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如此多骄 第498节
不!
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这焦贼必是担心会被自己取代,所以才故意不带自己进宫面圣!
哈~
他害怕了、他恐惧了!
哼~
到底是家奴出身,心胸狭窄嫉贤妒能!
这么一想,原本还有些战战兢兢的陈垨,不自觉就在夜风中挺起了胸膛,暗忖自己虽然去不了后宫,但皇帝要想查证此事,肯定还是要当面询问自己的。
到那时,任凭那焦顺如何从中作梗,也拦不住自己在陛下面前挥斥方遒!
陈垨越想越是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刻就得见天颜,凭着满腹经纶将焦顺踩在脚下。
然而……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在寒风中冻的手脚冰凉,也没能等到皇帝的召见。
第495章 潮起【真五】
【大概是得了全勤后遗症,这几天老进不了状态……】
东华门外。
陈垨悄悄在长袖里蹭了蹭手心,转头看向身旁垂手而立的焦顺,干涩的咽了口唾沫,有心要说些什么,可张开嘴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他在京城为官数载,得见天颜的机会却还不之数,且每次在场的官民就没低过三位数,还是比较靠后的那种三位数。
谁成想这冷不丁的,竟就要进宫单独面圣了!
嗯~
这焦顺出身低贱不说,又只会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奇巧Yin技,和宫里的太监比起来也就多了个挂件而已,所以单独面圣的说法完全没毛病。
虽然先前被焦顺的话给唬住了,但堂堂两榜进士,又怎能允许自己被一个家奴出身的幸臣所震慑?
故此在路上他就又重新构筑了三观,恢复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心态。
说实话,路上陈垨还担心了许久,生怕会被拒之门外——毕竟这可是夜闯宫禁,便真有天大的事情,一旦惹得皇帝不快,按规制也是可以不问缘由先杖责四十大板的。
而且这种直接把事情捅给皇帝的做法,在文臣当中其实是犯忌的事儿,就算皇帝不追究,事后也免不得要受人挑剔参劾。
故此除了获得特许的阁老,便尚书侍郎轻易也不敢夜闯宫禁。
但焦顺方才递牌子的时候,一切却显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无论是守卫宫门的龙禁卫军官,还是东华门内当值的管事太监,都毫无传闻中的跋扈刁难之态,一个个笑脸相迎亲切和睦。
甚至方才焦顺塞门包的时候,两人还极力的推托,看那样子,简直都恨不能反过来给焦某人送礼!
这、这就是幸臣……
呸!
这就是天子近臣的待遇吗?!
陈垨在震惊之余,看向焦顺的目光也愈发的炽热,满心都是彼可取而代之的野望。
焦顺自然早就察觉到了陈垨的异样,却压根懒得理会,这些读书人上承科举千年遗泽,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无所不能,等到见真章的时候才会知道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背负双手目视前方,暗暗盘算着以皇帝的脾性,这次大概能有多少收获。
和周隆案不同,皇帝即便再怎么恼怒周隆的所作所为,在文臣们齐心合力的制衡下,也只能按照程序施压,意图找出幕后主使的罪证。
只要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就不能随意扩大打击面。
最多,就是拖着不让结案罢了。
但这回情况却完全不一样。
那些与太祖、世宗有关的谣言,若往大了说,可是触及到了‘国统、国本"之争的,除非是皇权旁落无能为力,否则历朝历代对此都是有杀错无放过!
虽说因为太上皇的存在,隆源帝的权柄远比不得那些说一不二的君王——可在这事儿上,太上皇的立场肯定和皇帝别无二致。
也亏得陈垨这里出了纰漏,否则就算焦顺提起向皇帝报备过,一旦沾上这事儿也别想轻易脱身。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朝中一些人对他焦某人的忌惮之深,若不然也不会祭出这样的狠招来!
而现在因为陈垨的反叛,这柄双刃剑被送到了皇帝手上,具体要砍几下、砍多狠,那就全看隆源帝的决心和胆魄有多大了。
根据焦顺对隆源帝的了解,至少那礼部侍郎张秋是决计跑不了了——有这位正三品大员打底,应该足够震慑那些文臣一段时日。
届时工学的事情多半也该步入正轨了,再想从中作梗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焦大人。”
他正想着,忽听门洞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就见裘世安快步迎了出来,笑道:“这也真是巧了,万岁爷才刚看过那火车,您就递了牌子——陛下特旨,宣您景仁宫内见驾!”
“景仁宫?”
还不等焦顺答话,陈垨先就惊呼出声:“内廷东六宫之一的景仁宫?!”
裘世安眉头微皱,横了陈垨一眼,拿拂尘虚指着问:“这位大人是?”
