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夫郎后 第132节
“活招牌?”江自流诧异,没明白什么意思,多看了楚年两眼。
楚年只是笑,没解释。
楚年想要帮忙,但江自流说快了,没让他动手。
也确实快了,没一会儿,墨块便被研磨开,成了一汪流淌的乌汁。
江自流抬起袖子,拿起笔,笔锋毫毛蘸上墨,在木招牌上书写下“美容”二字。
因为是招牌的缘故,江自流这两个字写得大,于木牌居中的位置,铁画银钩,颇有几分大气之姿,比之一般店铺悬在门上的匾额上的字迹好看不少。
“真好看!”楚年探头欣赏这字。
江自流抿了下唇,将笔放下,说:“要等这面吹干才能翻过来写后面的。”
“嗯嗯。”这楚年自然是知道的,就在房中等着。
这几日楚年忙活他的“宏图伟业”,忙前忙后的,除了吃饭睡觉,江自流鲜少能跟他一块待着,此刻得他悠闲,安静待在身边,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柔软。
可一想到真要起生意来,免不了三天两头的往镇子上跑,白天里就又见不到人了,而且生意难做,来回路途又那么辛苦......江自流多少有些挂虑。
楚年见江自流忧思重重的,故意跟他开玩笑:“我头一回做生意,说不定做的不好,雄赳赳气昂昂的过去,结果连张都开不了,灰头土脸的回来,到时候你可不能笑话我。”
江自流正挂虑着,听到楚年这么说,想到楚年才是心里最没底的那个人,自己怎么好表现出担忧?
于是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笑,安抚楚年道:“怎么会笑话你,何况,阿年想干的事,就没有干不成的。”
“哇,就这么相信我?”楚年展颜笑起来。
“放心大胆地去做吧,你高兴就好,只是别太辛苦劳累了。”江自流见楚年高兴,压下心里的那点不舍,全心支持鼓励他。
招牌上字迹已干,江自流将它翻过来,提笔又写上面膜“清蜜”二字。
这二字不如正面的“美容”有气势,笔锋婉转些,逶迤勾垂下来,是另一种风格味道,却衬极了“清蜜”二字,楚年看了很是喜欢。
等字迹变干的功夫里,楚年和江自流窝在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过了会儿,楚年听到后门外面好像吵吵嚷嚷的,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再一瞧招牌上的字还没干,便对江自流说等会儿回来拿,先一步跑出去查看了。
走出后门,楚年看到张彩花家外面多了两个邻居,正跟张彩花说着话。估计说的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张彩花一手都插起腰来了。她只有在不高兴的时候才会做这样的姿势。
楚年皱起了眉,几步过去,询问道:“怎么了?”
“呦,正说着咱们的大商人呢,大商人这就来了。”其中一个邻居扭过头来,对着楚年阴阳怪气。
楚年:“怎么又是你。”
这人,就是最开始当着大家伙的面造谣楚年是狐狸精的那个妇人,前些阵子带头辱骂麻子丑人多作怪的也是她。
这么些日子了,楚年已经把这一片的邻居们都相处的算还行了,至少表面上都能过得去,但就属眼前这个妇人,是个难缠的大刺头,油盐不进,一直不给面子,不肯和解,每每都要过来找茬。
“楚年,甭跟她废话,上次我想打她你就不该拦着我,要我看她就是欠收拾,打一顿哪哪都好了!”张彩花怒目圆睁的,明显是气得不行。
张彩花如今脸上已经全好了,用不着再裹长巾遮掩,气势也涨回来了,她把楚年往身后一拉,交给张黑牛护着,叉着腰就想跟这个妇人撕巴。
妇人嗤道:“张彩花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是个什么德行自己不清楚?吃百家饭长大的讨饭鬼,说起来当年我姥姥还喂过你一口饭呢,现在在我这耀武扬威的,怎么着?学小妖精?攀人家大腿?只不过你攀不上好的,所以就攀小妖精是呗?”
“你说什么?!”张彩花一愣,差点没蹦起来。
张黑牛也变了脸色。
这人嘴碎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像这样直接从前尘往事挑起来并不多见。
不说张彩花姐弟,就连楚年听到这么扎耳的话,也冒出了火气:“你要说我就说我,找他们麻烦干什么?”
