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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男校 第69节

“有意义的事?”

简迟点头表示赞同。

沈抒庭说:“我的确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刚好,你可以和我一起过去。”

“好......什么?”听到后半句的简迟刹住了话,然而已经晚了,沈抒庭看向他的眼神明晃晃透出两个字——过来。简迟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各做各......”

“你不想要回这枚玉了?”

沈抒庭挑起挂在脖子上一根用黑绳捆绑的玉坠,相隔一段距离也足以让简迟辨别它的形状,季怀斯曾经赠与他的那一条。

微微一滞。

简迟原本想过找沈抒庭拿回这枚玉坠,可晚宴中的意外让简迟将这个念头忘在了脑后。后来,他刻意地将有关季怀斯的回忆压在心底不去触及,如果不是此刻沈抒庭突然提起,简迟几乎要忘记这回事。

他望向挂在沈抒庭脖颈处的玉坠,生出一股微妙的忐忑。

沈抒庭知道这是和季怀斯的情侣项链吗?

“你一直戴着它吗?”

“每天,”沈抒庭说,“要是让季怀斯知道你轻而易举地遗忘了他的礼物,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反问里听不出夹杂冷嘲还是笑意,但在简迟看来都不是一句好话。揉了揉眉心,让声音听上去没有刚才那样不满:“你能把它还给我吗?”

出乎意料的,沈抒庭说:“可以。”不等让简迟松气,他淡然接上后半句:“跟我来。”

好吧,简迟早该有预料。

如果是和从前那件羽绒服类似的物件,简迟当然不会这样犹豫。这条玉坠不仅贵重,对他和季怀斯来说都有特殊的意义,虽然现在这些意义再也代表不了什么。简迟还是希望他和季怀斯中的其中一人能够保管它。

现在看来,季怀斯比他更合适。但前提是这枚玉坠应该由他还给季怀斯,而不是沈抒庭。

不然更加说不清。

沈抒庭没有走向寝室亦或图书馆,径直略过BC的休息楼,教学楼在简迟身后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两道郁郁葱葱的枝叶从缝隙中投下零碎阴影,一座喷泉骤然映入眼帘。记忆随之涌进简迟脑海,他似乎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绕过喷泉走向深处,熟悉的花园铁艺门让简迟曾摔过一次的背部隐隐泛疼,悬浮的心却终于放下。

原来沈抒庭是想抓他当花园的苦力。

想到这里,简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第一次和沈抒庭近距离地接触交流就是在这里,不过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或者说是沈抒庭单方面敌视他。简迟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那个时候沈抒庭的厌恶明明全都是真实,怎么说变就变?

无论是讨厌,还是喜欢一个人,沈抒庭表达情感的方式根本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现在他们之间应该也能勉强算得上敌对,只不过沈抒庭嘴上说的和行动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简迟还是更情愿从前那个看见他恨不得跑十米远的沈抒庭回来。

“小心脚下。”

沈抒庭冷冽的警告拽回了简迟的思绪,一边护着怀里的电脑一边还要注意不踩到第二个五百万,提前发表免责申明:“你要是想让我帮忙,千万不要拿太名贵的品种,我根本不懂园艺,如果弄坏了你的植物该倒霉的还是我。”

“谁说我要你帮忙?”

简迟一怔,“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沈抒庭突然停住,还好这次简迟跟得格外仔细,一路都保持疏远的距离,从根本上杜绝撞上去的可能。看见简迟站得那么后面,沈抒庭不悦地拧了一下眉,嗓音跟着沉下几度。

“没有想好。不过你说的对,工具在木屋里,拿来帮我修剪一下这些多余的枝叶。”

简迟感觉他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园艺工具比简迟想的多得多,也重得多,沈抒庭虽然刚才还冷脸要他帮忙,拿来工具后脱下制服外套,卷起衬衫袖子至手肘,半跪在地上处理花丛枝叶时却没有再提让简迟上手的事情。简迟只能在一旁看着,沈抒庭侧脸流露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专注,完全不顾蹭上膝盖的泥土,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住花朵的茎,安静的画面有着说不出的沉浸美好。

