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奇侠之天下人 第416节
我说完自己都暗暗咂舌,这里离最近的出海口,少说也有七八十里地,如果是这样,这张地下水网可真是不得了。
蓉儿点点头道:“我们是落入湖中的,所以我们应该是在湖岸的北面或是东面,只是不知道这里离地面还有几丈的深度,再往前走或许能找到通往地上的出口。”
我点点头道:“我们往前探探路吧,总困在这里不是办法,而且不找到出口到地上去,我怕芙妹她们好要担心坏了。”
我知道有我老丈人在,她们应该都安全,但是我还是时间拖得越久,让她们越担心,最后不理智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蓉儿明白我的担心所在,对我点点头。我们两个人商量好了,就再次分头行动。她又下水去,准备插两条鱼回来,为我们后面的路准备些干粮,我则继续收集些矿盐,把鱼腌渍了,便于储藏多些时间。蓉儿再次从水里冒头,我将披风披在她身上,以免她着了凉。
果然,我们现在肚里有了粮食,不像初时那么慌乱,所以,蓉儿再从水中出来之时,已经冻得有些瑟瑟发抖了。我的体贴很及时到位,她扭头对我嫣然一笑,显然是很满意我的心细。
“这还真是条救命的披风啊,幸亏在船上的时候我一直披着它。”
我们俩看看这披风,正面的蜀锦已经被划得一条条的,里面内衬的软羊皮却还完好,正因为如此,才保证了我身上只有被撞伤的淤痕,却没有更多添被尖石划破的外伤,现在又是可以御寒,当真是派上了大用场。
蓉儿一共抓了八条大鱼,显然这些没有见过“人”这种生物的鱼类,并不懂的人心险恶,憨憨傻傻的也不知道躲避,轻易的变成了我们的美食。我从披风的缎面上裁下些布料,将腌制好的咸鱼全部绑好,搭在肩上,只等再次上涨的潮水退去,我们就出发。
当潮水再次开始退去,我们沿着甬道继续向前探索。不管蓉儿怎么抗议,我坚持要走在蓉儿前头,这不是我逞强,而是我不忍让蓉儿被凸出的尖石碰到,主动在前面探路。在黑暗中艰难摸索前进的难处可想而知,我这原本可以开山裂石的右掌,此时却被尖锐的石壁擦破了皮……它与岩壁过于亲近了。我也没有在乎这些,作为一个战士,我早已学会麻痹自己的神经。然后是我的脚下,不知道几次险些被绊倒,幸亏蓉儿一直在我身后拽着我的衣襟,即使如此,我们还是一脚深一脚浅的在溶洞中向前摸索着。蓉儿眼中的泪水就没有断过,她看着我一直拌拌磕磕的往前挪动,还不时出声提醒她哪里有障碍,让她可以从容躲避。
我最终还是踩在青苔上,因为太突然,蓉儿没来得及扶我,我一脚滑倒在地。蓉儿含着泪对我说道:“喝口水,稍微休息下吧。”
我坐到地上喘气说道:“处处碰壁,正是我们现在的写照啊。”
我脚下的快靴早在上岸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身上的衣服在窄小的空间里,被尖石划的一条一条的,加上血污,估计我现在的形象,比污衣派弟子也强不了太多。
蓉儿从身上贴身的里襟撕下一块棉布,将我磨得破皮的右手包裹好,一面对我说道:“还是我在前面探路吧,你的身子真的禁不住这样折腾了。”
我摇摇头道:“开什么玩笑,我绝对不许你受这份罪,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女人身上不能有伤疤,男人就无所谓了,你不是还一直嫌我不够成熟吗?多两道疤,是不是能显得成熟点?”
