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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将军掳走之后 第110节

“你们不用再过问此事了,”元里直接道,“买这些粮食,我自有用处。”

刘骥辛和郭茂对视一眼,行礼道:“是。”

至于崔玄不愿意来帮忙一事,也是元里早有预料的事情,元里叹了口气,揉揉额头,“看样子,还是需要拜托其他大儒了……”

与此同时,蓟县外。

从洛阳逃难而来的张良栋一家,终于到了地方。

马车中,张良栋与相鸿云掀起车窗,满目赞叹地看着周边的景色。

他们一路经历了诸多险阻,本以为幽州内会和外头一般混乱,谁知道一进入幽州的地界,纷乱顿时像是被隔绝开了一般,丝毫没有涉及到幽州的内部。

往外一看,低矮房屋炊烟袅袅,百姓们正在农田内忙碌。大片大片金黄的稻田如同浪潮一般,风一吹便从头抚到了尾。

这景色太美了。

昏黄的夕阳照在稻田之上,看着路边小儿安然地背着竹筐捡拾马粪,张良栋好似看到了太平盛世一般,看得他如痴如醉。

后方车辆中的家眷也正在看着马车外的景色,看到这一幕,女眷们的神色柔和,忐忑不安的心都安定了许多。

都说幽州偏僻荒凉,可这么一看,分明是安然自得。

相比起张良栋,相鸿云看得更是实在和仔细。

越是靠近蓟县,道路越是平整,马车经过乡下时也没有看到脏污的东西,闻到污浊的臭味,这让相鸿云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等到达蓟县城门外时,看着排队进城一一被城门守卫检验的百姓们,相鸿云眼中一闪,饶有兴趣。

从他们入幽州开始,每过一座城池,都要接受这样的盘查。不止要查队伍究竟有多少人,从何处而来,到幽州干什么,在幽州又居于何处,还要查探所携带的东西是否安全。

这样的力度堪称是相鸿云生平所见过之最,可以有效地排查目的不纯之人进入幽州。只从这一事来看,相鸿云便能知晓如今幽州究竟有多安全,有多么固若金汤了。

等到轮到张良栋一行人后,士卒走过来询问,“你们从何处来?进蓟县做什么?”

张良栋摸着胡子,笑眯眯道:“我们是从洛阳而来,我来蓟县是为了投奔你们的刺史大人。你尽管去跟你们的刺史大人,就跟他说是张良栋前来拜访。”

士卒半信半疑地退开,换了另外一个人前来看着张良栋一行人之后,便骑马往蓟县内驾去。

相鸿云微微惊讶,侧头跟张良栋说,“这小小的一个守门士卒竟也会骑马。”

张良栋也大为惊异,啧啧感叹道:“元乐君将幽州治理的好啊,短短一年半,幽州已经大有不同了。”

他眯着眼睛趁着马匹还没消失多看了几眼,“咦”道:“那马匹上的东西是什么?”

相鸿云也眯着眼睛,却什么都没看清,“老师,马匹上还有东西?”

张良栋知道这个弟子因为以往太过用功,年纪轻轻眼睛便有些不好,便道:“有,好似是铁做的东西。”

相鸿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很快,城门内便有杂乱的马蹄声快速接近。

城门外的百姓仰头一看,便见一个俊俏青年驾着骏马在前方打头,衣袍翩飞,英姿飒爽地飞跃而过。

张良栋和相鸿云也听到了马匹声音,张良栋往窗外一看,先是愣了愣,随即便喜上眉梢,他哈哈大笑着起身下车,“乐君这孩子,竟然带人亲自前来迎接我,他堂堂一个刺史大人,哪里用得着如此!”

元乐君竟亲自来了吗?

相鸿云也下了马车,跟着张良栋往前走去。就见一队身着劲装的人飞快靠近,忽而勒住马匹翻身而下。带头的年轻人长相俊美,举止潇洒,大步走来,朗声道:“先生竟来幽州了?怎么不提前写信给我?”

相鸿云就知道,这位就是年仅十九岁的幽州刺史元里元乐君了。

张良栋畅快地笑了几声,待元里走到身前后,便道:“我这是来投奔你了。外头如今乱得很,你不是在信中说了幽州百废俱兴,需要我来帮你吗?希望我这个老家伙来得及时,还有可用之地。”

元里眼睛一亮,笑意更深,他笑着将张良栋请走,“您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想请您帮帮忙!”