“呵呵,你以为我不说你?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天天吃肉喝汤的,这么多钱怎么赚来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这样还不满足,还要去镇上做生意?想当大商人发大财啊?啊呸!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镇上可没有什么贵人罩着你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发财!”
楚年:“???”
好家伙,楚年不知道这妇人今天是发了什么疯,竟然是正面刚了上来,估计她早就想这么说自己了。
冷冷一笑,楚年说:“我是吃肉还是喝汤,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怎么赚钱,跟你就更没关系了。不劳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听到楚年说“管好你自己”,妇人更炸了,咧着嘴就想扑上来抓楚年,旁边气得不行的张彩花忙跳起来,伸手就要拦,但没等她拦,跟妇人一块过来的那哥儿已经从后面一把将妇人抱住。
哥儿显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抱住妇人劝说:“行了罗嫂子,别说了,咱们回去吧,你家里的欠了钱也不是他们害的,等来年开了春,多犁地挣回来就是了!”
哦,原来是自己家里出了事,破了财,所以出来发泄怨气了?
可是别人又没欠她的,凭什么要被她咬。
“闭嘴!把我家里的事说出来干什么!”妇人没想到哥儿把她家里的事说出来了,很是恼怒,拍开哥儿的手,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一出来,见到楚年眼神里了然的表情,登时暴跳如雷,指着楚年大骂:“死妖精!你在幸灾乐祸是不是!”
楚年冷道:“我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你家里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窥探别人找别人麻烦的习惯。”
“你!”妇人咬牙,越发觉得楚年是在幸灾乐祸看自己笑话。但被哥儿那么一拦,这会儿再看张黑牛也撸起了袖子,不禁冷静了些。
但一想,说不得楚年几个,还不能说其他人吗?
哥儿把她夫君欠债的事情抖出来了,她脸上不好看,断然不会就这样灰溜溜地跑回家去,于是眼珠子一转,指着楚年说:“你别笑话我,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你家的夫君就跟吞金兽似的,也没少花你的钱!我家里的好歹还能挣钱呢,你家的呢?这么多天,我成天就见你忙活了,他有什么本事?”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钟心竹浇水~
第104章 标题 不想内容提要了
好家伙, 这妇人真是跟吃了炸.药似的,得谁喷谁,在场的被她喷了, 不在场的也被她喷了。
现下喷到江自流头上, 楚年眼皮一跳,火从心头起,斥道:“有花你半分钱吗?你未免管得忒宽了!我们夫夫一体,有福同享,与你何干!”
“不管是谁挣钱,首先得有钱才能花, 你有吗你有吗?”张彩花知道楚年最心疼他夫君, 听到妇人说道起江自流,果然见楚年脸色都沉下来了, 直接上前一步就跟她撕巴。
那妇人恶狠狠盯着楚年呢,没料到张彩花一个箭步扑上来, 不妨之下被扑了个正着,往后一倒,腿后弯撞到了地上放着的木床, 正好撞到了麻筋, 顿时是又酸又涩又疼, 弯下了腰,龇牙咧嘴地一通抽气。
张彩花趁她弯腰, 伸过手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再说了, 他家里的本事是你能知道的?你这大字不识一个的泼妇,真是张口就来, 不知道他夫君读书写字样样厉害, 将来可是要科举高中的官人!到时候他们一家子享福, 你呢,你只怕是得一辈子守着你那好赌好酒的死鬼,跟着他还一屁股债!”
张彩花前阵子脸坏了,本就憋着一肚子的闷气,这会儿妇人找上门来找茬,连带着之前的闷气一起发作给了妇人,气势汹汹,实在彪悍,楚年想拦她都拦不住。
妇人嘴欠,骂她几句就是,真要上手,谁受了伤后面又得麻烦,楚年只得去叫张黑牛:“黑牛哥,我拉不动,快,你来把她们拉开!”
谁知张黑牛脑门上青筋直跳,两条胳膊上袖子卷的老高,对张彩花说:“姐,你退开,让我来!”
楚年:“???”
妇人:“???”
妇人听到心惊肉跳,大叫道:“张黑牛!你以前可是教训过村子里的流氓,说汉子不兴打女人哥儿的!”
张黑牛沉声说:“汉子是不该打女人哥儿,但你也太过分了!这事就是闹到村长那去我也不怕!”
