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票 第93节
“陶羽。”姬文川沉下声来,“是嫌零花钱太多了是吗?”
陶羽立马乖巧地眨了眨眼,对乔清许说:“干妈,我想学冲浪。”
乔清许有些想笑,压抑着笑意对姬文川说:“要不让他学?”
姬文川皱眉:“什么?”
“比如学校的绩点达到多少,就作为奖励之类的。”乔清许很清楚,要让陶羽学习,比扣他零花钱还要痛苦。
果然,陶羽抗议道:“你到底站在哪边啊?我可是支持你的好吗?”
“也不是不可以。”姬文川立马明白了乔清许的意图,给陶羽制定了严格的学习目标,接着在陶羽的抗议声中挂断了通话。
“他怎么突然对你改变想法了?”乔清许奇怪地问。
还记得上一次跟陶羽见面,他还堂而皇之地穿姬文川的睡袍来着。
这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他对姬文川的幻想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破灭了。
“他爸没法管他了,现在是我管着他。”姬文川说,“应该是觉得我烦了吧。”
“原来如此。”乔清许点了点头,“如果你以前也像陶国勇那样管着他,他应该一开始就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
“现在这样也挺好。”姬文川说,“除了要钱,他都不会主动联系我。”
说完,姬文川突然看问乔清许问:“你介意他吗?”
“不啊。”乔清许从来就没想跟这小孩儿计较,再说陶国勇曾经帮过姬家,姬家照顾一下陶羽也是应该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含笑意地说,“你现在知道当爹有多让人烦了吧?”
姬文川挑了挑眉,谦虚道:“老婆说的是。”
第82章 我们必须得恶意竞拍了
官方发出正式的抗议声明后,乾隆玉玺将被拍卖的事登上了各大新闻头条。
乔清许也在福至的账号上发了条科普视频,讲述这只玉玺的由来,而视频发出去不到一个小时,评论区就有上千条留言,全是抵制日货云云。
“你说抵制日货会对高山堂有影响吗?”乔清许倚靠在厨房门边,一边刷着评论,一边问正在忙活的姬文川。
“不会。”姬文川将腌好的鱼放进盘子中,再铺上葱和姜丝,“哪次抵制不是不了了之?”
确实。
互联网就好像没有记忆一样,无论当下人们的情绪有多高涨,不出两个月就会一片风平浪静。
乔清许收起手机,来到姬文川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要蒸多久?”
“十五分钟。”姬文川盖上锅盖,拧开燃气灶,“饿了吗?”
“嗯。”乔清许说,“你做饭好慢,下次我试试。”
鱼是下午两人去钓场钓的,本来打算交给琉璃斋料理,但某个老先生突然心血来潮,说要亲自做给乔清许吃。
回想到上次姬文川亲手做牛肉面,是因为隐瞒了陶国勇的事,乔清许差点没搞出心理阴影,反复确认姬文川没有事瞒着他,才敢把鱼拎回家。
不过此时闻到锅里散发出来的香味,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没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姬文川转过身子,用食指刮了下乔清许的鼻尖,“说好的彼此信任呢?”
“你还说六伯爷不让我去牛郎店呢。”乔清许说,“明明是你不让我去。”
姬文川无奈道:“你要还想去,下次我陪你。”
“不要。”乔清许想也不想便拒绝,“那种地方要背着老公去才有意思。”
姬文川挑眉:“你叫我什么?”
“没叫你。”乔清许转身朝餐厅走去,自顾自地说道,“好饿,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给我回来。”姬文川揽过乔清许的腰,把他捞进怀里,“辛苦给你做饭,一声老公都换不来?”
“好不好吃还不知道呢……”
唇瓣相触,温柔在唇齿间交缠,炉火和蒸汽的声音不绝于耳,掩盖不住彼此的喘息。
佣人要来厨房拿东西,看到相拥的两人已是见怪不怪,自觉把空间让了出来。
好半晌后,姬文川才松开乔清许,目光柔和地看着他问:“今年生日想怎么过?”
“生日?”乔清许愣了愣,要不是姬文川提起,他都忘了这茬,“我不过的。”
准确来说,是去国外读书后就不过了。本身大学同学也没那么熟悉,加上乔必忠去世后,就更没什么过的必要了。
“为什么不过?”姬文川显然不太理解,但很快想到了答案,“在国外没人陪你过吗?”
“嗯。”乔清许说。
姬文川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我陪你过。”
鱼的味道意外地好,肉质细嫩,鲜香肥美。
乔清许忍不住夸赞了几句,等饭后两人坐在懒人沙发上消食时,他见姬文川竟研究起了菜谱,似乎在他的夸赞下,某位老先生找到了新的爱好。
“少爷。”管家突然来了客厅,“黎丘行想拜访您,就在楼下,要让他上来吗?”
乔清许从姬文川的肩膀上抬起脑袋,有些意外地说:“黎丘行?”
