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3渔猎东北 第356节
“哥,这磙子咋往房顶整啊?200左右斤,挺沉呢。”关磊问道。
没等徐宁开口,王虎就笑着从布兜里掏出滑轮,“磊哥,你瞅瞅这是啥?”
关磊瞅见滑轮笑说:“我哥想的真细啊。”
“那还说啥了,我兄弟么。”
徐宁说:“快别吹了,待会先搭架子给磙子整上去,然后铺网……”
“妥!”
从古至今,网的用途有很多,如捕鱼、捕鸟等,套也有很多种用途,如单套猎兔、套狍子等,还有……
而徐宁要布置的则是网套,这种网套就是吊脚套和网兜的变种,只不过增加了一个重力点。
吊套算是一种技术含量较高的下套手法,一般捕捉动作敏捷的牲口,如狐狸、猞猁、青皮子等,想要下套得选择一颗可以弯曲、有韧性、弹性的桦树,使用木棍别子搭上,只要猎物钻入套索中,触碰机关之后,桦树弹起,索套就会自动紧缩,从而将牲口吊在空中。
但是由于老方家羊圈没有可以利用的弹性树木,咋办?那就得用笨方法,使用一重量较大的东西作为压力,顶上得有支撑点,由手动将重物落下,故此将下方铺设的网快速收拢,将牲口擒于网兜中。
老方和方大全找出四根长三、四米,粗十多公分的木头,送到羊圈之后,两人就站在旁边瞅着,徐宁指挥王虎、李福强和关磊先将三根横杠立起来,固定好之后,将滑轮固定在中间。
然后将石磙子推到房檐下,捆上绳子由三人往上拉,李福强快步窜到房顶,老方家下屋的房顶是朝着东方的斜面。
但斜度不高,瞅着和平房差不多,上边铺着的是稻草,下方是防雨膜和土、木板,所以房顶是能够经得住200斤石磙子的。
待将石磙子整到房顶之后,徐宁让李福强把木楔子插在石磙子下,防止它随风掉下来,而且这木楔子也是一种机关,原理就像拨楞杆子,得有绳子栓着木楔子,发现猎物后手动将木楔子拽出来,石磙子才能落下……
徐宁擦着脑门的汗珠,说:“羊圈里留一只羊就行,给剩下俩羊都整屋去。”
老方叼着烟袋锅子道:“就留一只羊啊?那行,大全,给这俩母羊牵屋里。”
“诶。”
方大全打开羊圈栅栏门,钻进去之后,使绳子将两只母羊栓上牵着就走了。
关磊拿着笤帚将羊圈里铺着的玻璃叶子(柞树叶)扫到墙根下,然后徐宁和王虎、李福强挪动着横杠,但是羊圈里的棚子有点碍事,只能暂停挪动,徐宁指着棚子说:“这棚子能拆么?”
老方有点不乐意,那棚子是他好不容盖的,哪能轻易拆喽啊。
“那能拆么。”
徐宁扫了眼当初垒砌羊圈墙的石头,说:“不拆也行,伱们得给石头搬过来,将这棚子四外圈围起来,不能让羊钻棚子里,要不然我这网不够大,整不好得让豹子跑了。”
老方默声点头,巴巴抽口烟,道:“行,你咋说就咋整。”
随后,六个人搬运着石头,将棚子围了起来,如此羊圈就剩下一块长四米半、宽三米半的地方,约莫有15个平方。
而徐宁编的网却只有8个平方,不过也够用了,毕竟得将网铺在羊圈中间位置。
过去半个点,几人已经将横杠立了起来,一根绳子连接着网兜,穿过上方的滑轮,系在了石磙子上。
李福强到房顶将石磙子往前推了推,然后使木楔子插上了,一根绳子刚好耷拉下来……
“虎子,你蹬着架子上去,再给横杠绑牢点,这磙子挺沉呢,它要是落下来直接将横杠拽倒,那就完犊子了。”
“好嘞!”
这时,老方问道:“那啥,还用我不?”
“不用,你进屋睡觉吧,晚间听着动静也别出来,要不然挨了枪子可别喊疼。”
老方说:“这话唠的,能睡个安稳觉,谁愿意出来犯险呐。得,你们整吧。”
说罢,老方就和方大全进了屋,瞅见老太太和儿媳妇还趴窗户边瞅呢,老方没好气的骂了两句。
西屋,方民的视线收回,转头瞅着亲爹,道:“他们搁那整啥呢?”
