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伪装者，开局和郑耀先接头 第19节

很多商铺都会在窗户护着门口立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一些宣传语，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广告，药店也不例外。

“百年老方，专治跌打”就是他们的宣传语，郭汝缜用手里的抹布将“百”字和“方”字上面的一横和一点擦掉，宣传语瞬间变成了“百年老万，专治跌打”。

随着郭汝缜的擦拭，药店的老板和身后的店小二的脸色也在不断变化着，店小二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

“先生看什么病？”店老板紧张的问。

“相思病！”郭汝缜径直走进店里，直接坐在了正中央的椅子上，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今日小店已经打烊，而且这里只治跌打，相思病小的治不了。”

“换上这块牌子，我的相思病就好了，因为想找的人会来，你懂得。”

回春堂的老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后面的店家小二更快，手枪掏出来的时候已经开了机头。

“砰砰！”店老板和小二的手腕多了两个血洞，手枪掉落在地上，开枪的是两名日本便衣，这个过程郭汝缜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笑。

“我带你们来是个正确的决定，你们两个的拔枪速度我很满意，可惜弄脏了地，还得打扫，你们难道没有脑子吗？如果周围有他的联络人，开枪暴露了怎办？用拳脚不行吗？傻缺！”

郭汝缜站起身来接着说道：“你俩把把他们两个带回去，你俩把这里收拾干净，记得把这块牌子挂在窗子外面。”

是个日本保镖是南田洋子的贴身护卫，那里被人这么指使过，把人带走倒算了，咱们还安排我们打扫卫生挂牌子呢？一时之间站在那里脸上很不相干的样子。

“我饿了，今晚我就在这里休息，你们两个把人送回七十六号单独羁押，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五份香格里拉店的黑椒牛排，要大份的，九分熟，一杯咖啡，加牛奶，三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了，真的有点累了，也饿了。”

郭汝缜说完就将身体靠在回春堂内的一个躺椅上，闭目养神。

剩下的两个保镖见状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阿静那块写着“百年老万，专治跌打”的牌子挂在了窗子往。

南田洋子有命令，这次行动全力配合郭汝缜，他就是行动中的最高长官，特高课的南造云子都成了他的生活助理，南田洋子亲自调度，自己一个保镖，确实没啥摆谱的资本。

最关键的还是郭汝缜真的抓对了人，七十六号跟过这一家“回春堂”，但是却没查出个球来，结果郭汝缜一出手就让药店老板露出了尾巴，这个人暴露出来的这份实力足以让他在七十六号和特高课平步青云，作为一个保镖，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日本鬼子也是爹妈生的，他们也知道得罪一个未来高官的后果。

再说，这长官还想着给自己点餐，冲着香格里拉的那一份牛排干点应该干的活又算啥。

半个小时之后，保镖们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而且错大发了。

五份黑椒牛排根本不是五个人一人一份，而是郭汝缜一个人吃五份。

香格里拉的黑椒牛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郭汝缜好像是故意的，他吃的很投入，脸上的表情很夸张，好像是在故意告诉保镖们：味道好极了。

“真不错，没有什么比饿了三十几个小时之后美美的大吃一顿更好的了，可惜了，这是九分熟，要是在店里吃最好还是七分熟，那样牛肉的味道和黑椒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再配上一杯红酒，那种感觉真的是简直了。”

“咕咚！”一个保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在这夜色中吞咽口水的声音会这么大。

“咕”

在郭汝缜调查线索的时候，四个保镖随时待命，虽然能吃点，但是肯定是吃不好的，这一会他们早就饿了，四个人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郭汝缜记得后世有研究，饥饿的人在面对美食却又得不到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类似于遭受刑罚的体验，郭汝缜故意吃的很慢，因为他要延长鬼子受刑的时长。

“我吃饱了，你们四个把车子开到药店后面的巷子里，你们就在车子里休息一下吧，记得要轮流休息，不能放松警惕，我在这里等接头人，我抓到他之后咱们一起回去就好了，今天你们虽然表现不够专业，但是也很辛苦了，你们去吧。”