姬文川仍旧看着手机屏幕,淡淡道:“没空。”
“说是想跟您做交易。”管家说。
乔清许奇怪地问:“他手里还有筹码吗?”
姬文川总算抬起了视线:“我也有些好奇。”
原本两人都已换上了家居服,为了见黎丘行,还重新换了身能见人的便装。
乔清许没有刻意回避,跟姬文川一起坐在客厅里。黎丘行见到他只是脚步略微一顿,倒也没有太大反应。
“别来无恙,姬老板,乔老板。”黎丘行主动招呼道。
大半年不见,黎丘行的鬓角已出现白发,明显沧桑了许多。他身上没了首富时的意气风发,反而带着一股落魄。
他口口声声说着“无恙”,实际上乔清许和姬文川这段时间的不愉快正是拜他所赐。
乔清许不想接话,没有吭声,还是姬文川说着客套话:“别来无恙。”
“这大半年我身边发生了许多事,”黎丘行来到沙发坐下,“想必姬老板也有所耳闻。”
“是吗。”姬文川说,“不是很了解。”
黎丘行动作一顿,继续道:“如果姬老板真不了解就好了。”
“我们平时还是很忙的。”乔清许开口道,“黎老板最好有话直说。”
“好。”黎丘行十指交握,双肘搭在膝盖上,前倾的身姿透出一股恳切,“我手底下养着几百号员工,如果公司出事,会影响很多家庭。过去是我不自量力,还请两位老板高抬贵手,不要再跟我计较。”
“你还挺有责任心啊。”乔清许说,“你老婆知道你玩那么开吗?”
也不知是不是当上首富,人就飘了,学别人玩收藏不说,还想学包养那一套。
被乔清许戳破后,黎丘行尴尬了一瞬,含糊地回道:“该担的责任还是要担的。”
“听说你是来做交易。”姬文川把话递了过去。
“也不能说交易吧,就是希望以后能跟两位老板和平相处。”黎丘行说。
“我们现在不和平吗?”姬文川问。
“姬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黎丘行说,“我的公司要是再融不到资,资金链就要断了,你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
“我可没有动过你,黎老板。”姬文川将右腿搭在左腿上,淡淡道。
“是,我应该先了解清楚你的家庭成员。”黎丘行深吸了一口气,说,“现在我已经走投无路了,还请姬老板能给我留条生路。”
姬文川没有接话,看向了乔清许。
乔清许也是觉得奇怪,问道:“你请别人做事,就是空手上门吗?”
黎丘行应该不会这么单纯,觉得三言两语就能打动二人。
果然,只听黎丘行又说:“今天我看了乔老板的视频,发现有个不太理解的地方。以乔老板的立场,难道不应该不希望在这件事中抛头露面吗?”
乔清许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这只玉玺,”黎丘行顿了顿,“本来就是你父亲协助走私出去的吧。”
之前乔清许在文物局的讨论会上认了此事,这在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公众还并不知情。
他的立场确实特殊,因为东西就是他爸弄走的,他要是像其他博主那样又是呼吁又是抵制,只会显得很可笑,所以他才仅仅做了个科普。
不得不说,黎丘行的嗅觉很敏锐,他知道要是曝光此事,乔清许一定会被推上风口浪尖,而乔清许也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他手中的“筹码”。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乔清许语气平平地问。
“当然不是。”黎丘行赶紧说,“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相安无事。”
“你可以去曝光。”乔清许的反应很平淡,“我既然认了这事,就不怕被别人知道。”
“没这个必要,乔老板。”黎丘行语气急迫,“我并不想跟你们二位作对,只希望你们能够高抬贵手。”
乔清许动了动嘴唇,想说这不是求人的态度,是时姬文川抬了抬手指,打断了他,朝着黎丘行开口道:“你觉得你能曝得出去?”
“这……”姬文川一冷脸,黎丘行肉眼可见地变得慌乱,“我当然也不想曝光,这不是想着您应该也不想多事嘛。”
“我确实不想多事。”姬文川站了起来,“但你用错了方法。”
说完,他招呼管家道:“送客。”
“姬老板!”咚的一声,黎丘行双膝跪地,脸上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姬老板,我公司那么多员工,我真的没法交代!您行行好,之前是我对不住您,您拿我开刀我没意见,但我那些员工,您能不能让政府想办法安置一下?”
姬文川没有表态,看向了乔清许,用眼神问:你觉得呢?
乔清许也是没想到黎丘行为了手下那些员工竟然能跟人下跪,很轻地点了点头。
“好。”姬文川说,“我答应你。”
美好的夜晚并没有因黎丘行的到来而打乱节奏。
卧室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灯光被调成暧昧的鹅黄,乔清许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其实他曝光我也没关系。”
“我有关系。”姬文川捏着小象,专心用剃刀修剪森林。
“我可以承受的。”乔清许将双手枕在脑后,想象着劈天盖地的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