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卧底被迫成为大导演 第90节
而这还不是最难对付的。
问题在于他们这帮人原本的帮派就和狄乐原本的帮派有仇,狄乐他们帮派打死过一个他们的兄弟,现场还有火药,所以即使都到了洗翠帮内他们的关系也颇有点水火不容之势,幸亏有乔翼桥管着才没出大事儿。
再加上两边都是问题儿童,天生恶魔vs高功能自闭症,为首的又一个喜欢化学一个喜欢机械,但乔翼桥也不明白他们这学术界的鄙视链,总之就是每天都可精彩了。
乔翼桥为了管住他们,没少下功夫,但一直收效甚微。
横竖就是见面就吵。
当然了,也不只是他们。
这十几位大哥内部也每天都吵,毕竟学的都不是一个专业,总能吵起来,时不时就大打出手,也并不和睦。他们不仅自己内部打,还总和帮里其他人打。
毕竟年纪在这儿,乔翼桥也很难走感化、安抚的那条路线,只能定下规矩,不许受伤,不许拉帮结伙排挤别人。
也就只能这样了。
相安无事好几年,结果没想到在今天一大早又碰见了。
乔翼桥眼瞅着他们又要吵起来,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乔翼桥说道,“我现在开始拍电影了。”
姜卫国立即发问:“是为了洗白吗?”
乔翼桥:“……”
脑回路怎么还是这么奇特啊?
“算是吧,”乔翼桥点头,“总之就是大家都要努力,才能过上好日子。”
姜卫国等人和狄乐都点点头:“好的。”
于是,接下来的两小时里,乔翼桥就把自己被迫成为导演之后的历程都讲了个明明白白。
两拨人都快悄然泪下了。
原来老大在假死之后的日子这么苦。
太难了吧!
“要不我们还是独立出去吧?”姜卫国问道,“老大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事儿了,我们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你们独立出去能走正路吗?”乔翼桥显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你们要是真心疼我,就踏踏实实去亦正娱乐的学校住,别惹别的事,别打架就行了。”
姜卫国低着头:“好吧。”
乔翼桥又问:“我们现在有服化道、录音、摄像、美术、置景、道具等等好多部门,你们也各有所长,挑个合适的部门先学着吧,也许能有用上你们的时候。”
但其实乔翼桥心里知道,恐怕用不太上他们。
因为其他部门都已经学了小半年了,他们现在进去,也只能打打零工,做做下手。
更何况他们几个也都不是爱做小弟的性格。
姜卫国自然也知道,但是也不愿意添麻烦,只能答应道:“好吧。”
狄乐眨着眼,问:“老大,那我呢?我去哪?”
乔翼桥冷漠道:“你每天去教室,上网课。”
狄乐挠头:“好叭。”
之后乔翼桥又嘱咐了一下这群人关于搬家的事儿。
然后,在心里默默祈祷,住进宿舍那种集体环境,可千万不要再打起来。
……
隔天,乔翼桥休息好了,就回到了亦正校园。
因为《混乱校园》的票房不错,有不菲的收入,所以乔翼桥就命人把教学楼的二层也翻新了,三层则变成了办公室、会议室和多功能厅。
毕竟还是一个办公用的地方,还是要有些基本功能。
虽然乔翼桥在三层有一个自己的小办公室,但他大多数时间还是喜欢在宿舍办公,他在宿舍楼的房间就在顶层,自己一个人住,风景很好。
因为萨布里是目前帮里唯一的女生,所以萨布里的房间也在顶层,就在乔翼桥对面。
二人最近经常凑在一起,不为别的,就是在聊剧本。
令乔翼桥惊讶的是,萨布里其实在学生时期就一直在电影社,当时他们的老师以前在影视专门院校学习过,所以萨布里其实受过比较专业的训练。
这也非常能帮到忙。
乔翼桥先给了萨布里一周的时间让她去看那些资料,萨布里虽然中文还很不好,但感谢现在科技发达,全文翻译之后阅读起来也就没什么难度了。
乔翼桥知道自己要做的是“监狱”这个选题,但监狱里能讲的事实在太多了,他先是把最近五十年所有涉及监狱元素的国内电影都看了一遍——这一步其实做的很快,因为他发现,国内尤其是最近二、三十年,有监狱题材的电影都非常少。
大部分还都是像《监狱风云》、《力王》、《火烧岛》这种来自香江的大片,至于内地的,仅有的几部也是像《女子监狱》和《女儿谷》这样的文艺作品。
所以乔翼桥很快就看完了,感觉这些片子的参考价值并不大。
前者是香江的监狱,而且是犯罪类型的大片,后者则是二十多年前的作品,监狱系统和现在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没有办法,乔翼桥只能开始看起资料。
这也是一个创作者的第一步——海量的资料搜集。
他几乎看完了最近二十年国内监狱的新闻,对于监狱的变迁也是了然于胸,甚至一些犯人的自传、一些狱警的采访,乔翼桥都看了个遍,还把他们整理成文字,分门别类放在了不同的文档里。
也是在这个阶段,他忽然觉得,监狱题材非常有趣。
其一,最近十年都没有监狱题材的作品,这是一个极其稀有的题材。
其二,大家对监狱感兴趣——这是乔翼桥在看到TK上,川渝监狱、齐鲁监狱等等账号都有几十万的粉丝,而且互动数据也很好。
其三,监狱内确实有很多有意思的故事,以为这是最能考验人性的地方之一。
