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我三年抱俩 第90节
男人怀孕本来就少有依据,一切都是按老经验来探索。
如果不是怕被宋庭玉大卸八块,其实赵泽霖想把温拾接到他的私立医院,他这个院长肯定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围着温拾记录数据认真?观察努力保胎。
根据以前的经验来看,想要保住不稳定的孩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减少活动量,不要剧烈运动, 也不要有激烈的情绪。
赵泽霖曾经有一位习惯性流产的病人,那身体底子?比温拾还差一些, 最终就是靠着六七个月没?怎么下床活动,在VIP病房享受专人服务, 硬生生躺到临盆将孩子?保下来的。
宋念琴想的也是让温拾留在家里将危险期歇过去?再说,或者,将孩子?生下来,再说其它的事情。
生意什么时候都可以做,补习班儿也什么时候都可以开,但?是生孩子?就这十个月的关键日子?。
但?这话说服不了宋五爷,“我不会去?劝温拾为了这个孩子?放弃他想要的事业的。”因为宋庭玉把这件事代入到自?己?身上,他清楚明白,自?己?一定不会为了保小而舍弃正经营的蒸蒸日上的事业。
温拾更是如此,也更该如此。
“我真?是和?你讲不通,但?你不知道那个孩子?对你,对宋家,有多?重要吗?”宋念琴蹙眉,“它生下来,就是宋家未来的继承人!”
“大姐,它生下来,也只是我和?温拾的孩子?,它长大之后是继承这些生意还是自?己?愿意做什么,我都不会强求它。”
宋庭玉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被迫继承了家业,承担了原本不属于他的大家族带来的负担和?压力,他清楚这种被人摁着去?做一件事的不耐和?厌恶。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记忆里的大哥,虽然儒雅温和?,总是一番贵公子?的模样,但?在无人处,却常常流泪叹气?。
宋家的两个儿子?,都在那继承人的位置上挣扎过,宋这个姓氏就像是束缚在他们?脖颈手脚上的绳索。
这也是当初宋庭玉整顿好港湾,便领头?转入了内地缘由之一,那强塞给他的东西,他始终不屑于一直捧着。
“不让这孩子?继承,那宋家的祖产要怎么办?”
“分家就行了。”不必一大家子?凑在一起,各取一份走,各自?支配,这不更方便一点吗?
“混账!”
分家这种话宋庭玉都讲了出来,宋大小姐自?然又和?他大吵一架,两人不欢而散,整个宋宅都阴云密布,连个敢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
暑假的周末,宋家集结了不用上学的双胞胎和?温浪,不用上课的宋观棋,还有常年在家的宋知画,以及跟着宋知画一起家里蹲的陈周明。
周末,连宋庭玉都不上班。
只有补习班忙忙碌碌的温拾下午又出门去?了,不过他是过去?送新的题册。
有杨见春在补习班盯着,一切都已经走上正轨,流程他也清楚的很,不用温拾留在那操心。
温拾回到宋宅的时候,静悄悄的氛围有点说不出的奇怪,平时的傍晚绝对没?有这么安静,毕竟这一大家子?人可不少。
只不过,没?人敢把这糟心事告诉温拾,现在全家人都像是呵护国宝一样呵护温拾。
还得是温浪,没?瞒着他哥,把他听?了一耳朵的事告诉了温拾,“好像是为这孩子?以后吵架了,听?起来和?宋家这些生意有关,说什么继承不继承的事,还听?到了姓宋的说要分家。”
就是村里二亩地家里的小辈们?还得争一争呢,宋家这么大的家产,怎么可能没?点纷争呢?有钱人家的是非只会更多?。
温拾上楼的时候,宋庭玉在书房看书,那寻常样子?半点也没?有和?人吵架不欢而散的郁闷,可偏偏就是这位主把全家的氛围弄的僵到了极致。
“我听?说,你和?姐姐吵架了?”温拾往书桌旁一站,向当事人打听?。
“谁告诉你的?”五爷合上书,转过身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靠在书桌边边的温拾坐上来。
书桌前只有一把转椅,从前一直守礼把椅子?让给温拾坐的宋庭玉,迟迟没?叫人再往书桌旁添一把椅子?,等的就是这一刻。
谁说两个人不能坐一把椅子?的?
温拾也不害羞,一屁股坐实在五爷的大腿上,他有点累,也不想继续站着讲话。
要不是准备和?宋庭玉谈谈,温拾都准备躺到床上睡觉了。
小媳妇在怀,宋庭玉单手揽过温拾的腰帮他按摩,避重就轻讲了讲今天和?宋念琴吵架的事,重是和?温拾相关那部?分,轻则是家业那部?分。
“我们?的孩子?,将来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一定非要继承我们?手里的东西。”宋庭玉道:“不过如果他有兴趣,我也会交给他。”
“现在就开始考虑这些是不是太?早了?”孩子?才三个月,连个手指头?都没?长出来呢,就得考虑以后是拿钢笔还是拿锄头?了?