闻言,跟在妇人边上的哥儿都怂了,脸上露出心虚表情,赶紧撒开了手,扶也不扶妇人了。
妇人失去了力道,又往木床上一撞,把另一个腿弯也给撞麻了,这下两条腿都是酸麻的,张彩花又不停地拉扯她,她一个重心不稳,竟然往前一趴,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谁也没料到妇人会这样,都往后一退,就连张彩花都吃惊,松开了她。
妇人当然不是真要跪,实在是她两条腿都被撞麻了,很不争气。
更不争气的是,她跪的方向,恰好就是对着楚年的。
刚才的嚣张跋扈全然不见,此时妇人跪在地上,头发被抓的散乱,衣服也皱皱巴巴,弯着腰跪在地上,实在是狼狈。
楚年啧道:“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妇人:“......”
气都要气死了!
妇人眼眶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怒的,她想站起来,腿弯却酸的很,抬起腿站到一半,竟没有站起来,又跪了下去,就好像是二次给楚年跪拜似的。张彩花见此情形,毫不留情地大笑出声。
妇人将牙咬得咯咯作响,斜眼望向身边傻站着的哥儿,朝他伸出手,想要他拉自己一把:“你傻了?拉我起来啊!”
“仙、仙法...罗嫂子,这是仙法啊!我早说了,你不能得罪他!”哥儿脸色惶惶,哪敢接妇人的手拉她!
妇人:“......”
楚年:“......”
妇人怒道:“缺心眼的东西!仙屁仙!他们放屁你也敢信!”
哥儿被怒骂得清醒了些,但还是没有伸手,反而有几分忌惮地退后一步,弱弱道:“就、就算不是,你没听说吗,他家夫君是读书人,将来要科举考官的......哎呦罗嫂子,你就是不听劝,你说你得罪他们干什么!”
妇人:“......”
眼见哥儿不想帮衬自己,张彩花又在张狂笑话自己,楚年更是冷冷俯视自己,妇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恨不得这是一场梦,掐自己一把能把自己从被窝里掐醒才好!
可哪有这样的好事,掐的大腿都麻了,她也没醒。好在小腿酸劲儿过去了,她扶着地面,气得抖抖索索地自个儿站了起来。
嘴里却还是不饶人:“你听张彩花胡侃!那病秧子卧床几年,病得死去活来,有读书的本事?还科考,还高中,真是痴心妄想,吹牛不怕把牛都吹上天!他能继续吃上口热乎的软饭就不错了!只是怕呦,楚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折腾着要去做什么生意,呵呵,别把巴结贵人得来的钱全给赔光了!到时候两个人双双去喝西北风呢!”
“可拉倒吧!你就是嫉妒!你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有什么用,有嫉妒人的功夫自己想办法去挣钱啊!天天坐在家里盼着别人赔钱?我呸!要我说你才是痴心妄想!”
眼看两边又要吵起来,楚年听到自家后门传来动静。他转过头去看,是江自流出来了。
江自流手里拿着那块木招牌,应该是上面的字已经干了,却迟迟未见楚年回来取,又听外面动静似乎不大对,便带着出来了。
楚年脸色微变。
这妇人说话难听,自己听到也就算了,可别让江自流听到了。
但从江自流的表情来看,江自流显然已经听到了。
就是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起的。
“...阿流。”楚年忙拔腿朝江自流走去。
江自流比楚年步子大,长腿一迈,几步间已经走了过来。他将字迹已干的木招牌递给楚年,说:“字墨干了,还得在外面晒晒。”
“嗯嗯。”楚年接过木招牌,随手将它递给张黑牛,然后去拉江自流的手,想带他回家。
不想拉了一下,没拉动。
江自流稳稳站立,挺直如松,将楚年牵于自己身侧,侧目去瞧那狼狈妇人。
妇人自打江自流出来后,目光也投到了江自流身上。
她虽然常在外面跑动,却没怎么撞见过江自流,对江自流的认知仍然停留在他们搬家过来时的情形。
这会儿见江自流气宇轩昂,风度卓然,宛如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心中不免大为吃惊。
还没等压下惊悸,就听江自流开口道:“我虽没什么本事,但好在家中还有五亩地可用,想来,无论如何,应当不会让阿年有喝上西北风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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