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红从报警开始 第259节
“不用这么小心,我没查你,和你也没仇。我人是废了,但是眼睛还没瞎,看出来的。”张拾久拿出手机戳了几下,“我定位置,赏脸吃个饭?”
他从小在军属院里长大,爸爸那边更是三代从军,普通人和军人的区别一眼就能看出来,而军人警察的区别也能一眼识别。
别说小徐警官正在岗工作,身上带着浓浓的警味,就是退休的警官和退役军人,只要不是当了两年兵退伍十几年的军人,他都能看出来。
墨非倒是相信张拾久没有恶意。
这人虽然脾气古怪,但是一直也没表现出什么反社会人格。
就是说话太吓人,给小徐警官和徐妈妈都整紧张了。
墨非嘴上安慰他们:“没事没事,要还是这家伙心怀不轨,我第一个把他打趴下,一只手就行。”
“欺负我一个残障人士啊?”张拾久也配合着墨非开玩笑,“我要拍下来发网上曝光你。”
“说不定你对家还能给我塞点钱添油加醋呢。”
墨非完全没把这个当回事:“那感情好,回头记得分我一半。”
然后张拾久就在那笑开了。
边笑边咳嗽,让人担忧。
墨非发现他身边的人笑点真的很奇怪,他说两句话一个两个就跟被点了笑穴一样傻乐,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张拾久选请客的地方也没有很偏僻或者很贵,就是很普通的炒菜馆。
这倒是让同桌吃饭的几个人心里都放松了一些。
只是一落座,张拾久一开口,小徐警官头发又开始发麻了。
“警官先生之前去过芝加哥吗?”
小徐警官就去过一次,处理跨国邪教的案子,由于去的时间不长又很低调,局里都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年轻人就那么笑吟吟的把话戳穿了。
小徐警官感觉屁股底下不是凳子,是钉子。
来京都他什么装备都没带,手铐过不了安检都留在家里了,现在心里还真有点慌。
“别紧张,我就是猜一猜。”张拾久似乎很喜欢吓唬人,看人家这个样子,眼睛都眯起来了。
墨非左看看右看看,还是选择拯救小徐警官:“你也甭喊他警官了,叫他小徐就好,待会再惹出事。”
“还有,你吃饭的时候都这么唬人,家里人都胃都还好吗?”
张拾久又闷闷地咳嗽了几声,脸上带着笑意:“失礼了,我是芝加哥艺术学院毕业的,听说了鲁里教授的案子。”
接着他又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又说了声不好意思。
不管心里有什么恶趣味,至少从表面上看这个态度是到位了。
小徐警官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是没有完全失去警惕。
张拾久还没说清楚他怎么知道他去了芝加哥的事情呢。
警局内部的安排要是泄露出去了,免不了又是一场地震。
这事张拾久还真就是顺口猜的。
墨非去了芝加哥搞风搞雨,和他相熟的警官就算没去芝加哥也八成知道那件事情。
就这么随口一炸,正中目标。
不过看警官先生如临大敌的样子,张拾久还是知道见好就收,没继续吓唬人。
这下有共同话题他们就好聊了。
张拾久说了一下这个事情的后续发展——他作为艺术学院的学生关注也这个很正常。
“那边没有死刑,后面他们好像也找到了不少证据证明受害者很多,但到最后也就是把人关起来了。”
张拾久说得不够详细,但墨非和小徐警官都听懂了。
“按刑期来看他们大概要蹲一辈子,不过那边风气很迷,不少人都支持那对父子,如果他们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过个十几二十年又出来了也可能。”
邪教不是重罚的理由,但问题是他们搞了不少人命献祭,洗脑骗钱还拐卖人口,放在国内秒秒钟判决下来拖出去吃枪子的节奏,也就是在美洲那边还能保住小命包吃包住。
“真的假的?”墨非很难想象,“这种人不应该人人喊打吗?还有支持者,还可能减刑出狱?”
外面都是些什么品种的神奇生物啊。
“当然是真的,而且他们身家还不一般,要是有人肯运作,说不定十年都不用人就出来了。”张拾久看墨非那没见识的样,撑着下巴乐。
小徐警官抓住重点:“身家不一般?有什么不一般的?”
当时他从那边回来就知道这案子肯定没抓干净,但更多的事情李沧鱼也不肯和他说。
隔着半个地球他想查都没处查。
张拾久轻描淡写地往外抛消息:“佩雷茨家族啊,鲁里教授和这个家族肯定有关系。”
他刚说完小徐警官开始掏手机记笔记:“哪个佩?”
这认真的工作态度,直接把张拾久都给看傻了:“你还真敢记啊?”
