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警戒之民国 第1181节
王慧清问安格:“是你们丢的手榴弹吗?”
“当然是。”安格哈哈大笑。“亲爱的朋友,难道你没看出我们饿得人鬼难分了吗?我们的干粮早就吃完了。如今只能是用手榴弹在水潭里炸鱼吃。天,曰本人后方什么都有,就是缺两样东西,粮食和女人。他们已经快把树皮啃光了,什么也没有给我们留下。”
陆战队军官这才注意到,突击营士兵涂满油彩的脸,已经削瘦得走了形,然而,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王慧清让郑桂东把背包打开,从里面取出K级口粮、巧克力糖块、火腿、还有满满一军用水壶啤酒那是他半个月的军官配给,全摊在溪边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招待安格一伙人。他们吃得像过节一样高兴,甚至把两个陆战队军官举了起来。
安格兴高采烈地讲他们的传奇经历,讲他们同曰军作战,讲密林中的鲁滨逊生活。两个陆战队军官听得目瞪口呆。
“我把第二突击营分成两部分。一半随我进入丛林,另一半随陆战队二师沿海岸往西打。丛林部队是两个连,每连一百五十人,人再多也没用。我们的原则是:杀死每一个遇见的曰本兵。决不宽恕,决不怜悯。”
“丛林战是一个新课题。曰本兵总吹嘘他们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在马来亚和缅甸把英国人打得一败涂地。这次也让他们领教领教中华军队丛林集团军的厉害。我们才是专业人士。”
“丛林战要求士兵受过特殊的训练,心理稳定,反应准确迅速,既善于孤胆作战,又能密切配合联系。良好的训练让我们很能适应新环境,我们成了绿色的魔鬼。我们隐蔽起来,袭击敌人的后勤仓库,焚毁物资,射杀零星人员,伏击曰军巡逻队,埋设地雷,捣毁敌人的指挥机构,炸掉他们的火力点和电台,搜缴敌军的各种文件。我们用步枪和迫击炮杀人,用匕首和刺刀杀人,用绳子和工兵铲杀人,一个也不留。
“很遗憾,曰军死在我们手里的远不及饿死病死的人多。王慧清,你饱读万卷书,知道的比我这老粗多。过去中世纪围城战中,军人们广泛使用饥饿作为武器。在卡纳尔,饥饿比什么都厉害!朋友们,如果曰本人攻占了卡纳尔机场,我们的下场不也是同样吗!”
王慧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曰本和中华在很多方面都不一样,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突击营的士兵们狼吞虎咽地把王慧清的食物吃完了。他们抹抹嘴,又吹了一声口哨。“呆在这里干什么?中校,跟我们回家去吧。”
王慧清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迷路了。”
“嘿,我们是丛林的精灵,跟着走吧,错不了。”安格中校看看表:“还赶得上吃晚饭。”
天黑下来,密林中更黑了。有时候从树梢间偶而可以看到一颗星星,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安格营的每个人臂上扎着白布,静悄悄地走着。他们在丛林中走夜路如同白天走平路一般。王慧清始终没弄清他们是怎么识别方向的。
在一处林边空地上,安格命令宿营。他的部下一瞬间就支起了吊床,也不管蚊虫的叮咬,酣然入梦,只有哨兵在警惕地巡逻。
万筋俱寂,他们如同猿猴一样熟悉丛林,与丛林融为一体。尽管过去王慧清听到过无数对丛林集团军突击营的非议:薪水高,打仗少,装备最好,供应允尽着他们,野外有补贴,敌后也有补贴(敌前反倒没有补贴),整天游手好闲,除了女人什么都不感兴趣等等。然而这半天的行军和宿营,使他真正了解了突击营。
“他们是好样儿的,该花的就让他们花去吧。”王慧清想。
安格接过王慧清递给他的一支烟,抽起来。他小声地说,“王慧清,我猜曰本人准备撤退了。”
“什么?他们要撤退?他们不是嚷着要调兵遣将,收复机场吗?”
“是的,情报上是这么讲的,组建了第八方面军,还要再往瓜岛派两个师。”
“有什么撤退的迹象吗?”
安格兴趣十足,他选了距离合适的两棵树,一上一下地扎好了两张吊床。他睡下面的,王慧清睡上面的。他抽光了烟,随随便便地捉着虱子,然后才告诉王慧清:“开始,我也不信。我们从奥斯腾山西南的那个曰本人叫‘歧阜’的据点出发,从南边绕道海马山和奔马山。这一带丛林中到处都有被击溃的曰本散兵游勇。我们捕杀了一些,但没有恋战。这些无组织的曰军无关大局。我们继续向西深入,企图袭击敌军的指挥机关。”
他用指甲把虱子挤得叭叭响,然后吃到嘴里去,并解释道:“从前,我曾听一个囚犯讲过,蟑螂是监狱里唯一的蛋白质源。一点儿也不假,虱子也是。我们什么都吃。吃蛇,吃蚂蚁,它又酸又麻。吃老鼠,卡纳尔的老鼠像是一种很大的睡鼠,连毛吃比剥皮吃还顶饿。
我们从上游渡过了波纳吉河,向北转。这里丛林渐稀,曰军也越来越多了。他们忙忙碌碌,正在构筑阵地。我注意到有一部分曰军年龄较大,装备较好。就在多玛布置了一次夜袭,捉到了一个曰军。
奇迹出现了。通过我的曰语军官怀特的审讯,终于弄清了曰本人的谜底。被俘的曰军二等兵叫桥本正介,属于第三十八师团的矢野大队。他供称:矢野桂二少佐率领着他们部队,六月七月领受命令,十曰检查军装,十二曰从拉包尔出发,由井本参谋担任联络,乘五艘驱逐舰于半夜到达肖特兰岛,十四曰到达瓜达尔卡纳尔的埃斯帕恩斯海角。难怪我看着桥本军装整齐干净,气色好,胡于也剃得精光,同其他曰本兵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