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世界从九龙夺嫡开始 第464节
第642章 程咬金回京
2024-07-13
第二日上午,李言和王玄策回到东宫的时候,在长安北的官道上,一行马队快速奔行着,他们个个神色凝重、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赶了远路的。
马队从西边的金光门进入了长安城,这些人没有停留,直奔城东的永兴坊。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四十多岁的武将,带着十多个护卫,来到永兴坊的卢国公府邸,停了下来。
看着豪华的府邸大门上,悬挂着代表丧事的黑色和白色的挽花,门口守卫的家丁和仆役身上也戴着孝布,中年人脸色阴沉,内心充满了悲伤,眉头紧蹙,仔细看上去,还有一些浓的化不开的忧虑。
此人正是从定襄前线返京奔丧的右武卫大将军,卢国公程咬金。
看到程咬金回府,门口的家丁护卫如同看到主心骨儿一样,扑啦啦跪倒一地,管家程禄上前哭喊着道:“老爷,您终于回来了,快进去看看吧,二公子正等着您呢?”
说完,管家嚎啕大器,就在卢国公府的大门口,一股悲伤的气氛肆意的弥漫,程咬金将马缰绳交给手下,接过管家递来的孝带往腰上一系,大步跨进了府门。
刚刚走入府内,程咬金的夫人在幼子程怀弼的搀扶下,双眼通红,满脸憔悴的迎了上来,悲戚的哭泣道:“老爷,您终于回来了,是我没有看好怀亮,让他”
“夫人,老夫都知道了!”
程咬金神情哀伤的拉着夫人的手劝说道:“怀亮是在修永通渠的过程中失足落水的,皇上和朝庭都说怀亮是为国尽忠,要追封他为平原候,在忠烈祠里永享供奉,这也是一种荣耀,夫人就不要太伤心了。”
扶着夫人来到到处是白幡和挽联的灵堂里,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摆在正堂中的棺椁之后,程咬金这位从乱世中走过来,见惯了生死的百战老将,在面对亲生儿子离去的时候,依然是悲从心来。
程咬金脸色沉重的走到敞开的木棺前,看着仿佛睡着的儿子,脑海里如同遭受雷击,眼眶一下红了起来,眼泪滑过脸膛没入颌下的浓须之中,颤抖着伸出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轻轻抚了抚儿子白净的脸庞。
程咬金有三子,长子程怀默随自己在定襄统军,一向被自己带在身边,小儿子程怀弼才十一二岁,还在渎书的年龄,而二子程怀亮从小娇生惯养,心思活泛,一向不安份。
在边疆待不住,受不了边地的苦寒,程咬金想着长子继续自己的爵位,是程家未来的顶梁柱,二子又不用继承家业,胡闹就胡闹些吧,有了自己打下的底子,他逍遥自在的过一辈子也不错。
程怀亮跟着同样颇有武略的蜀王一起厮混,程咬金也没太在意。
长安城这些从乱世中走过来的文臣和武将们,为了家业稳固和传承,一般继承家业的长子们并不会有明确的立场,多半都是不站队,免得因为朝中党争而将家族牵扯进去,将祖辈好不容易打下的家业付之一炬。
而其他的幼子和庶子们,爱和哪个皇子亲近,都随他们自己,大人们也不会因为小字辈的远近亲疏而偏向谁,有些大臣有好几个儿子,分别和几位王爷亲近,这也不会影响到大人们的立场和站队。
唯一一次在武德九年,程咬金因为缺席玄武门之变而心态有些焦虑,被次子程怀亮一撺掇,再加上太子和蜀王的格局,颇有些类似于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兄弟模式。
程咬金一时糊涂,参和到了夺嫡之争里面,但至从那些搞砸后,程咬金心里有些害怕和恐惧,在便桥结盟之后,就主动向李世民申请,调到北方去统军,算是变向的谢罪。
他知道朝中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都是不世出的才智高绝之士,难免不会猜到一些蛛丝马迹,意图谋害太子,这是多大的罪名啊,足以让自己多年奋斗的家业毁于一旦。
不管那些人有没有猜到,他都要做出一副请罪的姿态,是以一去定襄就是三四年,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到长安,然后过了元宵,就马上离去,不在长安逗留。
并且还带走了程怀亮,不让他和蜀王搅在一块了!
