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娱:功夫之王 第540节
随后杰尼斯起诉了《周刊文春》,官司打到2003年,《周刊文春》胜诉。
但……没有用。
在这一战中,《周刊文春》原本以为他们的爆料会毁掉喜多川的职业生涯。
但现实是,他们只是孤军奋战,日本的媒体对这件事的态度是无视,沉默!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日本企业的基本用人制度是终身雇用制,在这种制度下,记过系统比绩效系统更普遍。
日本电视台和报纸的记者更像是受薪工人,而不是记者。
上班族记者的主要目标不是冒险和抛出独家新闻,而是按照上级的意愿完美地完成日常工作。
另外,记者报道领域垂直划分较细,分成政治、经济、社会、文化、体育……各种部门。
自己负责自己的一块,不打扰各部门内其他记者是基本原则。
在娱乐领域,除了杰尼斯的负责人之外,几乎不可能有任何人采访和撰写有关杰尼斯的文章。
那么,杰尼斯只要搞定这帮负责跟他们对接的人就可以了,非常容易!
……
最后,杰尼斯几乎垄断了日本男偶像的生产渠道。
《纽约时报》当年的一篇报道中,一位娱乐记者的说法代表着噤声媒体的典型顾虑:
“如果你是电视台,不听从杰尼斯的意愿,那么所有当红明星都将退出你的节目,你的综艺节目将无法接受任何明星采访,你的收视率将直线下降,同样的状况也适用于出版物。”
作为一个家族造星工厂,杰尼斯缔造了一个相当封闭的产业环境。
他们严格限制外界对在社艺人、工作人员的肖像、采访等资料的传播。
强大的法律团队让路人、粉丝、社员和主流媒体都不敢轻易说喜多川的坏话。
在路透社的纪录片中,记者多次试图聆听J家粉丝的想法,但都被拒绝。
人们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被告。
喜多川和杰尼斯就这样成了两个不能随意批评的名字,这些都成为了喜多川犯罪的摇篮。
……
那么,杨叶为什么要搞杰尼斯呢?
他搞的不是杰尼斯,而是日本娱乐业。
昭和时代即将结束,马上迎来平成时代。
日本的偶像文化将迎来极致繁荣时期,一度席卷整个亚太地区,甚至打入欧美。
而杰尼斯培养出来的艺人们,就是这波偶像风潮的中流砥柱。
杨叶这时候跳出来,给杰尼斯来一下狠的,就是要给日本的流行文化降降温,给华语流行文化开开道。
而此时的杰尼斯虽然很强,但发展时日尚短,远远达不到后世那种一手遮天的地步,要搞它还是有机会的。
……
杨叶搜集喜多川的资料,靠的是他的外挂精准找到受害者,然后金钱开路,让他们说出实情。
并且利用这些人的身份,偷偷拍下了不少照片作为证据。
杨叶原本是没有打算肉身下场的,但是现在这个机会实在是太正点了,让他忍不住就要跳出来梭哈。
此时的日本人正在挥舞着支票在美国疯狂地买买买,而美国佬抵制日本的浪潮也正处于巅峰时期。
像这样石破天惊的丑闻,美国人一定会疯狂地大肆宣扬。
而由于杨叶亲自下场,亚太地区的媒体报道起这件事来,肯定也是不遗余力的。
在今天的现场,日本的五大报社,六大放送,还有许多中小媒体都一起亲见了这件事。
由于来自外部的巨大压力,他们就算想像原时空那样装死,都不可能了。
一旦所有媒体联合报道此事,就会形成一股巨大的倒喜多川的风潮。
这样的声势,是原时空在1999年,《周刊文春》独自奋战不可同日而语的。
……
杨叶不仅仅是在现场向媒体展示喜多川和几位知名偶像不堪入目的照片,他还报了警。
因为喜多川侵害的对象,有不满十三岁的儿童,这违反了日本的强制猥亵罪。
该法规定:如果受害者是未满13岁的儿童,不论其自愿与否,行为实施者都将直接被判处强制猥亵罪。
杨叶到达现场不久,警方很快赶到,将喜多川姐弟给带走了,近藤真彦也被带走调查。
这场记者招待会的主角,反客为主,变成了杨叶。
在无数记者疯狂拍照之下,杨叶发表了简单的讲话:
1980年,我怀着崇敬的心情,想和日本偶像教父喜多川先生合作,却无意中发现此人是一个有着娈童癖好的恶魔!
