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伪装者，开局和郑耀先接头 第42节

花生米自然偏向军统，如今中统和军统的矛盾日积月累，越来越深。花生米打仗不行，但是却精于权术，明白中统和军统相互牵制，才能让他容易掌控，对许多矛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想化解，这也是中统和军统纷争不断的一大原因。”

余则成说：“真是越说越气，慎之，你我兄弟，我也不藏着掖着，我就觉得咱们有机会可以帮一下共产党方面的战友，毕竟咱们现在是联合抗日，大不了跟着去投八路。”

“嗯，六哥说过，我们获得的情报要最大能力支持华夏抗战，最近日本陆军大本营在针对晋察冀根据地进行兵力部署，看样子是想对八路军展开报复，南造云子利用一份假的作战计划就把朱子明这个笨蛋给钓上了钩，我要先除掉朱子明，同时想办法拿到真正的情报。”

“朱子明交给我来吧，大不了我潜入直接灭了他。”

“不行，那样你就会暴露，你现在在汪芙蕖和新政府内的作用很大，而且以后会更大，你不能轻易暴露，刺杀朱子明其实不用枪，最近几天晚上连续有小雨，年后的低温就要来了，咱们只要动脑子，朱子明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见阎王爷，这次行动就交给你了，程锦云会配合你的。”

“哦，我需要怎么做？你可不能在程锦云面前主动暴露身份啊，你我都知道，她是共产党的人，咱们和共产党之间”

“放心吧，我不亲自安排程锦云行动，程锦云是接受他们那边的命令来配合你，别忘了，明家三少爷已经回到沪上了，有些事情让他来做，我就不用亲自出马了。”

“给命令吧，需要我做什么？”

余则成说完，郭汝缜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递到余则成面前。

“我需要你拧阀门，你要记住这些阀门，然后按照我给你标注的顺序去关闭和打开阀门，到时候程锦云会掩护你，也会给你提供不在场证明。”

“这样就能杀死朱子明？我不明白。”

“这样还不行，还需要一个帮忙，放心吧，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今晚十点钟，只要你按照我标注的方法拧好阀门，朱子明就会舒舒服服的死翘翘。”

“放心吧，我已经背过了，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如果今晚这个方法不行，那么明天就只能让共产党安排人用最原始的方法来刺杀朱子明了，到时候你和程锦云是内应，这是预备方案，但愿不要使用到预备方案，因为．得不偿失！”

余则成站起来看着各种说：“为国献身，舍身成仁！”

郭汝缜看着余则成的眼睛说：“信我！”

第101章 行动的漏洞

任务倒计时十小时。

一辆辆日本宪兵队的摩托车穿过寒冷的雨夜朝着陆军医院急速飞驰而去，南造云子坐在车子里，寒冷的雨水打在车子的前挡玻璃上，雨刮和玻璃摩擦发出“吱嘎，吱嘎”的摩擦声，不过和二月里面冰冷的雨水比起来，此刻南造云子的心更冷。

朱子明所在的陆军医院单独病房的暖气忽然爆炸，朱子明紧邻的暖气片爆裂，朱子明全身重度烫伤，因为抢救无效死亡。

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南造云子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怎么会因为暖气爆炸而断掉，南造云子是什么人，她才不会傻乎乎就信了，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意外。

郭汝缜静静的坐在南造云子的身边，他满脸严峻，脸上的表情就是愤怒，早在接到电话的时候郭汝缜就判断，很有可能这才不是啥意外，本质上最有可能是有针对性的谋杀。

陆军医院被封锁，今晚完成调查之前，谁也不能离开，陆军医院要成为孤岛中的孤岛，南造云子要使出自己最严厉的杀招。

雨夜中，两个人冒着雨下车，愤怒的南造云子甚至宪兵打过来的伞都不用，郭汝缜和南造云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冒着冷雨径直朝着现场走去。

朱子明的单独病房里面满地是水，崩裂的暖气片还在不断冒着热气，热水流淌到地上，水面上是白腻的泡沫，泡沫缓缓随着热水流动，热水在地上之后很快变成冰冷的水，接着和雨夜里的冷雨汇聚在一起，白腻的泡沫流出去后被从天而降的大雨砸得稀碎。

