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 第248节
云虚子根本不可能放任烛龙吞噬鬼气,因为那些鬼气,也是云虚子的底气。
一时间,云虚子心中恨极,大骂烛龙蠢货,恨不能立刻手刃了那胆敢觊觎他鬼气的长虫,但那已于烛龙头顶成型的山呼海啸般的漆黑渡劫期劫云,却让云虚子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再轻易靠近烛龙,只能冷眼远远望着那尚不知大祸临头仍鲸吞鬼气的蠢物。
遥远的天边,已拉着师尊飞出劫云范围的沈星河心有余悸地停下脚步,浑身战栗地望着烛龙头顶不断凝聚成型的漆黑劫云,一时间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渡劫期劫云的威能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在那劫云刚刚汇聚时,沈星河的全部身心就都疯狂叫喊着“逃!逃!逃!”,整个人都像是一张紧绷到极致的弓,似乎下一刻便会在那惊人的伟力之下彻底绷断。
这并非恐惧,而是本能,即使沈星河心中并不真的害怕畏惧天道,亦控制不住地浑身战栗。
见他如此,云舒月安抚地轻拍了一会儿小孩簌簌颤抖的脊背。
沈星河则一边颤抖一边凝神望着烛龙及其头顶仍在凝聚的劫云。
烛龙已经彻底疯了,疯到根本不在意也不在乎头顶的劫云,满心满眼都被“吸鬼气”和“杀云翳”所占据。
沈星河注意到,因为烛龙不断鲸吞鬼气,它周身千万里内的鬼气早已一扫而空,烛龙见此,干脆追着尚存的鬼气游走起来,鬼气在哪里,它就吞到哪里。
那鬼气本属于云虚子,是云虚子的一部分,之前云虚子一直藏头露尾,用鬼气掩盖自身踪迹,无论如何都不肯现身,但在鬼气不断被烛龙吞噬后,云虚子似乎终于开始着急,也意识到了不能放任鬼气被烛龙吞噬,竟也开始收拢逸散的鬼气,与烛龙争抢起来。
原本因鬼气的存在,沈星河并不能确定云虚子究竟在哪,现在却已通过鬼气凝聚的方向,大致推测出云虚子的所在。
也就是说,因为烛龙吞噬鬼气的行为,云虚子也不得不收拢鬼气,现出身来。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明面上的敌人总比藏于暗处的鬼祟要容易对付得多。
只是,若云虚子果真会现出身来,之前被他操控的柳前辈的躯壳,又会被他如何对待?
心思百转间,沈星河的目光很快凝在柳狂澜身上,果然看到,柳狂澜的躯壳仍停留在烛龙劫云的范围之内。
云虚子此时还未脱离柳狂澜的躯壳,但一旦他吸收完鬼气现出身来,柳狂澜的躯壳极有可能会被他放弃甚至毁掉,毕竟他之前曾那么嫉妒柳前辈被师尊所重视。
一想到此,沈星河就忧心忡忡。
然而下一刻,他竟恍惚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月。】
那声音明明虚弱至极,沈星河还是蓦地睁大了眼睛,心脏疯狂跳动,认出那是柳狂澜的声音!
