脚步顿了一下,望着前边不远处正跟赫连泽他们几个在瞧松树上鸟窝的楚含岫:“他是个好孩子。”
“今天我和你来庄子上,也是他提的,想让我和你散散心。”
她突然问赫连曜:“我有意把他说给你三舅家的二小子,你觉得怎么样?”
赫连曜眼睫垂着,没有看那宛若骄阳的身影,“他主意正,母亲有意,问他便是。”
“只是少卿表弟,比他大了四岁——”
他话还没说完,侯夫人笑着道:“才大四岁,你还比含云大七岁呢,现在不也好好的。”
确实,拿这一点说事,没有一点说服力,赫连曜突然想到,他不止比夫郎大七岁,跟楚含岫的年龄差距更大,足足有八岁……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计算和楚含岫年龄差距的赫连曜皱了下眉,把这些思绪压了下去。
第23章
半道上,侯夫人就走不动了,坐上了肩辇。
楚含岫和赫连泽等人不用等他们,彻底撒开了手脚,比赛谁先跑到庄子。
于是一时之间,山道前边跑着几个衣衫轻薄的少年和一个少女,后边是紧紧追着,随时快要保护他们的奴仆,最后边是乘坐肩辇的侯夫人和赫连曜。
当几人看见半山腰上的温泉庄子,狠狠吸了一口气冲过去,然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夏兰,快问问庄上的人给我们安排了什么住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赶紧洗洗脸休息休息,不然连午膳都没力气吃了!”
这话可真是糙,但赫连泽赫连静几人都笑了,纷纷道:“对,赶紧休息,哎呦我的腿,酸死了酸死了。”
面容白净,也跟着跑了一趟,坠在最末尾的庶女赫连玫也抿着嘴唇,眼睛亮晶晶的。
在侯府里,侯夫人对他们宽容大方,但也还有自家的阿爹和娘亲管着,何曾这么什么也不管地乱跑过,简直没一处不舒畅的!
住在庄子上看顾庄子,照顾来这里小住的主子的仆人听到他的话,连忙站上前:“含岫少爷,屋子都已经打理好了,小的们这就带您和诸位少爷小姐去休息。”
“嗯,”楚含岫道,“庄子里有冰吗,准备一些冷饮,等泽少爷他们几人汗水干一干,给他们盛一些去。”
“还有夫人和我哥夫那里,也备一些,对了,侯爷那份少加一点冰,冷饮里也不要用性寒之物。”
“是。”庄子里的仆人们在山脚下就已经知道他是这座庄子的主人,他们的卖身契也一并移到他的手里,对他的吩咐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一帮人散了,由下人带着去各自的房间。
简单洗漱后,楚含岫躺在床沿下边铺了竹席的榻上,边喝冰冰凉凉的冷饮,边让夏兰给自己按按两条腿,舒适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没到庄子之前,夏兰对有个庄子没什么概念,他六岁因为灾荒卖进县衙后院,看到的最大最繁华的地方,就是京都的靖国侯府。
他不知道原来庄子可以修成这样,跟楚家的那个小庄子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所以一想到这么好的庄子居然是自家少爷的了,晕乎得不行。
就在这时,伺候楚含云的另外一个嬷嬷来了,“含岫少爷,我们夫郎请您过去。”
楚含岫就知道他会见自己,穿上鞋子道:“行,走吧。”
庄子修建在半山腰,没有按照常规的院子那般一进院两进院地修建,而是依照山势,取各自不同的景,修成一处处小院子。
所处位置更高的温泉顺着天然的沟渠流下来,在小院子之间形成溪流,蒸腾的热气在这会儿不太明显,但是可以想象到,要是早上或是晚间,会是何种景象。
很快,楚含岫就被带到了楚含云住的,名为栖梧院的小院,一棵棵梧桐树枝繁叶茂,几种在夏季盛放的花木点缀其间,美不胜收。
楚含岫一进去,门就被嬷嬷关上了,坐在椅子上楚含云阴恻恻地望着他:“你很高兴,母亲把这庄子给了你?”
“自然是高兴的,夫人很慈爱,也很疼爱我们这些小辈。”
“那也要看自己配不配得上,”楚含云扬着下巴,“庄子的契书呢,给我。”
楚含岫回望着他:“大哥,这种东西怎么会随身收着,我放侯府了。”
“而且,我也不可能给大哥。”
楚含云指着他:“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染指。”
楚含岫道:“那大哥就得问侯夫人了,要不问哥夫也行。”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听命令,楚含云的眼睛里带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勒死在这里的杀意。
足足喝了两杯茶水,楚含云才压住了这个心思,想着等楚含岫生了赫连曜的子嗣,他也能下手除了他,到那时,这个庄子也是他的囊中之物,对身边的赵嬷嬷道:“人来了,嬷嬷你看着办。”
赵嬷嬷手一抬,一个穿着小厮衣裳的年轻哥儿走上来:“含岫少爷,这是专门为哥儿诊喜脉的郎中,让他给你把把脉。”
“……”
救大命了。
原来把他找来最主要的是为了这个。
楚含岫感受了一下运动过后还有点酸酸的大腿和小腿,觉得要是怀了,恐怕都被他颠儿得重新投了一个胎。
更别说他不可能怀。
他把手伸到穿小厮衣裳的哥儿面前,那人的手指搭在他脉上的时候,他身边站着的夏兰,旁边的楚含云,赵嬷嬷,好几双眼睛都落在了上边。
“如何,可否有孕?”楚含云迫不及待地问。
穿着小厮的哥儿在他非常想楚含岫怀孕的目光下,摇了摇头:“回侯夫郎,含岫少爷并未有孕。”
楚含云的眉毛一下子皱得紧紧的,呵斥道:“下去。”
然后语气不善地质问楚含岫:“行房两次,你还没有怀孕,是不是你在中间耍了什么手段?!”
“大哥和赵嬷嬷不是看过我的孕痣,我耍了什么手段,哥儿孕育子嗣本来就比女娘难些,多的是成亲一两个月没有怀上的,”楚含岫问他,“大哥这么急做什么,好像恨不得我马上给哥夫诞下一个子嗣?”
被戳中了现在最大的秘密,楚含云咬紧了牙,恨恨地望着他。
楚含岫道:“对了大哥,上次行房的时候我跟哥夫说,学了一些按摩的手法,在他身上试了试,大哥千万别在哥夫面前露馅了。”
楚含云:“谁叫你多事的!”
楚含岫:“我做的事,不也算在大哥身上,说不定大哥和哥夫好一些,我也能多与哥夫行房,早日怀上哥夫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