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 第226节
……太子乘汤,易晚默默地把羊肉汤喝掉了。
一晚上饭吃得食不知味。人多时就会应酬, 应酬起来就会拖时间。三人回到套房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安也霖和丁别寒早就回来, 而且已经睡下了。天色太晚, 易晚也没来得及问池寄夏什么, 只能也和他一起睡下了。
第二天、第三天还是池寄夏的戏。比起前几场青年时代皇帝的戏, 这几场三十多岁时的戏可要难太多了。化妆师把池寄夏化老了将近二十岁,他居然也只是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玩手机。
放平时,池寄夏早就蹦起来到处犯贱,问别人自己拍得怎么样了。
池寄夏的沉郁显然也引起了剧组其他工作人员的注意。
“池哥这是紧张了吧?”有人说,“毕竟他才二十出头,却要扮演三十多岁的皇帝……”
“简直是胡闹。”梁院长冷笑。
他如今知道昨天那个出言不逊的易晚、冥顽不化的薄绛,还有现在这个长着一张小白脸却要来演皇帝的池寄夏,都是同一个男团里的成员了。如今这世道戏子当道,一个皇帝,让一个二十出头的小白脸演?
他父亲梁老教授只当他是觉得池寄夏走后门、演不好这个角色。实则他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
除他之外,对池寄夏产生质疑的人也不少。
薄绛亦然。
但池寄夏到底是Iris5的人,虹团的成员没有让外界看笑话的道理。薄绛皱眉,抱着手低语了几句,就听见一个声音:
“队长,你对池哥的演技一无所知。”易晚站在他手边,低头玩着手机道,“只要他愿意,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薄明绛的父亲啦。”
薄绛:?
你在我这个儿子面前班门弄斧,说这个?他看向易晚。
易晚:“唔……比如薄明绛肯定不知道他父亲上厕所的习惯。腹泻的频率,还有类似‘尽管更喜欢喝牛奶,但既然是在儿子面前,身为老爸当然要喝伏特加啦!’这样的小习惯的,或者一些○癖……”
薄绛:?
所以池寄夏为什么能知道啊?易晚为什么这么笃定啊?
薄绛的震惊一直持续到池寄夏开始表演为止。
无论台下如何不着调,只要一进入摄像机,池寄夏就会变一个模样。
昏君。很多人想。
一个沉迷修仙,不理朝政,自知无法回头,索性去挑拨派系斗争、让自己能舒舒服服独善其身的,“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的昏君。
真正让薄绛震悚的是池寄夏握筷子时手指的小细节动作——他父皇生前整日吃水银、朱砂做的仙丹,早已重金属中毒,末梢神经麻木。因此父皇握筷子时,小指总会把筷子抵得很紧,来保持平衡。
可池寄夏竟然连这个小动作都做到了!
薄绛一时恍惚。他不知道站在台上的是他的父亲,还是池寄夏……易晚又在旁边幽幽道:“队长,你冷静一点。不要在池哥向你走来时管他叫爸爸。”
薄绛:……
这回他不知道自己算是被池寄夏装到了,还是被易晚装到了。
易晚怎么会知道这么奇怪的事?
恐怖如斯啊!
末代皇帝青年时的戏份一共拍了四天。这几天不知怎的,参加《科学之战》的安也霖和丁别寒都是早出晚归。喻容时一干起活来就是别人不走完他也不走,活像个自虐狂。因此这几天他比安也霖和丁别寒还要早出晚归,易晚几乎没见上他几面。
除此之外,这几天薄绛也是一路躲着池寄夏走。只偶尔用忧郁并复杂的眼神偷偷看一眼池寄夏……
安也霖作为团队里唯一一名感情流耽美小说男主,对团队成员的情感动向异常敏感。即使早出晚归,他也是第一个发现薄绛的异常的人。他刷完牙,就听见易晚在阳台上对薄绛说:“这几天你怎么都躲着池寄夏走。”
薄绛说:“有的话……我只怕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想脱口而出……”
安也霖被漱口水呛到了。
来了吗。如今Iris5也有了弯男暗恋直男,直男后期火葬场追弯男的情节?!
易晚继续说:“……可那不过是戏而已。”
薄绛说:“我知道。只是他演得太逼真,我看得太入戏。”
……这还是因戏生情啊!
易晚说:“想开点,你是他的队长。”
薄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安也霖震惊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手里还拿着漱口杯。
虹团感情又有新动作了!
自池寄夏疑似暗恋易晚,丁别寒疑似暗恋易晚,池寄夏疑似暗恋丁别寒后,薄绛也加入了这场排列组合的战斗!
目前已经有了丁别寒疑似暗恋薄绛,薄绛疑似暗恋池寄夏……下一个,又会是谁疑似暗恋谁呢?
