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 第40节
不过它只在易晚的梦里循环给他播放过唱戏,易晚的演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只是下一刻。
“咳咳,咳咳咳……”
易晚像是一下子被人从冷水中被捞了起来似的。原本沉浸入的情绪被他释放掉。他捂着胸口,眼神凌乱,甚至是带着点惊恐的……
就像他想起了什么让他极度恐惧的事情一样。
第26章 它很适合那个时代
演出在即。池寄夏仰躺在行军床上, 戴着墨镜。墨镜之下,他闭着眼,表情随着梦境飞速地变化。
这是他每次演出前的习惯。在演出前,只要时间允许, 池寄夏总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让自己穿越一下接下来要演的那场戏。在别人准备时睡觉是不太好, 池寄夏于是每次都锁上房间, 假装自己是个喜欢单独练词的自闭儿。
可这次他锁得更加谨慎、也更加小心。
因为系统的提醒。
因为易晚的话实在是太怪了。
在闭上双眼时, 《荒野寻踪》中曾经历的那一幕再度回到了池寄夏的脑海中。池寄夏漂浮在半空中。易晚站在地面上。他抬着头, 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他在叫他……
池寄夏。
那双黑幽幽的双眼让池寄夏因此而隐约地打了一个寒战。
这段剧情的剧本非常简单。在与女主闹得分崩离析后, 冷秋前往皇家郡主、由由秦雪心饰演的女配楚千琴府上赴生日宴。宴上他心不在焉,直至被花旦的演技所惊艳。而后,刁蛮任性的楚千琴要求花旦再演一场,却被那人拒绝、由此引发了一场冲突。
而他,则在那人的身上看见了与女主本出自一对的玉佩。冷秋不知那人是女主失散多年的兄弟,但也起了疑心。
十里红莲, 万家灯火, 魑魅魍魉横行的长安如火树银花不夜天。池寄夏穿着红衣,坐在王府的宴席之间。他感受着属于冷秋的情绪,眼眸中闪过三分怀念、二分熟悉、四分冷意、一分漠然。
尽管眼眸在像每个有1080P分辨率、200Hz刷新率的眼眸的男主一样进行眼眸狂闪活动,池寄夏的心绪依旧没能恢复宁静。他颇有些心不在焉。
易晚算什么?
易晚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
易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让他……好好休息?
整场快穿被体验得食不知味。时间将到,池寄夏准备退出世界。那一刻他瞟了一眼舞台上的花旦。花旦延续着剧情,在对观众们进行谢幕的姿态。
至少他没有看向他, 没有用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他说一句“池寄夏”……
在手机铃声响起并醒来时, 池寄夏猛然间才发现自己已是冷汗淋漓。他深呼吸、对着镜子清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长发, 顺便把墨镜也放回了盒子里。
怕什么?不过是个梦而已。
系统问他:“你觉得你行么?”
“我行, 我可以。”池寄夏用他惯常懒洋洋的语气道, “我已经在梦中完全掌握了属于冷秋的情绪、并克服了对于易晚的恐惧,作为一个体验派演员,此刻的我无疑是已经入戏……”
他推开休息室的大门,笑容漫不经心,仿佛一切只是他人生舞台上的工具。
“池寄夏。”
他忽地听见声音,低下头,然后……
看见了花旦。
!!!
池寄夏就在那一刻出戏了。
他用力并惊恐地揉了揉眼睛,看见易晚正仰头看着他。易晚穿着戏装,坐在休息室前的一个小板凳上,看上去却像是一个不慎路过的路人,手中的屏幕也闪着微微的绿。
“你……”
“池哥,你休息好了?我们去片场吧。”易晚用一种神游般的语气道,“我刚刚在这里等你,顺便看小说。”
“你怎么在这里?”池寄夏向易晚搭话道。
“你的百度百科上说,每次演出前你都要小睡一会儿来进入状态。所以我猜你会在这里休息。”易晚歪了歪头道,“我们走吧,马上要开始了。”
“好啊。”池寄夏维持微笑道,“咱们走。”
……大惊小怪什么。池寄夏在心里唾弃自己。易晚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在这里等他而已。
尽管这样想着,看着易晚的背影,池寄夏总觉得哪里都不得劲。他随着易晚回到了片场之中,杨导等人已经在等待他们拍摄了。
只是气氛有些不好。
秦雪心也坐在那里。她穿了身红衣、戴着金饰,美艳动人。她似乎心情不太好。相熟的人见了,偷偷告诉池寄夏道:“刚才秦姐想来找你来着。易晚拦着她,说不能打扰你准备东西。秦姐过来时可说了好几句嘴。”
池寄夏:?
休息……准备东西?
他看了易晚一眼,易晚表情依旧平常。在路过秦雪心时,秦雪心对易晚开口了:“易晚,新人别把架子摆的这么大。希望你的表现对得起千辛万苦让你空降到这里的、你背后的人吧。”
易晚背对着她,面对自己的影子收拾东西。他没有长篇大论,只是“嗯”了一声。
秦雪心更不悦了。如果说过去只是因为她的堂弟,如今她是真的讨厌易晚。
这种天赐运气的人……总能诱发她的一切阴影。
……
灯光打好,场景布好,池寄夏还在琢磨易晚让人脊背发凉的异常。杨导已经开口道:“小池,准备好了吗?”
