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第148节
宁咎思索了一下,他不敢小瞧古人的智慧,那巍峨的城墙他见到过,TNT确实是威力巨大,不过也不敢说一定能炸开:
“城墙可能有些费力,不过城门问题应该不大。”
这里的城门多数是木质打铁钉的,总是比那厚实的城墙要好对付一些,李彦得了他这话也松下了一口气:
“能炸开城门也是好的,只要能开了口子,后面便好办了。”
严华没有见到过宁咎那“一夫当关”的伟健之资,也没有见过TNT那堪称逆天的威力,想到什么还是开口:
“殿下,王爷,从京城来的那个老道士也带了不少的火药来,都被吴寒装备在了主力军中,此刻必然也带去了禹州,那老道士我瞧着有些阴诡,这一次或许还会利用火药出幺蛾子。”
闻言宁咎骤然抬头,眼睛紧紧盯住了严华:
“你说的老道士是不是玄威?这一次?他此刻还在吴寒军中?”
李彦也看了过去,毕竟那一天他是看着宁咎手刃那个老道士的,难不成那人竟然不是玄威吗?严华也不知道他这一句话怎么惹得这么多人看过来:
“啊,是啊,他一直跟在吴寒的身边,前日出兵之前我还看到了他。”
宁咎的脸色铁青,严华莫名,有些小心地看了看阎云舟,他是说错话了?李彦随即开口:
“你可知道肖淮偷袭的那天在船上穿着道袍的那人是谁?”
严华察觉到了不对:
“这一次玄威道人奉旨任督军,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道士,他们平常都跟在吴寒的身边,我也认识的不全,不过肖淮全军覆没,但是玄威却一直在吴寒身边,我不知那日在船上的人是谁,但是肯定不是玄威。”
宁咎冷笑一声:
“还真是狡兔三窟啊,那一次他是让旁人做了替死鬼。”
玄威还活着的消息严重影响了宁咎的心情,直到中午的时候他还气不顺,阎云舟拍了拍他:
“好了,此次攻打禹州,我们断不会放过他的,早死晚死也不过就是这么几天。”
此战是虽然胜了,但是大军也需要休整,李彦下令三日之后拔营,这三日宁咎白日在伤兵营,晚上回来陪阎云舟,这小院子虽然没有住多长的时间,但是到走的时候他还真是有些不舍。
阎云舟自然是看出来了,拉过了他的手:
“待我们胜了,你若是喜欢,我便陪你再回来住一段日子可好?”
宁咎看着那几只和他都有些混熟了的大白鹅点了点头:
“好。”
这边大捷是欢天喜地,但是李启那边便真的慌了手脚,禹州,离京城已经不足三百里,朝中朝臣的态度渐渐也开始有些变了,短短半年的时间,阎云舟便已经攻到了禹州,他们不得不多做些打算。
魏长河此刻出列:
“陛下,此战全因军营中出了严华那个叛徒,此等叛徒理应诛九族,以儆效尤,以此震慑前方的武将。”
李启异常烦躁:
“对,诛九族,将所有前方将领的亲眷都迁到一处,也给前方的将领写写家书,再调三大营一半的兵将前往禹州。”
禹州城外,李彦已经兵临城下,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战的希望,士气格外高涨,但是此刻在禹州城内的吴寒却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因为探子已经来报,和黑压压的火炮此刻距离他们不过只有二十里。
庆阳湖水军是怎么全军覆没的他们都还记得,军营中没有人在看见那火炮的时候还能淡定,吴寒此刻阴沉着面容坐在主帐之中,他知道火炮的厉害,现在若是出城迎战无异于送死。
但是如果闭门不出,这城楼真的能抗的起那火炮的攻击吗?他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了那天当空而来的跑炮火,还有河上的那一片火海。
一边身穿道袍的人此刻起身:
“吴将军,老道倒是有个办法能暂时抵挡那炮火。”
吴寒立刻抬头:
“什么?”
