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忘崽牛奶 第102节
这次却有些新鲜,那人谈起霍司承曾经聊起过自己的理想型,说霍司承曾经说过将来要找个温柔似水的、乖巧听话的。
另一个人听了,惊讶道:可我瞧着现在这位钟先生,和温柔乖巧好像不怎么搭边呢。
那人语气八卦:我跟你讲,其实理事长找这个beta只是为了反抗他父亲给他包办的婚姻,他父亲想给他介绍的那个omega,林老将军家的孙子,那是真的温温柔柔,家世学识性格都步是这个beta能比的,那人很合理事长的意,但理事长对他父亲有怨气,所以偏不要。
另一人感慨:这样啊。
那人笃定道:我敢打包票,他俩不长久,等理事长新鲜感一过,这位钟先生就得意不起来了,十级的alpha怎么能浪费给beta呢?
钟息听了一耳朵坏话,生了闷气。
温柔似水,乖巧听话。
这些词和钟息就是不搭边的,同学给钟息的评价是孤僻寡言,怪里怪气。
他对他父亲有怨气,所以偏不要。
我就很想要吗?明明是他招惹我的,易感期像疯子一样的可怜虫,我才不想要呢。
他拿起服务生托盘上的酒杯,也没管那是什么酒,闷头就是一杯。
接着又是一杯。
然后他就醉了。
回去之后他在霍司承怀里发了好一通火,抓着霍司承的领口,逼问他:“我温不温柔?”
霍司承很是不解,抱着他往浴室走,听到钟息的逼问,前思后想下挑了个自以为的标准答案:“乖乖,不管你温不温柔我都最爱你。”
这话明明没半点毛病。
钟息还是不高兴,而且是越来越不高兴,坐进浴缸里还追问:“霍司承,你以前真的没有喜欢过别人吗?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霍司承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醉醺醺的钟息扑了个满怀,淋浴间水雾弥漫,霍司承霎时间愣住,钟息可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讨厌你,霍司承。”
“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
钟息说了无数遍讨厌,霍司承每次都觉得那只是别扭版的喜欢。
钟息嗲得要命,别人都不知道。
霍司承把钟息打横抱起,暂时中断了淋浴计划,他把小醉鬼压在床上,俯身吻住,情到浓时,他伸手去拿床头的东西,却被钟息环住脖颈,他哑声说:“乖,等我一下。”
钟息不知怎么的,来了脾气。
他咬霍司承的嘴唇,咬他的下巴,咬他的肩膀,就是不让霍司承去拿套。
霍司承被蛊得整颗心都荡漾起来。
他极力保持清醒,拿起床头的小盒子,刚要拆开,就被钟息抓起来扔到墙角。
霍司承呆住了,可钟息又哭又闹,抽抽搭搭地说“我讨厌死你了霍司承”,因为哭闹,他的衣服纽扣被蹭弄得几乎全都解开了,露出一大片光滑白嫩的皮肤,霍司承喉咙发紧。
beta很难怀孕的,孕囊发育不完全,霍司承第一次失去理智,稍稍赌了一下。
然后就……中招了。
霍司承愧疚难当,他根本不想让钟息小小年纪都困在家里照顾孩子,他还没享受完二人世界,再加上他也不怎么喜欢小孩。
钟息倒还好,霍司承让他吃药。
他想了想,没吃。
不知道是不是激素的变化导致情绪的变化,一向不喜欢小孩的他竟然有点期待。
霍司承问他昨晚到底怎么了,钟息脸颊一红,只说:我喝醉了。
其实他记得大半。
他记得霍司承一边吻他一边说爱他。
那时候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说话都颠三倒四,但霍司承还是句句有回应,反复说爱他。
钟息想:这应该就是爱吧。
霍司承的爱从此落锤定音。
在去往迦南雪山的飞机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然很期待这个小生命的降生。
那时候他和霍司承都不喜欢小孩,也不知道再过八个月,这个小家伙会以怎么样的架势,声势汹汹地降临,占据他们的一半生命。
时隔四年,再次前往迦南雪山。
文副官护送霍司承上飞机。
舷窗外的景色从繁华的城市和郁郁葱葱的森林逐渐变冷,变白,变成苍茫茫的雪山。
霍司承穿上大衣,下了飞机。
警卫队已经提前清了场,从雪山山脚到神树要走两个多小时,警卫队已经派了车,霍司承问:“钟先生是走上去的吗?”