四个日本鬼子心里就要骂娘了，你既然不需要我们，干嘛还要我们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你吃牛排，最后了还给我们一个不专业的“差评”，被你选来和你一起执行任务真他们的是日了狗！

关键是抓到人的郭汝缜给了南田洋子和新政府惊喜，一下子成了香饽饽，南田洋子还特意嘱咐这是个保镖要拿出帝国军人的最高水平好好配合行动，不要给帝国军人丢脸。这搞得在车里都不敢好好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回春堂没有开门营业，但是窗户外呃那块牌子却依旧挂在那里，到了十点钟的时候，回春堂的门被一个手拿黄皮包身穿中山装的人敲响了。

敲门声是三短一长，典型的中统联络暗号。

“白大夫在吗？我来取药了。”门外的人敲门后报上了姓名。

郭汝缜笑呵呵的把门打开，开门的瞬间，门外的人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慌张。

“白大夫今天急诊，您是万老板吧，今天我来接待您和往常一样。”郭汝缜说完，对面来人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

对方称呼自己“万老板”，应该就是自己人了。

“上次的货都出手了，利钱我存在沪上花旗银行的贵宾账户上了，老规矩，一半一半，您放出信号找我来是不是又有新货到了？”

“万老板，麻烦告诉我花旗银行的账户还有你们整个交易链的细节，否则的话”

郭汝缜嘴角挂着微笑，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来人的脑门。

十分钟后，回春堂再度响起枪声，四名日本保镖进来的时候，身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郭汝缜除了吹冒着烟的枪口说道：“这里的完事了，走吧，咱们去下一个地方。”

第42章 无私

沪上一条弄堂里有一家“富贵”布匹店，专卖丝绸，下车后郭汝缜命令两个保镖把守后门，自己坐在车里却让另外两名保镖进去把顾客轰走。

“富贵”布店里面本就没几个顾客，被日本鬼子这么一搞，门店里面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年轻的老板和一个伙计站在曲尺柜台的后面。

“你们是什么人？”老板问。

“我是一个知道你底细的人。”郭汝缜一边说一边缓缓的走了进来，嘴角挂着微笑，一点看不出他有恶意。

“这位先生真会说笑，本店小本生意，我一个本分的卖布人，有啥底细？”老板说着把手放到了曲尺柜的下面，就在这个时候，郭汝缜给两个保镖使了一个眼色，保镖身形发动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老板从区尺柜下面掏出了一把锯掉握把的汤普森冲锋枪，他旁边的伙计则是从怀里掏出了一颗手榴弹。

“砰！砰！”郭汝缜拔枪的同时手枪机头在裤子上蹭开，接连两枪全部命中，老板的汤普森掉在地上，店小二的手榴弹也掉在了地上。

手榴弹的引信已经拉开，嘶嘶嘶的冒着白烟。

“卧倒！”郭汝缜说着一个跨步冲上去冲着手榴弹就是一脚，手榴弹被到了门店的外面。

一声巨响之后门口升起一股黑烟，手榴弹爆炸的同时店小二和店家老板想从后门逃走，两名保镖追了上去，两个人早就埋伏在那里里的日本保镖把他们两个抓了个正着。

“带回去好好审讯！”郭汝缜说完将老板和店小二带了回去。

南造云子带来的人在布匹店里面发现了一个电台，还有一本密电本，这件布店的真实身份是个中统的情报站，在沪上主要负责监控共产党，捎带着也给重庆的高管们搞点“私货”。

“你在二十四个小时里面通过分析就档案就发现了两处抗日力量的窝点，亲爱的，你真厉害！”南造云子说着将手搭在了郭汝缜的胳膊上。

“敌人的每次行动都会留下痕迹，只要心思足够细致，就能发现问题，我说过，我有一身本事。”

“我知道你是最厉害的，咱们回去吧，沪上日军最高指挥官藤田方正先生知道了你的事情，他在你的办公室等着你呢。”

“藤田方正来了就好，看来这是来给我安排差事来的。”

“亲爱的，我就知道你是厉害的，放心吧在新政府你一身本事会有更好的发展空间。”