毫无节奏，杂乱无章，好像此刻南造云子的心情。

暖气管道也因为高压而皴裂，裂缝里一会儿喷出热气，一会儿呲出热水，热气和热水时不时呲到朱子明的病床上，不过这一会儿的朱子明哪怕是躺在这里也不会再感到烫了，因为他已经死透了。

虽然沪上是南方城市，哪怕是在冬天里面，温度最低也是在个别时候会到零下，一般四五度就是过冬的温度了，按理说在这里是不至于需要暖气的，可是这家陆军医院的前身是一个欧洲教会学校，在建造医院的时候，这个欧洲老本身很怕冷又很怀念欧洲的壁炉的那种温暖，最巧的是医院建造的那两年沪上刚好遇到了难得一见的低温天气，所以建造者就安装了锅炉供暖装置。

这个年代的锅炉供暖可是高端玩意，锅炉供暖和欧式壁炉是大户人家的标配，而锅炉供暖的原理其实就是后世家家户户的土暖气。

容易爆炸的土暖气。

在陆军医院里也不是每一间病房都有土暖气，只有特护病房这种高端的存在才会通暖气，而朱子明的这一间刚好就有，而且巨大的铸铁暖气片就紧邻朱子明的病床。

凌晨两点，负责看守病房的七十六号队员正在打瞌睡，这时候他们忽然听到病房里传来一声爆炸声，接着好像是朱子明从床上跌落的声音和挣扎声。

当七十六号的值班人员进门的时候，屋子里全是白色的水汽，能见度很低，这两个值班的队员刚刚睡醒，有一个人还以为是在做梦，热气搞的病房里温度很高，从暖气里不断流出来的水和冒出来的热气让屋子里面好像是桑拿房，雨夜里，一阵冷风吹进来，屋子里的热气被吹得淡了下来，这时候两个人才发现，朱子明已经倒在了地上。

朱子明身上被热水烫的白一块红一块，有些地方肿得好像小猪仔，原本应该在朱子明鼻腔内的供氧装置也掉落在地上的水滩之中。

值守人员喊来了医生，医生知道朱子明的重要性，虽然明明知道人已经死透了，但是还是又装模作样的检查抢救了一下。

南造云子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她看着病房里的暖气，忽然之间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砰砰砰！”南造云子对着暖气片连续打光了一梭子的子弹，流弹还擦伤了一个倒霉鬼子的腹部。

“云子，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现在人已经死了，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郭汝缜小心的安慰南造云子，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陆军医院的暖气其实就是依靠一个中型锅炉，锅炉把水烧热，然后热水在暖气管道和暖气片之间循环，随着热水循环，不断将冷水送入锅炉加热，然后加热之后的水在流入管道，不断往复循环，煤炭加热冷水，冷水变热后循环到屋子里面释放热量，变冷后在循环回来加热。

受制于这时代的科技，为保证整个医院的供暖也仅仅是在主管道上加了一个小循环泵，以此来促进冷水被烧热的速度。

今晚的行动之前，郭汝缜提前将暖气管道的路线摸查清楚，依靠超越常人的脑力和系统给予的绘画技能，郭汝缜将整个供暖线路画了出来，然后他让余则成按照自己的设计，去有序关闭和打开一些阀门。

关闭其他辅路上的所有阀门，让锅炉烧的热水全部集中到朱子明所在的病房之内，相当于一个中型锅炉外界循环泵直接去加热朱子明屋子里的暖气片。

水在加热的时候会冒出气体，气体会造成循环不畅，管道内气压升高，可是放气阀和减压阀也被余则成在关闭阀门的时候一并给关了，铸铁打造的暖气管道承受高压不爆炸才怪。

“报告，暖气管道已经检查了，一切正常，排气阀和减压阀也没有阻塞，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就是一次暖气片爆裂，暖气片爆裂后，热水喷溅到朱子明身上，身受重伤的朱子明从床上跌落，这个过程中给他提供氧气的设备从鼻腔内脱落，刚刚经历了大手术的朱子明本就身体虚弱，断掉氧气机会要了他的命，更不要说这么严重的烫伤了。”

