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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科技军阀 第818节


“副团长。7连已占领632高地!高地上没有苏军一兵一卒!”

“很好!”刘宗胜说,没有过多泄露出心中的欢乐。“我命令你们马上向秃鹫岭方向占领阵地,组织防御!”

“明白!”楚茂林回答。

他又把望远镜转向东南方的633高地,心里不那么紧张了!

又过了15分钟,8连连长黎明理也从该高地峰顶向他报告:“副团长,我连已占领633高地。上面没有苏军!”

“马上构筑阵地,转入防御!”他向黎明理下达了刚才向7连下达过的命令,没有忘记补上一句:“8连连长,634高地上有什么情况?”

“没有什么。”黎明理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那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儿也看不见!”

训导官崔世安匆匆跑上山腿,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串带着颤音的高平两用机枪子弹就从大鼻子峰上打到刘宗胜身后的矮树丛中。刘宗胜吃了一惊,崔世安没等第二串子弹打来,猛地将他摁倒在雨裂沟里。

20分钟前。7连开始向632高地攻击,他就听到大鼻子峰上苏军的高平两用机枪响了,不过枪声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他便没有放到心上。再后来,由于一心关注着7连和8连,他竟然把它忘了。第二串子弹也落下来了。打得雨裂沟上下沙石乱飞。刘宗胜抬起头,满面通红的崔世安对他说出的却是另一件事:“副团长,9连上来了!”

刘宗胜跪着从雨裂沟里直起身子,朝南偏西的大鼻子峰上望去。

他明白了:9连和8连3排刚才走的不是7连和8连的路线,是他们将大鼻子峰苏军的高平两用机枪引到这儿来的!

“快去命令9连占领634高地!动作要快!”他大声对崔世安说。脸突然涨红了。苏军没有在最靠近一号岭的632高地设防,当然没有理由在自己防御纵深的634高地上部署兵力。但现在对方已经发现他们。634高地很快就会变成敌我首先要争夺的目标!他必须赶在苏军之前将它控制在自己手中!

崔世安从山腿上跑下去。不大一会儿,一支稍显混乱的队伍就出了沟底的树林子,同其它两个连一样绕过山腿南端,顺着632、633高地西侧山脚下的洼地向634高地奔去。刘宗胜心里一阵搐动!

他没有别的部队可用了!只有占领了634高地,全营在今天的战斗中才能取得主动!

“我是不会让9连在634高地上坚持多久的,”一个新的决心已在他心中形成了,“只要9连及时控制了634高地,而苏军又给我时间,我就派p;他又把大鼻子峰上苏军的高平两用机枪忘了,从裂沟里站起,睁大眼睛,紧张地注视着这支奔向634高地的小队伍。这一刻里,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又像拂晓华军炮击前那样,被一根细细的丝线很疼地束紧了!

由于早晨没吃到饭,9连由山涧向632高地地区的奔袭行动就进行得更加艰难。

在营部开完会回到连里,成玉昆和梁腾辉很快把队伍在林边集合起来;他们还抓紧时间开了班以上军官会,然后命令各班回去动员,做好奔袭和加入战斗的准备。做完这一切后他们回到队列前头站着。担任前卫的7连刚刚从涧溪西侧的林子里奔出来,向一号岭大山梁攀登。

9连是后卫连,必须等到8连上路后才能启程。如果成玉昆和梁腾辉两人中有一个稍微多一些经验,便会想到当全营成一路纵队行进——况且是在苏军的炮火和雷区威胁下攀登陡峭的一号岭——时,前卫连和后卫连出发的时间往往要相差半小时之久,而这段时间是可以用来让全连吃饭的。涧底炊事班那儿虽然有一口菜锅和一锅饭被苏军的炮弹炸飞了,可另外两口饭锅还完好无损,苏军炮击前它们没有熟,炮击过程中却自顾自地熟了。但由于他们既没有经验,这段时间内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全连仍没能吃上那两锅已煮熟的饭。

