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533节
“为何这般说?”
天子望着边关之外的大漠风沙,眉头一挑问道。
“当前之策,成效显着,西北四大部,蒙古诸部,皆愈发依赖于西北边关互市……”
“和硕特部虽心有不甘,但当前,也慢慢屈服……”
“此等局势之下,若能再延续保持个数年,就算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他日战起,也必然是摧枯拉朽之势。”
天子没有接言,反倒是话锋一转:“朕听说,和硕特部也来迎驾了,为何不见其人啊?”
“按礼制,藩国觐见,需按制而行,故,臣便擅自做主将和硕特部诸藩国臣子安置于城内,陛下您若要召见,臣这就去命人召来。”
天子摆了摆手:“不急吧,先让他们待着。”
“这和硕特部啊,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想发财,又不想老实听话,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陛下所言极是,和硕特部,多有贪得无厌,实非良善之辈。”
周遇吉接言发声,这一点,他体会自然无比之深刻。
大恒放开西北边关互市,西北与草原,得利最大的,自然莫过于和硕特部。
一切的互市交易,皆经和硕特部,再周转至异域各地。
哪怕有着大恒对于和硕特部,也有商业财税的要求存在。
但西北边关互市的商贸规模,何其之大!
堪称海量的商贸交易,完全足以让和硕特部赚得盆满钵满,吃得满嘴流油。
甚至,连他这个西北边关的主事人,有时候都难掩羡慕。
毕竟,他好歹也是大恒国公,怎么着,都得注意吃像,要遵守该遵守的规则。
但和硕特部那些权贵,可完全不一样。
什么吃像,完全不存在。
吃肉喝汤,连渣子都跟下面人没有任何关系。
就如此颇天利益,却总还有人不老实,明面上虽然不敢怎么样,但暗地里,却不时给大恒使着绊子,耍着手段。
妄想着既要吃得满嘴流油,又要不听大恒的使唤。
这些年,他可没少为此事而操心。
“还是得给他们一点教训,自知之明这东西,没有的话,可不行。”
天子摆了摆手,也没太在意。
和硕特部,在天子眼中,不过是一个勉强堪用的手套而已。
当下限于大恒局势,先勉强用着,待到时机成熟了,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和硕特这个藩国,当得不甘心,他这个宗主,当的,也是不畅快。
什么藩国,又有自家领土可靠。
更别说还是西北藏地,这个天子心目中的必取之地!
见状,周遇吉立马领命,紧接着,又继续汇报起来。
西北互市开始多年,当下天子亲至,他要汇报的事情可不少。
纸面上诉功劳,哪里有当面向天子诉说功劳靠谱。
天子也没再多言,默默听着周遇吉的汇报。
以天子对西北边关的重视,这些事情,天子自然了熟于心。
和硕特,准葛尔,蒙古……
四川,陕西,河套……
西北之局,就是丝绸之路的复兴,带动着北方数省发展的同时,也潜移默化的侵蚀着西北藏地,乃至更加遥远的西域之地。
而这,还只是表面因素,毕竟,若仅仅只是为了丝绸之路的商贸兴盛,那西北藏地与草原,那自然是越安宁越好,边关互市,也无需局限在这西北两省。
最根本的目的,是在于开疆拓土。
故而,经济侵蚀的同时,政治上的分化瓦解,军事上的震慑,乃至打击,亦皆是必不可少。
大恒的意图,清清楚楚。
没有人会愿意做待宰的羔羊。
和硕特部不愿意,准葛尔也不愿意,蒙古,也不愿意。
但在当前大恒各种手段齐出的情况下,他们不愿意,也只能自相残杀。
但手段终有用尽之时,自相残杀,也终有停止之时。
对大恒而言,当前西北之局,自然是持续得越久越好,持续越久,大恒国力就越强,在当前种种手段下,对西北与草原的威慑影响就越大,蒙古,准葛尔,和硕特,就只会在这般自相残杀,群雄并起之局中越发衰弱。
当下蒙古与准葛尔多次暗中密议,俨然便清楚证明这一点。
局势的平衡,总有被打破的一天。
唯一的未知,就是这个局势的平衡点,是由时机成熟的大恒来打破,还是会被西北藏地与蒙古来打破。
两者的意义,显然也完全不同。
大恒主动打破局势,那就证明,时机已然成熟,是平定藏地,镇压草原的时机,大军北出,那就是开疆拓土。
可一旦是西北藏地和蒙古来打破,那对大恒而言,就是局势失控!