一名特高课的副官将现场的勘察报告念给了南造云子。

“为什么单单会是这一间房？我才不信，我要亲自去勘察整个管道！”南造云子不甘心，可是在郭汝缜今晚的计划里，当朱子明屋子里的暖气片爆炸之后余则成就会将自己动过手脚的阀门再旋转回去，还会打开排气阀和减压阀，让一切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毁灭证据。

“拿手电筒来，我要检查阀门，只要有人动过阀门，那么阀门上就会留下痕迹！”

阀门上有痕迹！

世界上是不存在完美“犯罪”的，特工的刺杀计划本质上就是一场针对敌人的谋杀“犯罪”，所以无论怎样计划，都会有蛛丝马迹留下，南造云子不愧是特高课的间谍之花，阀门留有痕迹，这个细节是郭汝缜这次计划中的唯一漏洞。

第102章 王牌女特工

医院里，平日这些供暖系统的阀门是不会频繁的被开关的，因此，阀门的上面应该是布满尘灰的，南造云子是聪明的，她知道，今晚朱子明的房间之所以会发生暖气爆炸，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通过调节阀门将热力集中到了朱子明的房间，要想实现这样的目的，那就必须关闭出朱子明房间之外的很多阀门，只要开关阀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平日里满是灰尘的阀门被人动过之后，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这的确是郭汝缜行动中最大的漏洞。

可惜的是南造云子忽略了一个问题：今晚的天气。

今晚一直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水将阀门冲刷的干干净净，那里有半点被人动过的痕迹？

陆军医院的阀门全是露天安放，当南造云子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她很清楚，最后破案的希望也没有了。

“南造课长，锅炉工带来了！”

“为什么三更半夜还要把火烧的这么旺！”南造云子质问道。

“长官，我们烧锅炉的不就是要把锅炉烧热吗？在我之前的锅炉工就是以为晚上顾不上火，越是到了夜里气温下来了暖气却不热了才被炒了鱿鱼离开的，我就很注意，中午太阳好的时候我就压住炉子，省碳，到了晚上咱们再把乏碳盖在上面，这样到了下半夜的时候．”

“带下去！”南造云子没有闲心去听他唠叨如何烧锅炉，气急败坏让手下带走，他知道眼前这个满身酒气的锅炉工不可能是这次刺杀的行动者。

“搜！每一个房间都要仔仔细细的进行搜查，在这样一个雨夜，敌人要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开关阀门，鞋子、衣服上面不会不留一点痕迹，立即彻查！”

宪兵队和特七十六号开始了全院大搜索，两个人一组逐个病床进行搜查，凡是鞋子上有些雨水、衣服上湿了的都是重点怀疑对象，大搜查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中午，整个医院里面有十七人被怀疑，他们被集中在大会议室里，不过这些人里面不仅没有余则成，也没有程锦云。

余则成早就把换下来的衣服交给了程锦云，而程锦云则是利用自己医生身份直接将衣服藏进了负二层的停尸房。

没有人会到一个满是死人的地方去搜，这是程锦云预判南造云子搜查的一个盲点。

可惜的是，南造云子不是一般的日本女间谍，他是沪上特高课的话事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不是长得漂亮就够了的。

“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那就是停尸房！”南造云子说完就朝着负二层走去。

郭汝缜站在原地抱着膀子，他并没有跟着南造云子一起去停尸房，好像已经笃定，停尸房不会有线索被搜到一般。

半个小时之后，南造云子带着人失望都负二层返了回来，很明显，她在那里没有任何收获。

“亲爱的，你没跟我一起去停尸房是因为你早就知道，那里不会有线索对吗？”

南造云子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身边有郭汝缜这个大神，他现在才想起来可以请教郭汝缜。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什么意思？”南造云子问郭汝缜。