对寻常人家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开始考虑将来要做什么确实为时过早,但?对于宋家这样的人家,不早。
因为培养一个继承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它从出生那一刻要适应接触的东西,就足够它手忙脚乱了。
宋庭玉的大哥就是一出生便接受了继承人的精英式教育,他在外比宋庭玉还不像个人。从外貌到能力再到情商都无可挑剔,甚至从为人处世的圆滑情商方面来看,他比宋庭玉还更完美些。
非要说有什么不好的,那短命,就是宋大少爷唯一的缺点。
温拾是小老百姓的脑回路,他一方面觉得宋庭玉愿意给孩子?自?由选择的机会没?有任何问题,另一方面,就他自?己?而言,他如果真?能有个从小养到大的娃,那将来肯定会希望孩子?继承自?己?的产业。
不能说是传承衣钵,只是他希望把自?己?最好最珍贵的东西,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底,交给它,这有点像是一种传承。
宋庭玉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温拾的屁股,“还是不太?一样,要继承宋家生意,没?有那么简单。”倒不是五爷瞧不起温拾的补习班,是港湾的水太?深,不提前锻炼心态,提高心理防线,真?的扛不起来,除非那孩子?出生就跟宋庭玉一样没?心没?肺。
那可能宋五爷和?小温的头?疼日子?就开始了。
“那分家又是怎么回事?你想分家吗?”
“随口一说。”宋庭玉当时只想快点结束宋念琴的唠叨,一不留神?就把这有些伤人的话讲出去?了,不过,他虽然这样想过,却从没?真?打算这样做过。
不然,早在他决定来京市的时候,宋家就该分家各立门户了。
不分才对。
温拾住进宋宅这么久,才意识到到人就该是群居动物,一大家子?簇拥在一起热闹的才好。
而不该像他从前似的,一个人一个小屋,孤零零的,可能一整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的机会。
因为一个人自?言自?语,有点像精神?有问题。
“你在港湾到底都做些什么生意?”温拾当时只听?周正提了一嘴娱乐业,但?没?去?过港湾的小温对这娱乐业的涵盖范围还是有点不清楚。
如果只是简单的娱乐产业,那有什么难打理的呢?
温拾想的还是简单了,完全不知道他屁股下面的男人是条多?大的商业巨鳄。
宋庭玉张张嘴,想描绘一番,但?却想不出好的措辞,最终道:“等我带你到港湾,你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去?港湾,是肯定的。
不过现在这个季节过去?太?热了,户外就像蒸笼一样,等到冬天去?,气?候恰好合适怡人,那时候,温拾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能不能保住,也有了定数,安全隐患也少一些。
这一打岔,温拾的话头?就从正事歪到了港湾有什么好吃的上面,宋五爷口腹之欲不强,但?还是把小时候自?己?吃过的特色菜说了说,“其实都是些外国菜,味道都差不多?。”也没?有内地的菜色花样丰富,酸甜苦辣咸面面俱到。
不过没?吃过的总是新鲜。
温拾听?着都馋。
宋庭玉琢磨起要不要抓几个外国厨子?来宋宅后厨,让温拾足不出户也能尝到外国风情。
外国厨子?还没?找来,从桃花镇出差结束的薛仲棠回来了。
这两个月他是近乎销声匿迹,要不是时不时还给宋庭玉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行程,宋五爷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跑路了。
其实没?有,薛仲棠是下乡去?基层干活了。
见到温浪,并意识到温浪晋升为宋庭玉小舅子?的薛二爷燃起了危机感。
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被温浪看不太?上了,加上温浪明显已经从乡村穷小子?鸡犬升天,接触的人直接飞跃了一个阶层,他要是再一事无成?,或许就真?的丧失了追求温浪的资格和?能力。
薛仲棠忍不得这事,他只要想象温浪和?别人在一起,就急的抓心挠肝,晚上睡不着觉。
事到这种份上,他承不承认自?己?栽了也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的行为,都印证着他的真?心。
他是一定要把温家村和?柳泉这两根硬骨头?啃下来。
于是,当时婚礼眼巴巴等着见温浪一面,结果温浪走人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角落和?他挥手的薛仲棠一伤心,直接追着柳泉的脚步跑到了桃花镇。
情场失意,他总归不会落魄到生意场上也失意的很吧?
