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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忘崽牛奶 第83节

他把自己大学时写的几篇心理学论文拿出来:“其实我当时就对青少年心理学感兴趣,也研究了一些案例和著述,写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看一看。”

“好,”钟息很是惊喜,接过论文,说:“我今晚就看。”

“至于电台的设备,要不我来准备?”

“不用,我已经买了。”

钟息把清单拿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复杂的东西,一台电脑,一个声卡,一支话筒,还有两根输出线。”

“也花了不少钱吧。”

“我也上了三年多的班,工资一直攒着没有用,现在终于有了用途,我求之不得呢。”

原先家里的开支用度全都由霍司承负责,钟息什么都不用管,大多数时候,钟息想为家里添置些什么,刚准备出去买,霍司承就已经派人买好了送到家里。

“那地点呢?”黎非明又问。

钟息想了想:“图书馆吧,图书馆晚上七点闭馆,我们之后八点开始。”

“好。”

有规划的生活似乎过得特别快,钟息感到格外的充实。

第二天下午,钟息订的书和电脑设备都到了岛上,他和黎非明一直忙到夜里。

他们向文化主管租了一间图书馆里的闲置房间,因为用途是公益属性,所以租金很便宜,一个月只要五百块,这个钱由钟息和黎非明共同承担。

钟息负责安装复杂的电脑设备,黎非明负责打扫卫生。

忙完之后两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

钟息喝了口水,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胳膊。

休息了一会,黎非明突然开口:“那位……好像一直在岛上。”

钟息神色敛了敛。

“你们的关系还没和好?”

“黎老师,我发现你有时候挺八卦的。”

黎非明笑了笑,“这很难不八卦啊,说出去谁信呢?联盟总督的前妻坐在身边,我和他还成了合作伙伴,说给别人听,别人肯定以为我在吹牛。”

钟息拿酒精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只说:“他迟早要回去的,还有一个月就要举办任职典礼,典礼之前也有很多事情要准备,他最多再留个十来天。”

“那你呢?”

“在电台走上正轨之前,我不会离开。”

“星星上的孩子,”黎非明把窗户打开到最大,让海风呼呼地吹进来:“你关注到这个话题,还是让我挺感动的,毕竟这是一个不太容易被看到的群体。”

“我不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也只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是你和他产生矛盾的原因?”

钟息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算,我和他的矛盾在于本身就不合适。”

“怎么说?”

“昨天在图书馆里拿了一本书,里面讲到真正合适的亲密关系是,你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能感觉到轻松愉悦,能敞开心扉,能更自信,最重要的是,有更多的好奇心去探索世界。”

钟息垂眸道:“我想重新培养出探索世界的好奇心。”

“问题是,你还爱他吗?”

这个问题很显然越了界,钟息有些不满,他冷声道:“黎老师,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

“我只是觉得,你表现出来的状态很矛盾,你好像很想开启新生活,但眉眼里总是落寞。”

钟息不喜欢听到“落寞”这个词。

他有什么好落寞的?他已经从被灌木丛包围的理事长官邸里逃出来了,他已经和霍司承离了婚,他现在不是一举一动都被人审判的理事长夫人,他现在是他自己。

他为什么落寞?他才不难过。

他现在每天都很开心。

他帮助了一个孤独的自闭症孩子,他即将开设天文学治愈电台帮助更多孩子。

多么有意义的事。

黎非明怎么会知道钟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忍痛割舍七年的婚姻,做出这样的改变,他就这样轻飘飘地评价:太矛盾。

他这样的话和网络上那些肆无忌惮编排钟息在军校勾引霍司承的帖子有什么区别?

钟息在他们眼里就是和霍司承有云泥之别的beta,就是一个翻版灰姑娘。

都是偏见。

钟息忍不住反驳黎非明:“我不爱他,我会开启全新的生活,没什么可落寞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黎非明惊讶的一声:“钟先生,门口……”

钟息回过身,看到了霍司承。

霍司承的眼里才是真正的落寞。

钟息的心跳停了半拍。

霍司承的一半身体都隐在黑暗之中,他充满侵略性的五官在钟息眼前愈发模糊,钟息能感觉到霍司承在克制,克制他汹涌的占有欲和爱意,如果换作七年前,钟息说一句“我讨厌你”,只会换来霍司承无穷无尽的纠缠。

