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506节
天子皱眉。
“是第五批,按计划,还要再迁徙四十万百姓之辽省,对辽省的迁徙计划,便足以结束……”
天子随口问道:“朕记得,负责对辽省迁徙的是堵胤锡吧?”
“回禀陛下,正是迁民使堵胤锡。”
天子点了点头,目光环视了一圈迎驾的官员将领,却是眉头一挑:“堵胤锡来没来迎驾?”
此言出,随行众官员皆是一怔,一个个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毕竟,随行之官员武将,一个个皆是朝廷重臣,部堂大官,哪里会知道一个区区迁民使长什么样?
见状,迎驾的山海官员立马上前,毕恭毕敬道:“回禀陛下,堵胤锡尚在统筹灾民之事,未至此迎驾……”
天子轻笑,点了点头,迈开的步子停住,却是朝山海关一侧的灾民营地方向而去。
如此,随行众文官武将面面相觑之间,亦是连忙跟上天子步伐。
对户部拟定的迁徙之策,天子自然是一清二楚。
预计用八年时间,陆续迁徙百万百姓至辽省,至迁徙之策完成,再加上朝廷对辽省的各种扶持以及鼓励生育,鼓励民众自发迁徙之策,到时候,预计辽省人口足以至三百万至三百五十万区间。
而辽省人口到了这个数字,那母庸置疑,辽省,将会成为大恒又一个粮仓之地,后世的东北平原,亦是足以在大恒提前成型。
同时,辽省本就物产丰富,人口起来了,借依山靠海之地势,足以成为一富庶之地,成为朝廷的一大财源之地。
这一点,哪怕只是现在,就已经显露了雏形。
最重要的是,辽省人口迈入了一个正面循环之后,那辽省这个边陲之地,就必然迈入一个正面循环的稳定阶段,同时会辐射周边地域,带动朝鲜发展及稳定,同时也会慢慢向辽省外围那浩瀚的土地伸出触角。
要知道,当今之辽省百姓生存地域,与辽省之疆域相比,完全可以说是微末之地。
辽省浩瀚疆域的其中大半地方,还都是冰封千里的无人之地,而这些地方,也有相当一部分,并不是不能住人,只是单纯的因无人存在,亦或者人烟稀少,欠缺开发而已!
……
第六百九十六章 苦尽甘来?
后世闯关东的浪潮,闯的,就是着辽省浩瀚之地。
显而易见的是,后世那个闯关东的时代,虽说生产力较之如今,已然有极大的进展,但那个时候的汉土,在满清的统治下,较之如今,也并没有先进多少。
甚至,在朝廷组织能力,执政效率之上,大恒远比后世闯关东那个满清时代,要强得多。
而这些,还只是对于国内的民生经济意义。
其政治军事意义,同样也不可忽视。
时代在发展,那一个野心勃勃的沙俄同样也在成长。
北方的沙俄,迟早是大恒必然要面对的大患。
辽省,显然是首当其冲。
后世闯关东的浪潮,闯的,就是着辽省浩瀚之地。
后世那个闯关东的时代,较之如今,也并没有先进多少,甚至,在朝廷组织能力,执政效率之上,大恒远比后世闯关东那个时代,要强得多。
而这些,还只是对于国内的民生经济意义。
其政治军事意义,同样也不可忽视。
时代在发展,那一个野心勃勃的沙俄同样也在成长。
后世满清平准葛尔时期,沙俄就曾入侵辽省,兵锋甚至抵达了黑龙江流域,
哪怕至满清灭亡,北方那一头北极熊,对辽省之地的窥视,亦是野心勃勃。
辽省安定,那就足以建立完备的边疆戍守体系,也足以支撑起大军的驻扎,足以支撑大军征伐。
辽省不发展,那这些明明可为沃土之地,就会被沙俄侵蚀吞并。
只有辽省人口充足,人口充足,才能自给自足,也就能屯兵驻守,汉土才能永固。
这一点,尤为重要。
同时,朝鲜安定,其意义,亦是如此。
朝鲜安定,那就意味着,足以对比邻朝鲜的倭国,形成母庸置疑的战略优势。
无论是前明时期的远征朝鲜,对战倭国,还是后世的抗倭之战,都清楚证明。
倭国贼子,窥视神州之心,几近永存不灭!
