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只想逃 第72节
九婴摸了把额上的血,血渗进眼角,红了眼睛。
须臾,九婴开口,笑道:“师兄,终于发现了。”
师兄二字一落,饶是已有心理准备,玉衡仍是一颤。
九婴随手将鱼摔在地上,鱼肚翻白窒息前打了两挺,死了。
“我就说,师兄分明不吃这东西,还去叫我抓来,原来是为了戏耍我。”
逍遥仙见九婴满脸血污,煞是狰狞,两只腿骇的直抖,他护住玉衡,退了两步,在二人之中打些圆场:“玉衡哪是这个心思……”
九婴“哦?”了一声,笑道:“师兄向来喜欢戏耍人的,不是么?”
玉衡敛眉,冷声道:“自不如你。”
九婴呵呵笑道:“不如我?”
“哈哈哈,师兄是忘了么?”
“昔时,我不爱背那些聱牙诘屈的经文,是师兄,你逼我背通什么佛论三十三经,我朝乾夕惕,熬了两月,我背下了。
可是后来,师兄有了女人,乐而忘返,可曾听我背完一卷?”
“……”玉衡眉心更皱。
九婴道:“我生性闲散,并不醉心道义技法,是师兄说,若我能突破元婴,便同我行五岳,游昆仑,我苦修数载,突破之后,我兴冲冲去同你讲,师兄可还记得你做了什么?”
玉衡记不起来:“什么?”
九婴道:“你说我根基浅薄,同旁人比起还是太差,把我揪出仙藤林,扔进了伏魔坑。”
“……”玉衡无言。
九婴又道:“当年师兄从我母后手中收下那些珍奇宝贝,珊珠玉石,答应了要好好照顾我,可最为宽待的却是承华,最为看重的是他殷冥……”
九婴露齿冷笑:“若是无心,为何允诺?这非戏弄消遣,又算如何?”
逍遥仙心下突跳,强辩道:“玉衡断无此意,你那些东西,当年玉衡收下,也可还你,不必闹成今日如此……”
九婴嗤笑:“还我?”
“他如今不就是在还我?”
逍遥仙还要说话,玉衡道:“礼书道义,功法练达,有成皆是益你,我欠你什么?”
“你来林中,非休养玩乐,是为灵修。那日,你元婴初成,灵阀未紧,灵能之限仍可扩增,我扔你下伏魔坑,为的是你修为。”
“我教你养你,是因为你是我师弟,我待你如何,却是随我心意……仙藤林中,我自认并对你苛责,衣食住行更无苛待,我从不欠你,更不用还你。”
这话有理有据,九婴却磨牙冷笑,道:“你要我做的,句句都说是为我好,可我半分都不想要。我想要的,你诺下来,皆是诓骗,半分都不曾给……”
“你说你对我不曾苛待,却连对承华的喜欢十分之一都不及,比对殷冥的用心难说有其一二,倘若你能一视同仁,我都不会如此怨愤……”
“你若不知如何应付我们之间的关系,便不要随意亲近,如今这样,全都是因为你自作自受啊,师兄!”
逍遥仙怒道:“不可理喻!”
“你是说,玉衡当初事无巨细,悉心教导,还是有错?”
九婴还是在笑,头上的血淌进眼中,又流进嘴里,极苦极腥:“自然有错,师兄本是喜欢我的,是他后来始乱终弃,喜欢了别人。”
逍遥仙忍不住道:“玉衡他喜欢的是……”
逍遥险些说出百花仙名字,又嚼碎了,生吞咽进肚子,道:“玉衡似乎从未喜欢过你吧?”
九婴认真道:“喜欢过的。”
“若不喜欢,为何在仙藤林中,要给我饭吃,在意我生死?
你看师尊,你看红菱,谁多看过我?师兄若不是喜欢我,为何待我如此之好?”
逍遥仙被九婴这诡异逻辑拗的说不出话,他道:“那他还照顾了另外两个……”
九婴冷冷地道:“所以才是师兄朝三暮四,喜新厌旧。”
他磨牙吐出二字:“婊子。”
玉衡白色发白,忍无可忍道:“你真恶心。”
九婴不笑了。
他一脚踢飞地上那条死鱼,盯着滴在指尖的血,须臾,又勾起嘴角,道:“恶心又如何?你不还是要被我肏么……”
旁边还有逍遥仙,玉衡实在难忍如此污言秽语,咬牙道:“你真该死!”
“该死?”九婴走过来。
“你做什么?”