“下网,你认识徐宁么?”
方民点头:“认识!他比我大一届,我和王虎是一届,他一班,我二班……”
方大全听后没再细问,因为他脑袋有点不好使,只会听命令干活,要是让他琢磨点东西肯定脑袋发胀欲裂。
老方进屋瞅了眼趴在地上睡觉的四只羊,对方民说:“民呐,饿不饿呀?”
“不饿,我明个还跟他们出去溜达么?”
“跟他们溜达啥,你就搁屋养着吧,等养好了,爷就给这两只羊卖喽,到时候给你说媳妇!”
“……我都这样了,还说啥媳妇。爸,赶紧上炕捂被,咱俩抓紧睡觉。”
“诶。”方大全点头一脚迈上炕。
“拖鞋!鞋不脱就上炕?你这脑瓜子咋长的?那脑浆子是啊?”
的意思是大鼻涕,有时候也管脓包发炎后淌出来的水叫。
方大全没吭声,只回身脱掉鞋去捂被了。
老方说:“民呐,要不然你今晚跟你奶住去得了,这屋里有羊,你能睡好么?”
“没事,听着羊咩咩叫,我心里更得劲儿!”方民说道。
“诶妈呀,你跟爷想一块去了!咱仨今晚搁西屋住。”
不愧是爷俩,连想法都是一致的。
(本章完)
第316章 守猎 有劲往一处使
9点32分。
那只被独自遗留在羊圈里的公羊蜷缩在角落中,它显得有些孤寂,眨巴着泪眼望着手持扎枪的李福强。
在它注意到自个的窝被石头封上之后,满肚子气没地撒,就顺势朝着李福强和关磊奔去,羊角差点戳在李福强的屁蛋上,幸好关磊大声一喝,将其吓唬住,否则李福强的腚肯定得遭殃。
李福强随之大怒抄起立在墙根的扎枪,反过来用棍子抽了它两下,并且一脚踢在了它的腚上,将它制的老老实实,不敢再挑衅了。
此刻,徐宁等人已经将尼龙网用柞树叶盖住,那头公羊虽说是饵,但却不能命令它趴在尼龙网的正中间,因为羊也是有习性的,无论成群亦或单崩都愿意缩在角落中,最好是背靠着石头或墙,这样能给它带来安全感。
徐宁没有要求太多,因为羊圈就这么大,无论公羊在哪里趴着,只要老豹子来必然得四脚踏进尼龙网!
在进屋之前,徐宁仔细观察着房顶的石磙子,这东西的下落速度关乎到能否抓到老豹子,因老豹子的动作太过敏捷,只要给它足够多的反应时间,它肯定能逃脱尼龙网的束缚……
徐宁招呼着李福强、关磊赶紧进屋,从来到老方家就一直在干活,嘴里干巴巴的没味,虽说适应了羊圈里的味道,但进到屋里后也闻到一股臭哄的膻味,不过逗留片刻就适应了。
王虎已经烧了壶水,并泡好了茶叶,关磊递给徐宁一杯热茶,问道:“哥,你琢磨今晚间老豹子能来么?”
徐宁喝口热茶,道:“我估摸是不能来,但甭管它来不来,咱都得提前做好准备,哪能临阵磨枪啊,这也不是闹洞房!”
“哈哈哈!”三人坐在炕沿大笑。
李福强笑说:“那还说啥了,咱既然来了就搁这死等呗,我琢磨是比去南边老林子瞎晃悠强。”
“嗯呐!白天老豹子就搁窝里一趴,那么老大的林子去哪找?诶,二哥,你说掐踪能找着么?”
徐宁点头:“能倒是能,就是老豹子动作快,耳朵灵,没等咱们走到跟前瞅着它呢,它就提前做好埋伏准备偷袭咱们了,太危险,不把握啊。”
“也是,现在咱们就是求稳,哪怕搁老方家住十天半拉月,也比去老林子里趴着强,这好歹有热乎炕头啊!”
“可不咋地!”王虎点头。
关磊笑问:“哥,那明个还去老林子么?”
