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164节
日上三竿,尽皆留宿府中的武将勋贵们,在用过早膳后,亦是再次集结。
众将神情严肃,完全没有昨晚酒宴上的肆意与畅快。
显然,特意让他们留宿,定是有要事嘱咐。
众将互相打听,可哪怕是二娃子严顺这些顶层将帅,却也没有听到一丝风声,打听无果,众将也只能彷徨的在演武场上等候着。
“将军来了!”
等待之间,也不知是哪个将领呼喊一声,原本还三两汇聚交谈的一众将领,顿时急急忙忙的整齐伫立在了这演武场上。
“留下大家,是有几件事需要和尔等说一下。”
此言出,众将皆是心头一凛,一道道目光,尽皆汇聚在李修身上,等待着下言的道出。
“此次征战,尔等表现很不错,封爵萌子,荣华富贵,尔等也都有了。”
“但眼下,还远未到享福的时候,该操劳的,还得操劳。”
“都是有爵位的人,再挂着千总参将的职位,也不像个事。”
“爵封完了,接下来,就是升官了,”
言语至此,李修停顿一会,环视一圈在场众将,再道:“你们当中,绝大部分人,都会被调离你们成长的部队,前去大明其他地方,坐镇一方,独挡一面。”
“你们也无需担心,本帅能帮你们做的,都会帮你们做好,无论是兵将,还是军械饷银……”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这样,事情还办不好,那你们就自己掂量一下,该怎么处置你们自己!”
……
第两百四十五章 内忧
一场军议性质大过宴会性质的散去,众将明显显得都有些忐忑。
调离原部,镇守一方,独当一面。
虽看上去是风光无限,但耳濡目染这么久,谁还不知道大明其他军队,是个什么烂样。
调他们过去,显然不是让他们跟着一起烂,
而按照军中以往的经验来看,到时候,必定是有严格的制度措施,盯着他们上任后的一举一动,乃至于一次又一次的成果检验。
做得好,那自然是会在履历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但要是出了差池,那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以往,在李修的庇护下,他們皆是执行者,而现如今,俨然要成为决策者了, 能不能做好……
众将领显然也没几个心里有底的,皆是满怀忧虑与忐忑。
众将的忐忑,李修自然看在眼中, 对此, 他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
他的布局, 自然单单只有这些, 如今这局势,大的改革虽然不会有,但潜移默化的一些措施实施,自然是少不了。
就比如那武院,本就隶属五军都督府,其定位目标,在创立之初,就是与国子监对标,国子监面相的,是整个文人体系,而武院所面相的,则是大明整个武人体系。
通过这些勋贵的扩散,再加之以武院为名义对整个大明军队体系的调派培养,要不了几年,就足以让他完成对整个大明军队体系的初步改造。
而之后,有了根基,很多大政策,大方略,再实施下去, 就有人配合贯彻了, 如此, 才是大刀阔斧之时。
当然,对李修而言,这些,都是非一朝一夕可以见到成果的,落下一子,偶尔关注,偶尔拨动一下,让其成长即可,目前真正的重心,还在京城,还在北方。
步子停下,李修的目光,再一次汇聚在那大明乾坤图上。
南北两直隶,十三承宣布政司,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两京十三省,便构铸了整个大明疆域。
如此划分之下,一省之地,自然要远比后世要庞大得多,就好比如今之陕西,乃是元朝的甘肃陕西两地合兵而成,其所辖区域,大概相当于后世陕西、甘肃、宁夏三省,自己内蒙古自治区河套地区及青海省西宁、海东地区,海北、黄南两藏族自治州北部,海南藏族自治州东部……
可想而知,如此庞大的辖区,一省形势糜烂,对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
而如今,却非一省一地动荡,事实上,整个大明北方,数省之地,皆不安宁。
外患未定,内忧却是愈发沸腾。
陕西贼乱,当初俨然有蔓延至山西之势,为此,那一场大战,李修都未曾调动宣府太多兵力,主力皆是用来了防备陕西贼乱。
