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如此多骄 第87节
对这等指鹿为马的说法,那李大人却满意的点了点头:“此言甚是有理!既然如此,你去写个履历来,再将这份凭票签了。”
说着,示意两个佐吏,递上了一张核准袭爵的凭票。
赖慕荣恭敬的接在手里,就见那上面早歪歪斜斜的签好了焦大的名字,想来应该是提前骗老头写下的。
见事情如此顺利妥当,赖慕荣一时也有些飘了,眉开眼笑冲那李大人拱手道:“下官这就去写履历,不知大人可要进屋稍事休息?”
那李大人摆手让其自便,赖慕荣就挺直了腰板,迈着八字官步向不远处的花厅走去。
走到半路,他忽的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来顺咧嘴一笑,招呼道:“来啊,把这狗奴才也带过来,沾一沾本官的喜气!”
这还没成功冒名顶替呢,竟就先‘摆正了"了阶级立场——只是不知道他爹赖大听了这声‘狗奴才",又会作何感想。
不过来顺此时心头的火气,却早已达到了顶点!
夺爵也还罢了,竟还要绑了他来,当面行这冒名顶替的勾当,这狗杂碎忒也猖狂了!
他一面被推搡着向前,一面恶狠狠的怒视着赖慕荣。
因来顺的面目本就凶恶,此时又扭曲到了极点,一时倒把那赖慕荣吓的后退了半步。
不过随即这厮就恼羞成怒,上前扯住了来顺衣领,阴森的冷笑道:“你道焦大身上有爵位,是谁先查出来的?”
顿了顿,他便主动公布了答案:“没错,正是我爹查出来!就凭你们这些外来户,怎么和我们赖家斗?!哈哈哈哈……”
他得意的大笑着,撒开来顺的衣领,快步走进了那花厅里。
谁成想刚进门,后脑勺上就挨了一巴掌,赖慕荣往前一个趔趄,回头正要怒骂几句,却见门后站着的竟是薛蟠。
这大【yuan】金【da】主【tou】可不能得罪,于是赖慕荣忙又挤出了笑容。
薛蟠却根本没注意到他这变脸的本事,骂咧咧的抱怨着:“你小子怎么墨迹?那来顺呢,带过来没有!”
“就在后面呢。”
赖慕荣忙指着门外:“您瞧,这不是来了么!”
眼见来顺被两个豪奴推搡着进了花厅,薛蟠登时来了精神,撸胳膊挽袖子的笑道:“狗奴才,亏你也有今天!老子今儿若不让你吃够了苦头,岂不是白花两银子?!”
说着,就要上手。
“慢慢慢!”
后面贾蓉、贾蔷忙上来将他拦住,提醒道:“这府里老太太可是交代了,不让责打折辱他们父子,你这要是……”
“不能打?”
薛蟠牛眼一瞪:“那我这银子不是白出了?!”
“表少爷息怒、表少爷息怒!”
这时赖慕荣阴笑着上前劝道:“我倒是知道几个法子,既能让人生不如死,事后又半点不留痕迹。”
“有这法子你不早说!”
贾蔷一听这话,却立刻改变了立场,连生催促道:“要怎么做赶紧说,我今儿也要好好出一出闷气!”
那赖慕荣嘴里应着,却又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凭票,合不拢嘴的笑道:“二位爷稍候片刻,等我把履历和凭票写好了,咱们再炮制这厮不迟!”
薛蟠只是不耐烦的催促。
贾蔷却主动帮他备好了笔墨纸砚。
那赖慕荣虽不似哥哥有功名在身,但挥毫泼墨起来,却也似模似样。
转眼的功夫,他就写好了履历。
等轮到往那凭票上签名时,他却激动的两手乱颤,几次提笔都没能成功落下。
贾蔷见状,不由笑道:“可别一不小心签错了,要不你先打个底稿再说?”
赖慕荣从善如流,连忙在拿了张白纸,在上面反复写下‘焦顺"二字。
初时字迹散乱,足写了十几个才恢复了平日的水准,赖慕荣松了口气,正想着再写两个,就拿过凭票签名。
谁知恰在此时,门外有人爆喝一声:“给我住手!”
话音未落,那人就从外面冲了近来,眼见赖慕荣正提笔书写,急的劈手夺过来,狠命甩到了墙角。
那墨汁淋漓,直溅的旁边贾蔷半边脸都是星星点点。
但贾蔷却顾不上恼怒,反而盯着来人愕然道:“赖总管,你、你这是做什么?”
原来这人不是别个,正是赖慕荣的亲爹赖大!
偏那赖大竟不理会贾蔷,自顾自低头在桌上查看了一番,见儿子只是在写底稿,并未在凭票上了落笔,心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爹?!”
这时赖慕荣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莫名其妙的问:“您这是要做什么?!”