上一次是黑夜,加上意外让简迟根本没有心情观赏整个花园,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当他发现花园里的花卉都是按照颜色排列,惊讶之余又有种果不其然的感觉,毕竟花园的主人是沈抒庭,再怎样可怕的强迫症似乎都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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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简迟盯着沈抒庭手中的玫瑰,许久看下来有种说不上的熟悉。

“卡尔达玫瑰,”沈抒庭平缓开口,“你第一次来弄坏的品种。”

果然有渊源。简迟尴尬地笑了一声,内心计算要呆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沈抒庭满意地退还玉坠,清了清嗓子,转移开话题:“你很喜欢这些花草吗?”

“不喜欢。”

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的沈抒庭让简迟无语凝噎,“那你为什么对它们那么上心?”

沈抒庭停下手中的动作,指腹划过娇嫩的花瓣,轻柔的动作与他冷冽的声音格外不符,“你会对工具产生感情吗?”

简迟不太明白。

霎时,耳畔浮现很久之前季怀斯不经意间提起的一句话。如果没有这个属于沈抒庭的私人花园供他消磨过剩的精力,沉淀耐心,沈抒庭的脾气或许比现在还要糟糕上一百倍。

这个拥有大片昂贵而珍稀花卉的花园,对沈抒庭来说似乎也不过是一处让他可以暂且逃避外界,封闭自己的领地。

得益于沈抒庭优越的皮囊,至少这一刻,简迟很难从沈抒庭的举动中看出他那副高高在上的疏冷姿态。沉默不语,专注做事的沈抒庭,竟然意外地没有那么讨厌。

简迟从口袋里拿出之前王老师给他的水果糖,剥开一颗含进嘴里,柠檬的清甜让晒得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片刻,把这个奇怪的想法一并驱逐。

郑九煞

五一快乐

众筹毒哑沈抒庭(不是

127 柠檬

晌午的太阳烈了起来,落在皮肤上捎带早夏的轻微灼烫。简迟起初还能适应,怀里的电脑却开始发烫到逐渐抱不住。沈抒庭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询问的语言默默组织了一遍又一遍,当简迟准备开口,沈抒庭毫无征兆地站起来,回头背对着阳光,柔软的金发融在模糊的光晕里。

“回屋里。”

简迟不明所以地照做了。

等身影遮蔽在阴凉的木屋里,简迟才反应过来,沈抒庭也觉得太热了吗?

总不可能是察觉到他内心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简迟总算可以暂且放下手里的电脑,将木屋的内部收入眼底。对于拥有能在学校里建造私人花园的权力的沈抒庭来说,这里和奢华两个字完全沾不上边,家具与布置质朴简约,看上去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木屋。唯一不变的是令人发指的整洁,哪怕建在花园里,地板上也看不见一粒泥土。

猛然想起什么的简迟低头看向脚下的鞋,蓝色的鞋套已经好好包住鞋底。简迟差点忘记,刚一进门他就想也没想地做了这件事,完全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

不知道该觉得好笑还是无奈。

“要喝什么?”

沈抒庭的声音从开放厨房传来。当简迟看过去时,桌上竟然还放着一套完整的咖啡机,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很少能在学校里碰见沈抒庭,“有水吗?”

“没有。”

“......牛奶呢?”

“没有。”

简迟问:“那你有什么?”

沈抒庭转过身,手里拿着两杯咖啡,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咖啡。”

简迟:“......”他刚才明明亲眼看见沈抒庭把牛奶倒了进去。

想着接下来的事情,简迟没有戳破沈抒庭毫不加掩饰的谎言,入口的咖啡苦得发涩,但在沈抒庭的目光下简迟还要装做若无其事地放回去,“我已经陪你过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把玉坠给我?”

简迟早就准备好了沈抒庭赖账的准备,毕竟上次那件外套至今还在沈抒庭手里。如果不是这次的情况更加复杂,他绝对不会傻到再跳一次相同的陷阱,但是很明显,他不得不跳。

沈抒庭抿了一口那杯没有加糖的咖啡,“现在。”

这样干脆的回答反而让简迟愣住了。

“不过来吗?”

