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忘崽牛奶 第26节
又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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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原本被驱逐出蓝岩基地重要场所的阮云筝大摇大摆地进了门,身后跟着祁嘉然,祁嘉然带了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
阮云筝一进来就瞥见钟息在厨房里清洗霍小饱的餐具,钟息穿着他那一成不变的浅灰色亚麻衬衫,面色阴沉,眉头紧锁,看起来一脸疲态。
她冷眼打量,心里不免得意。
这些年她因为钟息受了不少霍司承的气,也嫉妒钟息一个家境普通的beta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总督儿子的爱,所以一直视钟息为眼中钉。
现在风水轮流转,霍司承和钟息之间终于生嫌隙了,她看到钟息也不再忌惮,心想霍振临都不认这个儿媳妇,她有什么好怕的?
“钟息,一个人照顾一大一小,还是很累的吧。”她随口寒暄。
钟息没有理她,
阮云筝并不意外,自说自话:“现在小祁过来,你就轻松了,之后饮食方面还有司承的骨折复健,都由小祁照顾,你把孩子照顾好就可以了。”
钟息抬眸看了她一眼,阮云筝得意道:“小祁是专业的营养师,他为了照顾司承,还专门学了按摩和康复训练,你大可放心。”
听到按摩,钟息动作微顿,但没说什么。
可能是怕钟息欺负祁嘉然,阮云筝特意交代:“不过小祁的身份是住家营养师,专门负责饮食疗养,打扫卫生那些事还是由原先那个保姆负责。”
钟息把儿童餐盘放进柜子里,朝祁嘉然点了点头,“麻烦了。”
祁嘉然连忙说:“应该的。”
他们上楼时钟息提醒道:“祁老师,原先的保姆和我一样是beta,家里就不怎么在意霍司承的信息素,还希望祁老师牢牢贴好抑制贴,以免出意外。”
祁嘉然抬手按住后颈,下意识看向阮云筝。
阮云筝从钟息的嘱咐里听出些酸味,忍不住笑道:“那是肯定的,小钟是beta,肯定不知道,现在的抑制贴可厉害了,一张强效抑制贴能管十二个小时呢,游泳都不会掉。”
说罢,阮云筝把祁嘉然推了上去,“走吧,和霍理事长打个招呼。”
祁嘉然走上楼梯转角时,回头看了一眼钟息,他以为他会看到一双怨憎又嫉妒的眼,但钟息并没有抬头,他依旧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厨房台面,好像对楼上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祁嘉然有些困惑。
阮云筝说:“小祁,快过来。”
祁嘉然立即加快步伐。
因为来过一次,他这次从容许多,站在房间门口,姿态恭敬又得体。
阮云筝帮着他介绍,“司承,你父亲也说了,在你养伤这段时间里,让小祁好好照顾你,神经受损和骨折都是关系到你以后生活的,不能留下一点病根。”
霍司承看着书,头都懒得抬。
阮云筝注意到霍司承的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左边是空着的。
霍司承现在一个人睡。
也就是说,钟息和霍司承已经开始分房睡了,这可是夫妻关系出现破裂的第一征兆。
一旦分了床,分心就在所难免。
她不动声色地把祁嘉然往前推了推,“你不是说要给理事长测量一下血压的吗?”
祁嘉然立即拿出血压仪,他走到霍司承身边,视线时不时落在霍司承的脸上,心慌得难以抑制,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他俯身给霍司承的手臂套上充气袖带。
“理事长,麻烦您把手放平。”
他声音很轻很柔。
祁嘉然的父亲是军区理疗中心的副院长,所以他大学一毕业就进了总督府,成为霍振临的私人营养师,从身份背景上看,祁嘉然和霍司承还是隔了一段距离,并不相配,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让霍司承把心里的位置腾出来。
那些世家子弟,虽然也想成为未来总督的另一半,但定不愿承担破坏霍司承婚姻的骂名。
私人营养师是个适合过渡的身份。
这是阮云筝的想法,霍振临也默许。
只有祁嘉然不知道自己是工具,还踌躇满志,准备效仿阮云筝,成功上位。
祁嘉然长相温柔,有一双内窄外宽的丹凤眼,看向霍司承的眼神里自带几分柔情。
Alpha始终还是和omega最相配。
看着这个和谐的画面,阮云筝满意地离开。
阮云筝下楼之后,祁嘉然记录下血压仪的数值,刚要亲手帮霍司承摘下重启袖带,他还没碰到霍司承的手臂,就听见霍司承冷声说:“离我远点。”
祁嘉然愣了愣,霍司承不耐烦地说:“我让你离我远一点,你听不见吗?”
