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能再靠近一点吗 第40节
他再度捧起了云缓的脸,强势又不容拒绝的吻了下去。
云缓云缓云缓云缓云缓。
连锋知道自己脑子里都是他,很多年来,一万多个日日夜夜,他想的只有云缓。
他把手伸进了云缓的中衣里面,微凉的肌肤细腻如玉,肩胛骨很薄,腰身那么消瘦的一把。
过了一会儿,云缓慢慢握住了连锋修长粗糙的手指,一点一点把连锋的手拉了出来。
黑暗中彼此看不到彼此,这些事情可以是事实,也可以被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
云缓把连锋的手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连锋,你感觉到了吗?”云缓轻声道,“我心跳很快。”
连锋道:“因为你喜欢我,对我心动了。”
云缓长发铺散在绣着连理枝叶的软枕上,与连锋的墨发缠绕在了一起。
怦怦心跳让云缓觉得很奇异。
他回想起很小的时候,因为心脏病的缘故,每一次心悸都会让他怀疑这会是最后一次心跳。
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
连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好了,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连锋早早便睁开了眼睛。
他抬着云缓的下巴, 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天光,仔仔细细打量了云缓很久。
他知道云缓在感情方面很不成熟——不对,与其说是很不成熟, 不如说一片空白, 完全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就像刚刚露出一点微红的花瓣,被风轻柔的吻过,只当成是对它的喜爱和问候。
连锋喜欢云缓,能清楚认识到他对云缓的所有欲望和需求, 所以他才会拒绝和云缓太过亲密的接触, 拒绝和云缓睡在同一张床上。即便是清心寡欲很多年的人, 与心悦之人同睡在一起, 依旧会心浮气躁。
云缓唇瓣微微分开, 淡色的唇瓣形状优美,亲吻上去的触感确实很软, 会让人不自觉的深入。
连锋指尖轻轻揉着云缓的唇瓣, 一直揉到绯红,云缓实在太困,他睡梦中来不及回应连锋的调情, 轻轻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许久之后,云缓终于睡醒,他翻身时被连锋拦住,一只手在连锋胸膛上推了两下没推动,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云缓眼角泛着些许泪意, 他逐渐发觉天色其实还早。
这段时间晚上太冷, 云缓睡得并不好, 因而早上待在温暖的被子里不愿意起床。连锋在他身边睡了一晚上, 云缓觉得自己身上暖意融融, 居然像有地龙的时候一样早醒了。
云缓一边打哈欠一边道:“早啊。连锋,我们今天要去祐山猎场。”
连锋点头。
云缓把自己温暖的手放在了连锋的腋下。他觉得连锋不只像火炉,可能更像是罂--粟,明明早上的被子里很温暖了,他依旧觉得连锋在自己身侧舒服,想要靠近更多。
云缓暖了一会儿,慢吞吞的把连锋送他的雪白小毯子拉了上来,他抱着软软的毯子想在床上滚两下,因为床太小不得不放弃。
淡竹知道今天要去猎场,早早地便来敲门叫云缓起床。
打猎时所有人都会换上凛州的服饰,头发梳起来的时候麻烦,云缓要早些起床。
淡竹找了云缓的衣服过来,云缓看向连锋:“你要不要换凛族的服饰?”
“不用。”
连锋不穿异族衣着,哪怕是和他有着浓重血缘的召族的衣着,连锋亦不会尝试。
和往常一样,连锋依旧是一身朴实无华的黑色布衣。
他容颜实在俊美出众,即便是穿最简陋的衣衫,仍旧能看出他宽肩窄腰长腿,有极为坚实的身材。
云缓换衣服的时候,淡竹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对云缓道:“小公子,二公子一早便离开了,他托人给您送来一封信。”
云缓微微有些惊讶。
他和云永泰的关系算不上很好,可以说,不仅算不上好,很多时候云永泰和他会产生一些冲突。
拆开云永泰这封信,云缓愣了一下,继而把信放在火上给烧了。
连锋道:“他信里写了什么?”