“当然。”池寄夏条件反射般地答道。
他将易晚和秦雪心的事情都抛到了一边去,眼神变得专注。
无论舞台下事情如何,只要到了舞台上,他就不是池寄夏。
而是……所有人。
随着灯光打下,池寄夏眼眸微冷,周身戾气十足。他穿着深紫衣袍,斜斜地靠在太师椅上,眉梢眼角皆是厌烦。
“楚家的排场倒是弄得挺热闹。听说他们今儿请来了长安城里的名角儿,最近红极一时的那个。”官员谄媚地为这位八千岁敬酒。
“……是么。”池寄夏倒是兴趣缺缺,“一个戏子而已。”
寥寥几笔,一个阴戾厌世、没有半分活气的美貌假太监厂督已经跃然纸上。
“好!”杨导暗自赞许道。
无论看过多少次,他都会为池寄夏一秒入戏的演技所惊艳。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站在那里的都不是池寄夏,而是他希望出现的剧中人。
另一边秦雪心也上来了。她珠翠满头,笑容骄纵。楚千琴这个角色没什么难度。秦雪心演技平平,但也算不上让人出戏。此刻她坐在椅子上,一边与友人谈天,一边问那戏子怎么还未上来。
这两人都表现得不错,杨导如今只希望易晚不要掉链子。
易晚毕竟是第一次演戏,虽然他今早给他紧急培训一阵,如今还是有些忧虑。
而且易晚在平日里的气质,与他那日所见的气质,实在是太不同了。
角儿始终未出场让人们都有了些不耐烦。秦雪心坐在桌子后,手指敲着桌面,倒是挺兴致勃勃的。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演戏时的场景。尽管已经做了无数准备,但真正上台,面对剧组几十人的注视、与通亮的灯光时,秦雪心的第一反应依旧是……
腿软了。
她面对着镜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被助理扶着下去。那时剧组中都是她公司里的人,原本所有的料都应该被她压着、传不出去。可偏偏与她同期的那名女艺人林梦就那么好运,在林梦因为NG被嘴时,她的暗恋者无意间便发现了秦雪心更夸张的NG视频。他把她发出去,成功转移了在林梦身上的视线。
可易晚呢?
一个莫名加入的空降,要是在台上出了丑……
“铮!”
秦雪心在骤然间回过神来。琴声忽地一闪,帷幕开闭。那一瞬间像是风吹开了遮掩夜色的云层,月光泄露照亮了舒展的牡丹。
她在那一刻有些恍惚。
她看见了一个少年。
一个身着戏装的少年。
绸缎的戏衣上描摹着凤鸟图案,胭脂色的料子显得他皮肤愈加白皙。缀着水钻的仿点翠头面衬出他尖尖的下巴与巴掌大的脸。他一半身体站在阴影之中,姿态中带着点孤芳自赏的高傲、囿于身份的自卑、与厌倦世道、厌倦见人的恹然。
就连原本小声交谈、质疑易晚演技和空降身份的剧组众人也静默了。
就连池寄夏也震惊了。
他看着舞台上的易晚,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能在舞台上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池寄夏。
尽管易晚的表演若是细看,是有很多瑕疵的。他走位不熟练,身体姿势有些僵硬,除此之外,尺度拿捏不足,还有各种新人会有的林林总总的毛病。
而且仔细一看,他的姿态有明显的对著名电影里的角色的模仿痕迹。
但易晚的扮相、唱腔和身上模仿出来的情绪掩盖了这些缺点。再加上他是第一次演出,还是救场的。其他人对易晚的期待感原本就不高。易晚打出了一个比及格线高得多的分数,故而对他惊为天人。
花旦上台,径直地开始吟唱。曲调如流水行云,身姿如惊鸿蛟龙。杨导在那一刻像是从梦中醒来了,连忙对摄影说:“愣什么,赶紧拍!”
不用他说,镜头已经对准了易晚。
花旦演过一曲。他并不谢幕,而是直接下台。秦雪心还在那里愣着,耳畔已经传来了杨导的怒吼:“卡——秦雪心,你在干什么?”
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自己的戏份给忘了!
“好好的一段就这么被毁了,前面剪剪还能用……”杨导明显是被气得不行。在他看来,方才那一段的效果远比当初戏曲学院出身的蓝桦所演的要好上十个台阶。
“没事。”开口的反而是易晚,“再重来一次就好。”
“……我没意见。”许久之后,池寄夏也开口。他看着易晚,神色莫名。
“行。”杨导痛快地答应了,又对秦雪心怒道,“快点,重来一次,这次别掉链子了。”
杨导脾气一向暴躁,否则也不会33岁了还没女朋友。他在导戏时批人,是毫不留情面。
可天不遂人愿,杨导越是想让这段早些过去,秦雪心就NG得越惨。她不是忘了词、就是忘了反应。在她的脑海里只闪着一句话。
这怎么可能是易晚呢?
这怎么可能是只演过一次戏的新人?
一个池寄夏,一个易晚……他们都是怪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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