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文工团 第94节
“要么你把原创赵林云老师的名字写上,尤其是二创姚万春的名字加上,把那个什么崔什么的名字去掉!然后跟评委组说清楚整个的创作过程,那你们可以继续演。”
周光陷入了无言的挣扎,过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这……这也不行,对不起。”
“知时,算我求你了,让我们演吧。不就是个节目嘛,就当是我买你的,买下来行嘛?”
看见周光希冀的眼神,宋知时只觉得恶心。
钱?他宋知时缺钱吗?
“周光,你真的以为这就是一个节目这么简单吗?这是赵老师的生前最……我跟你说不通,反正这是我的警告,希望你照做。”
说完,宋知时就大步离开了。
回到观众席,宋知时已经面色如常了。
朱芳婕跟他交流心得体会,他也能一一回应。
晚上,躺在床上的宋知时却陷入了失眠的状态,回想起白天发生的种种,他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地结束。
彭素涛的呼噜声骤起,宋知时扔了一个枕头过去。谁料对方抱着枕头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他只能强迫自己赶紧入睡,毕竟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92章 五一(四)
虽然一夜没睡好,但宋知时的精气神却出人意料的好。
上午七点,文工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大剧院出发。
他们是今天下午第一场,所以还有一个上午的准备时间。
朱芳婕给所有的演员们做了最后的辅导。
“大家别紧张,昨天我看见不少人都跳错了。”
“发挥出正常水平就行了。”
“成大爷,李大爷,您二老躺着就行了,躺完全程,不要有大动作。”
“知时,露莎,还有小彭,你们仨的戏份最重,记住一定不要紧张,就算实在是跳错了也没事,反正咱们是原创的……”
朱芳婕一番话,逗得大家都痴笑起来。宋知时哭笑不得:“老师,我咋感觉您比我们还紧张呢?”
朱芳婕假装气恼地教训他:“你小子还在这儿取笑老师?”
李逢春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行了行了,要比赛的最后再练一遍吧,不要比赛的去看一下人家的节目,学习学习。”
陕甘煤矿文工团的舞蹈类节目是今天下午第一场,又肩负着所有人的期望,压力不可谓不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到了下午一点,比赛即将开始。
大伙儿紧张得饭都没吃就站到了幕后。
可能是觉得这次获奖无望,这回再也没有人偷偷挑开大幕去看到底来了多少观众,又有几个评委。
大家只想认真把初赛跳完,给自己一个交代,至于观众、评委和分数,都已经不重要了。
红色的大幕慢慢拉开,众人立刻就被座无虚席的观众席惊呆了。
什么情况?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观众?
大家面面相觑,要知道今天可不是休息日啊。
一时间,哪怕明知进入决赛希望渺茫,大伙儿也依然控制不住体内的热血。
观众永远是最能激励表演者的。
大家相视一笑,没有了追求奖项的负担,终于可以全然放松地享受这个舞台。
更加激情地演绎!
更加享受这个舞剧本身!
宋知时把舞剧定名为《矿难》,本意是为了纪念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但最后朱芳婕还是给它改了一个更文艺的名字,叫《舍与救》。
朱芳婕说:“这个舞剧最重要的不是矿难本身,而是通过这场灾难,所呈现出来的人与人之间的温情。以及在绝境中,人们展现出来的勇敢与希望,坚信和坚守。我们要让全国人民看见我们工人阶级之间的互帮互助,团结友爱。”
宋知时戴着一副老旧的木制眼镜,身穿笔挺的中山装,拿着黑皮包缓缓走到了舞台中央,。
一束射灯从头顶下来,把他笼罩在光晕里,四周一片黑暗,只余一人浅浅的呼吸声。
与其他舞剧不同,宋知时一上场没有直接开始跳舞,而是对着观众们深情地抒发了一段内心独白,表达了自己对祖国深切的热爱。
这样朗诵和舞蹈相结合的新形式,让台下所有的评委都感觉耳目一新。
对于观众们来说,这同样也是一部让人闻所未闻的舞剧。
看来这次真是来对了!
故事设定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当时中国刚刚成立,百废待兴。
大量的留学生怀着满腔热血地回到了祖国,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学识报效国家,留洋高材生许治国也是其中一个。
他坚信一切要从基层做起,坚信困难磨炼人,所以并没有选择首都这样的大城市,而是回到了老家洛城。
在这里他成功被分配到了当地一家大型矿场做煤矿工程师。
许治国新官上任三把火,准备大干一场,却没想到碰了一个钉子。
矿场的老队长何三多以他不通实务、纸上谈兵为由,让人把他赶出了矿井。
许治国是什么人,他可是留洋回来的高材生啊,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呆在办公室。
难道他还能比不过一个目不识丁的老矿工吗?