郭汝缜的那一间临时办公室里，藤田方正坐在中央的沙发上，面前的桌子上是郭汝缜翻看的资料，对面的几块黑板上贴满了照片，照片伤还用毛线彼此链接，偌大的办公室好像一个盘丝洞。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南造云子和南田洋子进门后先给藤田方正行了一个军礼，接着郭汝缜走了进来。

“郭先生，您好，我是藤田方正，欢迎你，请坐。”藤田方正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黑板冷冷的问候了一句。

“藤田先生你好。”郭汝缜也不客气，冷冷的回了一句之后就坐在了小沙发上。

“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线索的？要知道这些情报已经是被七十六号的人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的，为什么他们就看不出来呢？”

“因为我比绝大多数人聪明，是一个接受过系统训练的职业特工，和七十六号那些流氓是有区别的。”

“我很喜欢你的自信，能不能给我说一下你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药铺窗子外面的广告上写的字有变化，“百和白”“方和万”这些细节在照片上很难发现，很多人可能会认为这是粉笔模糊了，但是这并不是发现不了的问题，特别是当这两个修改过字体出现后，这家店里在第二天的下午就会关门，一两次还是巧合，每次这样就是能解释为去执行行动了，所以我就大胆的试了一下，我承认我是猜的，很幸运，没想到我猜对了，

至于这家布匹店就更加明显了，他们货柜上第一排布匹的排列方式就是摩斯密码，他们通过变幻布匹排列来不断发送信息，用这样的方式来给传递信号，不过我翻译了一下，他们主要是走私，有价值的大人物并没有抓到。”

郭汝缜说完伸了伸懒腰，自从来到沪上就没有休息，两天的时间他的确很辛苦。

“郭先生是大才，看你分析这些线索连接的丝线就知道，你是一个思维特别紧密的人，这些抗日分子在郭先生的眼前是就像是脱光屁股的孩子，看来这个特务委员会副主任的位置非你莫属。”

“特务委员会，新部门啊。”

“特务委员会下面管理着七十六号的情报处和行动处，也就是时候，你件是梁仲春和汪曼春的直接领导，另外，经济司的明楼长官和你一起协同管理，工作直接向特高课汇报。”

藤田方正的安排目的很明确，郭汝缜和明楼两个副主任，而对南田洋子汇报说明时间管理者是南田洋子，自己这个副主任其实没啥意思，主要是制衡明楼。

郭汝缜不傻，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日本鬼子给他的位置并不高。

“谢谢，不过我现在想回去先睡一觉，在这些拍摄得很糟糕的照片，写的很凌乱的资料中查了一天一夜，我有点累了。至于下一步在新政府的工作还是等我休息好了在从长计议吧，毕竟是新部门，副主任。”

藤田方正知道，这是郭汝缜对于这个位置不满意的表现。

“郭先生，看来你的胃口很大啊。”藤田方正冷冷的接着说：

“可是大日本帝国已经占领了沪上，这里的管理最终还是要交给我们日本人的！”藤田方正是个军人，说话少一些政治思考也是情有可原，刚才他的这句话要是给新政府高管听到，那么日本人鼓吹的很多政策的欺骗性就昭然若揭了。

“你以为凭借你么日本人就能管理好沪上，这里是中国，管理中国人还是中国人最好使，要不然你们也不必煞费苦心的搞什么伪政府了，还有一点，日军子发动战争一来，大多是军事干部，战争人才，治理地方的行政干部很欠缺，哪怕是日本方面的地方管理者来到华夏也会有水土不服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藤田方正先生，那你今天抓了一个抗日分子，搞不好明天就会有几十个青帮分子堵在你的家门口。”

“郭先生，你觉得我会害怕吗？你觉得他们真的敢吗？”藤田方正生气的说。

“是的，你是不害怕，您是最高长官，出门汽车，下车保镖，但是您能保证底层官员害怕吗？你能保证日本管理者能够满门心思的为大日本圣战殚精竭虑，无私分享吗？”

郭汝缜故意在“无私”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藤田方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第43章 窃听

