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439节
意味着,操纵金融,乃至超发货币,也极难影响到富裕到充足的种植畜牧业。
食之一字的极度稳固,将意味着无数次折腾的底气所在……
有着无数的好处,没有一丝一毫的弊处。
就好比现如今的大恒,若是仅仅全国一半的土地,便能满足全国所有百姓的需求,那……小冰河时期的天灾,将完全不足为惧。
那将意味着,大恒有充足的人力,物力,去实施各种宏图伟业。
只要给大恒时间,那以大恒的体量,母庸置疑,这个世界,都会是大恒的!
但这显然不可能,华夏文明,虽是源远流长,传承不休。
这个文明,虽自古都是以农为主,乃至自古便是农业压倒一切。
但这片土地,在特殊的地形地势下,放眼世界其他农业之地,绝非上好的农业之地。
如今大恒天下,有近一半的土地,都是名副其实的贫瘠之地。
他想打下来的西域,草原,也都是贫瘠之地。
而贫瘠之地,就意味着无法供养太多百姓,没有足够的人口,也就意味着统治的不稳!
故而,北疆自古以来,战乱不休,究其根本,就是因为无法大规模种植,无法供养足够的人口,若是可以的话,草原恐怕早就成了汉地一省了。
而任何一个统治者统治这个国家,首先面临的问题,便是最为根本的粮食问题。
不解决这个问题,国家根本就谈不上发展!
他现在面对的,也是这个问题,甚至,这个问题,在小冰河时期的影响下,比历朝历代,都要严重!
自前明,到现如今昭武五年,这么多年的时间,他所实施的绝大部分政策,也都是为了面临这个问题。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所有的政策,都是治标不治本!
甚至,限于这个时代的局限,治标都难!
大恒天下产出的粮食,连满足大恒百姓的所需,都难以做到,更别说,再打下一处处贫瘠之地,让大恒输血了。
现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开发江南,发展海贸,尽可能的先将这个问题压制。
唯一庆幸的便是,这个时代,虽是一个愚昧的时代,但对大恒而言,这也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只要大恒有实力,便可肆无忌惮的掠夺世界财富,而不用担心任何外在环境的干扰。
同样,只要大恒有实力,便可肆无忌惮的开疆拓土,开拓汉民的生存空间,增长汉民的生存资源。
如东南亚那一大片肥沃土地,天子无疑是垂涎已久。
只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大恒目前没有能力去开疆拓土。
就如同朝鲜一般,直至如今,朝鲜依旧不稳,究其原因,还是只因为辽省汉民太少,统治根基不强。
若辽省有个几百上千万汉民,朝鲜那必然轻而易举便纳入了统治。
东南亚亦是如此,西南边陲刚收复,西南不稳定,不繁荣,就极难对东南亚形成有效辐射,乃至有效统治。
强行的开疆拓土,只会带来无穷的隐患,乃至天大的损失。
故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大恒都只能以发展内部为主。
而这内部发展,根基还是在于农,在于民。
天子没有去询问这些百姓过得如何,他也曾在底层待了许久,自然无比清楚,水至清则无鱼。
总有猫腻存在,区别就是在于猫腻的多与少。
从这些百姓的气色与神态,便可看出,至少,在这一个县,猫腻,并不多,这就已经足够了。
若因为一点猫腻,便雷霆大怒,人头滚滚,那谁能保证,下一批官员,不会有更多的猫腻?
思绪流转之间,天子抿了抿嘴唇,双眸微闭,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却是涌上了心头。
脑海之中流转的国事政治,亦是缓缓消散,太过疲惫,似乎都不愿意再去考虑国事。
脑海之中思绪恍忽,最终,似是直指内心最深处一般,尘封,压制已久的回忆,亦是浮现而出。
他记得清楚,他接触武学后,便定下了那一个虚无缥缈的长生梦。
他第一次至京城,定下了他来此世的第二个目标,醒掌天下权,罪卧美人膝。
也可是说是追寻长生梦的路途上,肆意而为的一抹独特风景。
可多久了?
曾经坚持不懈的武学,已经近乎放弃。
这个本该为路途上独特风景的权利,却成了他人生中的全部。
他掌握权利,本该是为了肆意妄为的畅快,为了给他的武学之路添上几分资粮。
可在他的手中,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却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怖压力,每时每刻,都将他束缚其中,为了权利而权利!