而且,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我国对于监狱系统一直非常重视。
在1934年的时候,监狱还叫作“感化所”,是由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司法人民委员部部长梁柏台提出并负责的。
在后续动荡的岁月里,党一直对除了死刑犯以外的犯人实行感化教育,这也为后面的监狱工作奠基。
1950年后,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颁布了《关于加强人民司法工作的指示》,将监狱划归到公安部门旗下负责,改造了很多的霓虹战犯、国内战犯等等,甚至还有末代皇帝。当时的监狱情况可以参考溥仪所著的《我的前半生》一书。
但监狱系统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问题,因为特定时期“劳动改造”的出现,让很多监狱片面追求生产效率,无情压榨犯人,直到1956年,时任□□的刘同志才提出,“劳改工作的方针是改造第一,生产第二”。
可惜这种现象直到90年左右,仍有不少。
真正对此种现象进行改变的则是司法部。
1994年,我国颁布了《华国监狱法》,在里面规定了“以改造犯人为宗旨,生产为第二”的准则。
司法的种种规定,将“以建设现代化监狱”的目标推上了正轨。
自此,改造犯人成为了“有法可依”,再加上财政的支持,监狱的设施不但有了整体的升级,狱警们的收入也不再和监狱生产的绩效挂钩,更有余力去组织各类文体活动,对罪犯进行软性改造。
虽然我国的监狱是“自由刑”,即对犯人实施剥夺自由的惩罚,但乔翼桥查过资料后才发现,其实在现代,监狱内的文体活动非常多,有的监狱里还能组建乐队、手工队等等。
乔翼桥看着,不禁陷入思索——这能改造好犯人吗?
他们公安辛辛苦苦抓到的犯人,进了监狱去让他们唱歌跳舞?
但随着资料的深入查询,乔翼桥觉得自己作为前公安人员,对于这个说法并不合适,毕竟抓捕犯人的时候,经常是一群人抓一个犯人,而对于监狱干警来说,是一个人负责30名左右的犯人。
而且,现代监狱的实施也证明了,软性改造比强势惩罚的收益更大,也更不违背人权。
有一说一,华国监狱的囚犯人权保障工作应该已经是世界前列的水平了,不仅要给犯人们配备医生、心理咨询师、管教老师等等,就连犯人们的医保也是全额报销的。
但国际上很多人都不知道。
还以为华国依然走的是那条老路,对人权不管不顾呢。
司法部也一直想把这件事宣传出去。
以上种种,都是司法部和无数基层狱警的不断努力,才能有如此成果。
实际上,我国的重犯罪率确实处于世界最低的水平。
乔翼桥越查资料,越觉得他应该把这些改革和用心都拍出来。
最主要的是,这个题材新颖,可做性非常大。
他查到的海量资料里,有非常多的关于狱警和司法部想方设法改造犯人的新闻,看着都很让人感动。
但这些都是小事。
乔翼桥认为,他目前最缺的,是一条清晰的主线。
或者说,是一个大事件。
而在茫茫多的资料中,还真让乔翼桥找到了一个足够令人震撼的大事。
2008年的5月12日。
那是一个足以让所有华国人铭记的日子,写满了伤痛与心痛的日子。
而在川渝地区的阿坝监狱,也受害非常严重。
阿坝监狱距离震中只有不到40公里,当时天地震撼,阿坝监狱围墙倒塌,监狱、房舍受损,所有关押功能都在同一时间失效。
可怕的是,阿坝监狱关押了1900余名犯人,他们大部分都是来自羌族、藏族等少数民族的犯人,所犯的罪行也比较严重,其实很难管理。
但令人震惊的是,在地震发生后,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逃跑,甚至还在积极组织自救,竟无一人重伤或者死亡(但有轻伤的情况)。
足以可见之前阿坝监狱内干警对犯人的改造工作做的有多么成功。
此后,200多名狱警只能在帐篷里和1900余名犯人同吃同住,干警离在押人员距离很近,所以不能配武器——毕竟如果被犯人抢走武器,那问题就太大了。
这就导致了在那半个多月里,所有干警的神经都十分紧绷。
而救灾只是第一步,之后的生存才是更大的问题——监狱的所有物资都已经在地震中被毁坏,干警们只能从远处城镇的批发商那里去背矿泉水和方便面回来。
在人力极度缺乏的时候,他们仍然不得不分出人手去做这样的事,生理上的挑战只是其次。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挑战,可谓是困难重重。
但接踵而来的暴雨令他们应接不暇。
当时灾后的气候十分异常,平均每两天就有一场狂风暴雨,还有泥石流等自然灾害接踵而至。
面对巨大的风力,干警们只能让犯人们赶紧回到帐篷内,自己则在外面,用手紧紧抓住帐篷绳子,试图让帐篷稳定下来。
再之后,很多犯人也出来,帮着干警们抓紧绳子。在暴风雨过后,很多干警和犯人的手掌都被勒出了血,至今仍能看到伤痕。
而克服这些困难,还不是这个故事的最惊心动魄的地方。
因为余震、暴雨不断,所有人待在这里都不安全,经过司法部、省委、省政府等部门联合讨论,他们制定了一个看上去完全不可能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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