是会震荡天下的西北之乱。
“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好。”
天子似意有所指,缓缓出声。
周遇吉微怔,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拱手应声,铿锵有力道:“陛下放心,西北十万大军枕戈待旦,绝不会有丝毫差错。”
“重点还是在于和硕特。”
天子沉吟片刻,吩咐道:“重心还是在于和硕特部身上。”
天子依旧说着:“保住和硕特部,才是重中之重,确保了,再争取其他……”
周遇吉在一旁默默听着,他自然听得懂天子的心意。
要保住的,不是和硕特部,而是大恒平定西北的桥头堡。
保住了,那纵使将来西北有变,大恒,也能从容面对。
这个桥头堡,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其他,如当前对西北与草原的挑拨分化,只是计谋,而非根本。
……
第七百三十五章 平静
天子至西北边关,于边关之城上构思着西北之未来,这一次,天子之构思,似是预知一般,却也俨然在藏地与草原,一点一点的实现着。
自当年草原乱起,准葛尔部在后金余孽多尔衮的怂恿蛊惑之下,悍然举兵,搅动草原风云之后。
本该是各方争霸之局,但在大恒悍然入场之后,这场草原的争霸之局,却俨然变了性质。
大恒威逼之下,和硕特部伏首称臣,开边关商贸,以利诱之,军事威慑之,拉拢震慑了一大批草原权贵,再加上大恒在草原多年的经营,更是让大恒足以轻而易举的主导草原局势。
在这般主导之下,准葛尔与蒙古诸部的这场战争的走向,俨然已经不再由准葛尔之大汗以及蒙古之林丹汗主导。
要打可以,要停,痴人说梦。
如此赤裸裸,自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
林丹汗多次密议准葛尔,两部大汗多次暗中会晤,商议议和,但最终,却都被大恒搅和。
松散的部族联盟体制,对中央集权已久的中原王朝而言,只要实力占据绝对上风,可以操作的手段,不要太多。
每每都是这边刚准备停战,那边就因为一点矛盾,又打了起来。
又或者准备停战,内部商议,亦是矛盾重重,各有所求,皆难得到满足。
战争,就在这般几乎是被大恒胁迫的状态下,疯狂的持续着。
部族联盟,其中诸多部族,皆由其利益导向,其利益导向,自然也难于部族联盟的整体利益相符合,也给了大恒挑拨分化的余地。
其中部族大恒能挑拨,但显然,两部核心的存在,如林丹汗之嫡系部落,准葛尔主部,这由两部大汗亲统的亲信之部,大恒显然还是难以插手的。
两部大汗之利益导向,若说在最初,是因战争而起,利益向背。
但战争持续了这么多年,大恒的意图表现得无比之清晰,两部大汗,纵使再蠢,也必然早已察觉。
部族联盟体虽说松散,但明眼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自这一次天子亲至西北,准葛尔与蒙古两者之间的战争,似乎就顺理成章的放缓了下来。
由两部大汗主导,一直未曾停歇过的议和之声,自然再次高涌。
没有人愿意成为他人摆弄的棋子,准葛尔之和多和沁不愿,蒙古之林丹汗,亦是不愿。
更别说,两者,皆是野心勃勃。
就在天子抵达大恒西北边关的这一天,在漠北漠西交界,日落滩,在当年准葛尔突袭蒙古之时,便是从此戈壁滩奇袭而出,连败蒙古数部,长驱直入。
而随着这些年大恒放松在北疆对蒙古的压制,以及和硕特部的悍然背刺,准葛尔三大部曾经的长驱直入,势不可挡,也早已彻底散去。
三方战争,在这草原纠缠。
准葛尔部亦是一败再败,最初吃进去的地方,几乎都吐了出来,时至当下,三方统治地域,几乎和开战之初,已然没有太大区别。
而这日落滩,俨然就可以看做是准葛尔部与蒙古部族领土的分界之地。
在往日,此地定是随处可见斥候游骑,乃至小规模的血腥厮杀。
而在今日,往日之血腥之景,俨然已经彻底消散。
战旗招展,两军铁骑伫立,本该是大战降临之景,可在两军对峙之中央,却是有着一座极其不符合当前场景的营帐耸立。
帐外两部锐士伫立,尽显森严,帐中,却俨然是一片推杯交盏的喧嚣之景。
蒙古大汗林丹汗及众蒙古部族权贵端坐一侧,准葛尔部大汗和多和沁及其部族权贵端坐,众人推杯交盏,酒肉俱全,好不畅快。
此番两部大汗权贵汇聚之景,在这草原之上,早已上演了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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