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忘崽牛奶 第94节
心里忽然有了盘算。
挂了电话之后,他喊来文副官,让文副官把他接下来的日程表拿过来。
“只有下周三是空的。”文副官告诉他。
霍司承的眉头逐渐皱起,思考良久后,他说:“看来我得在统帅部安排轮值主席了。”
“这——”
“在统帅部十五个人里设置轮值主席,在我休假期间,所有事务由当日轮值主席负责,事关紧要的,由我批准。”
文副官问:“您这是要腾出更多的时间陪伴钟先生和孩子?钟先生对您的工作有意见了?”
“不是。”霍司承的回答让文副官有些意外。
“不是他们需要我,是我太需要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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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可钰在钟息身边听完了一整场电台,钟息摘下耳机后,俞可钰鼓着掌说:“好厉害。”
黎非明搭腔道:“何止是厉害,过几天还有媒体要来岛上,专门来采访小钟呢。”
俞可钰有些惊讶:“你同意了?”
钟息收拾着桌面的杂物,“同意了。”
“你竟然同意让媒体来采访你?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些事的吗?以前霍司承想带你参加晚宴,你都不愿意去。”
“人总要长大的,”钟息抬头看向俞可钰,说:“我想要做的那些事,闷在家里不露脸是做不出来的,我想要媒体关注到自闭症孩子这个群体,想要天文馆给这些孩子免费参馆的资格,我还想要更多人知道东升岛,让这里的经济发展起来,这些事仅仅依靠一个电台是办不到的,我必须走到台前。”
俞可钰欣慰地看着他。
“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明白了,有些时候,大家都不得已。”
“那司承——”
钟息岔开话题:“今晚吃海鲜火锅吗?”
俞可钰笑了笑,“吃,我来做。”
俞可钰和盛煊在钟家住了一晚,毕竟钟息的父母也在,有些不太方便,两个人就住到了霍司承原先落脚的那栋房子里。
钟息和俞可钰并排往家的方向走,俞可钰看着远处的房间,心旷神怡。
“在外漂泊了四年,一半的时间都在海上,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你这儿的海最好看。”
钟息说:“不是这儿的海好看,是这儿的人,是爱的人在身边。”
俞可钰的脸上逐渐浮起笑意。
“盛煊的父母呢?”
“阿煊说他会解决,他还要把我母亲接过来,这儿的景色更有助于我母亲的精神恢复。”
钟息笑着说:“好啊。”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苦尽甘来,小鱼。”
“你呢?”
钟息挑了下眉,“我?我现在就很好啊,无爱一身轻,我有好多事情要做!”
“事情都做完了呢?”
“那就再找些事情来做,”钟息语气笃定:“总之,无爱一身轻。”
俞可钰还是笑。
之后俞可钰成了钟息的小助手,他也帮着运营钟息的电台,几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只是到了晚上,和俞可钰工作完回来,看到盛煊在院子门口等着俞可钰,看到他们默契地相视而笑,钟息还是忍不住望向别处。
夜晚凉风吹动木质窗框,钟息睡不着。
他合衣出门,往小木屋的方向走。
他把小木屋的灯打开,敞开毯子盖在身上,就坐在小木屋门口,拿着望远镜看星星。
余光忽然瞥到有什么带着光点的东西腾空而起,在钟息眼前的天空中排列开来。
钟息怔了怔。
光点开始排列成文字。
钟息忽然反应过来,是无人机。
【息息,这是我们结婚的第1310天。】
【我很想你。】
【以前我总觉得,我很爱你,我会给你最好的,我以为这就是爱你的方式。】
【直到现在才明白,这句话应该改成,我很爱你,但你是自由的。】
【我很后悔,迟了这么多年才明白这个道理,很高兴看到你能重新散发光芒。】
【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着你看星星?这一次我一定能看到的你的BR2786。】
钟息的鼻尖泛起一阵酸意。
他喃喃道:“不行,坏东西。”
“还不行吗?”