逍遥仙看到他被血裹住的眼珠,腿肚子发紧,挡在玉衡身前拦他,被九婴一脚踹出老远。
玉衡一惊,道:“逍遥……唔……”
九婴用力抓住玉衡手腕,他的师兄,惨白着脸,柔软的手指,打着颤掰他。
太娇弱了,实在太娇弱了。
不知何时,他已要低头看他,这孱弱的身子,那水淋淋的软穴,好似随意摆弄,就要拆坏似的。
昔日天之骄子,如今破破烂烂,多好,他再也不用担心,有那么一日,他会把他拒之门外。
“……唔……”
九婴一把揪住玉衡的头发,烦躁的想:越烂越好,烂到没有人要,便是他一个人的了。
干脆,把他搞死吧。
死了,他给他陪葬。
玉衡背脊狠撞墙壁,脊骨几欲碎裂,挣扎之中,哑声道:“九婴,我真是后悔,当初便该让你们通通死在仙藤林里……”
九婴勾着唇,眼神冷得惊人。
额上的血淌在地上,九婴眼睛更红,他还记得,以前他从屋顶跌到地上,摔得头破血流,是谁焦急抱他起来,寻了顶好的药粉,给他包扎……
那时他边哭边叫,说自己快要死了。师兄同他说了什么?
好像是:“不可乱说,你们了都是要福冠东海,寿赛南山的。”
九婴道:“太晚了。”
“哪怕你恨我入骨,也一样要被我玩弄。你的拒绝反抗,我只当是婊子接客前的情趣。”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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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婴:我只想搞老婆。
玉衡:不,你不想,你想搞事业。
九婴:……
番外
今夜除夕,玉衡煮了盘饺子,端了碗面汤,一根灯烛亮了间黑屋,安安静静,便就如此了。
半月多前,百花仙子寄了书信,上书:西池蝗祸,师尊摇光君悯民悲苦,派我前去。岁首怕不能归,纸短情长,望君珍重。
一年前,百花仙重塑真身,却散了一身造化,只得重新修炼,拜了破军殿摇光尊为师。
破军殿是属大宗,门派弟子众多,每日焚香请愿信徒之多,令人咋舌。
百花仙拜其门下,日日奔波,倒也结了几个伙伴。
开始,百花仙每隔七日便捎来一信,上头多是问他是否安好,到了后来,便是多说她那些伙伴了。
失落之余,玉衡却也明白,如此,才是最好。
他既已无法同仙子再结道侣,引为挚友,各自安好,是件好事。
玉衡守着盏孤灯,饺子吃了两个,便没了胃口。屋中沉闷,玉衡起身,准备出门换几口新鲜气。
玉衡漫不经心走到门边,屋门一开,抬头间,人顿时呆了。
殷冥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上拎着食盒,饶是紧合上盖,仍是香气四溢。
殷冥抬手,道:“师兄,一起吃。”
“啪!”
玉衡合上房门,脸色黑如烧糊的锅底,只觉得晦气。
玉衡冷冷道:“今日不想见客,麒麟帝请回吧。”
玉衡心口更闷,气都喘不匀称,走到窗前,想要通个气,可这窗子一开,人又愣了。
一个人影蹭然蹿出。九婴抱着个大筒炮花,露齿笑道:“师兄,一起玩!”
“嘭!”
玉衡摔上窗,闭眼深吸两口粗气。
九婴并不安生,还在窗外乱叫,玉衡忍无可忍,骂了一声:“闭嘴!滚!”
外头一团乱麻,玉衡头痛,只想离他们远些,人往内室里去,可刚过屏风,便猛然一僵。
只见承华坐在屋内床上,似在等他。玉衡大惊,人退了两步,道:“你怎么进来的?”
承华未言,眼神淡淡落在玉衡身上,他分明什么都未说,可不知为何, 玉衡脑中竟响了句。
“师兄,一起睡。”
玉衡毛骨悚然。
他向来害怕与承华独处,一溜烟跑到外头,房门窗户都开了,道了句“都进来吧”。
四个人围桌坐下,玉衡看了两眼殷冥,心中总是稍稳一些。
有殷冥在,一般不会准人乱来。虽说怎么都是煎熬,但一夜睡三个,睡后歇两天,总好过三个睡三夜,夜夜胜新婚。
既然他们来了,便是最近得了空闲,躲得了一日,躲不了一世,总归还是要认命。
不知不觉,他们四人,已有一月不见。
临近岁首,各界事务繁多。
玉衡记得,除夕乃是大日,三界皆是要摆些大宴,帝臣同贺。他们不来,玉衡自是乐的清净,本想今日就这样平淡过了,却不想还是喜日遇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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