赖大仍不回话,反把那底稿拿起来,指着上面的‘焦顺"二字问:“这是什么?”
“这……”
赖慕荣愈发懵了,支吾道:“这、这不就写的‘焦顺"么。”
赖大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我问你,这是什么?!”
赖慕荣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道:“是我的名字?”
啪~!
话音刚落,赖大就是一个耳光狠狠抽了上去,同时嘴里骂道:“你怎么会姓焦?你哪里配姓焦?!”
第95章 天道好轮回
【5400字,二合一】
赖大这一巴掌抽在儿子脸上,倒把一屋子人都给打懵了。
但这还没完,赖大又指着赖慕荣的鼻子骂道:“你这逆子!怎敢背着家里做出这等事来,难道就不怕千刀万剐吗?!”
在场之人,除了薛蟠和来顺外,都曾与赖大当面商量过这事儿,偏他却莫名其妙冒出句‘背着家里"。
贾蔷头一个觉察出了异状,默不作声的退到了贾蓉身后。
赖慕荣却想岔了,只当是父亲后悔了,不想给自己补上两银子,故此才找上门来搅闹,于是怒道:“给哥哥便舍得,我自个凭本事借的银子,你反要管……”
“你这逆子,还不给我住嘴!”
赖大提起巴掌又要往儿子脸上招呼。
但这回赖慕荣可不依了,径自伸手攥住了父亲的手腕,愤然道:“逆子便逆子,反正从今儿起,我就是姓焦了!”
“你还敢说、你还敢说!你姓个什么焦、你也配姓焦……”
父子两个正闹成一团,就听外面脚步纷沓而至,紧接着又有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吩咐着:“给、给爷守住院门,没我的吩咐,谁、谁也别放进去!”
听声音,却是贾珍到了。
等贾珍风风火火进了花厅,看到赖大竟也在场,忍不住微微蹙眉,不过他的目光却并未在赖大身上停留,而是扫了一圈之后,就定定的落在了来顺身上。
“这怎么把他绑上了?!”
就听他疾言厉色的喝道:“谁干的?还不赶紧给他解开!”
这态度……
竟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此时就连贾蓉、赖慕荣两个,也隐约察觉到势头不对。
而贾蔷则是急忙上前,去解来顺身上的绳索。
“做什么?”
薛蟠这时却不乐意了,毕竟他出面借给赖慕两银子,为的就是让来顺多吃些苦头。
只是他刚要阻拦,就被赖大拉到一旁,又踮着脚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薛大脑袋面色骤变,随即满眼惊骇的看向来顺。
贾蔷这时已经绕到了来顺身后,正要给他解开手腕上的绳索,来顺却忽的转身,努嘴示意他先把自己嘴里的毛巾取出来。
贾蔷倒也从善如流,忙陪着笑把毛巾扯了出来。
不想来顺嘴里少了阻碍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啐了他满脸!
贾蔷脸上的笑容一僵,门口贾珍也是微微蹙眉,不过马上又连声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快给他解开!”
看到贾珍这等反应,来顺心下愈发有了底,这必是又出了什么天大的翻覆,否则贾珍又怎肯在自己面前忍气吞声?
于是他任由满腹委屈的贾蔷给自己松了绑,然后先就大步流星的到了桌前,先拿了赖慕荣的履历,又捡起了写满‘焦顺"的底稿。
“来、来……”
赖大似是想要阻拦,可张嘴却竟不知该如何称呼来顺。
来顺把‘证据"收好,这才转头看向贾珍、赖大两个,咧嘴露齿的狞笑道:“还请珍大爷为我解惑,先前是冒名顶替的戏码,如今你们这一出唱的又是什么?”
“这……”
贾珍瞥了眼赖大,强笑道:“贤侄误会了,先前的事儿我哪里知道,全是下面人……”
“珍大爷。”
听到那‘贤侄"二字,来顺愈发没了忌惮,不客气的打断了贾珍的解释,咄咄逼人的追问道:“这些废话就不必说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才让你这般降尊纡贵的跑来‘救我"?”
贾珍被他噎的面色一黑,咬着牙似是要发狠,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再次强笑道:“贤侄,确实是下面人胆大妄为……”
他刚起了头,就见来顺二话不说,转头向外边走。
“贤侄!”
贾珍登时急了,顾不得什么身份脸面的,急忙上前扯住了来顺:“你这是要做什么?!”
“自是去找人打听一下,究竟是什么人又或是什么事儿,让您二位改了心意。”
来顺说到这里,回头环视了一下屋内众人,拿出方才收集的证据冷笑道:“然后再找这人说道说道,看今儿这一出究竟是谁的手笔!”
“你、你……”
贾珍又气又恼,却也又惊又怕。
支吾几句,忽得泄气道:“罢罢罢,左右这事儿也瞒不住,咱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方才宫里大堂妹传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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