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五龙同朝,这个逆子孝出强大 第465节
这么凶残的吗?
“殿下,应该不至于……”
“汉王带着天策卫与飞熊卫,一万余名禁军骁勇!”
众人:“!!!”
苏州府。
汉王行辕。
周忱已然换了身衣裳,但依稀可见沧桑面容。
这一次苏州之行,芸娘的惨案,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些。
尤其芸娘就是死在此地,而他周忱也在此地沦为了阶下囚!
旧地重游,睹物思人,对周忱而言当然痛苦异常。
朱高煦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及了正事。
“恂如,说说苏州府的情况吧!”
谈及正事,周忱也压抑着内心的痛苦,缓缓道出了自己两年来的努力。
其实两年之前周忱到任之后,并没有倚仗钦差大臣的地位权势打草惊蛇,而是先深入民间,调查研究。
他不带任何随从,向农夫村妇详细询问最感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原因在哪里,希望如何处置。
这么一来,时间长了,百姓有什么心里话都愿意向他倾诉,彼此相处如家人父子。
也正是这段时间,周忱深刻地认识到了,苏州府乃至整个江南五府百姓都是过得水深火热。
“王爷,苏州利用塘浦圩田技术,使得原来的低洼涝地变成了良田,而后更是发展起了桑基鱼塘,水中养鱼,田里种稻,岸边植桑……”
“在如此规划下,苏江府四百七十万亩地的水稻产量能达到九百多万石,平均两石一亩,苏州府成了天下皆知的鱼米之乡。”
“不仅粮食产量骄人,苏州府还种植了大量的桑麻棉花等作物,以致苏州府的纺织业十分繁荣,苏州一府之地就能贡献布两百万匹以上,民间买卖尚不在此数中,大概总数不会少于五百万匹,有人甚至认为超过千万匹……”
听见周忱这些话,朱高煦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小子前两年不是光忙着谈情说爱,还是做了不少实事的,至少了解到了整个苏州府的真实情况。
“然而因为朝廷制定的重赋制度,苏州区区一府所交的税额相当于整个湖广省,是福建省的两倍,小人曾经计算过,苏州府平均每户负担税粮高达五石,平均每人负担约一石半,这也难怪苏州府自永乐初年开始便拖欠税粮了……”
朱高煦闻言脸色一变,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从永乐元年至今,苏州府欠粮三百九十二万石。
旁边的松江府同样是出了名的鱼米之乡,但是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朝廷免征了几百万石。
明明是鱼米之乡,为何偏偏交不上粮?
看看周忱报出的这些数据,其实就明白问题所在了。
每户五石,这个数字看似不算高,但是真正老老实实缴纳税粮的有多少呢?
一般来说,普通老百姓是很少抗拒缴纳税款的,日子都还过得下去的老百姓,大都是不会有胆量拖欠朝廷粮税的。
当然,因为税额过高实在无钱可缴的也有,但那主要在天灾频繁的北方地区。
真正拖欠税粮之人,就是那些豪强劣绅了。
他们一边想方设法地兼并田地,导致真正的耕户农户越来越少,另一边则巧立名目地拖欠税粮,朝廷收得上来税才怪!
反倒是可以征收赋税的田地减少,落到耕户农户头上的摊派税额增多,从五石到八石再到十石,一路飙升停不下来,不堪重负的耕户农户只能投献田地成为佃户,或者直接逃亡沦为流民!
江南繁华富庶地,天下皆知的鱼米之乡,竟这般沦为了朝堂公卿口中的“鬼国”,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恂如,况钟这个人怎么样?”
苏州知府况钟!
听到这个名字,周忱神情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
“王爷,况钟此人……爱民如子,颇有干才!”