贼乱蔓延山西之势,虽被宣府重兵给摁住,同时,在漠北局势定下,宣府外患暂定后,李修还特意命留守宣府的周遇吉,命其统率宣府大同两镇大军,入陕镇压贼乱。
如今,漠北之战结束,漠南之战也已结束,辽东局势,也暂且稳定,但陕西平贼之势,却依旧沸腾,甚至,还愈发蔓延开来。
时至如今,陕西贼乱,甚至都延伸蔓延到了四川河南等地。
但最让人无奈的,这还是在剿贼之战势如破竹的情况下。
仅仅是周遇吉的军情奏报,入陕以来,不到半年时间,大战小战,已经不下两百场,被镇压的草头王,更是不在少数。
可,贼却是,越剿越多,仗,也越打越多。
而导致这般局势的原因,事实上,已经不是什么朝廷赈济得不得力了,而是,如今之灾情,朝廷,已经根本无力赈济。
自崇祯继位起,北方的天灾,就彻底进入了一个爆发起,大旱,地震,蝗灾,在北方各地争先涌后的爆发,而陕西,只能说更加严重一些。
如此大范围的天灾,莫说如今大明这末日王朝,甚至,就算放在历史上任何一个盛世王朝,也是足以伤筋动骨,由盛转衰,稍有不慎,王朝崩塌,也不是没有可能,更别说对如今的大明了!
如此天灾,再加之腐败糜烂的吏制,莫说如今的大明朝廷没有余力赈济,就算有,吏制不清的话,也不过是肥了这群腐败官僚而已,灾民们,该饿着,还是得饿着,该无家可归的,还是无家可归……
同样,该被逼到绝路,搏命造反的,还是得造反……
若非那场对后金的战争,让李修担忧国内局势严峻,从而影响战争进程,李修是绝对懒得派军行什么剿贼之战的。
至少,在吏制糜烂之景,未曾有好转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做这般无用功的。
可奈何天不遂人愿,天子驾崩,如今他辅国理政,这大明天下,事实上,已然到了他的手中,再不愿,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将让周遇吉继续行着这般无用功。
当然,也不是纯粹的无用功,至少,战果斐然,且,在大军势如破竹之下,没有给那遍地草头王休养生息,互相吞并,坐大的机会,如此,也算是避免了局势沦落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毕竟,现如今的贼乱,因当初某些不轨之人策划的那一场兵变,导致大明九边重镇之一的延绥,近大半皆成了贼!
如今,这些无路可走的贼,早已是充斥各支贼军之中,如此,也是导致贼乱蔓延之势,难以遏制的原因之一。
延绥兵将再腐朽,但,也是大明九边重镇之一,是大明军事力量的精华所在,战斗力,也绝非地方各府县的巡检兵丁可以比拟的。
种种思绪流转,李修目光稍稍闪烁,眉宇之间,亦是难掩疲惫。
若是可以,他自然是想大军出击,一举彻底将贼乱平定。
但显然,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不现实。
天公不会作美,大自然的伟力,谁都抵挡不了。
吏制未曾清明,腐朽的官僚集团,足以让任何好事变成坏事。
国库空虚,他目前,亦或者大明目前,也没有这个财力物力,去面对这一切天灾人祸导致的糜烂。
毕竟,这非一朝一夕,小冰河时期的天灾,还远未到结束之时,
纵使耗费海量人力物力,得一时安稳,但,也只要一时接济不上,局势,还是会彻底糜烂。
环环相扣之下,只要一环解决不了,那,彻底解决内患,就是虚妄。
第两百四十六章 希望尔等,好自为之!
面对一个强势掌权者,是一个什么感觉,这对大明的文官们而言,几乎可以说是遥远的记忆了。
纵观大明一朝,除了洪武永乐,两位马上天子,强势无比,而其他历代天子, 还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强势之举。
最多,也不过是被束缚在皇权靠拢之中,与文官们在规则之内权谋斗争而已。
未曾驾崩的崇祯皇帝,借着赫赫军威,也曾强势过一段时间,但,天子之身份,是权利的象征,亦是一个极大的束缚。
大明延续两百多年,无数礼制规矩,已然被编织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囚笼,在方方面面,束缚着天子的一言一行!