一时间,沈星河简直以为自己幻听了,却又听到了师尊的声音,【柳狂澜。】
沈星河猛地看向师尊,这才发现师尊竟也正远远望着柳前辈所在的地方。
指间瞬间收紧,沈星河紧紧握着师尊的手腕,连忙传音给师尊,【师尊,师尊我好像听到了柳前辈的声音!他是还活着吗?!】
云舒月却只静静摸了摸他的脑袋,眼中隐有一丝深沉的痛意。
沈星河的满腔欣喜顿时凝固,刚刚激越跳动的心脏也猛地悬了起来,还以为自己真的幻听了。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听到了柳狂澜的声音。
【……阿月,我长话短说,待鬼气凝结完毕,这鬼修便会舍弃我的身体,回归本体。】
【届时,我需要你帮我维持神智,融入那鬼修的魂魄之中。】
云舒月什么都没问,只干脆利落回了一个字,【好。】
柳狂澜似乎也很意外,明明虚弱得似随时会消失,却仍忍不住笑道,【……你竟什么都不问我?】
云舒月一如既往言简意赅,【没必要。】
云舒月一向运筹帷幄,似乎这世上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透明的,无所遁形,沈星河却有许多话想对柳狂澜说。
他也意识到柳前辈恐怕是在与师尊传音,又因自己与师尊神魂相连,这才一起听到了柳前辈的传音。
沈星河便立刻借着自己留在师尊神魂上的契约印记,传音给柳狂澜,【柳前辈,您还好吗?!若您的魂魄融入云虚子的神魂,身体该怎么办?!】
柳狂澜沉默片刻,似乎并未想到会在此种境地下听到沈星河的声音。
他自然听得出沈星河对自己的担忧,也听得出沈星河想把他的身体夺回来。
但那很危险,也没有必要。
所以柳狂澜很快笑着回道,【躯壳不过外物,小星河不必为我担忧。】
沈星河眼中的光便转瞬黯淡了下去——连躯壳都被称作外物,显然柳前辈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又想到摇光和花自栖,想到已倾覆多年的万剑宗,一时竟再说不出话来。
柳狂澜却主动提了起来,【……我知道,我都知道。】
【无论是摇光的事,还是万剑宗的事,抑或花自栖……我都知道。】
【这鬼气是那鬼修的一部分,亦是他的眼,只要是鬼气所在的地方,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
云虚子深恨柳狂澜,因柳狂澜是云舒月承认的朋友,云虚子对他嫉妒到了极点,这些年一直想方设法折磨柳狂澜。
所以他让柳狂澜亲眼见证了万剑宗的倾覆,又亲眼看着摇光和花自栖为救他受尽侮辱与折磨,让柳狂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在他面前,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目眦欲裂痛不欲生。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这些年来,云虚子曾不止一次把柳狂澜的魂魄撕成无数碎片,以折磨柳狂澜为乐,柳狂澜却一次次挺了过来。
柳狂澜却从未想过死。
确切地说,在为万剑宗和摇光还有花自栖报仇雪恨前,柳狂澜无论如何都不会死。
好在他终于等到了阿月和小星河。
看到阿月的那一刻,柳狂澜就知道,他拼死活下来所等的那一天,终于到了。
多年折磨下,柳狂澜的魂魄早已虚弱至极。
此时之所以能联系上云舒月,也只是因为云虚子正全力用本体吸收鬼气,放松了对柳狂澜躯壳的掌控。
【万剑宗的仇,还有摇光和花自栖的仇,我亲自去报。】
说到这,见沈星河半晌没有做声,柳狂澜轻笑了下,像从前那样打趣了句,【……小星河不会又在偷偷哭了吧?】
柳狂澜其实并未怎么看过沈星河哭,唯一一次看到他哭,还是在摇光陨落的时候。
那时透过云虚子埋在摇光体内的鬼气,柳狂澜曾看到沈星河哭红的双眼。
这孩子一向心软,又重情得不像个修炼千百年的修士,所以柳狂澜猜想,听了他那些话,小星河恐怕又会难过得哭了。
他所料也的确没错,在听到他那些话后,沈星河的确已泪湿了脸颊,却一声不吭不想让柳狂澜知道。
云舒月把他揽在怀里,心中虽也因柳狂澜那些话生出许多惆怅,却到底不似沈星河那样情绪外露,只能一边轻拍着沈星河的背,一边轻声对柳狂澜道,【去吧。】
柳狂澜就又笑了,知道,自己定会得偿所愿。
第160章 逼迫
烛龙头顶的劫云凝聚成形时, 云虚子亦吸收了一界鬼气,终于现出身来。
鬼气散尽后,这已被吞噬所有生机的世界, 终于现出它满目疮痍的面目。
山川崩裂,沧海断流, 生灵涂炭,万物寂灭。
渡劫期劫云太过庞大,遮掩苍穹,不见日月, 那不断翻滚的劫云似要倾覆整个世界,山呼海啸着要对那肆无忌惮的烛龙降下最严酷的惩罚。
那盘踞于恐怖劫云下的庞然大物却不见丝毫惧怕, 混沌疯狂的血红双眸正紧盯着终于现身的云虚子, 蓦地张开血盆大口,轰隆隆咆哮着向云虚子扑去。
见这畜生如此, 深知渡劫期雷劫何等可怖的云虚子连忙转身远离烛龙,烛龙却穷追不舍, 还时不时吐出滔天烈焰想焚了云虚子这死敌。
云虚子虽并不惧那烛龙的业火, 但他降临此界的唯一目标唯有云舒月, 此时竟被烛龙这畜生围追堵截, 一想到如此狼狈的一幕定会被不知藏于何处的云舒月全数看在眼中,云虚子登时勃然大怒,高声对苍穹喝道, “还不动手!”
