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 第172节
忽然,他听到几个族兄弟在不远处欢呼道:“中了中了!”
王谦之转头看去,就见几个族兄弟喜笑颜开,已然在榜上四百多名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见到王谦之还没找到之后,便凑上来关心地问道:“五弟,你还未找到自己的名字吗?”
王谦之苦笑着点点头,开始怀疑自己先前对那道军事策论题的推断是不是自作多情地揣测错误了,“也许我落榜了也说不定。”
族兄弟安慰道:“这还只是中间人的排名,前方后方还有十几张纸没有看,我们陪你一起找。放心吧,以你的学识,必然不会落榜的。”
王谦之收拾起了心情,同族兄弟道谢后便再次埋头找了起来。
越往前走,学子越少,许许多多的人已经找到结果。中了的人要么仰天大笑、抚掌叫好,要么是意料之中的含蓄一笑,没中的人则失魂落魄,恍恍惚惚,挫败又颓唐。
告示榜越来越少,王谦之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但他却找到了徐康及向飞晋的名字。
这二人一个排名九十,一个排名一百三十六,成绩均是斐然。
向飞章也榜上有名,但是却在末尾之列,险些掉出榜外,属实有惊无险。
好友和族兄弟均榜上有名,唯有王谦之还没有结果。他的心越来越沉,等走到最后一张纸时,他已经不敢看了。
若是没有在榜上……
跟随他走过来的好友们拍拍他的肩膀,看向了这最后一张纸。短暂的沉默过后,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惊愕道:“头名,王谦之……”
王谦之猛地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排在最上。
不敢置信骤然升起,惊喜紧接着便猛地袭来。王谦之紧紧盯着“第一名,王谦之,荆州襄阳人士”这一行字,笑容逐渐咧到了耳根。
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欣喜,如果不是这次科举,王谦之恐怕终其一生都体会不到如此大喜的滋味。
春风满面,意气风发!
周围还没散去的学子闻声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王谦之这个头名。
“这就是这次科举的头名吗?原来竟这么年轻。”
“真是令人羡慕啊……”
还有人干脆上前想要同王谦之结交,拱手同王谦之道喜。
“好!”族兄弟也激动得满面通红,用力地拍着王谦之的肩膀,“好好好,考得好!”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族兄弟们代为道谢,众人喜气洋洋地同他人道别,一路兴高采烈、满面笑容地回到了周府。
傍晚时分,又有闻公府的人敲锣打鼓而来,惹周围百姓热闹地聚在一起旁观。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又惊又喜地赶来府门前见过闻公府的人,在百姓赞叹艳羡的目光中,又感觉到了无比满足的成就感。
闻公府将他们的名次具以告知,又将闻国官员的服饰给了他们。吩咐他们明日要去闻公府见过闻公,见过闻公后,便要进行夸官。
几人不解,王谦之问道:“敢问何为‘夸官’?”
闻公府的人大笑,“这‘夸官’乃是前二百名的学子才有的殊荣,至于‘夸官’为何物,你们明日就知道了!”
说罢,他们便又敲锣打鼓地离去了。
见他们这样子,便知道这“夸官”乃是好东西,几个族兄弟和向飞章又是好奇又是艳羡,他们都是二百名以外的学子,不能参与“夸官”。几个人便跟王谦之、徐康及向飞晋说道:“你们三人都是前二百名内的学子,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们‘夸官’为何物。”
王谦之三人连连点头。
次日一大早,收入闻公府门下的一千名学子便身穿闻官服饰,来到了闻公府中。
第160章
在面见新官员的前一天晚上,因为元里嘴里一直在说这些新官员的事情,即便被楚贺潮警告了几遍也没有停止,便惹怒了“年纪大了”的老男人,被楚贺潮冷笑着抱上床教训了一顿。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一大早,元里困倦地睁开了双眼。
浑身酸疼,跟运动过度一般的沉重。元里眼皮耷拉着,侧头一看,放在被褥外头的手臂上满是吮出来的红印子,白皙手臂上青色的经脉凸显游走,倒显得奢靡暧昧非常。
元里动了动,身后贴上来了一个人,亲着元里的耳朵、脖颈和嘴唇,温度滚烫,声音低哑,“再睡一会。”
屋里的燃香味浓郁,催人入睡。
元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推了推背后的人,“不睡了,该起了。”
“时候还早。”楚贺潮懒洋洋地道。
元里道:“我今日还有事呢。”
楚贺潮眼睛没挣,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道:“怎么,还在惦记你那些二十出头的新官员?”
“……”
元里一下子想起了昨天晚上,被他三番四次提到新官员气到的楚贺潮压着他教训的画面,楚贺潮被气得狠了,做那事时还冷笑着问元里:那些年轻官员能比得过他?
比不过,真比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元里都无话可说。
他昨日确实是故意为之,本来只是单纯地逗弄逗弄楚贺潮,看看大将军变成醋缸的样子,谁想到直接翻车了。
元里沉重地摇摇头,“不惦记他们,他们是谁?就是我手底下的官员而已。哥,快起床吧,我饿了。”
说完,他就无比真诚地看着楚贺潮,肚子还配合地打了响。
楚贺潮舍不得饿着他,警告地捏了一把元里的脸颊肉后起身,从床上走了下来。
今日要穿的衣服已经被放在了一旁。楚贺潮拿起就往身上套,肩宽腰窄,元里趴在床上看着他,欣赏楚贺潮身上线条漂亮的肌肉。
楚贺潮勾起嘴角瞥了他一眼,扬眉,“你男人好看吗?”