“一开始你就认定了朱子明的死是因为人为制造了暖气爆炸，可是从现场来看，这的确是一场意外，朱子明好像是因为倒霉才死的，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例如，趁着七十六号看守打盹的间歇进入房间扒掉朱子明的氧气，而暖气爆炸才是真的意外。”

“郭司长，我承认我打盹了，但是我用脑袋担保，我们在打盹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进去。”看守一听赶紧给自己解释，玩忽职守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可能，你们当中有人趁着另外一个人打盹的时候拔掉了氧气，然后搞坏屋子里的暖气片，接着贼喊捉贼”

“郭司长，冤枉啊！”七十六号这两个值守一听彼此看了看对方，然后齐声高喊冤枉。

“你俩先不着急辩解，我只是说一个可能性而已，我到现在还是信任你们的。”郭汝缜说完之后，这两个七十六号的值班人员就被带下去了。

下了很久的雨终于停了，南造云子的调查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朱子明人已经死了，追查抗日分子的线索再度中断。

“敌我斗争中互有胜负很正常，你就当这真的一场意外吧，虽然没能顺藤摸瓜，可是这次行动你‘钓鱼’成功，最起码将潜伏在新政府内的朱子明和秘书成功清除掉了。”

郭汝缜安慰南造云子道，南造云子折腾了这么久都没个结果，他那个郭汝缜这么一说，也只好释怀。

没错，最起码消灭了两个新政府内的潜伏者，这的确是个安慰自己的好理由。

任务完成倒计时，两个小时，十七分。

“叮，宿主刺杀变节者任务完成，完成等级：很一般，哎．”

当南造云子从藤田方正的办公室走出来后，系统传来了这次任务完成的信息，可是郭汝缜却不高兴，特别是听到系统对于这一次任务完成等级的评价之后，整个人感觉自己好像遭到了嘲笑。

特别是那个“哎！”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

郭汝缜静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手里端着一杯茶，脑海里开始复盘这次行动，既然系统给出了“很一般”的评价，这就是说计划安排有纰漏，这次虽然过关了，可是以后如果在行动中出错的话，损失的可能就是战友和自己的生命。

计划如今看来是成功的，可是这并不代表完美，首先在这次行动中存在一个必定矛盾的bug，那就是“阀门”。

如果不下雨，阀门上必定会留下线索，郭汝缜不知道在这时代，南造云子坐镇的特高课是否有凭借掌纹甄别犯人的技术能力，只要特高课可以那么只需要提取阀门上留下的掌纹逐一和医院里面的人对比，余则成就跑不了了。

余则成一旦暴露，自己的潜伏生涯就到头了，暴露的特工是没有价值的，而且郭汝缜这一次如此高调，位居新政府廉署司，整个人已经完全曝光，以后他也再也无法执行针对日军的潜伏任务了。

好在，昨天晚上的雨水将这个最大的漏洞及时补救上了，可是任务漏洞的矛盾点出来了，在雨夜完成任务，任务执行者余则成衣服上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毕竟一个身受重伤的病号怎么可能在这样一个雨夜出去溜达，这是怎么解释也过不去的坎，程锦云将衣服藏进了停尸房，但是南造云子却也想到了这一点。

南造云子，不愧是日本特高课的王牌女特工。

第103章 情报

郭汝缜在脑海里复盘整个行动，他发现自己的确低估了南造云子。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一次任务中南造云子有这么清晰的判断，医院里，南造云子展现了日本特高课王牌女间谍的实力，她首先判断出了这次杀人的方法就是依靠暖气片升压制造爆炸完成对朱子明的刺杀，从一开始南造云子就没认为这是一次意外，他很笃定这是一次暗杀，这是王牌特工的职业敏感性。

接着，她准确地找到了这次行动中的漏洞：阀门。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下了雨，阀门上留下来的线索就有可能把余则成给揪出来了，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日本特高课是完全可以凭借阀门爱上的指纹对比找到证据的，最可怕的是南造云子在阀门处失去线索之后她马上想到了停尸房。

南造云子很聪明，顺着线索追到了停尸房，程锦云也的确将衣服藏在了停尸房，幸好有人及时补位，将停尸房内的衣服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