两人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
矿区所有矿工被迫站队,他们无支持老队长。
矿区管理层则集体站队许治国,他们坚信留过学的许治国可以给他们矿区带来更好的明天。
第一支群舞就此展开。在激烈的配乐下,几十位衣衫褴褛的矿工们组成一道道人墙,隔绝了衣冠楚楚的管理层。
有细心的观众注意到,其中不少矿工竟然是女孩子们扮演的。
许治国得意洋洋的同时,却也忍不住向女友秦玫诉苦。
他的女友秦玫是一位矿区医生,她无法帮到男友,只能劝说男友去跟何三多讲和。
这时的配乐开始变得柔软缠绵,虽然两人没有西装礼服,也没有香槟牛排,但依旧抵挡不住年轻人之间的热情,他们在月下翩翩起舞,相依相偎。
深入工作以后,许治国发现原来何三多虽然大字不识,但是他了解矿上很多东西,比他这个所谓的高材生,懂得多的多。而他的几个决策后面也都被证明是错误的。
众人开始疏远许治国,他心情愁苦,满腔郁闷无处发泄,但何三多却一次又一次地帮他化解。
虽然两人依旧谁也不服谁,但气氛肉眼可见地开始变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两人要和好,共同建设矿区的时候,灾难降临了。
大家纵情起舞,用最美的肢体语言向观众诉说这个悲情的故事,这个关于灾难过后,人与人的相互帮扶的故事。
舞蹈以秦玫带领众人奔向新生的姿态结束。
当宋知时满头大汗地回到舞台上,听见满场热烈的掌声时,他知道,这次是成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很想要一个奖杯的,他不贪心,铜奖也可以。
想到这里,宋知时忍不住偷觑了一眼台下的评委席。
只是灯光太亮,他根本来不及看清评委们的表情,就跟着众人一起下台了。
这两日,舞蹈组的评委们看得舞蹈种类可谓是五花八门。
其中最热门的还要属《红色娘子军》和《白毛女》,但这两部舞剧早已风靡全国,她们作为评委本身也看过不下数十遍。
所以对于这两部舞剧的打分也尤为苛刻。
但是今天杀出重围的这支《舍与救》却让众人犯了难。
所以评委都下意识地看向坐在评委席最中间的那个男人。
男人放下茶杯,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好笑地问道:“都看我干嘛?各自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陕省省立文工团团长周雪梅率先发言:“我觉得这个舞剧意义非凡,这场矿难在我们陕省造成了很大的轰动……虽然只是以它为原型,又进行了大幅度的改编,但我相信矿难现场一定有比这更感人泪下的故事。”
“这是一个能让所有观众都为之动容的故事,我觉得可以进决赛。”
“果然是自家人护自家人,就这水平还能进决赛呢?”有人不阴不阳道。
可周雪梅是什么人,她可不惯着对方,闻言毫不留情地开怼:“林团长这话说得就有些难听了,我跟一个小小的煤矿文工团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成袒护了?”
青省某部队文工团团长陶玲皱眉道:“我也觉得不行。故事内容确实不错,但是我看里面很多演员基本功都不扎实,有人跳跃的时候险些摔倒,这可是很低级的错误。如果她们可以进,那青省X歌舞团也可以进了。”
看大家众说纷纭,男人也就是兰州军区总政歌舞团团长苏毅铭这才缓缓开口:“我觉得她们可以进决赛。”
陶玲不解:“苏团长,您……”
苏毅铭笑着摇头:“小陶啊小陶,你知道她们是哪里来的吗?”
陶玲一脸莫名,她怎么会关注这些。
“陕省河洛市商阳县。”
“那是什么地方?我没听过。”
“那是一个很小的县城,小到可能连几个专业舞蹈演员都选不出来。在这样恶劣艰苦的环境下,能排练出这么一支舞剧,很不容易啊。”苏毅铭意味深长道。
其实苏毅铭也是有私心的。来之前首长就交代过他,一定要让这个团过初赛。开始他生怕这个舞剧特别差,还在想自己应该编什么样的说辞,好在这舞剧还算可圈可点。
而且这次来参赛的团队中,官方军方为背景的团体占了绝大多数,工农阶级的团体非常少。
国人讲究中庸与平衡,如果这次入围决赛的都是省立的文工团和部队的文工团,消息一旦传出去,恐怕难以服众啊。
他们作为评委,有义务去平衡这中间的关系……
苏毅铭把这其中的门道说开了,很快剩下几个评委也站到了他那边,其中某歌舞团负责人道:“不如暂时待定吧,反正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可以再观察一下,最后选出决赛的五支舞蹈。”
文工团众人重新回到观众席,艰难地看完了剩下的比赛,然后心里七上八下地回去等消息了。
宋知时一回到招待所,直接瘫床上了,紧接着就意识全无,一觉睡到第三天中午。
宋知时一起来就看见李逢春喜笑颜开地走了进来。
这可是来了兰州以后,李逢春第一次展露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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