但年初的颉利入侵绥州时,自己帮程怀亮在河东攻下了两座渡口,给他增添了一些战功,也好提拔一下。
谁知蜀王借着张道遵调往云中前线,左屯卫翊府中郎将出缺的机会,打算力推程怀亮接任此职,而禁军中郎将可是中高级将领中含金量最高的职位,又在京中统领五千禁军。
可以说每一个禁军内府中郎将都是未来的大将军,众将们都要打破头来争取的,就算他们这些老将担任不了,也可以为儿子或者亲信争取一下。
这些职位非皇上亲信不可担之,往往过渡一下,再调往北地,就可以担任重要军职,在历练几年,打上几场胜仗,就是一方统兵大将。
就算不提未来的前途,禁卫军内府也是非常重要的位置,若是京中真有个变故,掌握着五千禁军,在关键时刻足以左右局势,立下不世之功。
得知这个消息后,程怀亮再也坐不住了,而程咬金也是意动不已,左思右想之下,觉的时过境迁,当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就没在担心,放儿子回了长安。后来没想到出奇的顺利,蜀王出使了一趟绥州,立下诺大的功勋,在这次功劳的铺垫之下,皇上顺理成章的就将左屯卫交给了程怀亮。
程咬金得知后,也是开心不已,这不但是一个禁军的职位,似乎还带表着,武德九年的事情都过去了,皇上也不在计较那些事情,自己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但七天前,自己派给次子的护卫失魂落魄的闯入了自己在边地的中军大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告诉自己,儿子竟然死了。
骤然闻听恶耗,程咬金简直不敢相信,顿时又是悲伤又有些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
一方面是失去骨肉的伤痛,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程咬金怕这次意外是武德九年那次几乎要淹没在历史中的事件的延续,若是这样的话,程怀亮的出事,不是皇上出手,就是太子出手。
一个是现在的皇上,一个是未来皇上,无论哪一个,对程家来说,都是无可抗拒的灭顶之灾。
心里藏着这样的忧虑,程咬金详细向程佑询问了儿子出事的细节,甚至将儿子和蜀王修渠一开始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打听了一遍,等到问了程佑一整天之后。
程咬金略略放下了心,虽然吴庆不顾身份的曲意讨好,和儿子出事的时候只有吴庆和一个护卫在场,程佑等这些家将并没有亲眼看到儿子的出事,略略有些可疑。
但总算没有皇上和太子的影子,只要不是他们蓄意报复,其他的事情,自己都可以承担。
据程咬金的了解,左屯卫军的吴庆等人,都是李建成的旧东宫老底子,无论如何是和当今太子扯不上关系的。
但程咬金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心思却十分细致,犹不放心,决定亲自回来察看一番,一来是送儿子最后一程,二来是想确定儿子真正的死因,或者再准备的说,是要排除掉是皇上或者太子出手的嫌疑。
一个儿子再怎么也不能和整个家族相比,被皇帝或者太子嫉恨可是程家无法接受的。
这段时间在路上,他也想明白了,皇上出手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李世民要是出手,肯定是直接向自己下手,而不会去对付一个小子辈,这要冒着逼反前方领兵大将的风险,皇上不会这么愚蠢。
何况,当时左屯卫军还在协助蜀王修永通渠,这关系着漕运的大事。
相对来说,太子出手的可能比较大,一来程怀亮曾经意图谋害过太子,从报仇的角度来说,有这个动机;二来儿子是蜀王的左膀右臂,从打击政敌的角度上来说,更有这个需要。
这些都是程咬金心里的隐忧,活了大半辈子,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在泾州,听了儿子的挑唆,一时冲动,做出了让自己恨得不搧自己几个嘴巴的举动。
而偏偏又是这个儿子出事,这让程咬金不得不多想,此时站在儿子的遗体前,程咬金脸色沉重的问道:“都检查过了吗?”
管家程禄明白老爷问的是什么,上前哀痛的回答道:“老爷,朝庭调查过,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另外,二少爷回府后,老奴在请示了夫人后,也请来长年万年两县最好的几名仵作来检查过。”
“少爷全身没有任何外伤,口腔和肠胃里都有很多泥沙,手指有抓破泥土的痕迹,可以确认是溺毙而亡。”
“嗯!”
程咬金点了点头,略略放下了心,然后开始主持儿子的丧葬事宜。
得知程咬金回府,朝中不少文臣武将都来吊唁,就算人不在长安的,也有家中子嗣代为拜祭。
第643章 程咬金的试探
2024-07-13
程咬金和夫人亲自守在灵堂,向各位来客进行答礼,不管谁来,都会短暂的交谈安慰一番。
“蜀王殿下到!”
外面一声高喊传了进来,程咬金顿时脸色垮了下来,自己儿子辅助他修渠,结果他去长安朝会,而自己儿子却出了事。
听程佑说,若不是蜀王提前叮嘱儿子准备领赏,儿子也不会在工地上就将铠甲穿得整整齐齐的,若不是这样,那儿子或许就是掉到水中,也不至于丢掉性命
而武德九年的泾州之事,也是蜀王撺掇自己儿子去做的,害的自己带着两个儿子提心吊胆的在边疆守了三四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程咬金心里对李恪将自家卷入诸王之争是有深深不满的。
李恪今天是专门向皇上请了旨,上门吊唁,好几天不见,李恪也憔悴了不少,恭恭敬敬的上完香后。
李恪来到程咬金的面前,神色沉重的说道:“程伯父,怀亮的事情都是我没照顾好…”
“…节哀顺便!”
“多谢殿下!”