霍司承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他徐徐走到钟息面前,蹲下来整理钟息腿上的毯子。
钟息说:“谁让你来的?”
霍司承的眼眶里蓄着泪,他说:“我实在太想你了,息息。”
钟息扭头望向另一边。
沉默盘旋在两人之间,许久之后,霍司承缓缓起身,抱住了钟息。
他用温热掌心抚摸着钟息的后背,“烧伤的地方还疼吗?”
“疼。”钟息故意说。
“对不起。”霍司承愧疚到了极点,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这些伤都在他的身上,他舍不得钟息吃半点苦头。
他万分珍惜地抱着钟息,不敢用力,又止不住地抚摸,“乖乖,对不起。”
钟息感到霍司承的眼泪顺着他的脖颈滑到锁骨处,凉风吹来,又添了几分冷意。
其实伤口已经不疼了,只是一看到霍司承,心还会疼。
霍司承的吻落下来时,钟息没有拒绝。
分开太久了。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钟息决定忠于自己的需求。
和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样,变成霍司承小心翼翼,钟息占据主导。
霍司承握着钟息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摆里摸了摸,“息息,还满意吗?”
那是他工作之余还坚持锻炼,练出来的八块腹肌。
钟息的身体有了反应,但眼神依旧平淡,他说:“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不代表什么。”
霍司承表现得卑微,他的吻落在钟息的小腹,闻言抬眸说:“我知道。”
第66章
第二天清晨,微风带着湿润的冷意钻进小木屋的门缝,枝头的鸟雀争先鸣叫,叽叽喳喳地将霍司承从睡梦中叫醒。
他睁开眼,习惯性想要将钟息搂进怀里,却搂了个空。
霍司承猛地清醒。
钟息不在。
霍司承茫然地望向四周,天亮了,阳光从缝隙和窗户玻璃中映射进来,木屋里的加热器还在运作,热气蒸腾成白雾氤氲了初春的清晨,空气都变得轻盈,但床边无人。
霍司承腾地坐起来。
如果不是胳膊上的牙印还在,能证明钟息出现过,他差点以为自己是梦游来到这里,而昨夜的贪欢也不过是他的一场痴梦。
看来钟息早就离开了。
因为昨晚钟息说了,这不代表什么,只不过是钟息想要,而霍司承心甘情愿做工具。
昨晚……
霍司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不可否认,昨晚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睡的最好的一觉,从身到心的舒畅,难以言喻。
科学无法验证十级的信息素和智力高低是否有直接联系,但霍司承从小到大确实对一切陌生事物都信手拈来,触类旁通,唯独对于床笫之欢,他没那么得心应手,尤其是和钟息刚在一起那阵子,他简直用尽心思。
因为钟息太娇气了。
这样说不愿意,那样说疼。
七年前他和钟息在空旷的观星别墅里,关了灯,探索着彼此面前的身体,那时候钟息很青涩,很容易害羞,眼泪像不值钱一样,动不动就扑簌簌往下掉,和霍小饱没什么差别。
霍司承亲着亲着就要停下来哄钟息,钟息在霍司承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是很不一样的,他其实很会发嗲,是那种不经意的嗲,不假思索的嗲,恃宠而骄的嗲,霍司承根本还没做什么,对不起已经说了几百遍。
其实他也是第一次,但在懵懂的钟息面前,他显得过于镇定自若,钟息为此还闹过脾气,后来是霍司承用自己的命发誓,再三表明他以前真的没谈过恋爱。
钟息想了想觉得自己太过分,靠在霍司承怀里闷闷地说:好吧,相信你了。
恋爱之初的所有,都是霍司承主导。
可是昨晚,好几次竟然是钟息占据主动。
钟息真的长大了。
他开始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不再纵容霍司承索取无度,而是反复调整,找到让自己最舒服的状态,而霍司承不敢不配合。
霍司承看着他面若桃花眼神迷离,刚要俯身吻他,钟息却避开,然后翻了个身掀起被子盖上,说:“好了,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