张良栋好奇地问:“哦?是何事?”

元里笑得意味深长,“不急不急,我先带您去住处,再慢慢说这件事。”

*

张良栋此时一来,对元里来说堪称是救火之水,他给张良栋送了一栋宅邸,等张良栋安置好了家眷之后,就将李立一事说了出来。

听闻李立杀害了楚王夫妇却拿宦官顶罪,竟送厚礼到幽州意图收买楚贺潮和元里之后,张良栋气得怒火三丈,他重重拍响桌子,“岂有此理!”

张良栋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能为了给詹启波求情而丢了三公职位,就证明他是个性情中人。本来,张良栋因为李立和宦官动作越来越大被迫逃离洛阳一事,已经在心中对李立和宦官极为不满,听到这件事后,更是恨得牙根发痒,两行泪不由顺着流下,“可恨,李立当真太过可恨……天子如今处境如此艰难还不够,他还妄想要收买你们,这天下究竟是姓秦,还是要改姓李!”

元里叹了口气,“我与将军时刻牢记我们乃是北周忠臣,只效忠天子,绝不与李立这样的窃国贼为伍。只是这李立绝不会就此罢休,怕就怕他会将我等的作为说是违抗天子之意,将我们打成反贼啊。”

张良栋眉头倒竖,“绝不可如此!乐君,你让我做什么尽管说,我定当尽力帮你,决不能让李立再这么残害忠良了!”

“多谢先生,”元乐君立即拜谢道,“我所求也不多,先生也无需劳累,只需替我写几篇文章,让我们同天下人阐明事实、自证清白即可。”

张良栋一口答应下来。

在一旁默默听着并未插话的相鸿云忽然开口问道:“刺史大人这么做,难道不怕李立报复吗?”

元里知道这人是张良栋路上收的弟子,也不在意他的冒犯。他上下看了相鸿云一眼后,神色一正,便道:“若是怕他的报复,便要忍气吞声,视楚王夫人之死而不顾、视天子险情而不顾吗?那么做与懦夫何异。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面对此等不忠不义之人,自然要替天下人站出来与他一战。否则我们又有何能力可以护好幽州百姓,护好天下不受李立之扰呢?”

这番话他说得铿锵有力,让张良栋含着热泪又叫了三声好,握着元里的手就道:“乐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我北周若都是你这般的忠臣,又哪里会让李立这么张狂!”

相鸿云看到了元里身上的锐气,那是他的上一任主公秦沛所没有的东西。果然,能年纪轻轻便治理好一州的元乐君,和传闻一般名不虚传啊。

相鸿云客气地道:“刺史大人所言极是。”

他弯腰行礼,遮住眼中精光。

天下、天下……

元里口中大义句句不离天下,这究竟是随口一说还是另有深意?这样句句不离天下的人,那他所图谋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下。

第97章

张良栋许久没跟元里见面,两个人说了许多。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詹启波的身上。

一说詹启波,就会说到逃跑了的詹少宁。张良栋面上复杂,叹了口气,“少宁那时逃离了洛阳,也不知道往哪儿去了。我心中甚忧,可那时也没有能力帮他。如今天下纷乱再起,先帝早已忘了詹启波这一家,我只望他平安活下去吧。”

因为詹少宁身份特殊,元里没在信中写明他收留了詹少宁一事,担忧送信到洛阳后会被他人截收,因此,张良栋到如今还不知道詹少宁就在幽州。

元里闻言,叫来人耳语几句。

张良栋以为他是有事吩咐,没想到片刻之后,却听有人在身后道:“乐君?我来了!”

这声音!

张良栋双眼猛地一瞪,他不敢置信地起身回头看去,就见詹少宁同样震惊地看着他。

“张大人……”詹少宁喃喃。

张良栋没想到可以在这里见到詹少宁,惊愕过后,他双眼已然湿润,颤抖地朝着詹少宁招招手,“少宁,快来,快来让我看看你。”

詹少宁茫然地看了元里一眼,元里笑着朝他点头后,詹少宁才有些迟疑地走到了张良栋的面前。

张良栋仔仔细细端详着他的面孔,詹少宁比一年前成熟了许多许多,一年半的时间,不管是詹少宁还是元里,都已不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了。

张良栋仿佛从詹少宁的面孔上看到了好友詹启波的样子,他心中悲痛难忍,哽咽着道:“好,好孩子。没想到你也来了幽州,伯父看到你如今平安,也终于能放下心了。”

詹少宁眼中微湿,又很快收敛,情绪还算端得住,“还要多谢乐君收留,这才能好好地在此与您见面。”

“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张良栋转身又牵起元里,又哭又笑道,“今晚你们都不许走!都留在这儿和我用个晚膳,陪我好好说说话!”

