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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狗血文里做老师 第44节

在古代,火葬就意味着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他想问,皇帝怎么敢这样对他,可是他转念一想,前世,他也是这样对皇帝的。

他问不出口了。

裴宣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明日琼林宴,双喜临门,他还要和师兄去试衣裳呢。

他离开的时候,牢房里才传来敬王凄厉的惨叫:“不!我是皇帝!裴宣,你回来!”

裴宣没有回头,走出牢房,皎洁的月光洒了满身。

*

翌日清晨。

天还没亮的时候,敬王被押至刑场斩首。

祝青臣还没吃早饭,害怕吃不下饭,过去看了一眼就走了。

说来也怪,原本天色阴沉沉的要下雨,行刑结束后,太阳便出来了。

今日同样也是学生们的琼林宴。

高中进士的学生们身着碧色蓝色的官服,结伴前往宫中赴宴。

艳阳高照,园中牡丹芍药开得正好。

祝青臣穿着常穿的正红官服,乌色的官帽上别着一朵硕大侬丽的牡丹花。

宴席还未开始,他就吃了二杯酒,如今脸颊泛着红,撑着头,看着学生们一个一个过来,向他问好敬酒。

老学官们也各自穿着官服,头顶簪着花,乐呵呵地同学生们说着话。

祝青臣这回没有躲酒,来者不拒,只要是学生敬酒,他都喝了。

高老学官扒拉了他一下:“悠着点。”

祝青臣笑嘻嘻地应了:“知道啦。”

喝了酒,祝青臣便拿着小剪子,把鲜花剪下来,别在学生们的头上。

每个学生一朵。

并且依次叮嘱一句。

“阿宣,想做什么,大胆去做,无须顾忌。”

“岸儿,现在这样就很好,夫子最放心你。”

“宋风,为师已经让官府把你的奴籍迁出去了,慢慢来,不要紧。”

……

当日他们要去参加殿试时,祝青臣也是这样,一人一句叮嘱。

今日与那时又不相同。

祝青臣醉眼看着他们,心中确实舍不得。

宴会一直开到晚上。

宫人们捧着蜡烛,放进花园里的石灯里。

宫灯如昼,照得祝青臣官帽上的牡丹花愈发浓艳。

祝青臣喝了太多酒,已然醉了,让学生们留他一个人歇一会儿。

他撑着头,瞧着底下。

学生们说说笑笑,悠游自在。

裴宣也喝醉了。他家里分明是开酒坊的,酒量却不如其他人。

他醉了闹腾,非要拉着柳岸,跪在地上,和他结拜为异姓兄弟。

“柳师兄,你对我太好了,我无以为报!从今日起,你我结为异姓兄弟!”

裴宣倒了两杯酒,自己拿了一杯,递给柳岸一杯。

柳岸跟着他跪在地上,扶着额头,别过头去,一脸生无可恋。

太丢脸了,其他人都在看他们啊。

裴宣喋喋不休:“从今日起,我与柳师兄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柳岸捂了捂耳朵。

这也太晦气了,好好的日子,什么死不死的?

柳岸伸出手,使劲拧了他一把。

裴宣了然:“我知道柳师兄不想当弟弟,所以我来当弟弟!我是弟弟!”

柳岸哽住:“……”

“我待兄长,一片赤诚,我……我保护兄长!”

状元郎词穷了,双手捧着酒杯,抬起头,一饮而尽。

裴宣喝完了酒,转过头,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柳岸。

柳岸没办法,举了一下杯子,也喝完了:“我也是。”

裴宣傻乐,朝着柳岸打了个嗝,给柳岸熏得不行。

柳岸皱着眉,一把给他推开。

祝青臣笑着,转回头,朝旁边的乐师招了招手:“劳驾,月琴借我一用。”

祝青臣颓颓然,盘腿坐在老学官当中,醉眼朦胧,抱着月琴,用指尖扫了一下琴弦。

琴声轻轻,犹如细雨。

学生们都安静下来,转头看向他。

祝青臣闭着眼睛,拨动琴弦,轻声唱和,嗓音清脆。

“金榜高悬姓字真,分明折得一枝春。”

“蓬瀛乍接神仙侣,江海回思耕钓人。”

“九万抟扶排羽翼,十年辛苦涉风尘。”

“升平时节逢公道,不觉龙门是嶮津。”①

一首应景的诗。

花园附近有高塔,皇帝就站在塔上,看着祝青臣弹月琴。

祝青臣却没有睁开眼睛,最后拨了一下琴弦。

“系统,走吧。”

*

又一片光羽落在祝青臣眉间。

祝青臣再次睁开眼睛。

他仍旧躺在床上,四周一片黑暗,没点蜡烛,隐约看得清家具的轮廓,只是看起来有些古怪。

祝青臣伸手按了按身下,发现这回的床铺柔软得多,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

光羽破碎,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剧情传输中……】

【书名:潮湿玫瑰】

【时代:架空现代】

【标签:阴差阳错,花季雨季,破镜重圆】

随后又是熟悉的脑袋一沉。

这本书的主角叫做陈和颂。

陈和颂自幼丧父,八岁那年,母亲带着他改嫁到了有钱的贺家。

贺家有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弟弟,叫做贺屿。

刚开始,陈和颂和贺屿的相处还算愉快,他给贺屿讲故事,给他煮好吃的,还会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不久之后,一切都变了。

贺屿弄乱他的房间、撕烂他的课本,还把踩碎的青蛙抹在他的床铺上。

一开始,陈和颂只以为是小孩子调皮,试着管教他,还试着告诉母亲。

可是母亲一再告诉他,他是哥哥,要让着弟弟。

为了母亲的幸福,陈和颂只能默默忍受下来。

谁知道,这一忍就是十年。

陈和颂明明生活在豪门,过得却连管家的儿子都不如。

他每天要早早地起床,给贺屿做早餐,端到他的床前,服侍他起床。

贺屿吃完早饭,一甩书包,由司机送去学校。

等陈和颂洗好碗,车尾气都没了,他只能徒步走出别墅区,坐公交车去上学。

学校里没人知道他们是重组家庭的兄弟。

贺屿因为家里有钱,小跟班众多,这些小跟班知道贺少爷讨厌陈和颂,为了哄贺少爷开心,便使劲浑身解数,捉弄霸凌陈和颂。

课本被浸水,甚至在校外被围堵殴打,对陈和颂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他也试图向母亲告状,可母亲只说这是男孩子的打闹,哪个男孩子不打架,便不再理会他。

他第二次告状的时候,母亲直接告诉他,他们现在能有这样好的生活,多亏了贺父和贺屿,就算被欺负又怎么样?他必须讨好贺屿。

于是他放弃了告状。

他也尝试过申请住校,但是他还没填好申请表,贺屿就对母亲说,他喜欢吃哥哥煮的早饭,他不希望哥哥去住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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