当时我就想揭穿他的面目,可惜我只是一个外国人,贸然说出来的话,没人会相信我,于是我开始暗中调查。
七年来,我耗费了数十亿日元,查找了无数线索,搜集了大量的证据,结果是触目惊心的。
被喜多川伤害的男孩,恐怕有千人以上!
我已经将搜集到的证据整理好,交给了东京警方。
以及美联社、路透社、法新社、新华社、塔斯社……等海外媒体。
接下来,我会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后续的一切,以警方公布为准。
很抱歉,过去七年,我明知道有很多孩子在受到喜多川的侵害,明知他们活在恐惧之中,却一直无法说出真相!
……
杨叶充满歉意地鞠了个躬,跟着警方走了。
在场的媒体们看着杨叶的背影,心情极度复杂。
杨叶展示出来的,跟喜多川有亲密行为的照片,包括了近藤真彦、西城秀树这些超级偶像。
还有涩柿子队、男斗呼组、忍者队、少年队这些超级组合。
日娱的半壁江山……塌陷了!
第461章 日娱终结者
由杨叶曝光出来的“喜多川侵害事件”,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杨叶这厮专挑有名的曝,还踏马带上照片为证。
如果没有照片,粉丝忍着恶心或许还能粉下去,看一眼照片,那踏马就真不行了。
比如二十来岁的小鲜肉近藤真彦,和五十多岁,一脸褶子的喜多川抱在一起亲嘴的照片,画面极其猥琐,粉丝一看,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眼睛一闭起来,卧槽,脑海里全是那个画面,这还怎么粉?
“yue”,吐了!
……
“yue!”
在东京的一栋小房子里,梅艳方抱着马桶一顿吐。
“天啦,怎么会这样?”
可怜的梅姑,仰天长叹,一脸悲愤,连夜买机票回香港去了。
……
中国驻日大使馆。
杨叶和现任的章大使坐在一起喝茶。
杨叶并没有待在东京警察局,录完口供,中国大使馆就派人把他接走了。
由于他爆料的事情太过耸人听闻,有可能会遭到报复,所以他便向中国驻日大使馆请求庇护。
其实这时候应该是东京警方来保护他,不过杨叶还是觉得自家大使馆更安全一些。
章大使笑着说道:“杨先生,我来日本之前,去拜访过陈老,听他说起过你当年横扫日本武道的事迹,一直心生向往啊!”
章大使说的陈老,自然是中国第一位驻日大使。杨叶当年初到日本的时候,陈大使就帮过他。
杨叶谦虚地道:“那时候年轻气盛而已!”
章大使道:“你如今所做之事,虽然比不上当年让无数国人热血沸腾,但你揭露出这样一个惊天大丑闻,你在背后所做的努力,还有你的胆色,实在是让人佩服之极。”
杨叶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喜多川在六十年代就因为侵害十五名男孩被告上法庭,但也不过是赔点钱罢了,他什么事都没有。这个世界对于男孩的保护实在太少了。如果男孩女孩一视同仁,喜多川二十年前就进监狱了,何至于等到现在,让他祸害数千人之多?”
杨叶一下把天聊死了,因为在中国,这事也不用坐牢。
……
1999年,《周刊文春》连续十四周发文,详细记录十二位曾经目睹或遭受喜多川侵害的受害者的经历。
丑闻爆出后,不少欧美媒体都跟进了报道,比如美国《纽约时报》、英国《卫报》等。
《卫报》曾撰文称,这位花费三十七年,建筑起日本最大娱乐公司的掌舵手,“正站在一个可能使他的帝国倒台的丑闻中心”。
但此后二十余年,日本社会和媒体却对喜多川的性丑闻保持着心照不宣的集体沉默,喜多川啥事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呢?
美国人类学家鲁思·本尼迪克特曾经将西方的文化定义为“罪感文化”,将东方的文化定义为“耻感文化”。
两者的区别在于,“罪感文化”有恒定的道德,一旦犯错,即使别人毫无察觉,也会痛苦自责。
这时候就得去教堂告解,忏悔一番。忏悔完就没事了,因为主会原谅你。
而“耻感文化”没有恒定的道德,但非常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怎么议论。
比如某件事情,大多数觉得这是对的,那么即使你自己坚信这是错的,为了自己的“廉耻”,也多半会随声附和。
这种所谓的“耻感文化”,在日本尤甚,那么多被喜多川侵害的少年们为什么会选择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