“我真是这个团里感情关系最简单的人了。”只和团外人发生情感纠葛的安也霖如是想着,进入了梦乡。
易晚也放走了心事重重的薄绛。这几日,曾纠缠薄绛的丝线,的确是一次也没再出现过。
他回到房间里时,池寄夏正坐在床上。发色偏浅的少年抱着腿,桃花眼看着窗外的月色。因为没有开口说话,而显得尤其帅气。
易晚站在门口道:“池哥……”
池寄夏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是不是?”
声音还有点低沉忧郁。
易晚说:“不……”
池寄夏道:“‘不想说也没关系’是么?罢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和谁说起这件事……”
他苦笑。
易晚说:“我想说……”
池寄夏抓了抓脑袋道:“易晚,我很害怕。”
我真的很害怕。
易晚这次沉默了。他说:“池哥,不要害怕。”
池寄夏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易晚道:“你坐错在我的床上了。”
这才是易晚刚才一直想说的话。
池寄夏瞪了他一眼,怏怏地从易晚的床上爬回自己的床上去了。易晚蹲在自己的床边,缓慢地给自己整理床铺。
池寄夏看着他的背影,牙齿有点痒。易晚却突然道:“池哥,这几天梁辉实没有为难你,是吧?”
还真没有。
这几天池寄夏和梁辉实对了两场戏。两场戏里梁辉实的表现都正常极了,戏外,梁辉实也不过是对他比较冷淡,却再没有过去那般冷嘲热讽的模样了。
池寄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我管他在想什么。”
易晚说:“池哥,你应该好好考虑。你害怕的到底是失去什么。”
是失去一个金手指,还是失去一个朋友?
“而且,真的爱你的人,最终都会回到你身边来的。”
池寄夏瞪着易晚,像是觉得易晚又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再次觉得他恐怖如斯:“你都知道什么?”
易晚声音毫无波动:“我知道梁辉实对池哥有着扭曲的爱意……”
池寄夏:“我靠!”
池寄夏差点被易晚气死。好半天,他打算也来戳一下易晚的“伤疤”:“这几天《科学之战》有点忙啊。”
易晚:“嗯。”
“喻容时好几天没来找你了吧?真正爱你的人,即使是被埋在棺材里了,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我爱你’吧?就像之前那个视帝你知道么?为了去接负气出走的男友,当场从直升飞机上跳下来……”
易晚终于转头看他。尽管易晚表情寡淡,池寄夏依旧从他的眼里看出了吃惊。
易晚:“然后呢。”
池寄夏:“……他沿着海岸线,狂游了一百海里回法国,终于从诺曼底登陆,和他的男友在海岸上接吻。这张照片被记者拍了下来,被誉为新世纪最优雅的爱情。”
……这爱情故事也太地狱了。易晚说:“为什么要游回去?不能飞机开回去吗?”
池寄夏说:“因为他没续签证。在法国待过了允许滞留时间,被驱逐出境了。”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池寄夏继续坏心眼地道:“所以你看,喻容时根本不怎么在意你嘛。”
易晚这下是停下手上的动作了。
池寄夏原以为易晚是被戳到痛点了。可易晚最终淡淡道:“喻容时这样,才让我觉得好了一点。”
池寄夏:“嗯?”
这是什么哑谜。
“这样让他看起来更像‘人’一点。而不是一个没有私欲的、为了某人某事而被打造出来的怪物。”易晚说,“你不觉得很恐怖吗?一个人,为了向外界付出而活着。明明他自己也不舒服,明明他自己应该觉得不舒服,却还要讨好地去做外界的英雄和圣人。对爱人也是,百依百顺,完美体贴,只要爱人需要,他就什么都有。就像……他拥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使用他去实现某个现在看不出来的目的,而被准备出来的。”
“他不像一个人,而像是一个随时准备被牺牲的材料。而且显然,他过去对此毫无察觉。人有嫉妒,人有私心,人有虚荣,人有愤恨。他没有。”易晚轻声说,“亲口说要利用他也好。亲口说需要他合作也好。只要开口向他帮忙,就能绝对得到回应,就像许愿机……太不合理了,不是吗?我难以接受……这样的存在。”
池寄夏大为不解:“这不是很好吗?”
这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完美男友吗?
易晚摇头。
池寄夏忽然觉得易晚变得陌生了起来。平日里的易晚呆滞而沉默,此刻却像是一个没有温度的灵魂渐渐剥离开了自己的躯壳。易晚说:“直到最近,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他也会独立。
他也不会一直被我牵着走。
一个单薄的、叠满了buff和为他人牺牲的“崇高理想”的纸片人,渐渐地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私心、原则和情感。
池寄夏没理解易晚的意思。一句言情剧台词在他脑海里闪过,他开口道:“你是想说,他因为遇见你而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了吗?”
“咳咳,咳咳……”
池寄夏懵了。
他随口说一句烂话,易晚居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池寄夏继续提问:“你刚刚那段话是不是还有……”
“他想要和你……咳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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