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 第109节
“……”安也霖许久之后,平平道,“我想多了。是……”
池寄夏:??
“丁别寒的主观能动性。”安也霖说。
……
易晚在会场里打了个喷嚏。在他的头上,几名专家还在讨论,主持人已经领着他们走向最后三件作品。
所有人都在队伍之中,却独独不见薄绛。在蓝桦很无端地提到他家收藏的文物——一盏带血的玉杯后,他便离开了展厅,去了厕所。
那杯带血的玉杯也是来自于周朝末年。在听闻太子殉国后,他曾经的太傅因悲伤呕血而死。
“我爷爷很喜欢这件文物,觉得这是气节的象征。当然,我只觉得有些不太吉利。”蓝桦笑着如此道。
其余人等只将他的突然提起视作对自家财富的炫耀。楼上几个专家也只是疑惑、并讨论那件文物是否真的存在。
唯有易晚知道他的目的。
薄绛果然离开展厅了,且许久不曾回来。主持人左等右等,只好道:“时间不多了,要么我们就直接开始……”
“真是的。怎么薄绛也染上了丁别寒老去厕所的坏毛病。”一名嫉妒几人的男艺人尖酸刻薄道,“你们整个Iris5不会都肾不好吧?”
“说不定薄绛只是太紧张了。”林梦微笑道,“毕竟现在是‘三强争霸赛’环节嘛。”
所有人都已经完成了对之前展品的鉴别。鉴别结果不负众望,薄绛、蓝桦、易晚三人的积分遥遥领先,并列第一。能让他们三人决出胜负的便是最后三件展品,据节目组所说,其中一件展品是整场中品质最高的伪作。
林梦这话说得温温柔柔,话里却透露着一股薄绛因紧张而逃离节目现场的意思。秦星于是跟着几人笑了起来。唯有蓝桦道:“算了算了,一个节目而已,何必那么有胜负心呢?”
他并没有得到最后三件展品的答案。原本还有些忐忑。不过如今薄绛自己走了,倒是胜负已分,大局已定。
他又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易晚。易晚终究也没有替薄绛说些什么。主持人于是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等了哈,这是最后三样展品……”
“第一样,青铜鼎。”
“第二样,鱼纹瓷。”
“第三样,一件极为冷门的、绘作者不明的,来自周朝末年的画作。”
冷光照射在三件文物之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它们古朴、威严、不为任何人的情感所动。
“目前薄绛、易晚、蓝桦三名嘉宾的积分都很高。由于我们也都没想到会有并列第一的情况发生,因此,这最后的三样文物便是决胜之局了哈。首先答完、并获得正确结果的嘉宾将获得最终的胜利。请各位抓紧时间,现在开始。”
铃声响起。除却蓝桦易晚之外,其余人等都已经不再参与。他们早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最后的胜者,于是便抱着看戏的态度来看最后一场争斗。
“最后三样了,蓝桦能分辨出来么?”
“我看他能分辨的可能性最大了。薄绛到现在还躲在厕所里不出来呢,得失心这么重。”
出言讥讽的男艺人以最刻薄恶毒的揣测形容薄绛,全面地展现出了部分当代男性素质。
“这哪是什么得失心的问题。我听主持人说,最后三件之所以其中一件是最高等级的仿品,是因为当初两件一模一样的文物被送去国博鉴定时,几个专家围着看了,都辨认不出来……就是薄绛自己又过来了,也看不出来到底哪个是真品吧?”
“还是历史系学生呢。天天操娱乐圈学霸人设,噗嗤。”
“至于蓝桦,不用对他太苛刻了吧,他又不是专业的……”
“还有易晚呢……”
有人在几人旁边细声细气地道。
几个男艺人回头,看见的是熊姓小花。秦星于是道:“易晚?他之前那是走了狗屎运吧,而且百度上学来的考古知识……他之前能糊弄一下是他运气好。不过这回,他估计连一点门路都看不出来。”
“这三人的水平如果要排个序的话,应该是蓝桦和薄绛争第一,易晚排第三吧。”另一人道。
“哦……”熊姓小花慢慢道,“所以易晚是排第三啊。”
“是啊。”
“那请问你们是排第几呢?易晚的第三比起你们来说,多了好几百分呢。”熊姓小花忽然笑了笑,“还有,也少嘴几句薄绛。丑男聚在一起说帅哥坏话,只会让自己显得更丑。”
说完,这个一直以温柔可爱形象示人的小花转身离开,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几人。她行至易晚的身边,又恢复了温和的细声细气道:“你加油。”
易晚点点头。他走向展柜前,和蓝桦一起看。
他眸光扫过青铜鼎、扫过鱼纹瓷,最终停在了那幅冷门画作上。画作上残阳似血,小舟行至江边,看着远方残阳下如断壁残垣般的孤城。
好一幅悲凉景象。
“你的队友很伤心。不过还好,比赛终于公平了。”蓝桦站在他身边,以不被旁人听见的音量轻声道,“这三件里有一件是赝品,你想不想和我赌一赌,赝品是哪个?”