“好看,”元里诚实地点点头,“一点也看不出比我大了八岁。”
话音刚落,楚贺潮脸就黑了。
他现在听不得这种话。
元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顿时脸色一正,严肃地补救道:“但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老。”
楚贺潮嘴角一抽:“……你闭嘴吧。”
他穿好衣服后,又过来替元里穿衣服。元里让伸手就伸手,也乐得配合。
楚贺潮看他这模样,恨不得把元里拴在裤腰带上,从里到外全都一手包揽。
双腿从被褥下伸出,元里“嘶”了一声,没眼看。
到处都是红印子。
楚贺潮倒是很满意自己弄出来的东西,他让元里抱着他的肩膀,弯腰给元里套裤子,在元里耳边耍流氓道:“我喜欢死你这双腿了。”
又长又匀称,覆着薄薄肌肉,弹性十足,无疑是一双男人的腿。这双腿如果想,完全能盘在脖子上绞死一个人,让楚贺潮爱不释手。
元里压着他脖子低头,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他笑眯眯地威胁道:“哥,你再说一句话试试?”
楚贺潮闷笑两声,不说了。
等两个人收拾好了后,小半个时辰也过去了。元里洗漱后总算恢复了一些精神,等吃完了早饭更是满血复活,又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学子们已经来到了闻公府内。
这一次会见学子需正式一些,元里便穿了闻公朝服。他只以闻公的身份说了一些激励这些学子的话,这些学子便肉眼可见地激动了起来。
之后,元里便令人带着前两百名的学子进行夸官去了。
同时,他也换了衣服,低调地和楚贺潮在暗中去街上看学子们夸官。
他称呼这些被录用的学子为“进士”,夸官便是进士们骑马游街,享受百姓们的欢呼称赞。
元里这么做,正是想要提升学子们的荣誉感,让他们对闻国产生归属,也是为了让科举带来的影响更深刻。为了追求这样的巅峰这样的荣誉,学子们才会不断向上、不断学习,科举才能达到和察举制一样甚至更高的高度。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样的场景,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
为此,元里专门请出了闻公府门前的街道,还派出了自己的亲兵为其维护治安。
两百名的学子们被带到府门前,正不知道要做什么时,便见闻公的亲兵牵了两百匹神俊的战马过来了。
前两百名学子中,寒门子弟占据了五分之一。他们未曾见过这么多马匹,便有学子们发出了阵阵惊呼,心中忧虑起自己并不会骑马一事。
林田看着马匹已到,便扬声喊道:“状元、榜眼、探花何在?”
这是科举中第一、第二、第三名的称谓。王谦之、杜明兰、崔贤三人连忙站了出来,“学生在。”
林田对他们笑了笑,亲自将他们带到了最前面的三匹骏马旁,请他们三人上马。
这三人犹豫片刻,还是翻身上了马。站在一旁的亲兵为他们牵住了马,率先牵着他们往街道上走去。
后方的学子们也依次被扶上了马,有寒门子弟小心翼翼地拂过马匹鬃毛,不由露出一个笑。
他们也被亲兵牵着,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了王谦之三人身后。
正当他们不明所以之时,便见到了两旁挤满了人群的长长街道。
士兵们紧紧护在街道两侧,人人用好奇热切的眼神往他们看来,房屋之中也有人从窗口探出了头。
榜眼郎杜明兰还在里头见到了自己的妻儿。
他茫然地朝着妻儿挥了挥手,谁想到那片人群骤然发出了一阵欢呼,倒是把杜明兰给吓红了脸。
除了百姓和学子,街道旁最前面站着的则是被元里请来观礼的心腹臣子们。他们面带微笑地看着坐在马上的学子,目露欣赏。
这么多位高权重的大臣们竟然在路两旁含笑看着自己,王谦之三人呼吸都乱了。他们连忙想要下来行礼,但却被林田阻止。林田笑呵呵地道:“三位大人不必下来,坐稳便好,其余大人才应当在此时避让。”
探花郎崔贤忐忑不安地道:“这怎能让大人们为我们避让呢?”
看看那些大人都是谁吧,尚书大人、仆射大人、镇国将军……全是闻公国的重臣,闻公的心腹大臣!而他们不过无名小卒而已,哪里能这么做?
林田含笑道:“这乃是闻公之意,三位大人便安心罢。”
话一说完,三人已经被带到了街头上。只听爆竹炸响,锣鼓喧天,百姓的欢呼雀跃声猛然响起。
无数的羡慕和夸赞之声从两旁传来,荷包手帕被大胆的姑娘扔到了他们身上,时不时有人大声喊着“状元郎、榜眼郎、探花郎”……所有人的眼神热烈而又羡慕地放在他们的身上。
连同那些大臣,都在为他们拍手称赞。
王谦之只觉得有些飘飘然,整个人好似喝醉了一般,四肢轻松得仿佛能飞起来。
他的目光从左扫到右,只觉得眼前这一幕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百姓们和落榜学子向往羡慕地看着他,漫天的欢呼和喝彩以及那震耳的锣鼓喧天之声,让王谦之面色通红,笑容控制不住,完全保持不住以往的沉稳之姿。
他毕竟是个二十多头的年轻人,已经被这阵仗给弄得晕乎乎了。
跨马游街的“进士”即使有两百人,最显眼醒目的还是排在最前面的三个人。
不只是路边落榜的学子和二百名以外的学子们羡慕他们,排在身后同样享受欢呼的学子们在心中也难掩歆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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