我自嘲的笑道。
蓉儿心痛的扑到我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我用手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好了,别哭,我们走吧,不然一会儿水又涨上来了,再想往前走又麻烦许多。”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绝大多数时间,都只有向前的一条路,如果遇到叉路,我总是选择更接近地面的那条路。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路渐渐宽绰了起来,水也渐渐不会没顶了,只是在涨水的时候,潮水能没过膝盖,显然我们离地面更近了一些。
但是,当我们的存粮将近耗空的时候,我们发现,前面没路了……“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面对着另一个深潭,忍不住有一丝绝望,身子泡在水里,耳边时刻听着潺潺的水声,滴滴答答的水滴声,焦虑的我几乎得了恐水症,我只是感觉这波澜不兴的幽深潭水下,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巨兽,身子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蓉儿劝我道:“或许这潭下又有相通的水道,至少我们现在有水,水里肯定又有鱼,至少不用为粮食担心了。”
我沉默片刻,知道我们确实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下水吧。”
我们两个相携下了潭水,所幸我水性也不错,单靠双脚和一臂在水里也能自由活动,再加上蓉儿在旁扶持,可说是万无一失,潭水不算深,大概有七八米的光景,我们很快下沉到了潭底。我们几乎绕行了一圈,才失望的发现,这水潭占地甚广,四壁却没有和外界相邻的甬道。
蓉儿目光如炬,发现在洞壁上方三米处有一个不大的孔洞,她托着我的腰间,我们两个游了过去,发现这个孔洞仅容一个人通过。我指指自己,示意我先走,蓉儿知道拗不过我,对我比划了一个一切小心的动作。我点点头,率先进入了水道。
我几乎是手足并用的爬过最狭窄的一段,那厚厚的苔壁粘糊糊的,让我忍不住有些恶心的感觉,但是也幸亏有这些湿滑的水苔做缓冲,我才能很勉强的收着肩膀挤了过去。
我和蓉儿忽然先后爬过了水道,但是只觉视线一下子完全变暗,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惊讶,原因不外乎两种,第一种,这里依然没有阳光,并不是我们寻找的正路。第二种,或许现在已经是黑天了,所以光线变得更暗。我只能暗暗祈祷是第二种可能。
蓉儿忽然提速,拽着我的腰带,双腿用力的划水。我凭借对水流的敏感,也心生警兆,有东西从我的左翼迅速接近,是个大家伙。在水中没法说话,我不禁暗自焦急,蓉儿已经掣剑在手,我也将战刀擎在了手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叱”我的战刀砍到怪兽的鳞,但是却卡在了缝隙当中,在水中我使不出力量,只能眼睁睁被那巨物将我的战刀拖走。蓉儿心知不妙,带着我尽快的上浮。从水温和上浮的浮力计算,这潭水居然要比对面深得多。我们一边逃,那怪兽依然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我们。我心中暗道霉运,居然碰到了这世间罕见的异种。刚才我一刀砍下,就觉察到此物绝非鳄鱼之类的爬行巨兽,那一刀是如同砍在蛇或者鱼的鳞甲上一般,但是,这怪兽细长的体型,显然不会是鱼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一条近乎妖孽的蛇精。
果然,蓉儿奋力带动我上浮,我双腿不断辅助划动的同时,定睛观瞧,只见那怪兽搅动着潭水,一边张着三尺宽的血盆大口像我们噬来。
我将挂在脖上的咸鱼摘下掷了下去,但是结果可想而知,那怪兽根本不问不理,这更让我肯定,这是一种蟒蛇,它能够通过血液的热度判断掠食对象。蓉儿呼的用尽全力将我想上方甩去,我心中大骂,她这是要替我拖延时间,我又岂能放任她一个人涉嫌?毫不犹豫的调转身体转回身去。
蓉儿果然迎面对上了那怪蟒,在水中,她的动作也大大受限,独孤九剑快、稳、准的要诀完全施展不开,也找不到怪蟒浑身的破绽所在。都说打蛇打七寸,丐帮弟子又都是捉蛇的好手,但是这怪物的七寸在哪?蓉儿只能凭借着水性,灵巧的躲避开怪蟒正面的一次次吞噬。那怪兽居然也是通灵之物,眼见对面的这个生物居然如此灵巧,当即改变了策略,庞大且狭长的身躯卷动,居然想要封锁住蓉儿所有的退路。
我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却帮不上忙。我的左臂刚刚复位不久,此时显然不适宜活动,但是这时候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即使自知如同螳臂当车,我也不得不搏一下。我从背后解下折成包裹的披风,双腿蹬水就向着那怪蟒扑了过去。
那怪蟒察觉到有右侧有东西向它移动,直接甩头向我迎了过来,但是身体则继续收紧,我虽然看不真切,但是蓉儿被它缠紧的那一霎那,我不禁生出了感应。我艰难的将披风张开,此时我的左臂根本抬不起来,顷刻间,我的计划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了重大的疏漏。“遭!”