“这位是巡城御史陈垨陈大人。”
焦顺替裘世安介绍完后,又补了句:“陈大人与我今日要禀的事情有关……”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嗓音:“确切的说,是人证。”
听得‘人证"二字,裘世安心下恍然,知道这位多半不是自己人,若不然也不会以‘人证"称呼了。
于是态度又冷淡了三分。
陈垨仍陷在震惊当中,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见焦顺介绍了自己,又忍不住追问:“臣子夜入禁宫本就不妥,却怎么还要在后宫召见?!”
“杂家方才没说是陛下特旨么?”
裘世安又白了他一眼,抑扬顿挫的道:“陈大人尽管放心,不会让你坏了规矩的,你只在这里候着就是。”
说着,又笑容可掬的往里一让:“焦大人,咱们走着吧。”
焦顺冲满面尴尬的陈垨略一点头,便跟着裘世安和四名小太监进了宫门。
陈垨沉着脸目送这一行人消失在宫墙后面,下意识想要啐上一口,可看看旁边瞬间变了脸的龙禁卫军官和当值太监,忙又把唾沫咽了回去。
他勉力维持着脸上的淡然,心里头却酸的跟柠檬精似的。
抛开规矩礼法不论,大晚上的召进后宫奏对,这是多大的殊荣?只怕连阁老们都没这待遇!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自己也能获此殊荣了,都怪那焦顺没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去,若不然……
不!
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这焦贼必是担心会被自己取代,所以才故意不带自己进宫面圣!
哈~
他害怕了、他恐惧了!
哼~
到底是家奴出身,心胸狭窄嫉贤妒能!
这么一想,原本还有些战战兢兢的陈垨,不自觉就在夜风中挺起了胸膛,暗忖自己虽然去不了后宫,但皇帝要想查证此事,肯定还是要当面询问自己的。
到那时,任凭那焦顺如何从中作梗,也拦不住自己在陛下面前挥斥方遒!
陈垨越想越是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刻就得见天颜,凭着满腹经纶将焦顺踩在脚下。
然而……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在寒风中冻的手脚冰凉,也没能等到皇帝的召见。
第496章 宫中【一】
【半夜还有一更……】
因是晚上,焦顺跟着裘世安进了东华门之后,堪称是十步一一哨,那肃杀森然的,和后世买票逛故宫的感觉堪称是天地之别。
等从内左门进到了东六宫的区域,沿途的景致氛围又是一变,顶盔掼甲的侍卫再见不到半个,反倒宫女宦官群的,或在墙角指指点点、或在门后探头探脑。
裘世安悄声解释道:“这多半是各宫的眼线——您焦大人的名头,在这宫里只怕比宫外还要响亮些。”
这话着实有些夸张了,仰赖那风靡后宫的自行车,焦顺在宫里的名头固然不小,但也还不至于引的各宫齐来窥探——真正让各宫闻风而动的,其实是测试火车时闹出的巨大响动。
不过各方耳目来都来了,顺带围观一下焦顺这‘始作俑者",也属题中应有之义。
因黑灯瞎火的认不,又不敢凑近了细瞧,故此最后传入各宫嫔妃耳中的,倒大多是‘高大英武"之类的好词儿——唯有主人和德妃贾元春素有仇怨的,被劣化替换成了三粗"。
譬如容妃处……
这且不提。
却说焦顺跟这裘世安进了景仁宫,头一眼看到的,就是院子当中被宫女太监和内府工匠们,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的火车。
他正要收回目光,裘世安拿拂尘往圈内一指,叹道:“焦大人果然是能人所不能,军械司花了三年都没能把那铁甲舰造出来,大人却只用了一月功夫,就造出了这等奇物!”
“其实西夷前些年就有类似的东西了。”
焦顺微微一笑,实诚的谦虚道:“焦某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算不得什么。”
裘世安不以为然:“那铁甲舰又何尝不是西夷早就有了的?何况我听说焦大人还督造出了连发火……”
说到半截,他忽然醒悟到这是军事机密,连忙改口道:“万岁爷还在玉韵苑里候着,咱们还是紧走几步吧。”
经历这小小插曲之后,二人再不多言,径自寻到了贾元春所在的玉韵苑。
裘世安进去通禀的当口,焦顺第三次接受了搜身——东华门外一次,过左内门进东六宫时一次。
前两次都是侍卫,这一回却换成了两个小太监,从头到脚‘细致"的让人好不自在,故而听里面扬声招呼见驾,焦顺都顾不上整理衣冠,便逃也似的进到了玉韵苑里。
因是后妃居所,焦顺自然不敢再像沿途那般乱看,两手垂在腰侧,躬着身子跟在小太监身后进了客厅,头也不抬直接跪倒山呼万岁。
“爱卿免礼平身。”
隆源帝面带笑容抬手虚扶了一下,见焦顺起身后依旧拘谨的不敢抬头,便又道:“抬起头来回话。”
焦顺略一迟疑,听皇帝补了句‘恕你无罪",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就见罗汉床偏左的位置上,正端坐着个身穿明黄长袍的青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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