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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能再靠近一点吗 第83节

云缓昨日里没有来,他不知道刘卓诚变脸比翻书还快,对自己的态度又有了改观。

今天云缓的事情格外的多,不仅有昨天堆积下来的,刘卓诚还特意给云缓安排了更多。

一直到翰林院的人都走光了,云缓才放下手中的毛笔。

他松了松自己的手腕,手指因为写字而有些酸痛,云缓稍微揉了一会儿。

外面天色早就已经黑了,他面前放着一盏小小的油灯。今夜月色太好,灯火熄灭之后,柔柔的月光照了进来,照得一地银白。

推门出去,居然看到劳禧站在外面,他奉皇帝命令接云缓回去,云缓迟迟不出来,他在外面等了许久。

像劳禧这样的大内总管,五品以下的基本没能力接触到他,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对他尊敬有加,毕竟是离皇帝最近的太监。他在大臣面前有时候态度倨傲,在云缓面前从来低眉顺眼,不敢丝毫得罪。

连锋在刑部待了一天,即便洗了次澡换了衣服,身上依旧沾染些许血腥气。

云缓完全不知道这些,他拉下连锋的衣服看了看伤口。

太医院对连锋的伤很重视,送来的药膏都是最好的,保证不会留伤疤那种。这么短的时间内,伤口已经结痂,并且不再渗出血珠。

云缓松了一口气。

他把连锋的上衣合上,合好之后又想和连锋亲近。连锋在床上的表现让人意乱情迷,强悍结实的身体给人很深的安全感。

但连锋看起来喜欢公务多于喜欢他,每天对着厚厚的奏折批阅,从早到晚都在看折子。

麒朝的皇帝颇为辛苦,倘若想要不辛苦,那权力就得分给大臣,要能容忍大臣厉声厉色的批评,既要唯吾独尊又要清闲自在还要四海升平这是不太可能的。连锋一直以来都精力充沛,落在他手上的事情,他都要办得完美,对他而言皇权不可能旁落。

云缓真的很粘人,而且很爱撒娇,他在旁边处理奏折,云缓趴在他腿上睡觉,睡觉的时候都不肯离开他半步。

连锋终于处理完最后一份奏折,云缓这个时候已经睡得很熟了,侧脸枕出些许红痕,浓密的眼睫毛在雪白的面容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把云缓抱到了床上,云缓睁开眼睛,搂着连锋劲瘦的腰往他怀里钻。

连锋单手按着云缓的肩膀,任由云缓这样磨磨蹭蹭对他撒娇。

过了一会儿云缓亲他唇角,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我们要不要做那个?”

那天晚上尝到了一次甜头,云缓便很迷恋连锋,而且迷恋得不可自拔。

他还年轻,十八九岁正是青春最美好的时候,之前云缓没有在这方面接触太多的信息,对此完全没有想法,可他又不是圣人,在尝到甜头后不可能向先前一样对这种事情毫不在意。

上次连锋温柔持久的攻略让云缓一晚上眩晕过去好几次,现在云缓还想和他在一起。

连锋握着云缓嫩生生的手指,掰着他的手指和他算时间:“说好了十天一次,你看现在才几天?”

云缓道:“十天。”

“胡说八道,”连锋捏他手指,冷静克制的同他讲话,“中间只隔了一天。前天晚上你晕了三次,每次将近一刻钟才清醒,身体这么差,全是因为你平时不好好吃饭只吃甜点。”

连锋精力充沛,每晚好几次不成问题,关键云缓不仅身体差得要命,还总是晕过去。

云缓趴在他肩膀上:“可是我好喜欢你,而且我晕过去是因为你特别厉害,才不是因为身体差,就算我身体很好也会在这种时候晕过去。”

“那你答应我,从明天起只准吃两块甜点,吃饭的时候多吃肉和时蔬。”

云缓并不想答应连锋。前几年云缓不怎么挑食的,除了特别腥气粗糙的饭食外,给他什么吃什么。但在凛州的时候连锋天天给他买红豆酥,来到都城更是让御膳房按照他的口味来做,把他惯得只愿意去吃他特别爱吃的甜食。

连锋现在已经意识到一味的溺爱不太好,太溺爱了只会把云缓养得比白玉瓶更易碎。云缓就算再可爱再惹他爱怜,也不能这样纵容。

“五块。”

连锋刮了刮云缓的鼻梁:“三块。”

云缓还想讨价还价,连锋不给他这个机会,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这段时间两人接吻很多次,连锋熟练得不能再熟练,很快把云缓亲得喘不过气。