他见易晚不说话,于是又笑道:“易晚,别清高了。来赌一下吧。你不是‘主角’,我也不是‘主角’。现在主角下场了,这才是属于我们两个普通人的公平竞争。这才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
他吸了口空气道:“来吧,易晚,告诉我,你觉得哪一件是真品?诚恳地告诉你,我也不知道答案。”
蓝桦陶醉在自己的成就中。他脸上沉迷的表情与他在国外沉浸于叶子、飘飘欲仙时的神情并没有两样。那是一种终于掌握了“无上权力”的痛快感。
他通过努力直击薄绛的痛处,他干掉了薄绛,维护了正义。这才是他为这场综艺设计的剧本。这是他拥有“超能力”、始终压他一头的大哥也无法达成的剧本。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局。
可易晚没有配合他的表演。
“我去个厕所。”他说。
他像是一个最不配合的演员,总是在别人剧情的关键点说出最不恰当的话来。他转身,不等蓝桦下一句,在所有人疑惑的眼神里向着场外走去。
配角未必始终丑陋。主角未必始终美好。
然而相应的,主角也未必始终丑陋,配角也未必始终美好。
人们在反对某项事物时,往往会让自己站到另一边去。于是世界非黑即白。当他们从一个阵营转向另一个阵营时,往往以为自己清醒理智、至少远比众人清醒理智。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改变的是立场,不变的则是每个人的观点和素质。
所有的极端之间并无两样。
易晚想。
他伸手,敲响了洗漱间的门。
第85章 精准计算
“薄绛。”
薄绛听见来自隔间之外的声音, 来自他庸碌乏味的队友。他站在洗手台前,没有回话。
镜子里的青年阴郁苍白。这是属于他的脸,却早该埋葬在数百年前。
薄绛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他到这个时代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做那些无聊的试题?为了参加这些庸俗的节目?为了卖笑讨好这些愚者俗人、听他们毫无意义的阿谀奉承?
“薄绛。”
那人又说。
“薄……”
那人的声音不依不饶、却不带任何感情因素,像是一个固执报幕的机器人:“你是不是从这里跳下去、掉进马桶里穿越, 也绝对不从这里出去?”
薄绛:……
他猜测易晚是鉴别不出最后几件展品。这种隐含功利的态度让他觉得非常不耐——正如自他回到展厅后, 易晚在除却那只瓷器之外的地方都表现得非常安静, 只聆听他的讲解。
对方果然说:“薄绛, 最后一件展品……”
“你不会自己去鉴别么?”薄绛彻底不耐了。
他从未向人说过语气这般重的话。可他队友的庸碌、平凡、不识时务已经抵达了他的忍耐极限。那种语气像是一只恶狼, 要活生生地咬掉眼前任意人的一块肉。那人似是也察觉到他语气的凶狠, 只道:“我只是……”
薄绛终于起身,打算推门赶人。
“……我只是觉得,让原作者来鉴别自己的画作,会比较好吧?”
盥洗室门被推开,只差一寸便要撞到易晚的鼻尖。薄绛却仿佛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看见了雪。
他曾在周朝见过六月的雪。国师说那是天要亡周的象征。全城百姓在街道上下跪、祈求、如丧考妣。
而此刻他也看见了六月雪。易晚站在他对面,比他矮半个头。他皮肤像雪, 眼眸却漆黑。
他说完这句话, 却像是报幕的导演,自顾自地在薄绛的震惊中转身离开。
“你……”
“对了。”易晚定身、回头,黑发顺着脸颊落下,“你走前面。”
“……”
“你是主角。”他说。
灯光照着他漆黑的眼,易晚与薄绛擦身而过,拍拍他的肩, 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
“薄绛去厕所,易晚也去厕所。整个Iris5都和丁别寒一样喜欢去厕所吧?”
“我看他们是答不出来, 都尿遁去了……”
“小声点, 他们回来了。”
薄绛和易晚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展厅里, 一人脸色难看, 一人脸色平静。二楼的钟老借此机会又观察两人同框,摇摇头叹气道:“薄绛的气质确实不像。”
“您还在琢磨您那选角的事儿啊?”旁边的专家笑他,“和这事儿比起来,刚才蓝桦居然能说出这幅画的朝代与内容,这才叫人震惊。”
“这可是相当冷门的展品啊……”
两人行至展品前。主持人小心地提醒他们蓝桦的进度。林梦瞥了他们一眼,在旁边戳了戳蓝桦的手臂:“你刚才说这幅画是正品,你有把握么?而且薄绛回来了……”
“论城破之景,论材质,论墨迹,这幅画都必然是作于周朝末年的真品,而不可能是现代或后世所作的仿冒品。”蓝桦微笑,“他们就是来了,也是我珠玉在前。”
可他的心里却莫名有几分慌张。
这份慌张的来源很可笑。它不来自站在玻璃展柜前的薄绛,却来自站在他旁边的易晚。易晚站在薄绛身边,如站在世间各处。他不因对方的衬托而更加出彩、也不因对方的所在而灰暗沉默。在主持人小声询问时,易晚摇了摇头。
“他看不出来这是真品还是赝品,真奇怪,易晚不是考古物理学专家么?”旁边人尖酸刻薄道,“这下直接认输了?”
林梦也笑,对蓝桦道:“你看,没什么好害怕的……”
“是赝品。”
薄绛的话如石破天惊,震响整座大厅。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只死死地看着那幅画道:“是赝品。”
“怎么可能?”蓝桦上前道,“我判断纸张、判断痕迹,它分明该是周朝末年的……”
“这幅画原应有一幅母本。为另一人所作,是为最初的正品。在那之后,有人取得了它,对它进行临摹,于是有了这一幅画。他用小笔在左下角的浪涛里标注了自己的名字代号,与该作被临摹的次数——第二十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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