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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媳 第33节

屋子里,二夫人和林若秋早已等着,见两人一来,二夫人开口道,“前些日子拦着你们不让进,还是老爷身子不适。”

说罢,低头抿了口茶,又道,“现下也是吃了些药,好了不少,只是这人刚睡下,盈缺就你同我进去看看,免得大少爷一耍性子,打扰了老爷。”

猜不到二夫人是个什么意思,乐盈缺还是应声,让顾沉待在外边,阿离推着他进去。

进了屋内,乐盈缺瞧了个仔细,顾老爷正躺在榻上,面色带着病态,还算无大碍。

二夫人不动声色的瞧了瞧乐盈缺的反应,转而又压低了声音,“老爷才睡下不久,这几日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

乐盈缺欠了欠身子,“二娘费心了。”

屋子里不太清明,门窗禁闭,隐隐透着股药味,乐盈缺又道,“总是关着窗户,这屋子有些沉闷。”

二夫人道,“怕得是老爷再染上风寒,吹不得风,都是大夫交代的。”

乐盈缺不好再多嘴,本以为二夫人会催他离开,哪料她又接着道,“老爷好些日子不露面,外面风言风语的传,怕你们多心。”

软声细语的,倒像是在和乐盈缺拉家常,时不时苦笑着看着乐盈缺。

若是放到从前,自己些许还信了二夫人的话,如今是面上迎合点头,心里还琢磨着二夫人的本意。

二夫人一边同乐盈缺说着话,一边坐到了屋子的中央。

乐盈缺隐约觉着不对,可又找不到离开的理由,二夫人同他说话,他哪有先离开的道理。

说到动情处,感叹到世事无常,“大少爷傻了,老爷也一病不起。”又朝丫鬟吩咐着倒茶。

屋里的药味是挥之不去,乐盈缺下意识去找源头,目光扫过盆景,眼神暗淡了下来。

二夫人喋喋不休的吐着苦水,乐盈缺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没顾沉在他身边,心里实在没底。

“哐”地一声,像是茶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乐盈缺一惊,“二娘。”

二夫人回过神,惊恐万状,“这是怎么了…出去看看。”

丫头掺着二夫人走得急,乐盈缺也心急去看看是不是顾沉发生了什么。轮椅没推出去多远,乐盈缺回头看了阿离一眼。

少奶奶的眼神在阿离和盆栽直接来回扫荡,阿离心领神会,偷瞄了一眼门外,走到盆栽前将里边的药屑装了些在手绢里塞给了乐盈缺。

前屋,顾沉正一脸呆滞的看着林若秋,见乐盈缺出来,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嘴里嘟囔着,“糕糕,你给我备的粥我弄撒了。”

满脸讨好的看着乐盈缺,顺手指了指地上,乐盈缺顺着顾沉的手指看了过去,不知是什么东西撒了一地。

乐盈缺正开口,林若秋打断道,“这是谁端上来的?”屋子里的几个丫头,都是林若秋的人,个个都伏在地上求饶,说是不知情。

乐盈缺定定地看了地上一眼,捏着顾沉的手,转而说道,“二娘,我同顾沉先回房了。”

两人回了屋内,乐盈缺才拉着顾沉仔细看了几遍,顾沉有些没绷住,嗤嗤地笑了出来,乐盈缺心下一急,眼眶通红,“你还笑!那是什么东西?”

顾沉蹲**子,“心肝儿还当我傻着了,卤水。”

“卤水。”乐盈缺不懂给顾沉一碗卤水有何用意。

顾沉面上一沉,“卤水能斩豆腐,平日里磨坊做豆腐都得用卤水,只是喝不得,哪怕一点都可能出事。”

乐盈缺手上一紧,顾沉又说道,“卤水味道怪异,带着苦味,常人见了自然是不会去碰,只是傻子就不一样了,何况林若秋对着我说,是你准备的,若是放到先前,说不定我就真的喝了,如今顾家是他们的天下,到时候随便栽赃给个下人,这事就算是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

说话间,手上已被乐盈缺握出了汗,顾沉嘴角带笑,柔声哄道,“怎么紧张成这样?”

“怎么能不紧张。”乐盈缺一张口,音调都有些发抖,“你还笑了。”

难得见乐盈缺能急成这样,顾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真当我还是孩子了,我可比你长几岁。”

见乐盈缺抿着嘴唇不说话,顾沉收起那副玩笑样,“林若秋在试我是不是真傻,是顾苑起疑了,还是乐仙引起疑?”

顾沉顿了顿,“又或是他俩合计好的?总之铺子的生意估计是瞒不住了,咱们得加紧的点。”

两人一离开,二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到底怎么回事,方才是什么东西?”

让乐盈缺和顾沉见顾老爷是林若秋的意思,“若是一直拦着他们不让见爹,必定引来闲言碎语,不如就让他们探望,左右爹现下是昏迷着。”

林若秋施施然道,“不过是大少爷打翻了碗罢了,母亲不必惊慌。”

今日若是真出了事,也是怪府上下人疏忽,哪能拿后厨的卤水出给大少爷用。

乐仙引派去查货源的人,第二天便回了他的话,“二爷,确实是去上京的船队,这货源是这几家铺子的,运的是丝绸绢布。”

来人递上张纸,乐仙引一看铺子的名字,瞳孔都缩紧了些,都是他弟弟出嫁时带走的嫁妆,几乎不用等林若秋给他答复,他都能猜到是顾沉的主意。

“好了啊。”乐仙引喃喃道,旋即对着那人说道,“可查清楚了,是不是端王的人。”

“自称端王的那位,确实是生面孔,也不曾在安城的客栈落脚,之前派人跟踪过他,只是出了城门便跟丢了。”

乐仙引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跟紧点,看看他到底去哪?身边带着什么人,见过什么人。”

第三十章

拿回来的药屑,找了个郎中一瞧,郎中捻着湿润的药渣,“这剂药,还是少用为好,虽说是安神的方子,可剂量太大。”

两人隐隐觉得不妙,顾沉问道,“用的太多会怎样?”

“自然会昏昏欲睡,清醒不了。”

“可还有其他的症状?”

郎中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对症下药,适量则是良药,过量轻则使人神志不清,重则取人性命。”

辞了郎中,才往回了顾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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