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 第120节
这事少年之前也看到了,闻言却还是忍不住沮丧道,“所以你出不去了吗?”
说到这,那少年又忍不住悲从中来,一边抹眼睛一边对白衣僧人道,“对不住,要不是因为我,大师你也不会来这破秘境,还被困死在这秘境中,都是因为我呜呜呜……”
“并非因为施主,”白衣僧人温声劝慰,“贫僧来此,自然也与他人一样,是为提升修为,与施主无关。”
那少年却一把捂住耳朵,一边摇头一边大声道,“我不听我不听,反正就是因为我,我就是个废物呜呜呜,除了连累大师什么都做不到呜呜呜……”
白衣僧人见此,也不劝他,目光很快又落向远处的大地,看着焦黑大地上渐生出的鬼气微微蹙起眉头。
与此同时,在火山爆发期间最后一批捏碎保命玉牌的修真者们,也正面临着截然不同的境遇——
有人捏碎玉牌后,落入最近的“偷天阵”中,转瞬便被“偷天阵”吸干灵力而死。
有人捏碎玉牌后,被传送出丹阳秘境,安全活了下来。
有人捏碎玉牌后,忽然被传送至丹阳秘境外一处隐秘的阵法中。
若是丹阳弟子,便能活着走出法阵。
若非丹阳弟子,则立刻会被那法阵绞杀,成为法阵的养料。
比如容烬和剑宗弟子古灵,便落入这最后一种法阵中。
但他们却并未立刻被那阵法绞杀。
因为提早带剑宗弟子出了秘境的摇光,已把丹阳仙府的阴谋上报给了剑宗。
如今剑宗、乾元王朝、太一宗、佛宗乃至整个修真界,都已知晓丹阳仙府借丹阳秘境坑杀正道修士的恶行,也已对丹阳仙府群起而攻。
容烬和古灵出丹阳秘境时,落入的恰好是丹阳仙府最后一处未被破坏的法阵。
阵法发动时,为保护古灵,容烬身受重伤,后被赶来的剑宗弟子所救,最终被送至万剑宗疗伤。
……
与此同时,沈星河终于搜刮完整个丹阳藏宝库,心满意足地准备与师尊离开。
而待他们自藏宝库自带的法阵传送出来时,沈星河才发现,整个丹阳秘境,竟已沦为一片焦土。
再无一丝生机。
作者有话说:
小星河:???
小星河:发生了森么?
第77章 圣子
刚从传送阵中出来时, 沈星河曾一度以为,自己和师尊已被传出丹阳秘境,落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毕竟他之前与师尊跳下火山口时, 丹阳秘境还没毁得如此彻底。
但很快,沈星河便注意到了远方仍在冒着滚滚浓烟的巨大活火山——正是他与师尊跳的那座。
沈星河皱眉看着已完全被黑灰色火山灰覆盖的大地和天空, 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渡出窍雷劫时,师尊带他去的那处最后分崩离析的秘境。
虽然对丹阳秘境没有任何好感,但一想到自己刚进来时,这秘境还绿树成荫, 生机勃勃,还有那曾给他带去短暂快乐的金葵花田, 以及那些热情的小黄鸟……
再看到眼前灰败的世界, 沈星河难免感到失落和唏嘘。
他想,自己大概永远无法心平气和面对“毁灭”。
纵使被“毁灭”的事物并不十分美好。
怔了一会儿后, 沈星河轻轻晃了晃云舒月的衣袖,拿出两块保命玉牌, 对云舒月道, “师尊, 我们走吗?”
沈星河来丹阳秘境最大的目标——丹阳藏宝库, 已被他完全收入囊中。
还阴差阳错干掉了狗东西之一的泉弦。
虽然过程中有许多不愉快,但总体来说,此次丹阳秘境之行, 沈星河收获颇丰。
现在, 他有点想家了。
也有点想念之前十年与师尊在望月峰上度过的平静日子。
让沈星河略感意外的是, 师尊竟并未答应, 目光倏地落在远方, 轻声对他道, “这里还有人。”
沈星河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师尊是要去救人。
在沈星河的印象中,师尊虽对他十分温柔,性子却并不热络,确切地说,绝大多数时候,面对绝大多数人时,师尊都相当冷漠。
所以乍一听师尊因他人而选择留在这秘境中,沈星河难免意外。
但他从不反驳云舒月。
因此很快跟上师尊的步伐,向远处一座大山走去。
丹阳秘境中虽禁飞,但对云舒月和沈星河来说,缩地成寸之术早已信手拈来。
因此,虽大地已被火山灰覆得凹凸不平,他师徒二人却仍如履平地,只片刻便寻到了云舒月所说的人——
那是一个身着雪色袈裟的年轻僧人,手执玉白天意菩提,眉心一点如火红痣,容颜秀美,宝相庄严。
“是佛宗圣子无垢。”
沈星河低声对师尊道,目光仍落在无垢身上。
这并非沈星河第一次见无垢。
他此生第一次见这佛宗圣子,是在十二年前的太一宗集会上,不过那时他与无垢并没有任何交集。
想不到第二次相见,竟是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
无垢现在的情况并不算好。
那巨大的活火山喷发后,已把整个丹阳秘境变作死地。
或许是因为死得太过突然和惨烈,诸多死于这秘境的生灵,死后纷纷怨气缠身,凶戾异常。
在沈星河和云舒月出现前,这秘境中又只有无垢一个活人,因此无数冤鬼厉鬼都汇聚于此,想把无垢这个活人也拉入万劫不复之境,与他们为伴。
但佛宗心法本就克阴邪之物,身为佛宗圣子的无垢更是佛宗翘楚,因此他很快拿出蒲团,坐在原地,一边净化那些鬼魂,一边诵《往生经》送他们去轮回。
但很快,无垢便发现,这丹阳秘境中的鬼魂竟源源不断,以他一人之力,恐怕根本没有超度完所有鬼魂的可能。