处理奏折的时候,云缓一脸信任的趴在他的腿上睡觉,他那时便有了很多念头。

这次只做了一个时辰,云缓困倦的蜷缩在被子里熟睡,俊秀的面容上还有未散的绯红,天真中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

连锋抱他去冲洗一下,回来把人搂到自己怀里继续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第二天云缓当然起不来床。

连锋摇着他的肩膀把他叫醒, 云缓揉揉眼睛,看到连锋英俊的面容后,他还想往连锋怀里钻。

连锋提着他的衣服带他下床, 梳洗更衣之后, 云缓清醒了很多,直接带着食盒去翰林院了。

朝廷各个部门都有供餐,本朝这几十年来虽在走向衰败,依旧是很富裕的大国, 对大臣的开支没有节省过。连锋虽比先帝严厉苛刻, 亦没有亏待这些大臣, 始终保持着供餐的习俗。

但天天吃食堂总有吃腻的时候, 许多大臣下朝后会去吃宫门外的小摊, 穿着华贵的一品大臣在宫门外坐着马扎吃馄饨是常有的事情。上朝以外,有些大臣来衙门也会带自家厨子做的饭菜, 云缓吃不惯翰林院食堂的大锅菜, 御膳房的人会给他提前准备好每天的食物。

所以云缓现在天天带饭来上班。

画卯后云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看着上级都不在,照旧打开了自己的饭盒带薪吃饭。

打开之后云缓瞬间呆滞住了, 他原以为连锋说的条件要到明天才实施,没想到现在已经实施了,他都不知道连锋是什么时候吩咐御膳房的人。

往常御膳房会在他早膳的食盒里放一盘金豆糕,是枣泥白糖和玉米做的,糕点表面上还会裹一层金桂花或者干玫瑰花瓣。

今天本该放金豆糕的一层被放了一盘煮熟的山药, 白玉般的山药用薄薄一层桂花酱拌了拌。

云缓尝了一口, 山药的味道比他想象的更清甜。其他两层是水煮羊腿肉和煮春笋, 羊腿肉是最鲜嫩的一小块, 不腥也不膻, 煮得火候刚刚好,入口即化。春笋只用很清淡的酱汁调味,味道更加甘美。

他开着窗户吃早膳,吃得非常开心。

吃完之后云缓把食盒收拾干净,他捧着茶盏喝茶,茉莉香片浸泡在清澈的汤水之中,唇齿间都是清甜的花香气息。

喝着喝着突然感觉不对劲,云缓一抬头,看到高秀趴在窗边看着自己。

高秀花白的胡须抖了抖,整张脸耷拉下来,眉心深深的纹路看起来更深,一副严厉的师长模样。云缓每次看到高秀,总是想起王妃给自己请的那些教书先生。

云缓放下茶盏:“内相大人。”

高秀点了点头。

云缓虽不是他的弟子,他依旧挺喜欢云缓,尤其在得知云缓是凛王府的嫡子之后。高秀年轻时受过楚家那位老公爷的几句指点,对方算他半个授业恩师。

凛王妃出身江南楚家,是那位老爷子的亲女儿,楚家如今衰败了不少,不比当年鲜花着锦,高秀帮不了对方的忙,但看到凛王妃的儿子,他会想起年少在江南求学时的事情。

江南楚家的小姐娴静文雅,公子芝兰玉树,他想着云缓在凛州的时候应该是王妃手把手带大的,浑身的气度比楚家那些嫡出的公子更为出众。

哪怕没有皇帝那边的关系,靖侯将云缓安排进翰林院,高秀亦会好好教云缓做事。

高秀抚摸着山羊胡须:“既然来了,便专心做手头的事情,提起精神来。”

云缓一笑,温和且很有礼貌:“是。”

