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兽医那些事儿 第207节
最后气呼呼冲着眼前人类骂了句,“人类都是大猪蹄子!你们真是坏透了!!!”
张朝阳被骂的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着这只小猫咪了。
但是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他们无缘无故关了它这么多天,人家一只有性格的猫,会生气也是应当的!
黑足猫的离开没有在一众人心中泛起涟漪,只除了胡勒感慨下少了只毛茸茸可以逗趣儿,其他的一应如常。
这天晚上,张朝阳看完自己的笔记,准备去趟厕所,回来就马上睡觉。
刚走到地方,还没来得及解开,肩膀上顿时一沉,而后滴滴答答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臂往下落。
他扭头一看,对上一双深绿色的眸子,这该死的熟悉的眼神。以及对方口中,还咬着一只比它自己体积大上两倍的野兔。
张朝阳低头看手臂上的鲜血,然后抬头,继续沉默。
黑足猫把野兔放开,看着它稳稳当当落在张朝阳怀里,这才满意了。
它拿爪子挠了下对方的肩膀,又拍拍对方的头,说道:“我付路费,你们带着我一起南下,行不?”
“……”
见人不说话,黑足猫又说:“每天晚上一只兔子,如果不够,可以两只。”
黑足猫为自己争取机会。
张朝阳沉默良久,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把手臂上的鲜血擦干净,然后捏住怀里的野兔,表情很不明白。
“之前就说好送你回家,你不是不乐意吗?”
黑足猫气哼一声,爪子挥舞着,“那不一样!我要回家,那是我自己主动要回去,我给你们报酬,我和你们人类是合作关系,是平等的。”
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它被关在铁笼里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完全丧失了生存权和自主权。
黑暗中的猫咪声音嘹亮:“我们黑足猫,有猫的尊严!”
第224章
黑足猫去而复返, 跟着张朝阳回到帐篷里,这件事没有人知道。直到第二天清早,胡勒瞧见满身是血的兄弟躺在地上, 吓得大叫一声。
方澄等人闻声赶过来, 看到一身血的张朝阳, 心头猛地一缩。
“张朝阳?张朝阳!”
谢君赶紧上前检查,想要看看人是否还活着,然而刚靠近, 就听到细微的呼噜声。
“嗯?谢哥?”
张朝阳从睡梦中醒来, 眼前黑压压一片, 一群人团团围着他,神情紧张到不行。他整个懵的很, 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吗?”
胡勒一巴掌拍过去,气的大骂, “我特么倒是要问你怎么了,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搞的一身血?我还以为你死翘翘了!”
那画面实在太过惊悚, 以至于他都忘了上前检查,这一出闹剧闹的, 胡勒既恼羞自己的失误, 又气愤兄弟的胡闹。
“是啊小阳, 你说你这一身血, 昨晚上出去打猎了?也没见咱外面放了头野猪啊?”见人没事, 谢君悬着的心放下, 甚至开起了玩笑。
张朝阳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昨天野兔滴落的血迹他已经擦干净, 甚至为了放心安睡,还在帐篷四周洒了许多驱兽粉,就是怕鲜血的味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现在这一身血迹是?
“四只野兔?”
方澄已经发现端倪,上前一步跨过去,从张朝阳身旁薄薄的被子底下,摸出来四只还算新鲜的野兔尸体,提到半空中,依稀还有半凝固的血滴往下掉落。
“破案了。”方澄拎着四只野兔转身离开,准备早饭就吃烤兔子。
等所有人走后,张朝阳赶紧起来收拾,擦洗身上的血迹,顺便把衣服换掉。转身时看到角落隐蔽处,那只罪魁祸首正蜷缩成一团呼呼大睡,他只觉得这天早晨荒诞至极。
果不其然,吃早饭时,他被“围攻”了,一个个十分好奇他这一身“案发现场”是怎么来的?
尤其是胡勒,挨着他最近,整个脑袋都快凑过来了,“哥们儿,你要是不方便说,要不咱俩微信上聊?你私我?”
“……”神特么私发!
张朝阳揉着眉心,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昨天和黑足猫因为自尊和猫权问题秉烛夜谈,从凌晨一点聊到四点,最后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还不困,又偷摸出去抓了四只野兔?
这还不算,咬死的血淋淋的兔子,全部都扔在他身上……也是没谁了!
“野兔应该是黑足猫抓的,至于我身上的血迹怎么弄的,我不清楚,你得问那只猫。”张朝阳如实回答,只隐去了和猫夜聊的一段。
胡勒直觉不可能,那只猫有多嚣张大家都知道,它还会给人类送野兔?
谢君咬着兔腿肉笑说:“没准儿是恶作剧呢,那猫崽子性格恶劣,昨儿放走时,差点还挠了小阳一爪子,回头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早上的小插曲很快过去,一行人吃完早饭,收拾东西出发,再次投入紧张激烈的救治行动中。
前八十次手术,张朝阳的救治对象都是楚青帮忙挑选的,从各方面锻炼他的操刀熟练度,力求没有任何短板。
但是今天开始,楚青把这个活儿交到师侄手中,他跟在张朝阳身后,主动背着实验盒,活脱脱像个助手。
“你根据前面的手术经验,开始自我验证阶段,该怎么选择救治对象,你说了算。”
张朝阳已经不再紧张忐忑,没有刚开始融入团队时的小心翼翼,他有这么多的实操经验,在脑海中仔细回忆,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手术对象的选择。
依旧是保持先轻伤后重伤,自己所在的区域范围内,可以救治起来的轻伤动物为主,然后再精心挑选适合的救治对象。
而最后一次手术时,张朝阳挑选了一只几乎快要濒死的羚羊,其外伤相当于全身骨折,被多次碾压的程度,这在外科手术中实属难题。
即便有专门的手术室和救治工具,也不是个年轻兽医该主刀的能力范围。
“朝阳……”
楚青忍不住出声,但是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张朝阳截断了,他目光坚定,眼里闪烁着光。
“大师伯,我想试试。”
“救得活?”