程咬金面无表情的回了一礼,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但李恪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排斥和疏离感。
李恪深知,程怀亮这一死,程咬金和蜀王府的关系恐怕也会出现不少变数了?人家儿子搭上了一条姓命,自己多少也要承担些责任的,这下非但拉拢不到程咬金这员军中重将,而且还将关系弄得更僵了。
看着程家人对自己冷淡的眼神,李恪叹了口气,他知道这种事情只有靠时间去消弭的,现在程家人都在悲伤之中,只有暂时先放一放了。
不过李恪也不是太担心,程咬金和自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武德九年的事情是两个人共同的秘密,早就将两个人栓在了一起。现在程咬金沉浸在丧子之痛的情绪里,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了,自己在拉拢一下,程家还是跑不了的。
想清楚这些后,李恪没有再说什么,揖手行了一礼后,转头离开了。
到中午的时候,李言也赶了过来,他是做为太子代表李世民前来的。
若是程咬金挂了,李世民肯定要亲自前来,但只是一个小子辈儿的儿子,还不是嫡长子,就不值当皇帝亲临了。
“参见太子殿下.”
李言一进大厅,程家无论主人还是仆从侍女,所有人齐唰唰的跪倒一地,除了李言本身是储君之外,更重要的是,李言今天是代表皇帝前来的,这是莫大的荣耀。
李言脸色平静,表情严肃的上前点了三柱香,祭拜了一番。经过三个世界后,李言早已经适应了古代的生活环境,处于权力核心,对于人命也不是很在乎了,对于被自己间接弄死的程怀亮,心里没有半点儿波澜。
祭拜完毕后,刚转过身子!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只见程咬金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去,不是单膝抱拳,而是双膝叩首,跪倒在地上。
李言眼神一缩,忽然感到一股危机向自己袭来,脑子迅速的思索起来。
以程咬金的地位,哪怕自己是代表皇帝,可毕竟不是皇帝,程咬金也不用行此大礼。做为太子,李言暂时是担不起这份礼遇的,由其是人家还在丧中,就是见到皇帝不跪也是情有可原的。
死者为大,这个大,可不是说说的,是有实实在在的意义的。
而程咬金这么一个从一品的老资格国公,又是军中重将,却给自己一个年幼的太子行此大礼,却显得非常的突兀。
李言心里明白,程咬金这是借着太子代表皇上上门吊唁,在为武德九年的那次事件在致歉。当然,或许还有一种更深的涵意,那就是一种试探,程咬金是在试探李言到底知不知道那次的事件真相。
李言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只能装糊涂,不然,这件事就会成为两人之间的一根刺,一个不会忘记,一个也不相信对方会忘记,久而久之,程咬金就会慢慢走到自己的敌对面,甚至成为死敌。
即然化解不了,不如把你干掉,也算解决了问题!
这个道理,李言岂能不知,所以他不能承认,也不能让程咬金知道自己了解内情,不然程怀亮的事情就有可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众多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李言手上却没有丝毫停顿,见状连忙一脸慌恐的上前搀起程咬金:“卢国公,万万不可,孤只是代父皇前来,他们跪一跪就算了。老将军是大唐的功臣,在父皇面前都被礼遇的,怎么能给我一个小辈行这么大的礼呢?”
“承乾实在是承担不起,快快起来!”
李言又招呼着厅内的其他人:“大家都起来吧,今日情况特殊,不必多礼了”
说完后,李言控制着表情,稍显热切的拉着程咬金的手一脸遗憾的说道:“说来,不久前,怀亮兄升任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一职,孤还在父皇面前为他说过几句话呢?”
“要不然,蜀王绥州一行,恐怕最后就会被父皇赏赐五百封户了。”
说完李言瞟了瞟程咬金,颇有些邀功卖好的说道:“原本孤还想着,以后常和怀亮兄来往来往,我们大家都是年轻人,怀亮和蜀王的关系虽好,但也不影响多交些朋友嘛?”
“谁知,最近这手头上的事情稍微忙了一些,再见到怀亮兄,已经是天人永隔了。怀亮兄年纪轻轻,就遭此厄难,说来也怪我那三弟,蜀王若是多上些心,或许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了。”
“我大唐痛失一位冉冉升起的名将,真是天妒英材啊!”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程咬金。
程咬金深深的看了李言一眼,拱手道:“这些事情,犬子也告诉过我了,我本来还打算着,回京了带犬子专程上门去谢谢殿下,谁知就出了这样的意外。不过怀亮是为修永通渠殉职的,皇上也追封了平原候爵位,在忠列祠中永享供奉,殿下就不必难过了!”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到程咬金夫人身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问道:“伯父,这是你的幼子吧,孤看着颇为机灵可爱,还在念书吧?”
程咬金连忙回答道:“殿下好眼力,这正是老夫的幼子程怀弼,今年十一岁,府里专门请的有私孰老师,整日教导。”
“嗯,这孩子们学习,可需要一个好的环境。”
李言语带暗示的说道:“孤以前不爱渎书,后来在东宫招了不少同龄的侍读,后来就觉得渎书有趣儿了,就连父皇和母后都夸孤进步蜚浅呢?”
说完,眼神烁烁的看着程咬金夫妇,李言的意思很明确,可将怀弼送入东宫学习,就连程夫人都听懂了太子的言下之意,只是她是妇道人家,自从李言出现后,除了行礼一句话也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