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老婆是我的了 第9节
见沈眠枝没有立刻做出回答,傅敛重新坐直身子,说道:“我只是想,我们以后会成为一家人。那么我弟弟没有空的时候,我可以给你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他说这话时的姿态极为自然,堪称体贴入微,仿佛真的只是想帮助一下弟弟的未来老婆。
但沈眠枝莫名从傅敛身上嗅到了一丝步步紧逼的意味。
等他想要细究,傅敛又恢复了淡漠克制的模样,好似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沈眠枝眨了眨眼。他这段时间时常在傅敛身上感受到矛盾感。
他权衡半晌,还是摇头:“谢谢大哥,但是不用了。”
傅敛默然地看着沈眠枝。
沈眠枝顿了顿,小声说:“其实我自己可以的,只是想叫裕哥一起而已。”
傅敛倒也能理解沈眠枝的想法。
作为成年人,再怎么也是有能力独自处理这些事情的,只不过恋爱中的情侣会想要伴侣陪同。
理解归理解,傅敛还是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情绪。
他无声轻啧。傅裕那小子真是占了好大的福气。
“没事。”傅敛朝沈眠枝安慰地笑笑,“你自己可以就好,如果遇到问题随时找我。”
沈眠枝忽然感受到了傅敛转瞬即逝的落寞,以至于他的拒绝让他产生了一股愧疚感。
“好。”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沈眠枝也不习惯在进餐的时候说话,他们安静地解决了这顿午饭,并肩走出餐厅。
他们一个要回宿舍,一个要回公司,但还有一小段路是同行的。沈眠枝走得不快,傅敛配合着他的速度一起走。
这时,道路旁边的绿化带窸窸窣窣地响了几秒,随后探出一只橘黄色的小猫脑袋。
猫咪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沈眠枝,发出了一声极嗲的叫声:“喵咪——”
沈眠枝停在原地,和这只小猫对视。
他没见过这只猫,它耳朵上也还没有绝育之后的剪耳标记,估计是刚从别的地方流浪到A大的。
沈眠枝一停,傅敛也跟着停下来。
“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一只小……”沈眠枝的话还没说完,这只猫就扭动着圆滚滚的身躯从灌木丛后面钻了出来。
到嘴的“小喵咪”三个字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沈眠枝望着这只煤气罐似的小猫,一时不知道要用一头还是一只来形容这只猪咪……或者说是一辆猫猫卡车。
怎么说呢,如果这只是流浪猫的话,能吃百家饭吃出这种体型,也算是毛色优势的极大发挥了。
猫猫不知道沈眠枝心中的无言,大摇大摆地走向他,就地躺下,继续喵了一通。
沈眠枝蹲下来,试探着伸出手指,放在了猫咪面前。猫猫懒洋洋地舔了沈眠枝一口,把自己的脑袋拱到了他手心里。
沈眠枝眼里浮现出明显的笑意,顺着毛揉了揉喵咪的脑袋。
满地金黄的落叶,青年的眉眼漂亮柔和,喵咪舒展着四肢,一人一猫和谐无比。
傅敛安静地看着这宛若童话一般的画面,等他回过神,已经为沈眠枝拍了一张照片。
傅敛的指尖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删除这张照片,把它存进了某个私密相册。
任由沈眠枝揉搓了一会,喵咪慢悠悠地站起身,伸出爪子扒拉沈眠枝的口袋,企图翻出食物。
沈眠枝好像知道这个体型是怎么来的了。
他捏住猫咪的爪子,小声说:“可是我没有吃的东西哦。”
喵咪:“喵?”
沈眠枝摊开双手,示意自己什么也没有。
喵咪震惊地看着两手空空的沈眠枝,傻了几秒,又看了看沈眠枝的脸,失望地走了。
唉,世风日下,这么好看的人类居然没有吃的。它已经十五分钟没有吃东西了喵!
“你还是很喜欢小动物。”傅敛轻声说。
“还是”这个词就很灵性。
沈眠枝目送橘猫离开,心想,大哥会不会比他想象中的要了解他一点,或者说,他们在幼年时期其实关系还不错?