这半小时内发生的事情是:全营接到作战任务后,成玉昆梁腾辉的心境就变了。苏军炮击山涧时成玉昆曾有过英勇的表现。此后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过“关”,当然不愿承认此时心境的改变仍是由于恐惧。相反却认为它是由另一种与恐惧无关的焦灼的思考引起的:连队这下真要上战场了,可它真能打仗吗?上了战场他们真会很好地同自己配合吗?最重要的是——这种埋藏在心底的担忧他一直没跟别人讲出过——除了3排长商玉均,这些跟他一样有老婆孩子的人不会像今天早上以前的自己那样一心只想着活命吗?如果他们到战场上给你连长拉稀屎,你不抓瞎吗?!还有那些兵——从早上涧底发生的事成玉昆知道连队的兵对他是什么态度——你能指望他们为你冲锋陷阵?他越是朝这个方向想,越觉得今天的事情要麻烦,觉得出发前他还应当做点什么事!粱鹏飞心境的变化与刚刚被他送下山的6班副有关。将烈土遗体送走之前,他对之还只有一种恐怖、怜悯、恶心相混杂的感情,并不理解它在自己心底产生的震撼;送走之后回到连部掩蔽部。重又栩栩如生地忆起林间草地上那条人腿,忆起担架送下去的6班副的被活生生切割的肢体,已经隐藏在心里的思想突然活跃起来。这些思想是:过去想到阵亡,仅仅是想象的,今天却发觉死竟是方才6班副那种样子!过去想到死,总是同妻子、房子联系在一起,此刻他却恍然悟道:死仅仅是他自己的事情。是他本人的死!后一个念头太新颖,太令他的灵魂惊骇,使他那自昨晚以来饱受惊恐的心再也无法平静。等全营接到了向632高地地区运动的命令,这种仿佛浸透了灵魂的恐惧又突然被强化了。他不由自主地想:在这里你还可以躲进掩蔽部,上了战场就要面对苏军的子弹。何况连长成玉昆又不懂军事指挥!其次,等他们从营部开会归来。发现6班副被炸死的消息还是在全连传开了。事情的经过是:6班副的遗体运走时6班长并不知道,连队集合时他爬出洞,才发觉少了副班长,就到处嚷嚷,又咋咋呼呼地去报告2排长程斐。程斐为了不让他喊。就把他叫到一边,将真情告诉了他。并嘱咐他根据这一情况重新调整一下班里的战斗小组。6班长听后瞪大了眼睛,回到班里没向别人讲,但既然要调整战斗小组,就不能不把事情向战前预选的副班长候补人交代清楚。这么一交代,全连都知道了。

6班副是个默默无闻的人,不少人甚至还认不清他;但也正是这样一个人的死,让大家陡然间感受到了死亡具有的偶然性和深藏在偶然性中的神秘。6班副活着没人注意,死后了解他的人一下想起他的许多好处:和善、不爱出风头、枪打得准、同谁也没有红过脸,等等,盖棺论定两个字:好人!可这个好人成了全连的第一个牺牲者!队列里没有谁议论此事,但用不了多久,不少人都悄悄意识到自己内心里发生了意义重大的变化。等连队在林子外面集合起来,3排9班新战士张忠亮竟抽抽搭搭地哭了!

3排位于连队的后尾,张忠亮的哭声好一阵子才传到队列前成玉昆的耳朵里。他的神经本来就绷得很紧,哭声即刻让他毛孔一炸:这是谁?没去打仗,先嚎上了!对全连的战斗情绪会是个什么影响?!

“那是谁在嚎丧?!”他怒冲冲地喝了一声;快步赶到3排去:从队列中发现了正在抹眼泪的张忠亮。张忠亮听到他的怒叱已经不哭了,他的双胞胎哥哥也赶过来卫兵似地挡在成玉昆和弟弟之间。

“你哭什么?!”成玉昆没有放过那个新兵,脸因怒斥张忠亮涨得通红。“你这是什么表现?!啊?……你们排长呢?”

