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 第220节
……
“对不起, 真的非常对不起!”运动员低头鞠躬, “我实在是太紧张了!”
丁别寒冷着脸拒绝任何人靠近, 大概是已经放弃治疗,做好了回酒店换衣服的准备。易晚则蹲在离丁别寒较远的另一边,心安理得地用手揉脸,把糊了自己一脸的面粉抖下来。
SEAL的主唱莉莉居然还蹲在他身边,帮他小心地抖掉肩膀上的面粉。
……这个场面,很多人看了都觉得头疼。
其中两个脸色尤其不好的便是施峤和安也霖了。他们一个是SEAL的队长兼作曲,一个是Iris5的创作核心,如今是冤家聚头,没当场打起来都算安也霖涵养好。
——算起来,SEAL还偷了Iris5的主打歌呢。
气氛一时凝滞,唯有丁别寒拒绝男运动员的“协助抖面粉”邀请到天荒地老。终于,导演助理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寂静。
“导演说我们今天可以收工了,你们怎么还没回去?诶?这满地的面粉是怎么回事?”
……谁也不敢说。
小助理又看见易晚,尖叫道:“我操,鬼,鬼现形了!脸还这么白!”
……这满脸的面粉还为易晚的角色扮演增色添彩了。
“我是从隔壁组过来的。”易晚只能再次解释。莉莉依旧蹲在他身边,替他捡衣服上的面粉。美少年和美少女蹲在一起,像是两个洋娃娃一样养眼。
……小助理被噎了一下,好歹知道他是个活人了。薄明越府晚上八点后要落锁。众人有再多的遗憾,也只能在小助理的再三催促下往回走了。
莉莉被施峤叫回了自己身边。在他们与安也霖擦身而过时,安也霖冷笑了一声:“……小偷。”
施峤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是那种明知自己没有道理,既心虚又愤怒的难看。
还有几分难言的耻辱感。
……很显然,任何一个有信念感的音乐人,都没办法接受自己在公司的强迫下、剽窃另一支乐队的歌曲充当自己的主打歌的这件事。
于是施峤一句话也没有说,拉着莉莉的手腕就走。安也霖在他身后继续冷笑,用他们才听得见的声音道:“这事儿没完。”
抄完他写的歌,就打算当无事发生一样?安也霖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性子。
男运动员不知其中纠葛,只以为是Iris5和SEAL之间的关系很差——这也很常见,存在竞争的团体之间是会这样的。小助理、施峤和莉莉在前面走得很快,也很远。他于是问安也霖道:“你们今天在长春府里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长春府是薄明越府的别称。安也霖摇摇头道:“什么都没看到。”
如果说第一场《科学之战》的举办地点傅宅还有那么几分装神弄鬼的阴冷气息,那么长春府,可以说是位于这一道的另一个极端上。
长春府非常安静,也非常宜居。尽管百年的时光已经将其中亭台楼阁的建筑腐蚀了一部分,可园林式的府邸依旧风景秀丽。小溪水声潺潺,长青木绿荫蔽日,一步一景的用心很能让人想象到宅邸的主人曾有的高雅志趣。难怪薄明越在薄明远离开王都后,是那样欢天喜地地住进了这宅子里。
男运动员说:“我们也是。一路上我们只听见鸟叫,莉莉还捡了一兜子花。我之前也去过类似的节目,《凶宅探秘》知道吧?”
安也霖说:“好像听说过……”
男运动员说:“那些凶宅的阴森水平比起这座宅子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我和它们谈笑风生,穿着运动鞋跑得飞快,直接跑出退役后第二春。之前我看网上说安阳古城是真的有鬼,尤其是这个长春府里。所以在来之前,我还特意带上了我最适合跑步的鞋……”
安也霖情不自禁地盯着他的脚看。
男运动员说:“不过来之后,我感觉这里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里就没有给我哪怕一点的‘阴冷的感觉’嘛!就是对面的那个太子府,都比这个长春府要阴森许多。我看呐,要么就是这长春府里根本没有鬼,网上那些帖子都是水军发的。要么就是这里面的鬼特别与人为善,见我们一群人进来了,都不好意思出来吓我们,哈哈哈!”
安也霖说:“确实,我和丁别寒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和鬼有关的气息。”
一整天走下来。安也霖只觉得这座府邸里鸟鸣啁啾,草木成荫,不像是鬼宅,倒像是一个假期度假的好去处。
四人聊着聊着就看不见施峤他们的身影了。这四人组还按二、一、一分层。最前面的“二”是安也霖和男运动员,中间的“一”是还在揉脸上和妆容混成一体的面粉的易晚,最后的“一”是满身面粉一脸冷酷地走在最后的丁别寒……
运动员老哥倒是健谈。他从鬼屋聊到自己的经历,又聊到蓝光娱乐:“你有没有觉得蓝光娱乐的人的脾气都怪得很啊?今天一下午,施峤和莉莉两个人都不爱说话,快憋死我了。蓝桦怎么样?他好像脾气挺好的。”
“蓝桦,呵。”安也霖不想在蓝光娱乐的事情上多费口舌。
运动员老哥又说:“你知道么?节目组本来想把隔壁的太子府和这边的长春府一起租下的,搞个双府联动的《科学之战》。不过《北周绝恋》那个剧组仗着上面有关系,把太子府租下来拍戏了。我听说那个太子府里才是真的凶,毕竟那个太子是冤死的,对不对?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下来,摔成一堆肉泥。死前还目睹了国破家亡,那怨气,得有多大啊?据说后来那北朝开国皇帝被子女谋杀,最终死在太子府里,就是太子索的命……”
安也霖:“说起来,我们走了多久了?”