柳泉对这隔三差五就上门游说,甚至是贿赂他的男人,真?真?横眉冷对,那天在宋庭玉婚宴上,柳泉遇到了以前的同僚,经人介绍为桃花镇的项目争取到了十几万的投资,已经足够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柳泉的从来都不是急功近利的人,钱够用,一步步慢慢来就是,于是当薛仲棠愿意投资五十万作为诚意时,柳泉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我知道你提出给我投资是什么意思?,所以你也应该明白,我拒绝你的投资是什么意思?。”柳泉已经连茶都不愿意施舍给薛仲棠一杯了,“请回吧,薛总。”
薛仲棠那真?是脸上假笑都绷不住了,情场失意,生意场上他也不好过,这硬骨头?真?要给他牙都崩掉了。
“到底我做什么你才会点头??这个矿区的开发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不为你以后的政绩考虑,也该这片土地上的未来考虑吧,你现在的故步自?封,只会把这片土地上的发展拖后十年。”
“如果,你口中的飞速发展是竭泽而渔,那我宁可这桃花镇的脚步是慢于其他地方但?却平稳的。”
“你不会真?的觉得,你所谓的生产基地能够改善当地的民生,带动他们?挣钱吧?”薛仲棠冷笑,“你这样从上层调下来的人,根本不知道这种地方有多?需要经济发展,就跟从前那个泥腿子?镇长,都比你明白事。”
种地养猪致富只能带动小范围人的富裕和?衣食无忧,它提供不了大规模的就业,也带动不了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内地如车轮卷起般的发展速度,很快就会把这种传统的产业更新迭代。
往严重了说,整个桃花镇将来都要为柳泉的错误规划而买单。
柳泉完全不搭理薛仲棠的冷嘲热讽,他有自?己?的打算,就算他不是从基层爬上来的,他的企划也是得到省里的一致赞同的,那就证明,他的这个打算是有可图之处,并且短期内是能看到回报,能走向持续发展的。
他不会因为薛仲棠几句夸大的说辞,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你这么油盐不进,可我听?说,你当年在土管局,可不是这样。”薛仲棠眯眼,开始找茬,“怎么,是我长得不在柳县长喜欢的点上,您看不上我,才不给我行方便吗?”
柳泉猛地蹙眉,“想不到,薛总也信这种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薛仲棠挑眉,“哪怕上面调查证明你没?有透露招标内容,却不能证明你和?那个人没?有私人关系,不然,也不会把你从上面调到这里来了。”
“你——”柳泉不动声色攥紧了拳头?。
“你放心,我对你可没?有那种意思?,更不会像那个人似的,为了做成?生意,牺牲自?己?来勾搭你。”薛仲棠轻蔑道:“但?我有的是方法把你从前那些事情翻出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我从来不是什么兔子?。”
薛仲棠要是还没?从薛家独立出来,这小小一个柳泉敢这样横着在二爷面前碍眼,早就被人清理到犄角旮旯去?了。
但?现在,他也就是忽悠柳泉,希望能吓住些这人,别再跟他对着干。
同时,薛仲棠的第?二手计划也开始了进行,他找来了一帮人,挨家挨户上门儿,帮桃花镇附近在矿区辐射范围内的农家做农活。
就像柳泉说的,这地方的中老年相对多?,有些年轻人都下海去?南方闯荡了,常年不在家,联络方式又没?那么便利,座机也不是天天打的。
这些老人难免孤独。
薛仲棠雇佣的这些年轻人,正中下怀。
他一开始只叫这些人帮忙去?做活,那些村民问起来就说他们?是矿上的,眼下矿上还没?有开工,上面安排他们?下来帮扶当地村民夏季耕种。
或许一开始村民还有一些顾忌和?怀疑,但?随着这些年轻人日复一日的进村,脸上挂着热忱亲切的笑,干活手脚麻利又认真?,那份怀疑也就逐渐打消了。
终于,开始有大爷大娘打听?他们?在矿上是做什么的了。
“那矿不是早就要倒了吗?都快两年没?有开过了,你们?还在那儿上班儿呢?”
“没?呀大娘,我们?又有人出资了,这次一开工,会比从前更热闹,挣的也更多?,我们?矿上这一阵儿还在招人,人手都不够用。”
“这么红火?”大娘不信,“我家儿子?以前在那矿上干过,后来真?干不动了,这不出去?讨生活了!”
年轻小伙照着薛仲棠给他脚本背起来,“大娘,您是真?不知道,在矿上新的投资人,请来了国外的过程团队,咱们?这地理里,有值钱的伴生矿,而且含量还不少!外国佬都抢破头?想订呢!我们?现在保底薪资,就这个数。”小伙伸出五指,在大娘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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