他又想到商玉均了。排里出了这种事,3排长怎么不管?!

他很快在队列里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心里猛然一惊。同早上相比,商玉均的变化太大了!原先总是显现于这个学生官眼睛里的生气不见了,此刻那里充满着一种让成玉昆格外不高兴的恍然若梦的神情,脸白得如同一张薄纸,一点血色也没有,连皮下的血管也一根根看得清楚。成玉昆心里的无名火又升起来:怪不得3排有人哭,瞧这个排长,刚听说打仗,自己先就吓得面无人色了!

“3排长,这个兵怎么回事?!你自己怎么回事?!”他瞪圆了眼睛,朝商玉均喊叫,“你怎么管也不管?!”

商玉均像是被他从一场梦中惊醒了。他望了望自己的连长,好像什么也没闹清楚;忽然,他那张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了血色,目光变得异常锐利。

“连长,他饿了!”他大声说。

他话中含有的讥讽意味周围的战士立即感觉到了。士兵们悄悄笑起来。成玉昆被更深地激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冲商玉均喊了一嗓子,转身向队列前走,不愿再同后者理论。


第七百零一章 生与死之思


由于没吃到早饭,9连就更早地进入了奔袭途中那种精疲力尽、大汗淋漓、感觉知觉能力下降、大脑时时出现空白的阶段。成玉昆不仅没吃到早饭,也没有吃压缩干粮,他进入上面的状态就比战士们更早。他所以能忘记饥饿、炮火、雷区,坚持不懈地向上攀登,真正的秘密就在于他脑海里已形成了明确的信念。他只要把9连带上一号岭,带到632高地地区,就完成了全部任务。他并不明白上面的信念其实是饥饿造成的判断力降低的结果,它却反过来使他能够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为淡漠地看待炮火、雷区甚至腹中的饥饿。他的一系列思想是:死亡是和战争连在一起的,如果9连不打仗,他当然不会死亡;既然他不会死亡,眼前的炮火、雷区、腹中的饥饿就不可能对他造成伤害。这种思维在常人看来是荒谬的,在成玉昆心中却非常自然。整个智力活动能力的降低还使他不知何时本能地从乌兰特手里接过压缩干粮啃起来。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吃压缩干粮;此后却一直没有停止吃压缩干粮。正是靠这种下意识状态下的咀嚼和进食活动,他才有了体力和精力,赶在全连前头爬上了一号岭大山梁。

山梁上凉风一吹,成玉昆的感觉和知觉能力恢复了大半。7连和8连已经离开,只剩下营部的一名徒步通信兵立在山梁上等他们。看见他摇摇晃晃地走上来,通信兵忙上前几步。举手敬礼:“报告程连长,营长让我留下传达他的话:副团长命令你们连上来后不要耽搁。马上前进,要加快速度赶上前面的队伍!”

希连山三号峰上的苏军高平两用机枪正向一号岭南面大山坡凶猛地扫射;8连的队伍已向下跃进了很远一段路程。成玉昆清楚地意识到更艰难的行程还在前头!最先随他登上山粱线的不是1排和2排,而是原先位于行军序列最后尾的3排。成玉昆马上命令商玉均:“3排长,现在由你们排担任尖刀排,:迅速跟上8连!同时向后传,让1排2排加快行进速度!”

同出发前相比,商玉均的脸色更白了;因为严重脱水,脸上的棱角也突了出来。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立即执行了成玉昆的命令。

商玉均带3排冲下一号岭南大坡时,梁腾辉刚由张伟搀扶着走上山梁,脸上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成玉昆心里又来了气:瞧这个训导官,还没到目的地,他倒先要一个人伺候着了!他想也没想,就用抱怨的声音高声说:“训导官,你们后面怎么搞的?1排2排怎么没跟上来?!”

