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3渔猎东北 第220节
这话没唠完,许鹤就提着炕桌走进屋,将桌子放在了炕中间,然后从外屋地拎着一个大桌板放在了炕桌上,如此桌面就能摆开菜,也能坐下六七人,不算拥挤了。
许荷和高大娘往桌面端着菜,拢共十道菜,有红烧鳌花鱼、小鸡炖蘑菇粉条、排骨孬豆角、酸菜炖五花肉血肠、蒜薹炒肉、豆芽炒油滋啦、黄瓜拌猪耳朵、茄子炖鲶鱼、酱焖柳根子、老虎菜。
高大娘知道徐宁得意黄瓜拌猪耳朵,就将这道菜放在了他跟前,而许鹤则去掏了两瓶酒,再给许炮接了半缸子祛风湿的药酒。
许鹤知道徐宁不是头次来家里吃饭,也不是啥外人,所以就没有劝他酒。
只见许荷拎着葡萄酒过来,给徐宁倒上,笑说:“二宁,咱们喝点这个。”
“得嘞,小荷姐。大娘,赶紧上炕啊,别忙活啦。”
高大娘笑着奔向外屋地,道:“你们先动筷子,我取饭勺子去,这记性越来越差……”
许鹤给常大年倒满酒,便对着徐宁和他说道:“常叔,二宁,你们尝尝这鳌花,昨个早晨才搁松花江打上来的,可嫩了。”
“诶。”
“赶紧动筷,别等…”
高大娘拿着饭勺子进屋,徐宁笑着将碗递给许荷,道:“小荷姐,给我盛点饭,这好菜就得吃大米饭对撇子。”
“哈哈,还是二宁会吃。”
旋即高大娘上桌,众人才真正动筷子,徐宁夹了点鳌花鱼肉,沾着汤汁送到嘴里,味道极其鲜美,有种入口即化的感觉。
而桌面上摆着的排骨孬豆角、老虎菜和黄瓜拌猪耳朵,也都是徐宁得意吃的。
单说黄瓜这东西,搁庆安街里都买不着,只能去省城和大饭店才能见着,而且在东北的冬季,蔬菜是比家猪肉贵的,因为是搁温室大棚培养出来的,成本很高。
许荷去外屋地给徐宁拿了羹匙,然后徐宁就泡着排骨孬豆角的汤拌饭,哪怕不吃菜,他也能造两大碗。
许炮和常大年、许鹤喝着酒,连下肚三杯,情绪就上来了,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明个就安排小鹤开车拉咱们进山,拢共五个人,九条狗,四颗枪……这要是特么碰不着牲口,那就是咱点子不好……”
徐宁问道:“大爷,明个咱去哪啊?”
许炮端着酒杯笑道:“搁东北岔往西走,去老母猪林子!往常我去那边,就没有空着手回来的时候。”
常大年点头:“那头牲口厚,主要是野猪多,像山鸡跳猫子灰狗子这种小兽也多。”
“没有狍子鹿啥的啊?”
“有!有不少踪呢,就是牲口见得少。”
“啊,那也行哈,那边山不高,你俩正好能迈开步。”
(本章完)
第197章 猎人与枪 人情冷暖
常大年瞪眼道:“去个屁吧!我俩搁山上溜达,你都跟不上遛,还搁这装啥呀。”
“就是,我俩年轻前儿,一天奔走百里地啥事没有!当时那大雪都下到裤裆了,我俩趟着雪嗷嗷往前蹽……”
唠着唠着就勾起许炮和常大年的回忆了,他俩各自说着往事,许鹤在旁边赔笑端酒,徐宁则边扒拉饭菜边听着他们说。
“诶我艹,当时那大雪嚎天,差点给我俩拍山里,幸好找着个地窨子,我俩进去猫一宿,第二天起来一瞅,那大雪下了得有半个人那么厚……”
许炮点头:“那回确实挺险,这回山里的雪应该刚到波棱盖,明个想着拿踏板。”
“恩,得拿着点踏板。”常大年点头。
这踏板一般在打围行当叫脚蹬踏板,其实就是滑雪板,不过它和滑雪板是俩东西。
虽然长相都差不多,但脚蹬踏板比滑雪板略宽,板子底部绑着动物皮毛,多是用野猪皮,前面板子微微翘起来,绑在人的脚背上,脚后跟能够自由抬起落下,不是完全将脚固定的。
所以猎人踩着踏板能够在雪地里登山、下山,而且踩在稀宣的雪壳子里也不会完全陷下去,能够节省不少力气。
“大爷,我家可没有踏板。”
许炮摆手,“我这有好几副,头些天我就捯饬完了。”
“哈哈,得嘞。”
徐宁闻言就知道许炮是真等不急了,连脚蹬踏板都提前准备好了,那时候庆安应该还没下大雪呢。
“爸呀,明個我也跟你们进山溜达溜达呗。”
许炮皱眉,“你去嘎哈呀?”