话音一落, 翻滚的劫云“轰”一声劈下一道漆黑的劫雷, 瞬间劈僵了已追红眼的烛龙。
遥远的天边, 看到那道劫雷的沈星河不禁屏住呼吸, 僵了半晌才从那道渡劫期雷劫的灭顶威势中脱离出来。
“呼——”正大口喘气的功夫, 沈星河忽想起师尊正是大乘期,那渡劫期的劫雷对师尊来说恐怕也有些影响,连忙向师尊看去。
这一看,沈星河才发现,师尊的情况竟比自己好很多,简直像完全没受影响一般从容。
沈星河顿了顿,不着痕迹放下抚在胸口的手,再次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又连忙拉着师尊继续双修。
一边双修,一边紧盯着远处的劫云,凝眉传音道,【师尊,您刚才可听到了?】
他指的是云虚子那句“还不动手”。
吊诡的是,劈向烛龙的天雷,正是在那句“还不动手”之后。
简直像是……天道在听从云虚子的命令一般!
这猜测离谱到让沈星河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但除此之外,实在很难解释眼前的一切。
见小孩眉头都凝成了疙瘩,心中惊骇,云舒月指尖轻点沈星河额头,揉散他紧绷的眉心,这才轻声说道,【星儿以为,这些年为何一直无人注意西方鬼域?】
甚至连镇守在西方鬼域外的佛宗,都不曾发现鬼域早已易主,更无人知晓鬼域深处藏着云虚子这样一个筹谋多时的怪物。
即便再是心思诡谲做事滴水不漏之人,亦不可能数千年没引起崇光界任何势力的注意。
但偏偏,云虚子做到了。
沈星河细细回忆这两世的记忆,最后发现,这两世他竟果真从未关注过西方鬼域,每当有涉及到西方鬼域的消息或事物,都会被他刻意忽略。
非但他如此,就连他手下掌管巨大情报网的飞羽集亦如此,几乎从未搜集到过与西方鬼域有关的消息。
——简直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一直刻意掩住西方鬼域,让全崇光界都忽略了它的存在。
而能有如此伟力的,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存在,便唯有……此世天道!
得出这结论时,即使再不敢置信,沈星河也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时间,沈星河简直心乱如麻,因为若天道真早与云虚子有所勾连,沆瀣一气,那师尊的处境只会愈发水深火热!
【是……天道?】他模糊地对云舒月道。
见小孩惊出一身冷汗,神色惶惶,云舒月安抚地摸了摸沈星河的脑袋,忽而又道,【星儿可想明白,此世天道究竟想要做什么?】
沈星河就又想起“天道在养蛊”的那个结论。
既是养蛊,自然要让瓮中“毒虫”厮杀殆尽,只留下最强的那一个。
之前沈星河曾一度以为这崇光界的天道疯了,想与整个世界同归于尽,这才放任“毒虫”把这世界毁灭殆尽。
但若天道的最终目的并非灭世呢?
脑海中猛地闪过什么,沈星河立刻抓住那缕飞窜的思绪,猛地看向云舒月。
【师尊,您曾说过,即便是天道,亦有必须要遵守规则!】
这还是师尊当初在魔域渡大乘期雷劫时,通过实验得出的结论。
云舒月鼓励地看着他,沈星河就知道,自己思考的方向并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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