梁腾辉没有回答他。只条件反射似地冲他抬了抬眼皮。梁腾辉早上也没吃上饭,腹中空空,他以前是律师,总坐办公室,身体素质比成玉昆更差,走不多久就摇晃起来。张伟开头也让他吃干粮。可他只胡乱嚼了两口,胃就绞痛起来,只好不吃。梁腾辉自从出发前他觉得自己已和战争没关系了,再置身于炮火和雷区之中,他便获得了一种形而上的安全感;这种状态并不妨碍他途中履行自己的职责。当一发炮弹将1排的一个战士炸成重伤,他还能相当清楚地安排担架把伤员抬下去。再往上走。这种身心分离的精神状态便和体力不支引起的虚脱结合在一起,使他成了一个神情恍惚的人,全靠身强力壮的张伟一步步将他搀上一号岭大山梁。成玉昆的话到底还是惊醒了他,让他的半昏迷半麻木的知觉明白自己到了山梁上。但是随后再朝东南方向的632高地地区望一眼,朦朦胧胧地想到路途还很遥远,希连山上的苏军正向他们的必经之路疯狂射击,死神依旧张开着乌黑可怕的翅膀在这片天空下翱翔,梁腾辉的那个真实的自我就又不愿意回到现实中来了,它又离开这场战争、离开自己的形体远去了!成玉昆终于没有听到他讲任何话,只是惊讶地看见他在张伟的搀扶下,一步也没在山梁上停留,紧随3排走下南大坡去了!

自从目睹了清晨苏军炮击时林子边缘发生的事情,商玉均就一直没有从那一刻蓦然闯进心灵的、压倒一切的黑暗和恐惧中解脱出来。“……死……是的。”在林子里炮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他蜷缩在洞深处,瞪大失神的眼睛,漠然地望着面前一小块不断震跳的洞壁,长久地感受着类似一条冰冷的蛇顺着脊椎沟爬上来,缠上了自己脖颈和喉咙那样可怕的寒颤,意识也完全凝固了,只保存了上面那个让他无比惊骇的意念;他已经明白了林边发生的事情,可是又不明白,尤其不明白死会是这样一种**裸的、完全不让人有所准备的形式。死似乎不应当那么突然,将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变成一个蒸腾着稀薄的轻纱一样烟雾的弹坑,它不应当那么简单……是的,不应当那么简单!

“死。……它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事物呢?它的真相同过去我了解的一切诠释它的概念、理论、诗篇、音乐、绘画……都不相同。……死仅仅是一种无法预测的、人们突然遭遇的、猝不及防的事实。……死就是一切的结束,不仅是思想、感觉、情绪等等一切形而上的、灵魂性质的存在的结束,而且首先就是**的毁灭。”

意识流淌起来,到了这儿又堵塞了,似乎有人要他更仔细地体会,“毁灭”二字特有的沉重底蕴。那条冰冷的蛇在喉咙口活动着,将他的脖颈越束越紧;眼前的一团昏黑渐渐淡了,商玉均抬起头,朝洞外望去,那团昏黑并没完全散去,它化作一张灰黑色的帷幕,笼罩在视野所及的一切景物之上。使炮火洗劫下的天地、山川、草木都一反常态地具有了阴森可怖的色调。似乎为了弄懂“毁灭”二字的全部含意,他的目光再次下意识地投向坡下林子外边的炮弹坑。他还是没有看到它。看到的还只是坑沿上几丛“哗哗喇喇”燃烧着的灌木。灌木的枝条是黑色的,正在吞噬这些枝条和叶片的火焰也是黑色的,这幅图景又让他的心惊悸起来,陡然觉得比自己刚刚经历的死亡的一幕还要可怕。

“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的,有一件事情发生了。因为那个弹坑,那些黑色的火焰,我突然对什么事情都不能理解了。……我丧失了对战争和死亡的理解能力。”意识又流畅起来,又堵塞了;又流畅了。又堵塞了。