云缓垂眸:“他说他要离开,陶侧妃会留在王府。假如他有三长两短,母妃若要杀陶侧妃,希望我能求情留陶侧妃一命。”
淡竹不满的道:“二公子真是真的打了好算盘。平时不把你放在眼里,现在遇到事情,又找您帮忙了。”
王妃在府上的地位不言而喻,倘若王妃容不下陶侧妃,陶侧妃很难再立足于府上。对于云缓的任何要求,王妃是听从的。
那么,当陶侧妃出事的时候,唯一能帮上忙的只有云缓。
连锋知道,云永泰之所以敢向云缓提出请求,是因为他清楚云缓的本性。
有的时候,连锋觉得凛王府的人实在很贪婪。平日里总会逮着最心软的人欺负,真正遇到事情了,又渴望心软的人去帮助他们。
连锋看向云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云缓道:“二哥写出这封信,大概他预感他在乌布会遇到困难,无法活着回来了。大哥一定会在他去的路上对他动手。”
如果侧妃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人刁难欺负,看在微薄到不能再的兄弟情分上,云缓愿意搭手帮助一下。但是,倘若侧妃对王妃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云缓只能袖手旁观。
王府中很多牵扯多方的事情,云缓并不想陷进去,这只会带来无谓的争端。
连锋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吃过早饭出发。”
云缓点了点头:“好。”
王府之外,许多人都已经到了,云缓过去的时候便看见云广陵骑在马上。
看见云缓之后,云广陵的眉头紧蹙:“小七,你过来一下。”
云缓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广陵从昨天晚上的时候便开始生气,一直生气到今天,眼下看见云缓,明知道这件事情和云缓无关,他依旧想说些什么。
“母妃她做事实在荒唐,”云广陵道,“你回头劝一劝她。”
云缓面上淡淡的笑意消失许多:“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广陵昨天晚上打听到,王妃让人随便用草席裹着云尧的尸体,随随便便就把尸体扔在了一边,说是棺材还没有挑选好,没有地方去放,只能这样了。
接着云广陵又去打听王妃给云尧用什么棺材,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着实让云广陵吃了一惊——王妃要买柳木做的棺材。棺木忌讳柳木槐木,柳木属阴,人死之后睡在里面不好,不仅无后而且锁魂。
王妃这样的安排实在不妥,云广陵担心凛王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情。
云广陵道:“云尧生前和母妃结怨颇多,不过,人都死了,还和他计较什么?若母妃落个小肚鸡肠的名声,传出去亦会影响你我。”
云缓看了云广陵许久:“大哥,若二哥死了,你们之间的恩怨亦会一笔勾销么?”
云广陵脸色微变。
过了一会儿,云广陵道:“自然一笔勾销。”
“二哥得罪您,不过私下里给您使绊子,背地里抢一些您的东西,明面上从来不敢让您这个世子丢脸,”云缓道,“您仔细想想,云尧对母妃做了什么?去年中秋,下面的小部落进贡淡月石项链,父王打算分给每个侍妾,云尧对父王说,母妃并非凛族女子,不该戴这种首饰,结果呢?中秋之夜,所有人——就连五哥的汉人母亲都戴着项链出席家宴,唯独母妃这个王妃没有。”
云广陵道:“淡月石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有必要因为——”
“有必要,母妃可以不要,但他们必须先让母妃挑选,因为母妃是凛王府费尽心思求娶的正妃,凛王府这么多年不被朝廷忌惮,全是母妃的家族襄助。”云缓道,“倘若父王给我们每个兄弟一样东西,唯独不给大哥这个立下汗马功劳的世子,大哥会怎么想?”
云广陵脸色变了又变。
“而且,像淡月石这种事情,并不是只发生了一次,每年都会发生四五次。”云缓道,“大哥,母妃肯给他柳木棺材,愿意给他办后事,便是仁至义尽了。”
云广陵道:“倘若父王知道——”
云缓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大哥,只要凛州依旧归属于麒朝,母妃的家族不倒,就算您是个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世子之位依旧是您的。”
朝廷中的事情,政治上的一切,云缓其实了解的不多。
云广陵从小就看到云永泰得到凛王更多的赞赏,凛王总是说云永泰像他这个父亲,云广陵心里有些不平衡,所以把不得父王夸赞的过错推到了王妃的身上,小小年纪便搬出了王妃的住处。
大概旁观者清的缘故,云缓知晓,其实凛王的看法并不决定了全部。
连锋策马来到了云缓的身后,他捏了云缓的后领,云缓小心驱马和他走到了后面。
现在凛王还没有过来,在这里的人都和左右的人聊着天。
“你大哥是个榆木脑袋,从不共情旁人,你和他多说无益,”连锋淡淡的道,“等真正伤到他的利益,他才明白一切。”
云缓抬眸:“嗯?”
云缓一脸天真疑惑的表情实在可爱,连锋忍耐了许久才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他脸颊。
连锋抬手摸一摸云缓的脑袋:“你觉得,倘若你二哥回来,没有你和你大哥的话,最有可能得到王位的人是谁?”
云缓道:“那就是二哥了。”
云煜策马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没有云尧之后,他一个人看起来有些寂寥。
连锋扫了云煜一眼。
随着楚家倒下,云广陵无王妃的庇佑遭受其他兄弟的算计,最后得到凛王世子之位的人是云煜。
因为云煜的母亲是汉人,哪怕是青楼出身,在朝廷眼中,他依旧高于生母是凛州贵族的云永泰。
凛州下一个异姓王,不可能完完全全是凛州的血统。
麒朝这个庞然大物在这百年间融合了太多异族区域,凛州自然要完全成为麒朝一个稳定的区域,既然进来了,便不能再分出去。
连锋似笑非笑:“过些时日,带你看一出好戏。”
麒朝任何地方,连锋都是完全的掌权者,想看什么样的戏份,他都可以操纵。
清晨朦胧的光照之下,连锋的容颜俊美无俦,深邃冷厉的五官仿佛都被柔和了几分。
这个时候,伯山族的王子和公主亦过来了。
陌那持看到云缓之后,便骑着马往这个方向过来:“七公子。”
云缓点了点头:“王子。”
陌那鸢一看到连锋瞬间警觉起来。她溜达着马走了过去,赶紧把陌那持支开:“王子,凛王马上就过来了,你应该和我去向世子打招呼。”
陌那持冷冷扫了陌那鸢一眼。
这些天陌那鸢始终跟在他的身后,每当他打算去找云缓,陌那鸢便千方百计的阻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