詹少宁点头同意了,元里反而迟疑了一会。

他想到了楚贺潮,但在张良栋期盼的眼神下还是点头应下。只是趁之后詹少宁和张良栋说笑的时候,派人去告诉了楚贺潮一声。

元里也没掺和进这两人的叙旧,而是和一旁的相鸿云闲聊了起来。

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元里和相鸿云的许多观念和想法竟都有些相同,聊起来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元里心中很是惊奇。

他的灵魂来自后世,想法新奇也是应该的。但相鸿云却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他的一些想法对当代的人来说太过超前、难以理解,例如市场、贸易、水利等,从农业到手工业、商业,他有完整的一套规划。

这套规划就像是商鞅的变法一般,思想超前,甚至有些激进。不过元里却从他的想法之中看出了诸多闪光点,虽有些稚嫩和缺点,但确实不失为好的方法。

可以这么说,如果相鸿云的这套变法用在积贫积弱的北周身上,至少能让北周再勉强坚持二十年。

元里对他的想法大肆赞赏,夸赞相鸿云乃是“治世能臣”,相鸿云自谦地连称不敢。

平时,相鸿云的想法无人能够理解,也习惯压在心中不与外人说了。此刻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元里来,他本不欲多说话,但在元里的引导和夸奖下,相鸿云不知不觉越说越多,说到最后,已经将自己所想的东西全部说完了。

直到这时,他才猛地反应过来,顿时闭紧了嘴巴不肯再多言一句。

张良栋看到这一幕后,不禁哈哈大笑,对元里道:“我这个弟子平时一向话少,今日对你说的话,可比一路对我说的话加起来都要多。”

元里失笑,“先生这是吃味了?”

张良栋笑骂:“我吃个什么味!元乐君,我可告诉你,我这个弟子心仪的是翼州吴善世,是想要做吴善世的幕僚呢!”

相鸿云笑而不语,想看元里是何表现。

元里眉头一挑,坦然地道:“吴善世确实是个英雄,相公子投奔他也不算辱没了自己。”

相鸿云心生有趣,“刺史大人只此一句吗?”

元里微微一笑,又道:“相公子若是想要听我多说,我自然不止这一句,只说相公子投奔吴善世的坏处,我便有三点可告知于你。”

相鸿云俯身一拜,洗耳恭听。

“其一,吴善世乃是一州刺史,麾下谋士多不胜数。如韦继、糜台、王云等汝南士族已占据了谋士中的主要地位,他们和吴善世都是汝南人,自会排斥如你一般的其他地方的士人,”元里简明扼要,“其二,吴善世本人不喜更变,性格保守循旧,与你的想法极为不合。”

相鸿云专注地听着,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

“其三……”元里微微一笑,“你已拜张大人为师,还同张大人一同进了幽州。你的老师留在幽州,你却去投奔吴善世,你说他和麾下的谋士信不信你?”

相鸿云面不改色地道:“自是不信的。”

元里笑了,话音一转道:“但这三点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只有一点,那便是你自己的想法,若是你当真想去,还有谁能拦下你呢?”

这话让相鸿云怔了一会,才真心实意地道:“大人大气。”

元里现在手底下的人已经很多了,他虽然缺人,但也没有以前那么缺人,不必为这点事强求人留在幽州。他笑着摇摇头,说笑道:“送走一个人才,我心中有如缺了一块,只是看着大气罢了。”

笑闹之后,时间也不早,众人移步膳厅用膳。

*

庄园。

楚贺潮带着一身的木屑残枝回到家,把在山上抓的一条白色蟒蛇扔给仆人,“送到笼子里好好关着。”

仆人吓了一条,战战兢兢地抓着蛇道:“将、将军,庄中没有关蛇的笼子!”

“那就放着桶中关着,”楚贺潮眼睛一扫,威势吓人,“还用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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