可……事已至此,再无丝毫回头路,
若再给他一次机会,想必,从一开始,他就绝对不会接触权利这个东西。
他要完完全全为自己而活。
逍遥自在,放浪形骸,当肆意一生,无所束缚……
……
第六百零二章 蛋糕的分配 3000
税银一桉掀起的动荡,还在京城朝野蔓延演变。
如税银一桉栽倒的王五之身份,如王五倒台之后,内廷空缺的权利,以及,放眼天下,恐怕没有人不垂涎的大恒钱庄以及诸多商行,皆是出现大片空缺。
税桉的震慑,权利的真空,泼天的利益,一切的一切,都引得朝野权贵既惊惧又惊喜。
可当朝野权贵反应过来,准备在朝议上再探一下天子心思,乃至进一步试探之时,日常朝议几乎从未缺席过的天子,却是一连数日都未曾上朝。
习惯了天子一言决之的朝堂文武,一时之间,竟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天子不在,也没人敢擅自决定国之大事。
税桉的动荡,还未来得及进一步演变,便天子的不理事之下,戛然而止。
但显而易见的是,这场风波,不可能如此仓促的结束。
明面上的动荡,必然会转为暗处的汹涌,继续扩散着,直到君与臣之间,再度达成默契,这场风波,才能真正的结束。
税务一桉,可远非税务二字,便可诉说清楚的。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天子虽人在京城之外,但却有着不知道多少眼睛,紧紧盯着京城的一切,替天子搜罗着天子想要的消息。
而天子本人,自然则还在顺天府深入最底层白龙鱼服着。
趁着朝野的注意力,皆在这场风波之上,天子自然是要好好看一下这些年他施政的天下,到底如何。
一切都能作假,但唯独一切政策的根本,那最底层的无数百姓,不可能作假。
顺天府虽只有区区一府之地,听上去似乎算不上太大,但作为一国中枢所在,顺天府所辖地域自然是极为广阔。
明末之时,顺天府所辖有五州二十四县,而大恒成立,自开天津市舶司后,亦是将原本属于河间府的天津,划分到了顺天府统辖。
如此,几乎是让顺天府之地,从北疆,直接彻底延伸到了渤海。
若说朝堂,是决定天下一切的中枢所在。
那些顺天府,则是天下官场的风向标所在。
究其原因,自然很是简单,朝堂中枢太高太高,动辄部堂大臣,将帅权贵,对中下层官员而言,根本难以接触得到,有什么动静,也难以知晓。
而顺天府,得益于其独特地位,再加之接连数次改革皆在顺天府试行,俨然成了天下中下层官员了解朝堂形势,风向的最好办法。
如此风向标之地,天子自然是极其重视,不止一次的白龙鱼服,皆是在顺天府各地转悠着。
这一次,短短小半个月时间,天子的足迹,几乎在大半个顺天府转悠了一圈,直至迈入了昭武五年四月初,天子才悠悠回到京城之中。
大半个月的奔波,天子征战多年,体魄雄健,自是无恙,只是苦了礼部尚书黄锦,本就是文人体弱,又年过半百,倒是被折腾得够呛。
“先回去休息两天,然后把该处理的,都处理掉,再开科举,科举之后,再将官学逐步铺开。”
天子翻身下马,一旁禁军士卒立马上前接过缰绳,满脸疲惫的黄锦亦是连忙领命。
天子点了点头,踏上龙撵,便在众御前营将士簇拥之下,朝宫里而去。
黄锦躬身立于宫门处,直到天子龙撵走远,他才缓缓站直身子,眉眼间那难掩的疲惫之中,却也清晰可见浓浓的无奈。
一个天子,总是喜欢白龙鱼服怎么办?
水至清则无鱼,这官场,又有几个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没问题?
真要严查,这天下官员,能有一成没问题的,都算是天大的好事。
唯一庆幸的便是,天子显然也很清楚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对很多小事情,都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但……微服私访在各地转了大半月,又怎么可能都是小问题。
不少事情,看得他都是心惊胆颤,生怕天子雷霆大怒,直接和以往那般,又开始一通清洗。
但好在天子还是给了他这个礼部尚书几分薄面,让他自己处理。
可是,以天子这般动辄喜欢白龙鱼服的习惯,一次两次,乃至三次,都给他薄面,四次五次乃至以后呢?
他可一点都不觉得天子能一直忍着。
愁绪重重,心中的无奈亦是更加浓郁,在这大恒朝,昭武帝下为臣,可真不是一件轻松事!
……
乾清宫前,李若链已是等候已久,天子龙撵刚至,李若链便立马快步迎了过去。
“臣,见过陛下。”
“朕离开京城这段时间,情况如何?”
天子从龙撵走下,迈步之间,声音便已响起。
李若链连忙跟上,将近来朝野文武的动静诉说而出:“回禀陛下,主要是涉及钱庄商行……”
天子行至龙椅坐下,李若链的声音还在持续,二德子便将税务总司呈上来的税务一桉卷宗递了过来。
天子放至一旁,依旧澹澹的听着李若链的汇报。
动荡始于税桉,税桉的源头在于王五。
虽明面上是树立税务司的威严,是杀鸡骇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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