玄威上前对他耳语了两句,吴寒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立刻命人着手去准备。
这一路阎云舟没有逞强骑马,倒是老老实实地坐了马车,这一点倒是让宁咎有些挑眉,之人从前都是宁可自己忍着也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体情况而影响士气。
“真是出奇了啊,我们王爷这一次倒是听话了,不逞强了。”
真是应了宁咎那一句北境第一娇花,这一路上阎云舟何止是不逞强了,他都不怎么操心了,每日便靠在车驾的榻上,头枕着宁咎的腿,坐的酸了便由着宁咎扶他下去走走,知道的明白他这是去打仗,不知道的以为这是去度假。
这改变让宁咎都有些不适应,阎云舟倒是老神在在,将宁咎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示意他腰酸要揉揉,侧过头缓缓开口:
“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军中总要给年轻的将领出头的机会,不该操心的时候我还是养着吧,娇花哪能让风雨摧折。”
宁咎……您真是会理解娇花。
不过他其实也明白阎云舟的心理,起兵之前,北境的将士之所以愿意跟随大多是冲着阎云舟的,而那时阎云舟隐瞒身体状况也要身先士卒,就是因为起兵之时李彦的威望还不足,而他们的兵力对比朝廷来说也丝毫都不占优势。
他若是那时不硬挺着,这十几万大军恐怕顷刻间便散了军心,但是半年的时间过去,战况已然和开局的时候大不相同了,几次的大捷,让朝廷的兵力大损,而他们的实力在不断壮大。
此消彼长,他们此刻军心稳固,士气高涨,李彦也一直领兵在第一线,相比于半年前很多将士都很陌生的年轻郡王,此刻的李彦才算真正有了统帅三军的威望,一个狼群中只能有一个头狼,当有年轻的头狼崭露头角的时候,阎云舟选择了慢慢退居幕后。
宁咎的手在那人有些僵硬的腰背上揉着,大军的迅速推进让他终于对胜利有了明显的期盼:
“若是天下大定,你就可以解甲归田了吧?”
这人这么多年顶着朝堂的猜忌,守着大梁的边关,做的已经够多了,他希望和平的那一天早一点儿到来,让他的将军可以脱下戎装,与他过上平静的日子。
阎云舟睁开眼睛看到了宁咎眼中的期待,他笑了笑:
“待到那一日,我便交出兵权也做一回富贵闲人,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宁咎的眼角都流露出了忍不住的笑意:
“我想做的可是太多了,想去的地方也太多了,殿下志军有方,王爷就好好做一朵娇花吧,最好把自己养的水灵灵的,瞧着都养眼。”
他有些揶揄地看着腿上那人,这人的这张脸啊,还真是350度无死角,就这这种俯视的死亡角度看过去,都这样能打,倒是阎云舟瞥了他一眼:
“怎么?嫌我现在皱巴了不成?”
宁咎赶紧赔罪:
“不敢,怎么着都好看。”
从汾河边到禹州城外的这一路真是宁咎走的最舒坦的一路了,他承认起初的时候他被那个心怀家国,背负着一身责任,一身疲惫独自前行的焰亲王吸引,但是如今他只认阎云舟这个人。
他喜欢看他放下背负的那一切,放松下来的样子,喜欢看他展颜,喜欢看他“娇气”的模样。
那人从前活的太苦了,他一次一次的算计,无不是为了保全大梁,保全他在乎的人,没有一次他将他自己放在了第一位,只要想到这里宁咎便觉得他怎么宠阎云舟都不够,他要让他知道,在他这里他比任何人都重要。
不过纵使是坐在车架中,这古代没有减震的车架也实在没有舒服到哪去,行军两日,阎云舟的脸色还是差了下去。
晚间到禹州城外驻扎的时候宁咎是抱着人出去的,阎云舟也没有反抗,只是命人将这一路都带着的箱子送到了他的营帐中,宁咎看了看那一路上阎云舟都不让他打开的箱子无语道:
“都藏了一路了,里面放的什么啊?还不准我看。”
阎云舟起身,亲自到了箱子那里,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钥匙,打开了箱子,宁咎凑过去看,就见这箱子中放着的是一副银甲,看着光泽便是上品:
“盔甲?送我的?”