他遇到了一个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事物:死……它让他恐惧。这很可耻吗?不。……生是每一棵小草都无限渴望的,不然每当寒冬去后,早春来临,它们就不会匆忙地欢喜地展开心灵中珍藏和孕育了一个冬天的点点绿意,不会让自己的花儿在生命最美丽的季节里开放,不会在秋风萧瑟时殷殷其意地将种子洒向天涯海角。……死,则是一只蚂蚁也不愿意的。所以蚂蚁死后尸体也会呈现出痛苦的和丑陋的姿态。……人是万物之灵,他的生活空间和思维空间那么广阔,认知能力甚至能够达到自己不能预知的境域,每一次新的日出,每一处新的景观——一座山峦,一条河流。一片森林乃至于一片落叶,一粒被阳光照亮的水珠,都能给他的生命带来愉悦和幸福,一年四季,他都可以期望得到别的生物难以得到的欢乐。人为了让自己高兴还创造了那么多足以与大自然的美丽相映生辉的文明成果,人刚刚学会站立便开始了征服宇宙的航程。……人为了享受生活还下大力控制衰老。不让自己过早地死亡。……人拥有的东西比蚂蚁多得惊人,生命却和蚂蚁一样只有一次,因此死亡对人来说就显得格外可怕和可惜。

但是人也创造了战争。

他接着往下想,意识却在此处堵塞了,他又迎面遇上了自己不懂的那个黑暗和可怕的事物。

生,是人们渴望的;死,是人们厌恶的;可是人们却用战争的方式让他人和自己死亡。……人创造了科学,发明了各种机械,写出了瑰丽的诗篇,他们的智力不应当这么低下。……可是他们还是要用战争解决许多问题。这其中就不能没有某种更深刻、更合理、也更有力的理由,一种既令人悲哀又无奈的理由。……他的思考又回到严密的逻辑演绎中来了;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开始摆脱那个弹坑带给自己内心的无序和混乱,正一步步接近从本质上理解战争和战争给军人带来的死亡。可是他没能接着思考下去。在苏军炮击半小时后,全营已接到了奔袭的命令。乌兰特将他从洞里喊出来,传达连长的命令,让他带3排去林子外边集合。商玉均机械地执行了连长的命令,内心的问题并没有解决,相反还因连队即将出发去作战而被赋予了新的紧迫感和沉重感。

“你可能还没有弄清楚它,就倒下了!”他想。

商玉均站在集合起来的队伍的一侧,摇了摇头,想从这种没有结束的梦魔般的思想中清醒过来,却透过林子望见了太阳:太阳也是黑色的,中心是一团黑色的炽烈地翻腾着的火焰;太阳下面是他熟悉的天地、山川、草木,它们也都是黑色的,或者说都毫无例外地披着一层稀薄的轻雾似的黑纱!

他就带着这些感觉和思考经历了全连集合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参加军官碰头会,听成玉昆传达副团长的指示;回排里组织出发前的战斗检查;然后站在队列中等候出发的时刻到来。他做这一切都是被动的,心不在焉的,内心中那个紧迫的问题妨碍他将注意力真正转到外界来,但是外界发生的事情却影响了他继续深入思考下去。他没有听到张忠亮的哭声,直到成玉昆跑过来,冲张忠亮和他怒叱,他才醒悟过来,却没有听清成玉昆说些什么。这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突然涌上来的简单的念头:这个讨厌的家伙在喊什么?让他赶快走开!这样一想,一个恶毒的意念便无师自通地涌到了嘴边。

“连长。他饿了!”他大声冲成玉昆说道,目光变得明亮而锐利。这句话的效果果然是好的。周围的战士们笑起来,成玉昆则以为自己受了极大污辱,朝他喊了一句什么,就气呼呼地走开了!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不过他觉得它们都与他无关,却让他始终没有再回到那层似乎很快就要找到答案的逻辑思维的冰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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