“去!咋地都得去溜达两趟。你和虎子先眯一觉,等后半夜换我和大哥,我估摸老豹子今晚是不能来,你俩守后半夜,三点多钟再喊我。”
“好嘞!”
王虎快速喝掉杯里的茶,蹲在灶坑前往里边填了两根木头。
“二哥,那我俩先睡了。”
徐宁点头,只见王虎和关磊窜上炕,脑袋朝炕里枕着布兜子,身上的棉袄和鞋都没敢脱,万一老豹子真来了,现穿鞋根本来不及。
徐宁拽着灯绳将黄灯泡熄灭,他和李福强坐在炕梢的位置,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羊圈里的动静。
通往羊圈的门有个棱形的小窗户,能够观察到羊圈里的情况,的确有些死角看不到,如房顶、公羊趴着的角落,但只要能瞅见羊圈正中心铺设尼龙网的位置就行。
徐宁右手边是一根绳子,往下猛拽石磙子就会掉落,然后网兜合拢……
他和李福强盯到凌晨,王虎和关磊就起身换班了。
守猎就是这么枯燥,必须得轮班盯着,最重要的时间是午夜1点到3点,这个点是夜深人静、鸟兽栖息的时候,也是老豹子最为活跃的时候。
这一夜很安静,直到四点半多钟,屯子里响起鸡鸣犬吠,徐宁就招呼李福强赶紧补觉,因为这個时间没来,那老豹子肯定不会来了。
初阳升起,老方起来之后往羊圈扫了眼,再一瞅下屋炕上躺着的四个人微微摇头,他有点后悔将徐二宁招唤过来打老豹子了。
为啥?因为老太太在公鸡打鸣的时候就醒了,她迈着矫健步伐走到下屋前,往里一瞅就见四人整齐的躺在炕上睡觉呢。
老太太进屋就将这事给老方汇报了,俩人这么一寻思,当即觉着白瞎那两只死羊了!咋又找来四个只会吃不干活的人啊?
方民去趟茅房回来听爷奶在外屋地念叨,他紧忙说道:“爷、奶,我觉着徐二宁不是那样人,他以前搁庆安多出名啊?吃喝抽耍啥都会,自打他学好之后,哪见着旁人搁背后说过他坏话啊。”
老太太说:“民呐,你年纪小没经过事儿,等再过些年你就知道了,跟人相处不能惯着,惯来惯去都是毛病!”
老方瞪眼说道:“咋特么教孩子呢?就你这比样教出来的孩子能成才啊?快闭嘴得了,你叭叭地,从起来一直叭叭到现在,成天扯犊子讲究这个讲究那个,伱咋不寻思寻思自个啥德行呢!”
老太太梗脖子说:“那你刚才也没少讲究啊!”
“我那是跟你唠嗑!你再跟我犟嘴?嘴巴子给你扇歪……”
下屋,王虎起来烧炉子热饭就听着主屋里方家老两口吵吵把火地战火连天。
关磊和李福强坐在炕沿睡眼惺忪的抽着烟,而徐宁则是侧身闭眼躺在炕头,他仨都不是自然醒,而是被老太太的哭嚎声震醒的。
“也不管有人没人,一大早晨就干仗啊?”徐宁有些无奈。
“醒了,兄弟?”
徐宁起身道:“早醒了,这老太太咋直嚎呢?左右邻居不膈应啊?”
“膈应有啥法,贪上这么个人家,只能忍着呗,吵吵把火的干一仗也犯不上。”
徐宁点头瞅了眼表,“七点四十,大哥,你待会去房顶给石磙子固定住,往下边多塞几个木楔子,咱吃完就去南边老林子……”
“妥!”
李福强应声后就起身朝着门走去,关磊跟在后边要去搭把手。
待王虎热好饭菜,李福强刚下梯子的时候,大喇叭背着老撅把子进了院,他没有和老方打招呼,而是直接拽开门走进下屋。
“诶呀,你瞅瞅我就幺麽你们没吃么!来,正好给你们带了点鸡蛋糕,趁热乎吃。”
李福强和王虎有些发愣看向徐宁,他起身招呼道:“诶妈呀,黄老哥,我都没寻思你早晨能来,我还寻思待会去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