“我不寻思跟你涨涨见识么。”
“快特么拉倒吧,小前儿领你进山,你哭唧尿呛的,现在来精神了。”
许鹤笑说:“小前儿不懂事,二宁,你说呢?”
“行啊,跟着去溜达呗,人多热闹,是不,大爷。”
常大年点头:“恩,人多是热闹。”
许炮见他俩都答应了,他瞅了眼许鹤就没说啥,只说:“青狼几个进山得撒欢,挺长时间没去山里了,二宁,你明个盯着点。”
“知道,大爷,明个要是啥玩应没整着咋办,伱不能孬糟吧?”
“那我孬糟啥,能整着就整,整不着后个再去呗。”
许鹤和许荷闻言对视一眼,兄妹两人有些无奈,不过记着徐宁搁家说的话呢,跟老人最好不要唱反调,否则容易激起老人的叛逆心……
“那必须地,爸呀,明个咱就当溜达,要是啥玩应没整着,那后个再去也一样。”许鹤端着酒杯笑说。
当即,许炮和高大娘听到这话,同时抬起头望着许鹤,眼神就像是瞅着陌生人似的。
许荷附和道:“嗯呐,爸呀,后个再去也一样。”
“……这还像点话,恩,这鱼是真不错,二宁,赶紧吃啊。”
“诶。”徐宁点着头,问道:“鹤哥,松花江有不少渔猎吧?”
“可不咋地,有使铝锚钩的,也有下网挂鱼的,头些天我去瞅一眼,有个鱼把头使拖拉机往出拽网,那一网卖了千八块钱呢!”
徐宁瞅着许炮,道:“诶呀,渔猎也挺好玩呢。大爷,你要是去省城,到时候可不能闲着啊,不得去松花江溜达一圈,要是能跟人学学渔猎就更好了。到时候你回庆安,领着我们去牡丹江打鱼,那你不就成鱼把头了么!”
许炮面色泛红,听到这话心里卷起波澜,他也有些向往了。
整个庆安他打围是头子,但对打鱼他真是一窍不通,若是既能打鱼猎还能打围,那他就是双把头,如果再学学如何抬参,那在东北这片大地,仨把头之名就得落他身上!
“恩……学学渔猎也行哈?”
“可不咋地!有句话说的好啊,活到老学到老,你才多大岁数啊,可别急着喊老!”
许炮闻言大笑:“哈哈,我可没喊老,就我这体格子再干十年都能抗住。”
常大年笑着点头,道:“这话对劲儿!来,整一口。”
“得嘞!”
