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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以为竹马在女扮男装 第133节

从此往后,他便是他的?夫君了。

“——礼成。”

“送入洞房——”

四?周贺喜声大作。

直到被薛成璧圈住腰身,周瑭仍没?有从那种做美梦般的?感觉里脱离。

“不许、不许进洞房!”

萧晓一脚蹬在木桌上,身旁宾客想?把?他请下来,又不知如何动手?,急得团团转。

“周瑭!”

萧晓酒气上脸,带着哭腔大吼。

“就算你?是男子又如何,别以为会吓退我!”

“……”

好?好?的?少年郎说断袖就断袖了,周瑭很?是愧疚。

正要好?言相劝,却被薛成璧托住臀.腿,抱了起来。

“啊…”周瑭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薛成璧抱着他向婚房走去,本来还想?闹洞房的?一众宾客纷纷避退,只能?眼睁睁看他留下一个冷峻的?背影。

“为什么是他?”

萧晓攥着玉佩,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

“明明是我先……”

他哽咽出声:

“明明是我先求娶你?的?啊。”

*

这些话周瑭当然没?有听到。

穿过曲折回廊,穿过满园春.色,他被抱进了婚房之中。

房门在身后关紧,屋内与屋外瞬间分割成了两个世界,外界的?喧嚣再与他们无关。

此时此刻,他们唯有对方而已。

龙凤花烛烈烈燃烧,时而爆出一粒火星。

他们手?臂交叉,饮下了合卺酒。

这个动作想?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有些别扭。周瑭太过紧张,手?肘一用力,险些顶翻了对方手?里的?酒盅。

“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成婚……”

“我亦如此。”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他们用青涩的?动作吃了酒。

连酒盅还没?来得及放下,手?臂还未抽回,薛成璧便倾身吻住了他,动作凶狠,不知已忍了多久。

唇.齿间酒香四?溢。

酒盅“咚”地落在地板上,无人问津。

待攻势渐渐缓和,周瑭才腾出空说话。

“你?看,我真的?很?有礼貌,吃了酒也不会强吻人。”他嗓音软乎乎的?,偏又很?是执着,“……是哥哥胡乱亲我。”

“嗯,是我胡乱亲你?。”薛成璧哑声,“喜欢么?”

“喜欢。”周瑭又想?嘬嘴。

薛成璧耳珠几乎艳红:“我是说,气味。”

周瑭这才发觉,自己早已被梅花的?芬芳包围。

“是我做的?香囊?”

“还有这个。”薛成璧手?里有一只开盖的?瓷制胭脂盒。

“梅花味的?……膏.油?”周瑭蓦然想?起,“这个我知道,上回去南风馆买了好?些,后来景旭扬帮我托人送过……唔。”

他的?唇复又被堵住。

“不许想?别人。”

薛成璧抚着他的?脸畔。

“今夜你?只能?想?我。”

*

大太监,不,如今该叫做太监总管了,当他从武安侯府打道回宫时,夜已至三更。

帝王的?寝殿内灯火通明,萧翎彻夜未眠,没?有伏案批奏折,却静静坐在龙榻上,望着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东边,是武安侯府的?方向。

太监总管暗叹一声,替他披了件帷裳:“圣上若是想?见,合该今日便去。”

萧翎不语。

半晌他问:“你?可知,合卺酒是什么酒?”

太监总管愣了愣,心领神会:“武安侯家的?小世子酒量浅,想?毕饮的?是米酒。圣上这是……想?吃酒了?”

萧翎不置可否。

太监总管无声退下,再回来时,将一壶米酒留在了桌几上。

琼觞入酒盅,弥漫出淡淡清香。

酒香扑鼻,萧翎缓缓阖眼。

幻影中,寝殿瞬间被大红淹没?,乐声隐隐约约,桌几对面坐着他披红盖头的?新婚妻子。

一只手?撩起红盖头,露出半张少年的?侧脸。

萧翎睁开眼。

眼前是帝王的?寝宫,数百年如一日地清冷寥落。

没?有红盖头,也没?有少年。

萧翎静坐片刻,忽举起酒盅,敬向东方。

一愿你?与所?爱之人,鱼水相谐,笙磐同音。

二?愿大虞能?如你?所?愿,海清河晏,万世太平。

而他,会努力做一个称职的?皇帝。

待时机一到,他便会收养一个外姓的?孩子做皇子,绝不会让暴君的?血脉继续流传。

萧翎仰头,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

*

天将破晓时,长庆宫里寂静非常。

世人都?赞长庆公?主守孝,就算太上皇失了权势,萧含君还是将父皇接入自己的?寝宫中,亲手?照料。

自从那日起,长庆宫内便时常传来太上皇的?嘶嚎。

对于太上皇而言,失去了上师的?药无异于瘾.君子戒.毒。被疯病和戒断反应双重折磨,他很?快便神志失常,整日对侍奉自己的?萧含君谩骂不休。

长庆宫太冷,不栽草木,与春意隔绝。

长庆宫的?人也太少,除了萧含君和两个洒扫的?老嬷嬷以外,没?有任何人。

这里就是一座冷宫……不,囚牢。

太上皇恍然想?起,为了减少“天命之子”与外界的?接触,萧含君的?长庆宫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小时候,萧含君想?和长庆宫外面的?小太监玩耍,太上皇在她眼前斩处了小太监,又用砚台砸伤了她的?脸,她才得以收心。

太上皇这才悚然惊觉,他这个女儿……怕是恨极了他。

知晓真相之后,他便日日活在恐惧之中,夜不能?寐,生怕一闭眼便会被她割断喉咙。

身体和精神状态每况愈下,终于有一.夜,他没?忍住昏睡过去之后,做了噩梦,还说了梦话。

惊醒时,萧含君就站在他榻前。

“你?以为我会用割喉的?方法杀了你??”她轻笑?着,“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她解下自己的?彩帔,慢慢绕过太上皇的?下颌。

“还记得我母后是怎么死?的?么?”

——悬梁而死?。

太上皇面上浮现?出了惊惧的?汗珠,他试图挣扎,可是被病痛折磨得身心憔悴的?他,竟连萧含君一个女子都?挣不脱。

萧含君勒住他的?颈项,把?他拖下床榻,彩帔的?另一端系了重物,抛上殿顶的?房梁,再加以自身的?全部体重。

“对、不……放……下……”太上皇求饶着。

萧含君没?有松手?。

她咬牙怒吼,声音甚至比太上皇更为嘶.哑。

“当你?把?我囚禁在这深宫之中,可曾想?过,你?也会有今日?”

“当你?任由司天监勒死?我母后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也会有今日?!”

没?有回音。

今日的?长庆宫格外寂静。

忽然在寂静之中,洒扫嬷嬷听到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公?主很?久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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