高秀没有见过云缓和皇帝在一起的场景,只被皇帝托着给云缓带过一次甜点。

云缓年少,是翰林院里最年轻的官员,眉眼间带着很清澈的感觉。

皇帝涉世太早,皇宫里争斗太多,他年幼的时候就有很深的城府,十四五岁便战场上立大功被封王,如今不过二十六七,便生生的将当了三十年皇帝的先帝挤兑得身败名裂。

高秀很难想象云缓在皇帝这样严肃冷漠的男人面前是什么样子,大概恭恭敬敬的,比对自己还要尊敬数十倍。

昨天刘卓诚给云缓安排了很多差事,这些差事要加班加点做十多天才能做完。云缓只有前两刻钟能清闲的吃早膳喝茶,等下还要笔耕不辍的忙于公务。

高秀从外面进来,他过问了一下云缓手头上的事情,云缓把刘卓诚的安排一一告知。

高秀皱了皱眉。

高秀以前与刘卓诚就是点头之交,同僚多年却无深入往来,两人各方面都差不多。现在皇帝把高秀提拔得比刘卓诚更高,刘卓诚滋生妒忌,这段时间牢骚不断。

大概刘卓诚看出他有心栽培云缓,且云缓与男子往来的事情令他不适,他开始针对云缓。

云缓现在的差事是繁重了一些,但是,如果能够完成,会在短时间内有较大长进。

高秀把一些浪费时间且无助益的差事给推了,接着道:“刘大人让你写对边境州郡治理的看法,这个涉及到凛州,你好好去写,倘若文辞不够严谨,他会呈到圣上面前,让圣上以为你们云家对朝廷有异心。”

刘卓诚昨日安排给云缓的差事颇多,这是其中一件,夹在诸多事情里看起来不显眼,实际上最为紧要,也是刘卓诚给云缓设下的陷阱。

云缓的兄长是异姓王,云缓自身也是异姓王。一家子有两个王爷,皇帝肯定担心他们有反心。一旦这篇奏状写得不好,被刘卓诚抓住漏洞,他就开始挑拨离间。

麒朝规矩很多,一般情况下,翰林院中只翰林学士才有资格写奏状议事。云缓这么年轻,资历太浅涉世不深,对朝廷大事了解不够多,代表翰林院直接呈到皇帝面前的东西不该让他去写。

高秀知道云缓的才学不错,有意看看云缓的政治眼界,他只交代了几句,并没有把这件差事撤回。

写奏状对云缓来说不难,在凛州的时候,王妃和教书先生不知道给云缓布置了多少文章,而且他们还把麒朝几十年来的科举试题拿给云缓做,更让云缓欣赏高价买来的状元试卷——当然不是原件,是别人从张贴榜上临摹的。

幸好云缓身体不好,倘若云缓身体状况很好,王妃一定把他送出去游学。

云缓觉着自己就算不是很聪明,王妃那么多银子砸他身上,他写过那么多的科考试题,写文章时胡编乱造也能编得像模像样。

他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把这些事情做完,将写好的奏状交到了刘卓诚的手中。

刘卓诚原本想着云缓这个小兔崽子写不出太高深的东西,等他看了一遍之后,瞬间沉默了起来。

高秀从他身后走过,同样看了看云缓的这篇奏状。

看完之后,高秀摸着胡子道:“刘大人,这次你放心他参与典制的编撰了吧?”

刘卓诚脸色涨得青紫:“年轻人的观点十分浅薄。不过,他援古证今,有些想法可圈可点,润色之后可以呈到圣上面前。”

正是因为云缓的某些观点不够严谨,刘卓诚才觉得高秀没有帮忙代笔,全部都是云缓自己写的。

他刻意刁难云缓被高秀看在了眼里,这次云缓顺利完成,刘卓诚日后要是再刁难,未免显得心胸狭隘。

至于云缓参与典制修撰一事,刘卓诚再也不好阻拦。

他心里还是不舒服,每次看见云缓都没有好脸色。

云缓的心思完全不在人际交往上,倒是没有看出刘卓诚对他心有不满,每天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这次休沐日之前,云缓做好手头的事情,收拾收拾东西就要打算回宫,一名同僚把他叫住了。

原来一位翰林今天生辰,晚上在烟景楼设宴,众人都过去给这位翰林庆生。

这种官职不高的,基本上都不能像权臣一样在家里大操大办,好面子的会在一天工作完成后酒楼设宴庆祝。

云缓前几日隐约听到这个消息,当时他手头有事,一时间给忘了。

他翻了翻自己桌子,找出一方还未用过的砚台,这方端砚质地致密,是他闲逛时买的,用来当寿礼再合适不过。

云缓跟着众人一起过去,去了之后才知道高秀和刘卓诚也在。

这两位大人给下属一个面子,在这里待不了多久,都是打算喝一杯都走。

翰林院的氛围没有其他部门那么严肃,高秀和刘卓诚虽是上级,其他翰林都同他俩亲近,一直在谈笑劝酒。

云缓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看看桌子上有没有自己爱吃的饭菜,他想吃一道糖醋鱼,隔着好几道菜去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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