第21章
阮云筝下楼时,钟息正抱着霍小饱读绘本,阮云筝身心愉悦,走过去看了看霍小饱,随口道:“都会看书了啊。”
霍小饱用圆溜溜的眼睛看她,感觉到阮云筝对钟息的敌意,他立即抱住钟息。
阮云筝笑了一声。
她看了看四周的陈设,想到楼上正在亲密相处的两个人,再看看钟息,忍不住笑道:“谁能想到飞机失事竟然会带来这样的后果。”
“你希望是什么后果?”钟息不动声色地问。
阮云筝脸色一僵,语气变冷,“我当然是希望司承平平安安,什么事都不要发生。”
钟息低着头陪霍小饱玩,阮云筝说:“你们刚结婚那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和霍司承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一时的爱不能支撑你在这种高门大户里生存,你当时不搭理我,觉得我另有所图,现在呢?”
阮云筝指了一下楼上,“你得早做打算了。”
钟息将绘本翻过一页。
“霍家父子的心思都在事业上,对于婚姻,实属薄情,”阮云筝拍了拍钟息的肩膀,语气里难掩落井下石的窃喜:“你以前不是很看不起我吗?现在你还不如我呢。”
她离开后,霍小饱搂着钟息的脖颈问:“妈妈,不喜欢。”
钟息抱着他左右晃了晃,亲他圆嘟嘟的脸颊,“嗯,妈妈不喜欢她。”
“小饱保护妈妈。”
钟息都不知道霍小饱是什么时候学会“保护”这个词的,笑着问:“小饱要怎么保护妈妈?”
霍小饱想了想,攥起小拳头,说:“小饱打他们。”
钟息心里一暖,和霍小饱碰了碰鼻子,轻声说:“谢谢小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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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嘉然被霍司承赶出房间,正仓皇无助的时候,阮云筝给他发来消息:【神经受损会让人控制不住脾气,这几天不管霍司承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他们俩在一起六七年了,即使分开,也不可能这几天就分,你不要心急,慢慢来。】
祁嘉然想了想,回复:【好的。】
他不想立即下楼,就在走廊边上等了一会儿,然后才带着血压仪下楼。
钟息闻声抬头,也不问霍司承的情况,只说:“先把行李放进房间吧。”
“好的。”
祁嘉然住在一楼,房间在小徐隔壁,钟息给他安排的时候,他还不太情愿。
这个房间离主卧太远,几乎是对角线。
“楼上暂时没有房间了,但这个房间采光很好的,开窗就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景色。”
钟息都这样说了,祁嘉然也不好意思再挑剔,他向钟息汇报:“钟先生,理事长的血压有点高,饮食上可能要注意低盐低脂,我会给理事长制作一个详细完整的食谱,做好了给您过目。”
“好。”
“钟先生,理事长原来坚持锻炼,现在卧病在床长时间不运动,肌肉酸痛得很严重,我想着每天给理事长进行一次穴位按摩。”
钟息看了他一眼,祁嘉然下意识躲避,他连忙解释道:“我之前也经常给总督按摩。”
钟息说:“你需要做什么,跟他说就行了。”
“好、好的。”祁嘉然转身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他先从箱子里拿出两个抑制贴,见钟息在看他,他说:“我知道理事长的信息素等级太高,所以特地准备的是强效抑制贴。”
有些事情欲盖弥彰,钟息也不拆穿。
他看着祁嘉然把抑制贴放到柜子里,然后回到厨房,把台面上那张被小徐精心地用亚克力板盖住的食谱取下来。
手写的食谱看起来很不专业,他把几张纸叠起来放进口袋。
钟息问霍小饱要不要上去看看爸爸,霍小饱摇头,四仰八叉地躺着,两只小袜子高高翘起,他玩着自己的小熊,闷闷不乐。
钟息站在沙发边问:“为什么不要爸爸?”
“不要。”
“你要爸爸来哄你,是吗?”
霍小饱气如蚊讷地哼了一声。
钟息捏了捏他的脸,“小饱,穿上鞋子去给爸爸摘个果果。”
有事情做,霍小饱立即来了精神。他从沙发上跳下来,穿上小拖鞋,踩着小碎步跑到门口,敲了敲门,外面的警卫兵就把门打开了。
霍小饱说:“叔叔,我要果果。”
警卫兵是看着霍小饱长大的,笑着把他从门里抱到院子里,霍小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错综的枝丫中找到一个饱满圆润的果果,他笑着对警卫兵说:“叔叔,这个!”
“小饱要这个做什么?”
“爸爸吃了不痛。”他认真道。
“啊?”
“妈妈说的。”
警卫兵虽然不解,但还是尊重钟先生的育儿方式,夸了一声“小饱好厉害”,然后把他抱了回去。
钟息给他换了一双拖鞋,本以为他要上楼,结果霍小饱一阵风似地重新爬上沙发,把果子塞进胸口的小兜,撅着嘴说:“先不给爸爸。”
小家伙现在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
钟息无奈地笑。
祁嘉然收拾好之后,很快就拿出了一份食谱,钟息接过来看了看,好像确实比他更专业更详细全面。
“钟先生,理事长中午吃了什么?”
“鸽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