许鹤端着酒杯,见常大年和许炮都闷掉了杯中酒,他也没落下。
只是在闷掉酒的时候,瞅了眼喝葡萄酒的徐宁,冲着他笑了笑。
心想:这徐二宁是挺有招,怪不得能跟常叔和我爸相处的来,他俩还将徐二宁当成自家子侄看,唠嗑办事属实是有一套啊。
许荷和高大娘眯眼笑着,她俩和徐宁相处时间长,知道徐宁是啥样人,所以心里没啥好惊讶的,若是徐宁办出马虎事儿,她们兴许会表现出震惊。
这顿酒喝了一个半小时,徐宁连造三碗大米饭,将黄瓜拌猪耳朵造了半盘子,其他菜也是雨露均沾,吃的是相当爽。
要不咋说得有钱有势呢,旁人想吃桌上任何一道菜都得寻思寻思,但许家直接摆满了。徐宁不爱谈论层次,但这东西确确实实存在……
“二宁啊,提前跟你说好,咱明个要是整着牲口,回来的时候你就给青狼几个牵走吧。”许炮自个往杯里倒着酒说道。
徐宁爽快点头:“行,那我不跟你客套,这段时间我净打溜儿了,感觉没啥意思。”
“打溜儿能有啥意思……诶,明个搂两响,再往后不知道啥时候能摸枪了。”
徐宁接话道:“大爷,那明个我给你打下手,你尽情搂呗。诶,大爷,这枪你得拎省城去吧?搁那边兴许也能打围。”
许炮挥手,“不拿,省城那边离最近的山都得有七十里地,近便点的山啥玩应没有,全是跳猫子和山鸡,那野猪啥玩应都被附近的人给打没了。”
“啊,那你枪就搁家放着啊?”
许炮抬头瞅着他,转着眼睛笑问:“你想使啊?你不有两颗枪么。”
“我家就一颗枪,那颗是我二叔的,现在给虎子用呢。”
“想给强子配一颗?”常大年接话道。
“嗯呐,我大哥家里那颗老洋炮不是为了救我,一炮削大刨卵子身上整稀碎么,我就寻思等手宽裕,给他也配一颗,要不然他现在拎着扎枪,我还挺惦记……
上回搁西马垛子猎野猪,他提着扎枪就冲上去了,连扎一头黄毛子,还有头老母猪奔着他去,幸好我响枪给老母猪壳死了,要不然他就得被拱飞。”
许炮默不吭声抿口酒,放下酒杯才笑着说:“那等我跟你鹤哥去省城,到时候你用我的……”
徐宁紧忙转身一把握住许炮的手,“大爷!谢谢嗷!”
“哈哈,你快滚犊子,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眼子。”
许炮咧嘴大笑,而围坐在饭桌前的许鹤和许荷、高大娘以及常大年也都笑了笑。
这时,许鹤接话道:“爸呀,这枪可跟你挺多年了,虽然二宁是咱自个家人,但也不能给他啊。”
许炮听他说话,一摆手道:“我乐意给谁给谁,你还指挥上我了呢。二宁,你就先使着,等我回庆安,你再送过来。”
“妥啦!你是我亲大爷啊……”
“哈哈……”
许炮高兴大笑。
许鹤转过头翘起嘴角偷笑两声,而许荷和高大娘也是笑盈盈的瞅着徐宁,这小子年纪不大,但使弯弯绕可能耐了,瞧给许大炮整得面红耳赤的,嘴角都差点咧到耳根子了。
这顿饭从晌午吃到两点半多钟,许炮、常大年和许鹤每人喝了一斤左右,由于喝的时间较长,所以他仨啥事都没有。
待高大娘和许荷将桌子撤下,四人就坐在炕上喝着茶水唠着闲嗑,主要是唠许炮和常大年,他俩岁数大故事多,咋说都不腻歪。
直到三点半,徐宁和常大年就张罗往家走,由于明个要进山,常大年得回家擦擦枪,整整脚蹬踏板啥的,而徐宁也得回去告诉李福强和王虎一声。
许炮和高大娘、许荷将他俩送到院门口,许鹤就开车给他们送回去了。
待他们走后,许炮就独自转身回屋,将墙上挂着的老撅把子取了下来,拿出擦枪布和抢油细细的擦拭着,而许荷和高大娘瞅见后也都没跟他搭话。
老猎人和手里的枪都有一种特殊感情,这种感情虽说没有和狗那么强烈,但也不差分毫。
因为狗是活物,它们的智商像小孩,能和主人沟通,而枪是死物,它只是静静躺在那,被主人注视着抚摸着,它虽然是冰凉一物,可主人摸着它的时候,心却是火热的……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