我在心中暗道不妙,那怪兽已经迎面撞到我身前。我被巨大的冲击力顶着往后倒退,胸前如同被奔驰的牛犄角顶了一下,“咔嚓”一声,我猜是我的胸骨裂了。我在水中咳出一口血,龟息功的一口真气散了,我瞬间感到呼吸困难,加上伤势加重,我只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涣散。
但是,蓉儿还没有脱困,这一个信念几乎瞬间激发起我的凶性,我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力气,双手兜住披风的四角,然后在两个角交缠着打了一个死结,将怪蟒水桶粗细的大脑袋兜头罩在了韧性的羊皮之内。我见得计,紧跟着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用力的绞住,披风另外两角,将怪蟒的头紧紧的封在了羊皮之中。怪蟒忽逢此变,惊慌之中开始扭动起巨大的身躯,发狂般的想把我从它身上甩下来。这一番折腾,让我对这怪兽有了更近一步的认识,据保守估计,这东西的长度绝对超过十米。
我像拧毛巾一样,右手死死的绞住披风,双脚紧紧夹住它的躯干,咬着牙不撒手。但是,我背后的伤口再次开始崩裂,鲜血不断从我后背涌出,我开始担心起这潭水中是否还有其他怪物,它们是否会被血腥气吸引过来。
正在我和怪兽僵持,而我透支的体力渐渐的耗尽之时,它更加剧烈的狂躁起来,我最终还是被它甩了下来,即使如此,我右手还是紧紧地拽着那张羊皮……当我以为我必死之时,一个熟悉的娇躯钻到我的臂下,用弱小的身躯撑着我向上游到了岸边,我知道我们暂时安全了。
离开水浮力骤减,我身子一下没支撑住,险些一头扎到烂泥当中,蓉儿赶紧扶住我。我只觉手中的半幅羊皮极为沉重,似乎兜住了什么东西。
“看,那边有光亮!”
蓉儿忽然发现岸上有光亮,对我说道。我听闻此言精神大振,也顾不上手里的羊皮,我们相互扶携拖拖拽拽的往那光亮处凑去,我小声的问道:“亲爱的,你有没有受伤?”
“你吓死我了……为什么不快些上岸,如果你安全上岸,我也能趁隙躲开的。”
蓉儿还剑腰间,忍不住对我埋怨道。
“你还说,你居然能想出这法子,要不是我转回头,你早就被那怪蛇缠上了,再想救你都来不及。”
我精神极度委顿,但是听她埋怨我,我禁不住火往上窜,这还是我第一次对她发火。
蓉儿想起刚才自己被巨蟒缠绕,也禁不住阵阵后怕。那巨蟒调整动作实在过于迅速,她觉察到不对之时,再想躲已然不及,如果不是我误打误撞,让巨蟒慌乱扭动身体,只怕就是全盛时期的我手持玄铁剑,也不敢保证斩杀蛇妖的同时,不伤害到蓉儿。她柔声对我说道:“好了,我们不要吵了,就算我们都有错,我们讲和好不好?这里情况不明,说不得,岸上也有什么猛兽在等着我们……”
我也是有这种顾虑,所以上岸以后,我们两个人都下意识的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免得惊动山洞里任何可能出现的猛禽巨兽。我扔下手中的羊皮,从怀中取出仅有的一颗镇心理气丸服下,才觉得胸口的伤情压制了下去,背后的伤……大概这么样不管它,一会儿也会自己止血,所以,我也没有多加理会。
我们走到了光源之处,我和蓉儿都惊呆了,镶嵌在山壁中的,不是摇曳的烛火,而是一颗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这也不再是天然的溶洞,而是像人工开凿的山腹中。山洞连接一条悠远的甬道,甬道两边间隔数米就有两排夜明珠照着路径,一直通往看不到的极深处。而我们登岸之处,像是一个巨大穹顶之下的内湖,不知道湖的对岸是什么处所。
我心中有些兴奋,这里明显有人迹,我想要伸手取下一颗明珠,但是蓉儿赶紧拉住了我道:“慢点,毛毛躁躁的!”
我顺着她所指,看到地上的情景,才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甬道两旁倒闭了一具森森的白骨。这白骨身中数箭,再往远处看,还有好几具尸骨,有的手骨、喉骨漆黑,显然这里的机关暗器是淬了毒的……蓉儿一剑在手,小心的用巧劲挑了一颗夜明珠,我用手上的羊皮垫着,才用手接住。与此同时,墙壁两侧机括活板翻开,“嗤嗤……”
的响了半晌,却是细如发丝的牦牛针,针碰到对面墙壁擦碰触火花,然后燃起无数点绿色的火焰。我赶紧拉着蓉儿后退,一面说道:“闭气,是碧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