“他刚刚上任时,得知苏州府拖欠赋税已有四年之久了,曾建议将提议将这些拖欠的田赋折算成大明宝钞进行缴纳,然而不出意外地被户部的官员所驳斥,一定要让苏州百姓缴纳实物。”
“小人抵达苏州后,与况钟一同对苏州府的赋税,进行仔细的调查研究和核算,起初我们二人尝试着通过下调税率的方式,来减轻农民的负担。但这与此同时也会减少朝廷在当地的税额,所以没过多久便遭到户部官员的强烈反对。”
“随即小人与况钟研究出了‘平米法’,通过平均耗米与征收折纳,可以使得官田和民田的负担会较为均平,在苏州府施行之后,收到了不错的反响,然而也就是那时芸娘出事了……”
话说到这儿,周忱也说不下去了,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朱高煦无奈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脑海中却思索着周忱口中的“平米法”。
耗米就是运输途中损耗的那部分,朝廷向百姓征收时会直接征税,并且数额不定看心情,老百姓肩上的赋税就这么多了一笔。
这种耗米,地方的豪强大户有的是法子将其给规避掉,并摊派到贫苦老百姓都身上,而朝廷之前只管征收足额的税额,根本不管这种耗米由谁来承担。
在周忱的这一平米法下,这种耗米无论大户还是小户都要严格均平承担,如此一来,普通老百姓的税负压力也就变轻了不少。
而第二点内容则是针对官田和民田所承担的税负差距悬殊问题,周忱通过折征的方法将这种差距缩小。
不过周忱的“平米法”,并没有在整体上降低江南地区的赋税总额,而是通过均平耗米和折色征收的方式,来缓解这个地区赋税严重不均的问题。
平米法说白了就是一个应付百姓怨言的临时策略,并没有从根本上真正解决问题。
即便这平米法在江南五府顺利推行了下去,江南还是那个江南,朝廷依旧收不上税,百姓还是过得水深火热,怨声载道!
想要解决江南的问题,平米法是不够的,需要那位救世宰相的政治策略。
朱高煦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了周忱。
“况钟应该快到了,你与他共同研究一下这‘一条鞭法’,等本王回来后就准备着手推行吧!”
周忱:“???”
啥?
一条鞭法?
这名字好古怪啊!
周忱不明所以,下意识地问道:“那王爷您……”
“江南的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难,无非就是‘杀土豪、分田地’罢了。”
“你们做好‘分田地’的事情,‘杀土豪’这种杀人的事情就交给本王吧!”
周忱:“!!!”
杀土豪!
分田地!
走出行辕。
聂兴很快便迎了上来。
“王爷,苏州府城情况差不多查明了。”
“苏州有萧、楚、叶、林四大家,族内出彩子弟则入庙堂为官,庇护自己家族,平庸者则在府衙为吏,最差者才经商打理族中产业,以士绅乡绅的身份掌控一方。”
“苏州府合计八县,四大家的势力遍布整个苏州八县府衙,产业涉及到各行各业,堪称是真正的高门望族!”
听到这话,朱高煦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古人的智慧啊!
一个家族想要崛起,想要传承百年甚至千年,最重视的可就是人才!
如苏州四大家这般,倾斜资源培养杰出子弟,助其步入仕途进入庙堂,成长为家族的保护伞。
当然,一个家族里的杰出子弟,无非就那么几人,大多都是些平庸之辈,这些人就被丢进八县府衙成为佐官胥吏,间接掌控苏州八县地方上的实权,真要论起来这批人才是四大家的根基命脉。
一个府县衙门的官吏配置,就类似于一个小朝廷,除了县令主簿等还设有六房。
这“六房”的每一房都代表着一个政府行政机构。并对应着朝廷顶层的“尚书六部”。
“六房”执事头目,有执法的职能,却没有官阶。也就是说,这些人虽然是公务人员,但却不是朝廷在册官员,统称为“胥吏”。
可不要小看这些无品无阶的胥吏,他们才是一地真正掌控实权的人。
一个新科进士被授予县令之职,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之下,只能重用甚至是听从这些胥吏办事。
胥吏架空县令知府的事情,历朝历代都不少见。
所以四大家正是通过这一步,牢牢掌控了苏州八县的权力!
比如户房的管理范围比较宽,除了辖地居民户籍外,还分管财政、税务、土地、征粮、赈灾救济等。
倘若户房掌印官刚好是四大家的人,面对拖欠税粮故意不交的本族,他敢去催缴粮食吗?
别说是他了,面对这些势力遍布各地的四大家,知府县令只怕都不敢这么做!
江南的情况糜烂至此,其实也就容易理解了。
“作恶多端的是哪家?”朱高煦收起笑容。
“额都差不多,不是什么好东西!”
聂兴闻言一愣,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听见这话,朱高煦叹了口气,随即再次问道:“周忱那小娘子,被谁强娶的来着?”
聂兴翻了翻情报,“叶家小少爷叶修文,名满江南的才子!”
“那小畜生现在人在哪儿?”
“春风楼狎妓!”
听到这话,朱高煦一愣。
“啧啧,白日宣淫,什么人现在都能称为才子了吗?”
“架不住有人捧他臭脚,这名声自然就传出去了。”
二人一边闲聊着,一边翻身上马,直奔春风楼而去。
很快到了春风楼,天还未黑,便听得楼上传来了阵阵调笑。
朱高煦也丝毫不惯着,神情冷漠地挥了挥手,聂兴当即带人入内,紧随其后地是一阵惨叫声与求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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