“你记下来能查人家吗?退一万步说,你就是有证据还能抓了人家吗?”
第353章 思想碰撞
小徐警官一副随时准备为民除害的架势,正得光芒万丈闪瞎人眼:“就算我管不到,消息递给那边让他们查也可以。”
当时他和负责邪教案的纽约警探伊恩、吉尔互相留了电子邮箱,就是一直没用过。
不过现在用也不晚。
张拾久这一次是真的捧腹大笑了,又笑又咳,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让他们查?他们恐怕脑子比你清楚不知道多少!”
紧接着他就科普了一遍这个佩雷茨家族有多牛逼。
简单点说,这个家族在经济金融投资和文化领域都有涉猎,每年都给政府警队砸钱不说,对外慈善也做得相当漂亮。
就这样,别说一个邪教案,只要他们不是想揭竿而起玩造反,政府都懒得多看一眼。
谁会得罪金主爸爸呢。
“但凡当地警局有一个人智商超过九十都能猜到幕后主使了,可是你看国际新闻上有动静吗?”张拾久擦了一把眼角的泪花,感觉自己笑得肺都有点疼,“你当他们是蠢啊?他们就是管不了!”
他缓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国内你以为安生了多久?从前像这种保护伞可不少,也不过是最近十几年才太平一点,就是到现在这种事你觉得还会少?”
小徐警官表情很严肃:“你在怀疑我国司法机构的公正性?”
张拾久看着像是忍了一下,但是没忍住,又笑出来,边笑边摇头:“你别给我扣帽子啊,我可没说过那种话,我对我们整个世界的未来都很有信心。”
如果说之前那些话都是言下之意,这一句可就是完全的冠冕堂皇了。
不过张拾久言之凿凿,这种话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徐警官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整张脸都沉下来了:“那照你说的,那个幕后家族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怎么会呢。”张拾久托着腮帮子笑,“这不是还付出了一个艺术史学教授以及一个教授儿子吗?”
小徐警官一双眼睛盯着他,似乎想分辨这个人是不是在开玩笑。
墨非在边上双手捧着茶杯喝茶,目光也在他俩之间来回转。
别人都说他癫,现在看起来真正有精神疾病的人应该是张拾久吧。
没事就恐吓警察,现在看起来还有点厌世反社会倾向。
从一开始就知道小徐警官的身份还吓唬人家,现在还口出暴言,有点像愤青。
和张拾久放在一起对比,墨非感觉自己都正常多了。
炒菜在这个时候也端上了桌。
张拾久也不再发表自己的反动言论,而是招呼他们:“这家小炒味道很好的,别客气啊。”
上桌的炒菜看起来确实色香味俱全,但有一个问题,这家大概是特色菜馆,每一道菜里面都放着或多或少的辣椒。
墨非看了一眼,第二眼就看向小徐警官。
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完全吃不了辣吧。
不过很显然小徐警官现在也没心情吃饭了。
他还是看着张拾久,眼神和表情一样坚定:“这种事情或许古往今来都不会绝迹,但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把这些一起抹掉。”
说完,他带着一直没有开口的徐妈妈离开了。
人一走,张拾久脸上的笑容就淡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又转过头问墨非:“他工作多久了?”
墨非没回答,只是摇头。
这和工作年限没多大关系,小徐警官也算见过世面了,到现在还是这个脾气,那他就算七老八十了估计都还是这样。
满腔热血,永远赤诚。
“有趣啊。”张拾久喝了口白水,看着像是没憋好屁的样子,“这种傻子干警察,很容易壮烈吧。”
墨非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他容不容易壮烈我不清楚,不过就你这个说话习惯,什么时候你被人套麻袋打一顿,我一点都不奇怪。”
张拾久又浅浅地笑起来:“吃饭。”
怒气冲冲离开饭馆的小徐警官很快就冷静下来。
其实张拾久话说得虽然有些难听,也的确是事实。
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钱权真的可以挂钩划等号。
从有历史记录开始,仗势欺人和不公平待遇就一直存在。
但从来如此不代表这样就是对的啊。
就算他没办法扫除所有这种现象,但他看见了就管,总比躲在角落里装聋作哑要好吧。
徐妈妈从不过问他工作上的事情,但她也不笨,大概能猜出来小徐警官碰到了一根危险的线。
看着儿子的身影,恍惚间她还能看见当年那个说着要娶她,结果婚后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影,再有消息就是国旗盖棺喊她领骨灰的时候。
他爸当年做什么任务牺牲的她也不知道,就那么迷迷糊糊地把孩子带大了。
然后孩子也要走上他爸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