朝臣们信手拈来的祖制规矩,便若一个个必杀的杀手锏,死死的压制着天子。
权谋高超如嘉靖帝,也被这一条条祖制规矩,压得苦不堪言。
只不过这一切,自崇祯帝驾崩后, 皆是彻底改变。
朝臣们能借助着祖制规矩, 压制天子, 反驳天子,但现如今, 谁都知道,掌权的不是那言语尚不能连贯的幼年天子,而是手握重兵,军威赫赫的秦国公。
祖制规矩,还能有用嘛?
一场朝堂之议,未曾通过朝臣商议,甚至,都未曾通过有任免将领、升调、训练军队权利的兵部,便直接通过五军都督府调动升迁数十位参将以上将领,以及数千名底层将士。
若仅仅这般,还不至于让朝臣们有太大波动,毕竟,无论是京军,禁军,蓟镇,宣府,纵使是兵部,也插手不了丝毫, 其升迁调动, 也从来不会通过兵部。
但现如今, 这一次数十名将领的升迁,以及多达两千余底层将士的调动,却非是在秦国公手下各部之中,而是第一次跳出了那被朝野称之为镇北军的范畴,触及到了大明各地卫所军镇!
数十个参将以上的军职,两千名镇北军将士,当然,这近两千名镇北军将士之中,还得算上那被朝臣们视为眼中钉数百武院学子……
这些,皆是随着这次调动,从镇北军,扩散至大明其他卫所重镇。
古语有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而现如今,秦国公之心,亦是人尽皆知。
满朝诸臣,又岂会看不出,这次规模庞大的调动升迁,意味着什么!
诚然,世人皆知秦国公之战无不胜,皆知镇北军之精锐。
如此大规模的调动升迁,定能大大改变大明军队的糜烂之势,重整大明军威,对如今民乱四起,内忧外患之局面,将大有益处……
但,谁都看得出来,秦国公这一步,若顺利完成,整个大明的所有军队,将彻底被其握在手中。
兵部的权力,将彻底被秦国公所侵占,朝臣手中的兵权,将彻彻底底的丧失。
尽管这兵权,给不了他们什么帮助,但,这权利,是在乎有没有,而不是有没有用……
朝议之上,已经低调了许久的文官们,在李修的这一击重拳之下,终于不堪忍受,满朝沸腾之景,亦是与新天子临朝之后,第一次于皇极殿中上演。
此时此刻,纱帐之后,面对着朝臣们的咄咄逼人之势,周太后为之花容失色,葱指紧握手帕,关节捏得发白。
虽为后已久,但,她又何曾见过此等满朝沸腾之景,无助且柔弱的眼神,亦是下意识的看向了那看上去到淡然不惊,好似一切皆与他无关的李修身上。
此时,感受到周太后的目光,李修亦是一愣,当感受到这眼神中的无助怯弱后,这才立马恍然,这场面,估计是把这未曾经过风浪的太后给吓着了。
如此,李修也只能将心中想要坐实事态演变,让他好好看清楚朝堂最真实的一面的想法。
念头流转之间,李修一步踏出,朝天子一拜,随即这才转身看向这群跳得正欢的文官們。
在这一刻,慷慨激昂亦是戛然而止,一道道目光,皆是下意识的汇聚在了李修身上。
“敢问孙阁老,陕西民乱,兵部处理了这么久,为何不见丝毫起色?反而让其愈演愈烈?”
短短一句话,却是让孙传庭无言以对。
陕西贼乱,虽归兵部处理,但,谁都知道,谁都看得出来,问题根源在哪里。
理由很多,每一个,都有着充足的辩解余地,但,在其位,却不能决其事,那……什么理由,都是苍白且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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