宾馆的阳台上，郭汝缜身上穿着宽大的浴袍手里拿着一支红看着沪上晚间的灯火通明，他住的楼层很高，但是由于超越常人的视力忽然听力，远处弄堂里糖炒栗子的叫卖声他听得真真切切，当然，屋子里的窃听器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亲爱的，今天你为什么不干脆的接受藤田方正长官的安排呢？要知道，特务委员会是一个很适合你的工作，你的表现已经震撼了七十六号，今天南田洋子已经把你的事告诉七十六号的梁仲春和汪曼春了，从办公室出来之后，这两人的脸别提多难看了，你这几天比他们一个月干的活都出色。”

南造云子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裙从后面抱住了郭汝缜的腰，一张俏脸贴在郭汝缜的脖子后面轻轻的说着话。

“藤田方正出身军部，对于地方治理和特工工作其实是个门外汉，作为日军在沪上的最高指挥官，他需要安稳沪上的社会环境，刺激沪上的经济，还要守好沪上这个军事要地，说实话，在沪上以及周边，虽然有游击队的存在，但是打打仗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沪上工作的重心恰好是藤田方正不擅长的地方，他让明楼出任财政司司长是个聪明的选择，可是财政司还有个汪芙蕖，我知道，名家和汪芙蕖是有仇的，这样的安排摆明了就是要制衡财政司，

七十六号的汪曼春和梁仲春“二春争宠”是整个新政府都清楚的事情，藤田方正在七十六号制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回来了之后，虽然在安排上你是要向南田洋子汇报的，其实你和南田洋子的层级并不是差距很大，特高课有你和南田洋子两个人也达到了藤田方正制衡特高课的目的，而对于我的安排也是为了制衡，他要以我来制衡明楼和南田洋子两个人。”

“特务委员会怎么制衡明楼和特高课呢？”南造云子不解的问。

“特务委员会里，我和明楼都是副主任，这本就是一种制衡，由于特务委员会工作的主要方向和特高课有重叠，而我虽然要向南田洋子汇报，但是也可以直接向藤田方正汇报，所以就起到了制衡两家的效果，

可惜的是，藤田方正先生自以为帝王制衡之术玩的飞起，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沪上的七十六号和新政府在他这种制衡之下效率低下，办事环节冗长，手下的人更是晕头转向，满心在考虑长官的心思，争宠的过程中拉踩同事，不分享情报，不能共赢，位高权重者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新政府高管组建，蛀虫也跟着来了。就这，藤田方正还自以为自己玩的很溜，这么多的弊端都没看到，可惜啊，他白长了这么长的脸。”

“噗嗤！”南造云子听到郭汝缜说藤田方正的脸长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接着问道：“那你说聪明的办法是啥？”

“制衡是因为手下不忠诚才需要制衡，藤田方正现在需要的一心一意为他办事的忠臣，可惜的是，在他的制衡之术下，很多忠臣他都没有发现，一个身边没有忠臣的皇帝注定不会有大作为，好像一个将军没有了冒死征战的士兵，等待他的必然是失败。”

“亲爱的，你的意思是说，你会是他的忠臣对吗？”

“不是我，是我们俩。”郭汝缜说完，南造云子愣住了。

“你和我才是藤田方正最应该信任和重用的人，可是他这个大长脸老眼昏花不识货，特高课他更重用南田洋子，而我的这个职位其实很容易就会被南田洋子和明楼联手架空，说实话，我才不管我效力的是什么政府，我只想靠我的一身本事成就一番事业，这一点你和我一样，要不然你也不会潜入山城刺杀郑耀先，我们这样的人是藤田方正最应该笼络的人，可是他却错失了第一次让我成为他‘死士’的机会。”

郭汝缜说着喝下一点红酒，然后拉着南造云子的手来到屋子里坐在沙发上，南造云子问：“我不明白。”

“藤田方正不信任明楼，不信任七十六号，他错信了南田洋子，他本该信任你和我，他应该让你主导特高课，我这个特务委员会主任需要的是不受特高课辖制的权利，那样才可以制衡明楼，可惜他今天没有给我足够的管理权，说实话，我对新政府是向往的，但是没有话事权的空位坐着有啥意思，还不如去沪上的青帮当我的小爷叔来的舒服。”

“青帮？小爷叔？”南造云子没想到郭汝缜还有这样一条求职的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