“我一直都很喜欢这些小动物。”沈眠枝笑笑,“不过我爸妈不让养,上学之后又太忙了,只能摸摸别人家的或者流浪的。”
傅敛若有所思:“以后会有机会的。”
“希望吧。”
两人在路口告别。
沈眠枝下午没再出门,待在宿舍整理这几天用到的资料。
傅裕在晚上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解释自己这几天真的很忙,末了还说:“眠枝,过几天我们应该都不忙了吧?到时候我们出去玩。”
沈眠枝撑着下巴,应道:“好啊。”
……
第二天是周五。项目组的众人开了个早间组会,结束之后,一众研究生师兄弟眼神痴呆,一副生不如死的颓废模样。
沈眠枝是少数可以维持表情管理的人。他跟大家挨个打过招呼,打车去了市医院。
半路上,沈眠枝接到了姐姐的电话。
林穂君一开口,就是痛心疾首地谴责弟弟不告诉她要去医院的事情。
“乖崽,怎么不叫司机送你,你自己可以吗?要不你等我两个钟?”林穂君语速很快,“不然别去医院了,改天直接把章叔请到咱们家的医院来给你检查,反正那边也有仪器。”
沈眠枝无奈地说:“姐姐,我二十二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林穂君那边忙的飞起,跟助理吩咐了几句,才不客气地反驳:“二十二那也是我家乖崽。傅裕那小子呢?他怎么不陪你去。”
“他也很忙嘛。”沈眠枝熟练地哄姐姐,“我真的可以的,姐姐不用担心。”
他好说歹说,总算让姐姐歇了过来陪他的想法。等电话挂断,医院也到了。
这家市医院有非常出名的脑神经科专家团队,其中一位正是沈眠枝的主治医生,也是他认识的一位叔叔。因为如此,沈眠枝的治疗几乎都在这家医院进行,没有在沈家名下的医院。
沈眠枝年幼一些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接受专家上门会诊。后来情况稳定了,就没再大费周章,只是每隔几个月去医院定期复诊,检查脑部情况和心理健康状态,平时也会有私人医生给他检查。
至少在身体健康这方面,父母给了他绝对足够的关心。
沈眠枝取了挂号单,熟门熟路地去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而后有些疲惫地在等候区坐下,等待检查结果和专家叫号。
医院里的气氛总是一成不变,有孩童的哭声和嘈切的交谈声,混杂在消毒水的味道里,构成了独特的压抑气息。
沈眠枝很不喜欢来医院。在这样的气氛里,总是会勾起不太美好的记忆。
等到基础检查项目结果出来,沈眠枝推开诊室的门,看到了那位头发稀疏的主治医生。
“来,坐,我看看你情况怎么样。”
沈眠枝乖乖坐好,章叔叔给他。
“眠枝,你的脑部情况其实没有大问题,这几年也很稳定,主要还是心理因素。”章医生仔细检查分析完,脸上露出几分慈祥,“不用担心,也别着急。”
沈眠枝捏住病历本:“好,谢谢章叔。”
结束常规的检查,沈眠枝走出医院。医院大楼的回廊拐角,忽然走过一个眼熟的人影。
“……大哥?”
傅敛目标明确地朝沈眠枝走来:“好巧。”
沈眠枝疑惑:“大哥怎么在这里。”
“我来开药。”傅敛眼都不眨地说。
傅家其中一大主要产业就是医药,也有名下的私人医院。傅家继承人要药,根本不需要亲自来市医院。
但沈眠枝做了各种检查,疲倦之下没想到这回事。他只是点点头:“确实好巧。”
“结束了吗,我顺路送你回去?”
沈眠枝说:“先不回去,我下午还预约了心理医生。”
那位心理医生是国际知名的心理学专家。曾经在一家精神科医院工作,但和院长发生过一些龃龉,后来干脆带着朋友和几位徒弟开了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傅敛听完,拧起眉,态度变得稍微强硬了那么一些些:“那我下午送你,现在先去吃饭。”
沈眠枝思考了几秒,听话地跟在大哥身后吃了顿午饭。午后,傅敛履行自己答应过的事,把沈眠枝带去了那家心理诊所。
沈眠枝踏进诊所大厅。
这家诊所的布置和常规医院截然不同,处处可见温馨的装饰,整个空间是让人放松的氛围。
沈眠枝敲开了其中一间办公室,傅敛则是在门口的长椅坐下。
那位心理医生是为面相温和的女士,约莫四十来岁。她看到沈眠枝,露出笑:“好久不见,下午好。”
“苏医生,下午好。”沈眠枝坐下,和苏医生聊了几句轻松的话题,气氛很轻松。
见一直没有进入正题,沈眠枝主动提起:“我还是没想起来。还有最近做噩梦的频率稍微有一点高。”
苏医生:“好,不急,我们慢慢聊。”
沈眠枝攥了一下手指。
小时候那场事故的具体细节,他完全不记得,只知道自己被绑架,受了严重的伤。那件事之后,事件相关的记忆连带着之前的幼年期记忆,都缺失了。
这大概就是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他遗忘了那些可能会让他难受的记忆,当然,也包括了物理方面的受损。
除了失忆之外,他还留下了其他小小的后遗症,比如幽闭恐惧症。
总而言之,他现在是在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
沈眠枝忽略头晕,描述道:“上周我有连续梦到被困住的噩梦,醒来之后只有恐惧感,没有具体的画面。还有……”
苏医生安静地倾听,时不时给出回应。
又聊了几句,苏医生察觉出沈眠枝状态的不对劲,选择停下:“嘘,眠枝,你有些累。”
“是有点……这几天都在忙项目,上午去做了脑部检查。”
“先休息一下怎么样?喝个下午茶,晚上再来和我聊天,或者睡一觉明天再来。”苏医生笑容温柔和蔼,“你现在的状态,很可能会影响治疗效果,我不能让你受到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