“我可以!”
楚青顿了下,随即笑开,“行,我做你助手,咱们开始。”
一场外科抢救手术整整进行了三个小时,等张朝阳完成最后的伤口缝合和包扎,眼前忽然一晃,差点腿软栽倒在旁。
楚青把人扶住,拉过去一旁坐好,用干净的手从口袋里抽出一瓶水递过去。
“条件简陋,蹲着做手术就是这样,猛一下站起来,因为长时间供血不足会出现短暂性的晕眩,休息会儿。”
张朝阳小口抿着水,看着躺在地上依旧昏迷的羚羊,实在不放心就这么离开。
外伤太严重,即便术后清醒,也不能即刻站起来,把它留在原地,等同于是送进野狗群的嘴里。它仍旧活不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大师伯,我想把它带回去。这是我第一次独立完成一场外科手术,我想知道我的能力极限在哪里。”
带回去,可以每天进行术后观察,他可以和羚羊进行交流,讨论它的恢复状况。
如果它能重新站起来,甚至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那才真的证明,他的外科手术能力得到了提升。
楚青稍微一想就答应了,让魏晋帮忙找来一块木板,几个人小心翼翼把羚羊放上去,扛着回高地。
这一次,胡勒小组先行结束工作,远远地看到大师伯的小组扛回来一只羚羊,顿时眉开眼笑。
“大师伯,你对我们真好,知道今天辛苦,准备回去做烤全羊吗?”
楚青眉头皱起,对这吃货师侄真是无语,谁特么吃烤全羊,还给羊身上绑上这么多绷带?是为了止血保鲜吗!
方澄捂住胡勒的大嘴巴,上前一步查看羚羊的情况,眼神渐渐露出惊叹之色。
“这是?”
“朝阳主刀的,全程我没参与。”楚青说这话时,眼里尽是骄傲,仿佛这带出来的不是师侄,而是他的又一个小徒弟。
方澄也忍不住笑了,拍拍张朝阳的肩膀,仿佛是个小老师表扬说:“很棒,继续加油!”
回去后,羚羊被安放在张朝阳的帐篷里,他急着做术后观察,连晚饭都没有吃。
胡勒进来送烤肉,瞧着地上那半死不活的“尸体”,又想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烤全羊,尴尬至极。
人家想的是手术实践,努力提高自己的技术,而他这满脑子装的全部都是吃的。得亏他师父不在场,不然一顿打肯定少不了。
“张朝阳,这个外伤得重残了吧?”胡勒蹲下来看羊。
张朝阳还在做记录,闻声头也没抬,“是重残,我做了全身接骨手术,用的大师伯的正骨疗法,另外骨缝生长液用掉一瓶,能不能再站起来,看它命了。”
“你是勇的,这种重伤程度的,我一般看一眼就放过去了,还真没想过要救治。”
实在是可救治的对象太多了,胡勒从一开始的惊叹到逐渐麻木,现在有点像是完成任务的感觉。手术能力在不断提升,技术越来越好,他甚至一天能完成十五次手术。
为此,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做的又快又好。
可是张朝阳呢,追求的东西比他更高一点,他在挑战自己的能力极限,并不是满足于现状。
“你也可以试试,这样的机会不多,如果我们能超越自我,相信实操能力会更上一层。”
这是张朝阳最近的感悟,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脱离普通兽医的实操水平了,可是却又达不到更高一个层次。
这中间到底欠缺什么,楚青让他自己去摸索,而他能想到的,就是在手术难度上的一次次突破。
胡勒表情若有所思,又待了会儿,转身离开了。
帐篷里安静无声,张朝阳又继续忙着记录,等他做完合上本子,才想起来胡勒送进来的晚饭。
结果扭头一看,一整块烤肉丁点儿不剩,唯有旁边一只吃饱喝足的黑足猫。
见张朝阳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黑足猫没有半点羞愧,爪子往前一指,“两只野兔,赔你的,你还赚了。”
张朝阳哭笑不得,“我们目前肉够了,其实你不需要这样每天抓野兔过来,我答应带你去南非就是。”
“人类的话不可信,你们是利益主义者,在我身上看不到价值,就会抛弃我。”黑足猫仍旧奉行自己的一套观念。
张朝阳见沟通不行,只能转换思路,“那要不我们换个付费方式?这野兔就不要了,你晚上反正不睡觉,不如给我放哨值夜?”
不等黑足猫拒绝,他又说了一堆自己的需求,是真真切切需要一只动物帮忙值夜的。
“人类的听觉嗅觉不如动物,像你这样已经习惯野外生活,对外界的任何声响都能提前警觉,如果没有仪器辅助,这是我们永远做不到的。我有一只重伤的羚羊要照顾,晚上还要工作,真的很累。”
白天有细尾獴帮忙放哨,晚上再来一只黑足猫,那可真是太完美了!
黑足猫早就注意到旁边的羚羊,在它眼里,这就是一只大的猎物。
刚才吃的烤肉,就是羊肉吧?味道还不错的!
“这是你养的食物?你准备什么时候烤着吃?我帮你放哨,你能分我多少烤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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