“什么?”

沈抒庭放下杯子,掀起祖母绿的双眸略过简迟,脖子侧开至一个不大的角度,从简迟的视角看过去颈线弧度挺而修长,“想要就自己拿。”

听到沈抒庭的命令,简迟竟然有种毫不意外,甚至是松了口气的感觉,毕竟在沈抒庭这里,从来没有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好事,仅仅过去取一条项链已经算不上刁难。

黑色的细绳在金发下,脖颈处,衬托那块肤色更加白。简迟格外小心地不让手指碰到沈抒庭的皮肤,但还是不能避免。指甲擦过肌肤的那些瞬间,简迟都能清晰感受到沈抒庭一闪而过的僵硬。

他都不知道沈抒庭到底是在为难他,还是为难自己。

绳子末端绑了死结,简迟费了两分钟才解开第一个结,正开始思考屋里哪里能找到剪刀,沈抒庭的微哑的嗓音穿透耳膜。

“你和季怀斯分手了。”

一句由肯定语气说出的询问。简迟有好一阵没有说话,想起来沉默的太长,问道:“怎么了?”

他当然没有傻到认为沈抒庭真的是在提问,他早就知道。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明说过这件事,但简迟觉得所有人都已经发现了事实。每个人都有眼睛。

沈抒庭说:“我想听你确认一遍。”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确认?”简迟不想再聊下去,“你这里有剪刀吗?不是刚才剪枝叶的剪刀,那个太大了,我是说正常大小的......”

“不要再和他有任何接触。”

沈抒庭打断了简迟刻意移开话题的碎碎念,回过头眼底闪烁幽暗的光,不容置喙地冷声开口:“包括邵航和闻川。”

简迟收回手,“这和我们现在的事情有关系吗?”

沈抒庭扶着椅子站了起来,简迟的视线也随之从俯视慢慢上移,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沈抒庭望着他,似乎因为简迟的警惕划过一瞬不满,“过来。”

“不了,你不是讨厌别人靠得太近?”

沈抒庭说:“现在我不觉得这样讨厌。”

简迟忍不住在心底控诉起沈抒庭的善变,而且是毫无道理可言,只是按照他心情乱来的善变。沈抒庭的耐心似乎已经告竭,伸手拉过简迟,坐下以后将他直接拽进了怀里。

一切发生在瞬息,等简迟反应过来后腿下的触感让他浑身都僵硬了起来,试图从沈抒庭的腿上离开,侧腰却被紧紧握住。失去支撑的简迟不得不扶住沈抒庭的肩膀,从来没有从这种羞耻的视角看向过某个人,声音都不稳:“沈抒庭,你把手松开。”

“你是不是忘记了。”

沈抒庭仰望进简迟的眼睛,附以绝对的压迫与一丝宛若幻觉的波澜,昭告出不容反驳的事实:“你已经接受了我的胸针。”

简迟的太阳穴重重一跳,“你要是觉得硬塞等同于接受,那我随便抢走一个人的胸针是不是也能代表他接受和我在一起?这根本没有道理。”

然后简迟就感觉自己的腰被拧了一下。

一簇细微的电流顺着尾椎上窜,背和双腿下意识绷紧。简迟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腰很敏感,但或许是眼下的情形,近到危险的距离,都让这小小一处的感官扩散至最大。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沈抒庭的呼吸比刚才更近,炙热的气息与冷冽的嗓音像是某种怪异而奇妙的反差,“胸针可以给你,你想要其他任何东西我也可以给你,只有一个条件,从今以后你只能看我一个人,也只能勾引我一个人。”

“你......”有病。

剩下没有说完的话,全被堵在了窒息的吻里。

沈抒庭单手按住简迟的后脑,循序渐进地加深这个吻,比起上次的粗暴,此时更像是在细致而深入地品尝这道佳肴。简迟不敢乱动引来更糟糕的反应,腰仍然被沈抒庭掐着,唇与唇分开的短暂间隙里,耳边嗡鸣一片,模糊了沈抒庭低哑的声音,再次被吻上时,简迟才听清楚沈抒庭刚才呢喃的那句话。

“柠檬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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