但这一次,霍司承按捺住了情绪。

走廊的声控灯忽然亮起。

霍司承走进来,把他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语气如常:“这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耳机和话筒,算是我的贺礼,希望你们的电台能一切顺利。”

钟息执拗地把脸偏向一边。

黎非明倒是很有眼力见儿,他立即起身,向霍司承表达了感谢,还说:“这边已经收拾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钟息和霍司承两个人。

霍司承看了看桌上的电脑设备,还有一摞天文学的书籍,说:“看到你能重新拾起爱好,息息,我替你感到高兴。”

钟息拿起手机就要走。

回去的路上,钟息感到脸上传来一阵阵凉意,用手抹了一把,才发现是眼泪。

他竟然无声无息地哭了。

因为那句“我不爱他”,因为霍司承眼里的痛苦。

明明分开时一字一顿地说过几次,也一再强调他们回不去了。

为什么还会哭呢?钟息想不明白。

回到家里,周斐把夜宵端上来:“快尝尝妈妈做的椰奶桃胶,甜津津的。”

钟息收拾好情绪,坐在桌边,低头吃桃胶。

周斐坐在他旁边,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突然神神秘秘地说:“你和隔壁的小黎最近走得有点近。”

“我和他一起搞了个电台。”

“什么电台?”

“给自闭症的孩子科普天文学知识。”

“啊?”

钟息皱起眉头:“不然呢,您以为是什么?”

周斐讪笑道:“我以为……我以为你俩有意思呢?我瞧着那个小黎人品模样都挺不错的,其实以他的学历和能力,在岛外肯定能干出一番事业,只不过被父母拖累了,他小时候我也见过几次,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我觉着他的性格还挺适合你的,你俩在一起好像也挺有共同语言的。”

钟息愣住。

“反正你和霍司承已经离婚了,人家都说,断了孽缘就会迎来善缘,”周斐拍了拍钟息的胳膊,笑道:“说不定是个机会呢?”

钟息耳边嗡嗡作响。

只听见周斐又说:“其实啊,我就一直觉得你不是真的喜欢霍司承。”

钟息睫毛轻颤,怔怔地望向周斐。

“你当时年纪太小,又没谈过恋爱,霍司承那样的人,轰轰烈烈地闯进你的生活,你被吸引住了,稀里糊涂地就在一起了,后来又仓促地结了婚,没多久就生了孩子,其实你根本没静下心来思考过你到底喜不喜欢霍司承。”

周斐相信自己对儿子的了解,也相信自己的分析判断,一锤定音道:“我觉着,你俩之间啊,就不叫喜欢。”

“那叫什么?”

“叫孽缘,”周斐摆弄着桌上的花瓶,把其中一株蔫了的花取下,说:“一颗发了芽的坏种子。”

钟息看着那朵凋谢了的百合花,心中一片惘然。

周斐以为钟息认可他的观点,接着问:“你和小黎试着发展发展呢?”

钟息推开碗筷。

“我吃完了,我去洗澡了。”

“哎——”周斐讶然。

钟毅德看着钟息上了楼,小声说:“孩子还没走出来呢,你非急这一时半刻?”

“我不是想帮他走出来吗?”周斐嘀咕道。

钟息站在莲蓬头下,热气升腾,他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带着霍司承回去见父母的场景。

一向意气风发眼高于顶的霍司承在钟息家楼下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他检查了好几遍自己的衣着,又反复向钟息确认自己带的礼品是否合适,钟息都被他磨烦了,把他推进电梯:“问了几百遍了,你烦不烦?”

霍司承竟然一脸认真地告诉钟息:“息息,说真的,我在战场上和敌人面对面的时候,都比现在轻松。”

钟息问:“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电梯门打开之前,霍司承说:“没能让息息在父母的支持和祝福下嫁给我,是我最大的遗憾。”

就像外人对钟息有偏见一样,周斐和钟毅德也对霍司承有偏见。

尽管霍司承求了三次婚,在岳父母面前极尽恭敬和谦卑,但有些偏见根深蒂固。

水声哗啦啦地响着。

钟息的思绪在快要被热气蒸腾到喘不过气时回笼。

他洗完澡,穿着睡衣走出来。

霍小饱正躺在小沙发里看动物世界故事书,斑斑在他身边睡得正香,四爪朝上,粉色肚皮都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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