“是的。”
“那我也走上去吧。”
九月的雪山已经开始有了银装素裹的迹象,越往上,秃露的黑石越少,路也逐渐难走,但他看到有一串孤零零的脚印。
大概是钟息的。
走了两个半小时,温度冷到呼吸都出白气,警卫员递上一件长款羽绒服。
霍司承接过来,没有穿。
这个温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神树近在眼前,他在树下看到了钟息。
钟息一晃眼就长大了,成熟了,眼尾是上挑的,眉宇间常常会流露出自信的神情。
他穿了一身黑色大衣,整个人显得纤瘦高挑,还添了几分矜贵。
霍司承还记得当初那张雪山合照上,钟息穿了一件白色滑雪服,衣服宽宽大大的,护目镜遮了半张脸,被他抱在怀里,像个小孩。
钟息刚转身时朝他笑,等他靠近了,又不笑了,只静静地看着霍司承。
霍司承把羽绒服披在钟息的身上。
警卫们都退后远离,霍司承捧着钟息的脸,柔声道:“找到了。”
“找不到你就完蛋了。”
“我也觉得,如果找不到息息,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钟息瞥了他一眼,转身望向神树。
这棵树生在迦南雪山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方圆百米内就这么一棵树,孤独地矗立着,从春到冬,历经百年生生不息。
背后就是巍峨雪山。
霍司承从后面搂住钟息的腰,问钟息:“许了什么愿望?”
钟息摇头,“没有,今天是来还愿的。”
钟息闭眼合手,沉默良久。
霍司承不知道他还了什么愿,但也学着钟息的动作,微微低头,他想:保佑我下辈子还能遇到钟息,下辈子我一定会以更好的方式进入他的生活,不让他掉一滴眼泪。
可是他听到钟息说:“别求下辈子的事。”
“为什么?”霍司承有点委屈,抱住钟息,靠在他的肩膀上,问:“息息下辈子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钟息笑着看他:“不想。”
话音刚落,霍司承连忙捂住他的嘴。
“不许说。”
在神树面前,霍司承听不得这些话。
钟息神情悠哉。
霍司承俯身和他碰了碰鼻尖,“息息怎么可以说这么狠心的话,我要难过死了。”
其实钟息从来不觉得霍司承会变成感情里的弱势,但他确实喜欢表现得很弱势。
扮可怜,博同情,然后得寸进尺。
是霍司承的一贯招数。
钟息扒开霍司承的手,就被霍司承抱起来转了个圈,两个人齐齐倒在地上,还像上次那样,他先倒地,给钟息当肉垫。
钟息翻了个身,躺在他身边。
蓝天白云,日照金山。
“下辈子也和我在一起吧,息息。”霍司承转头望向钟息。
钟息把他的脑袋推回去。
“少说点情话吧,霍总督,油嘴滑舌。”
明明是吐槽的语气,但钟息的眼里满是笑意,霍司承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钟息的脸颊,钟息问:“小饱呢?”
“在爸妈家。”
“他有没有哭?”
“没有。”
“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说,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把妈妈接回家,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游乐园玩。”
钟息弯了弯唇角。
想到霍小饱,两个人都有些心软。
其实离神树两公里不到的地方有一个殉情谷,传闻是百年前有一对苦命鸳鸯相守无望,就相约来到这个深不可测的山谷,跳崖殉情。四年前霍司承牵着钟息的手去过那里,那时候霍司承还说:“如果息息跳下去,那我会毫不犹豫,绝不独活,如果息息不在我身边,那些所谓的权和名,将毫无意义。”
那时候钟息只是笑,“我才不跳呢,谁要和你殉情?想得美。”
现在两个人就更不会跳了。
因为有了霍小饱。
有了孩子,愈发意识到生命可贵,恨不得再活个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