他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出声,这人一路藏着掖着,肯定是送给他的,阎云舟笑道:
“你还挺不客气,拿出来试试,这是我早年用过的一副盔甲。”
宁咎将按盔甲展开看看,这看着挺新的,甚至都没有什么破损的地方:
“这看着很好啊,你怎么不穿了?”
“是不错,这是我刚及冠的时候我父亲送我的,胜在轻便防御性也好,但是比起我现在用的那一幅差了些气派,我接管北境的时候年纪比你现在也大不了多少,为了彰显威势便换了现在那一套。”
宁咎想起了第一次看见阎云舟穿铠甲时候的样子,单单是站在那里便是一派威仪,他那时见到的阎云舟早已经在北境,在朝堂练就了一幅钢筋铁骨,重重威压便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起初的时候那人也不过就是一个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兄长又失去了疼爱他,纵容他,那位亦师亦君的先帝的二少爷,也会为了服众在盔甲上下功夫,宁咎想来心中也一片酸涩,可面上却分毫未露:
“成,那我就试试。”
年少时候的阎云舟确实和宁咎的身材相似,这盔甲一上身,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阎云舟绕着他走了一圈,亲自帮他整理好,眼中的惊艳不加掩饰:
“嗯,好俊俏的小将军啊。”
宁咎也挺新奇的,还在那小小的铜镜面前照了照:
“明日攻城我就穿着这个去。”
只不过在此刻谁都没成想,本身应该进展顺利的攻城在明日变得举步维艰。
第二日阎云舟执意跟着宁咎一同到战场上:
“放心,我只是跟着你去看看,一旦城门破了,我必不往前冲。”
宁咎是唱主角的,负责轰开城门,听着阎云舟再三的保证他也就顺着他了,反正他轰开城门便拉着阎云舟撤下来。
但是第二日禹州城墙上的一幕他们属实是谁都没有想到,吴寒立于城头,看着前方那黑压压的兵将,眼中有一丝讥讽的笑意,城墙之上他没有命人架设弓弩,甚至都没有将火药拉上来,而是每隔十步便让人抱着一个不知道写着什么的牌子。
眼看着李彦的大军近了,他下令道:
“将牌子放下去。”
此刻那些抱着牌子的人将手中的牌子挂在了城墙上,其中最大的一个牌子正正好立在城门上,那牌子高有七八米,宽两三米,上面的字就那样明晃晃地落在了李彦等人的眼中,阎云舟的瞳孔都剧烈一缩。
那牌子上写的不是旁的字,而是“文奋武钦梁世宗仁盛皇帝之神位”。
李彦的脸色也霎时间变了,眼睛紧紧盯着城门上的那几个字,那是他父皇的谥号。
作者有话要说:
城墙挂神位参考了朱棣靖难之役时攻打济南,铁铉守济南的时候在城墙上挂上了“大明太祖高皇帝神牌”的做法
战争可能再过两章就差不多了,刀子很快便到,但是我保证he
第113章 决战(宁咎中箭)
那满城墙的神牌,让李彦军中的炮火形同虚设了,就是宁咎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先不说这是一个封建王朝,先帝大于一切。
单说对于李彦来讲,那城墙上是他父亲的神位,这炮火若是直接招呼上去,先不说天下人如何看,就是李彦自己恐怕也过不了自己那关。
雄赳赳而来,以为那城门楼断然会在火炮下灰飞烟灭的大军就像是被束住了手脚一样,再不能前进半步。
阎云舟知道吴寒不会仅仅利用那神位而逼他们撤军的,攻城无望,他便立刻当机立断下令收兵,整顿,不可再进。
果然他的命令刚下去,城楼上的火药便用投石机招呼了下来,好在他们本也没有站在城下,撤退的及时,大军倒是没有多大的损失,但是这一仗够憋屈,回到营帐中的时候李彦第一次气急败坏地摔了东西。
“吴寒他好大大的胆子,敢用这样的办法。”
洛月离今日并没有跟着去战场,见到他这模样又看到整军撤回来的大军,看向了阎云舟:
“这是怎么了?”
阎云舟坐在了一旁,也是余火未消,将战场上的情形和他说了一遍,饶是被称作狐狸的洛月离都睁大了眼睛,眉头皱的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