而在看到他周身亮起的净化金光后,那些鬼魂竟也不怕,仍前赴后继想要扑到他身上,即便灵魂被那金光灼烧,也仍面目狰狞地企图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血肉来。
至于一直跟在无垢身边的半透明少年,早在发现事情不对时便已一溜烟缩进无垢手中的天意菩提中。
此时那少年鬼魂正瑟瑟发抖抱着菩提子大哭,“大师大师,那些恶鬼好可怕啊啊啊!!!我们是不是要交待在这里了呜呜呜……”
无垢面上却没有一丝惧怕,仍申请悲悯地诵着《往生经》。
但他身上的金光却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得暗淡——
那是他体内灵力正迅速流失的表现。
及至沈星河和云舒月到来时,无垢周身的净化金光已微不可见,他雪白的袈裟也已染上了血色,露出其下被恶鬼啃食得坑坑洼洼的血肉。
目光在无垢身上转了一圈,沈星河微微蹙了下眉,看了眼仍蹲在师尊肩上的小青鸾,这才低声对云舒月道,“师尊,我去去就回。”
云舒月微微颔首。
刚目送沈星河走出去两步,袖中的“蝉不知雪”忽然猛蹿出去,缠在沈星河腰间。
沈星河怔了下,低头看了看“蝉不知雪”,又回头看了看师尊。
在发现师尊正眉心微蹙,垂眸望着“蝉不知雪”后,沈星河立刻明白了什么,轻轻拍了下“蝉不知雪”,“又失控了是吧?”
说完,沈星河也没在意,任由“蝉不知雪”缠着,掏出“绝欲”长刀,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无垢身前,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凶戾异常的鬼魂全砍了。
砍鬼的时候,沈星河还想了下自己现在和师尊的姿势,不知怎么又想起当初在金葵花田时那个放风筝的比喻,便又忍不住看了眼腰间。
这一看,沈星河才发现,师尊竟又把“蝉不知雪”变成了透明的,总算拯救了他岌岌可危的形象。
一想到此,沈星河立刻回头对师尊笑了下。
眉眼弯弯的模样,看得云舒月心中一动,索性也举步向沈星河走来。
收拾完恶鬼后,沈星河这才对那佛宗圣子伸出手,示意他起来,顺便自报家门,“望月峰沈星河。”
看着眼前玉白的手掌,无垢刚要把手搭上去,便看到正向沈星河走来的黑衣男子。
之前在丹阳秘境外,沈星河与这名为师醉心的黑衣男子疑似道侣的事,无垢也曾有所耳闻。
但身为出家人,无垢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也并不认为这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但现在,无垢却能清楚察觉到,那师醉心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虽然那目光冷冷淡淡,没有一丝波动,无垢却还是不着痕迹收回了自己的手,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对沈星河行了一礼,“贫僧无垢,多谢沈施主出手相救。”
沈星河也没在意,很快收回手。
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无垢,忽然问道,“不知圣子为何还在这丹阳秘境中?”
沈星河并未问无垢为何不杀那些恶鬼,佛宗圣子从不杀生的事沈星河也曾有所耳闻。
不但不杀生,鬼也不杀,只以净化为主。
虽然沈星河觉得,在崇光界这样的地方无垢还坚持这些有点扯,但与那些道貌岸然,满肚子男盗女娼的虚伪正道相比,这气息纯净的佛宗圣子,反倒让沈星河高看一眼。
听到他的疑问,无垢微微笑了下,还没说什么,他手中的天意菩提中忽然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因为他把最后一块保命玉牌送给别人啦!”
话音刚落,无垢身前立时现出一个半透明的少年鬼魂,泪眼汪汪地看着沈星河,“恩人!我可总算见到你了!!!”
说完,那鬼魂立时向沈星河扑去。
眼见着要扑到沈星河时,那鬼魂忽然惨叫一声,像是撞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半透明的魂魄上也响起“嘶嘶”的声响,像是被灼烧了一般,疼得那鬼魂立刻窜回无垢身后,一时间连哭都不敢哭,满目惊惧地望着沈星河。
沈星河:……
沈星河微微蹙眉看着那鬼魂,十分怀疑自己被碰瓷了。
发觉他眼中的不解和怀疑,无垢这才又对沈星河行了一礼,缓声说道,“贫僧管教无方,还望神施主见谅。”
话音未落,沈星河和无垢便听到他身后的小鬼不满的嘟囔声。
两人也没在意。
无垢很快把这少年鬼魂的来历解释给沈星河听。
在得知那少年竟是十二年前,他刚重生回来那天于丹枫流火城外森林中救下的鬼魂后,沈星河略微沉吟了一番,并未否认这件事——
从无垢口中,沈星河知晓这少年之所以至今仍未去投胎,只因他心中仍有执念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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