运动员老哥一路天南地北地絮絮叨叨,算起来也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了。施峤和小助理的身影也消失了……怎么他们还在长春府里走?
安也霖突然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他看向天际,残阳如血,似乎从他们离开南门开始,这太阳就没有落下去过。
……而他们在长春府的南面,一直走,却一直没有走出去过。
“易晚,丁……”
安也霖回头,向身后看去。他只看见空空荡荡的花园。
易晚或丁别寒,一个也没有。
……
易晚走在两拨人的中间,一直在试图把脸上的面粉弄下来。
面粉和定妆喷雾糊成一团。如果没有水把它们化开,是很难把那团东西弄下去的了……只是易晚一边揉着脸,一边还想着灰宫的那句话。
“反正我们都会一起完蛋的,早晚,所有人。”
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所有人”里……也包括他自己么?
身前身后渐渐安静得可怕。易晚皱着眉头,对此却浑然不知。安也霖和男运动员的两个身影一直在他前面走,易晚也就跟着他们慢慢走。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的事。
鸟叫声终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远处的一座小桥,和桥下潺潺的溪流水声。水流十分清澈,清可见底。
这样的水,应该很适合用来洗掉脸上的脂粉。
安也霖和男运动员的身影走过了那座桥。再过十米,就轮到易晚了。
易晚没有立刻上桥。他来到溪边,蹲下身来研究溪水。
可以用这水来洗脸吗?
“易晚。”安也霖在桥的对面说,“过桥啊。”
易晚没有回答他。
他从岸边的树丛上摘掉一片树叶,用宽大的树叶从小溪里舀了一勺水。下凹叶片中的水很清澈。他用手沾了一点水,缓缓地往自己的脸上搓。
溪水映照出他的身影,和模糊的面容。
“易晚。”男运动员也在桥的对面说,“快过桥啊。”
易晚还在搓妆容。
“易晚!”安也霖的声音变大了,语气里多了些催促,“快点过桥,不然来不及了!”
“你在磨蹭什么!快过桥啊!”男运动员说。
易晚没有抬头。因此,他看不见桥的对面,本该是安也霖和男运动员的两人,已经变成了两个手拉手的纸人。纸人花花绿绿,细节处描金画彩。像是“祭祀”某物时,被一起烧下去陪它的。
纸人没有办法从那桥走回去,只能一遍一遍地催促。溪畔的树丛也变成了见叶不见花的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
花叶不相见。
距离脸上的妆容被洗干净还差一点水。纸人的催促声越来越尖利、越来越焦急。易晚低头,打算用叶子从小溪里再舀一点水出来……
一只苍白扭曲的手,从水底伸了上来!
那只手属于男性,五只指甲盖都已经翻开,看起来死者在生前曾经经历过痛苦的抓挠和挣扎。此刻,这只青筋突起的手直直地抓住了易晚的手腕!
水花飞溅,它要带他下地狱!
手的力量极大,这是属于鬼物的力量,人类无法匹敌。可易晚没有因求生而狰狞挣扎。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只手,用一种不像是易晚会有的语气,对它道:
“连脸都不敢露出来见我么?”
那只手短暂地停住了。
“我现在的这副尊容,你不是早就该预料到了么?”
那只手终于松开,瑟缩着缩了回去。
可它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仍然张牙舞爪地,在伺机出手。
易晚用不属于“易晚”的神情,冷冷地看着它。
手腕上残留着一圈淤青。易晚并不在意,他将脸庞最后的那部分妆容也洗干净。他从溪边站起来,正打算离开……
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他。
——水里的那只手,也终于像是看见了什么让它恐惧的东西似的,惊恐地缩回了水底。
那双手很冰,很凉,不像是属于人类的手。一具冰冷的身体贴着易晚,像是一个孱弱的青年,将下巴也放在易晚的肩膀上。
可那又确实是一个拥抱——一个眷恋的、却又不肯放开的拥抱。
“哥哥。”那人说。
易晚站在那里没有动,直到背后的触感完全消失。他回过身时听见有人说:“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说话的是个穿着工作人员服装的青年,长相清秀文弱。易晚说:“呃……我迷路了。”
青年说:“那里不是回去的路。跟我走吧。”
青年转身,示意易晚跟他走。傍晚的长春府有雾升起,四野朦朦胧胧。易晚向着他走了没几步,就听见雾里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
“易晚?”那人的声音很焦急,也很熟悉。
四周的景致就在那一刻变得模糊了。
无论是小桥,流水,还是溪畔见叶不见花的曼珠沙华。眼前的视野像是老式电视机的屏幕一样闪个不停。易晚站在原地,只来得及茫然地发出一声“啊”……
就被另一个怀抱抱住了。
那个怀抱是正面的,温暖的,有体温的。视野还在闪个不停。易晚听见那人说:“……你吓死我了。”
易晚有点犹豫:“喻容时?”
那人“嗯”了一声。
易晚说:“我现在站在哪里?”
喻容时的声音停了一下,很快,他说:“这不重要,现在,握住我的手,跟着我走。”
易晚还在犹豫,但喻容时比任何人都坚定地牵住了他的手。喻容时说:“是我,我是有体温的。”
易晚还是没动。喻容时于是靠近他的脸,给了他一个吻。
……这种感觉真是怪极了。易晚的视野还停留在一闪一闪的桥边。他看不见喻容时的存在,于是就像是空气里的神秘人在对他的身体为所欲为一样……喻容时说:“现在可以确定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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