大恒吞并朝鲜,将朝鲜化为汉土,那无论是国力巅峰的进攻,还是国力衰弱的防守,朝鲜稳定与否,都是必须之事。
思绪流转之间,天子亦是踏入了这灾民营地。
任何政策,自然都有一个从无到有,从简陋,到完善的过程。
迁徙之策,自然也是如此。
从刚开始实行的磕磕绊绊,到现如今的井然有序。
天子关注的,向来只是程序的高效与贯彻,如此亲临灾民营地,显然还是第一次。
灾民迁徙预桉流程,天子心目中自然是一清二楚。
事关百姓之事,永远都脱不了衣食住行这四项,对迁徙之民,亦是如此类比。
按拟定预桉条例,迁徙过程中,每日口粮按地域供给,口粮供给数量,按营兵将士伙食条例实行。
同时,迁徙之前,当为所有迁徙之民,发放冬,夏各两套衣裳,四双布鞋,衣裳鞋子材质,同样对比冬夏军衣军鞋材质。
百姓迁徙之住,则一律发放军用营帐,行的话,则安排骡马托运粮食重物,百姓徒步而行。
想要看出有没有问题,按照条例对比即可,很是简单。
天子环视着眼前的灾民营地,入目之景,亦是与脑海之中的迁徙条例一一对比着。
堵胤锡此人,天子很是看重,但以往,天子得知的有关堵胤锡的一切,皆是来自纸面上的信息。
如今,亲眼所见,显然更能看清楚其是真的堪大用,还只是纸面上的堪大用。
放眼望去,除了没了耸立的寨墙外,其他的一切,几乎都与军队野外驻扎的军寨无异。
有军帐,亦是有巡逻之将士,但更多的,却是围在篝火旁取暖的百姓,亦或者蜷缩在营帐之中。
可入目之景,却是让天子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一切,似乎都和天子心目中的迁徙条例规定没有太大差异。
但放眼望去,却尽是一片麻木之神态。
整个营寨,少说也有数万人,却难见人之生机,尽是一片死气沉沉,官员麻木,百姓更是如行尸走肉一般。
浓浓的压抑,亦是让天子心中骤然堵得慌。
按天子之预想,朝臣之预想,将百姓从苦难之地迁徙而出,朝廷耗费海量人力物力备置迁徙,如此,可谓是历朝历代之罕见。
如此,百姓哪怕不是感恩戴德,但怎么也不至于如此之死气沉沉的麻木!
“让堵胤锡过来。”
天子压低了声音,莫名的怒意,俨然清清楚楚。
如此之言,随行之官员,哪一个不是察言观色的老手,一个个心中也忍不住的为堵胤锡默哀起来。
当然,默哀之余,很多的,却是庆幸。
这迁民之事,还真不是一个好差事。
就他们看来,如此之景,绝对算得上完善,能做到如此迁民之景,堵胤锡也绝对算得上是能臣干臣了。
可就是如此,天子却还不满意。
可想而知,这种事情,有多么吃力不讨好。
亦或者说,在当今天子治下做事,有多么危险……
无数事实,已然清晰证明,天子之怒,伴随的,往往就是人头滚滚。
有官员领命,满脸忧色匆匆而去,在场之官员,亦是神色各异,但大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模样。
只不过片刻,随着看到的人与事越来越多,天子心中莫名的怒意,亦是慢慢化为了难言的无能为力。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朝廷的迁徙之策,哪怕对百姓多有关注,但再怎么好,数千里迁徙,如此之遥远距离,足以消磨一切的好。
眼前之景,无疑还算是幸运。
至少,朝廷的好,还贯彻落到了实处。
百姓苦归苦,但也终究得了朝廷的好。
若是朝廷的好,打了折扣……
哪怕只是几件衣裳的贪污,几两口粮的贪污,百姓的苦,也必然会跃迁式上升。
而这种事,在官场,微不足道。
甚至,都是潜规则,是众所周知的默契。
某种意义而言,就如堵胤锡曾上奏的那般。
朝廷做的多,管得多,对百姓而言,往往并不是好事。
毕竟,很现实的一点,那就是……人,最在意的,只会是切身的利益。
而朝廷管得多,大政府体制下的好处,对百姓而言,往往都是潜移默化的。
是大环境的欣欣向荣,对百姓而言,感受微乎其微。
但朝廷管得多,对百姓的弊处,却很是清晰,很多也是直接触及百姓的利益。
于国而言,于百姓而言。
看似本该为一体的两点,可悲的是,很多时候,是难达成一致,甚至完全相冲。
治国,平天下。
很多时候,考虑的,也是这两点的平衡。
天子想让百姓过得好,但很多政策,却是苦尽甘来。
这个苦,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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